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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这里~这是为了防盗,见谅哈~)
说起来,粮食短缺是个大问题。
反应快的公社早就搞起了自救,反应慢的还想瞒着不报。可这事哪里瞒得住?上面发现这一情况后,就调了一批返销粮运到困难地区并分发了下去。断粮的村落又接上了气儿,甭管是稀的还是稠的,好歹见到了粮食星星。有了救济就有了希望,即便再困难也能想办法克服。
这时候,城里也有了变化。
市面上物资十分紧缺,货架上都是空空的,副食品几乎看不到。只要是吃的都是凭票供应,即便排队也不一定能轮得上。每月的口粮标准也降低了,除了科研院所和重体力劳动者,机关干部、教师、职工和普通市民都往下浮动了二三斤,平均下来一天还不到“八大两”。
部队上也跟着紧张起来,虽然采取的是供给制,可地方上供应困难自然也会受到影响。像托儿所里的补贴就减了一半,以前一到半晌午和半下午都要给娃娃们发两块饼干,现在只能发一块了,像壮壮这么大的婴儿以前能分到半斤牛奶,现在也减半了。明瑜的副食补贴虽然还发着,可后勤上见不到东西,那鸡蛋票和肉票就攒着等到以后再补上。
椿芽明白困难时期来到了,现在只是刚刚开始。
好在她和明瑜早有准备,一家老小的吃喝应该不成问题。为了增加营养,她每天早晨给果果和阳阳沏一杯蜂蜜水,看着娃娃们喝下去,还再三叮嘱着不能往外说,如果有人问早饭吃得啥?就说喝得玉米面糊糊。阳阳记得老师说过小娃娃不能说谎,可妈妈说了这个不是说谎是保密。
为了节省体能,家庭早锻炼也停了。椿芽跟明瑜都不敢出去跑步了,那个消耗太大,一圈下来把吃下去的东西全给耗没了。果果和阳阳的拳术还练着,这个活动量适中,也是为了娃娃们的健康考虑。齐明瑜把篮球也戒了,那一场下来不吃个半斤八两的哪里扛得住?
还有就是大林,正长身体呢,学校里的伙食标准一减,哪里够吃?大伙上不同于家里,饭菜油水小,全靠那点儿粮食顶着,每天的标准都卡得死死的,说是“八大两”实际上能吃到六七两就不错了。为了保持体能,学校里连体育课都免了,省得学生们活动量太大消耗得太快。
椿芽心疼大林,让他每个星期天都过来吃顿饱饭。家里的那些干菜、粉条、海带都派上了用场,一熬一大锅,冒着腾腾热气。临走时,还给大林装一个饭盒再带几个玉米面饼子,让他垫补一下。
家里吃着大杂烩,生怕别人知道了。
椿芽就跟阳阳说:“阳阳,去了托儿所可不能说这个,不然爸爸妈妈会挨批评的……”阳阳当然不想让爸爸妈妈受批评,就把小嘴闭得紧紧的,连英子都没说。果果自然不用担心,她吃东西都先关上门,小心着呢。
而这一切,都是粮食短缺造成的。
为了解决后勤供给,部队上率先行动起来。军区发出了号召,要求全军上下利用空闲时间垦荒种地、发展种植业和养殖业,这既能改善生活又能减轻地方上的负担。
说起搞副业,部队上早有光荣传统,养猪、养鸡、种菜、做饭都有专门的兵种来操作,多年下来也颇具规模。前两年碍于政策,不敢放开手脚大干,现在情况不同了,得先解决吃饭问题。
这号令一下,像齐明瑜这样的机关干部都扛着锄头,主动参加劳动。不过短短的一个月,驻地周围的荒地都被开垦出来了,还打算来年春天补种一批农作物,贴补一下后勤。
看到这种变化,椿芽一扫悲观情绪。困难来了,可人的精神依旧。只要不放弃,一切就充满了希望。
城里的日子不好过,老家那边也不轻松。
要说,青溪镇一带本是产粮大区,每年都要往外面走粮食,可今年遇到了灾情,夏粮和秋粮都减了产,再加上去年的铺张浪费,各个大队都紧张起来。姜家湾也不例外,那粮库快见底了,地窖里只剩下一些高粱碴子和红薯疙瘩。姜支书愁得晚上睡不着觉,想跟公社里申请救济粮,可李社长说比他们困难的还多着呢,就坚持一下吧,熬到来年春天就好了。
可现在是十二月中旬,距离春天还早着呢。生产队长就亲自带队去挖老鼠洞,只要挖到一个弄几十斤粮食不在话下。还有就是翻地,去年秋收时,一些社员不好好干活,那红薯地草草一收就完事了,刨一刨还能挖出不少东西来。
村里的食堂还办着,有几百口子等着吃饭呢。为了节省粮食,就天天熬红薯粥,吃得社员们胃里直冒酸气,是叫苦连天。有的社员就抱怨着:“早知道就把口粮领回去了,多少能省下一点吧?哪跟现在清汤寡水的没一顿饱饭?”
说起来,那些领了口粮回家的要好过一些,剩下这
些吃大伙的被坑苦了。胆子大的就捂着肚子直骂,说大伙上克扣粮食,那做饭的老徐头一家吃得白白胖胖的,比支书和队长过得都滋润,不是吃大伙的是吃谁的?可现在想退伙把口粮领回来?门儿都没有。
社员们饿得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干活自然没有力气。
好在冬闲时节,除了积肥、清淤、修水渠之外也没啥可干的。县里的水利工程并未停歇,每个公社都抽调了壮劳力组成了战队,拉着架子车,肩扛手提轮番作业。在工地上干活管饭吃,还给记工分,虽然劳动强度很大还是有人抢着报名。那体弱的自然就轮不上了,不然去了那边除了混饭吃还能干啥?
留在村里的就窝在家里不想动弹,说攒力气呢。逢到饭点上,那鼻子就灵敏起来,谁家吃了啥,老远地就闻到了。这时候,就有人羡慕起了姜茂山家。说他跟椿芽娘都在粮店里上班,这近水楼台先得月那家里能缺吃的?于是,就有人打起了主意。
一开始,逢到吃饭点就有小娃娃端着碗上了门,一个二个围在灶屋门口眼巴巴地瞅着,徐秀兰看不过就给盛上一勺。可开了头不当紧,几个半大小子也跟着过来了,不给还不肯走。
姜茂山心知不对,这么下去可不成。家里是存了点东西,可搁不住都来吃啊。再说,各家各户哪有不紧张的?他跟椿芽娘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平日里只能吃个半饱。
前院的动静,姜家二老也注意到了。
姜老太太是闭目养神,啥都不操心,也不拜菩萨了。姜老爷子想着家里的景况,就说:“老伴啊,要不咱也搬到镇子上去?”姜老太太就点了头,还说:“避一避也好,以后咱都省着点,留给咱家二林吃……”
“好咧,二林在学校里念书,辛苦着呢……”
姜老爷子也是考虑到二林才想着搬家。二林在县里,天天吃大伙能吃饱嘛?就靠着家里省下一点垫补着哪。
见爹娘终于肯搬家了,姜茂山也松了口气。
心说,老宅这边的东西该封存的都封存了,剩下的都是不值钱的也没人在意。至于那几罐银元,他按照椿芽的建议在新宅子那边做了安排。几个月前,他跟椿芽娘扒开了床底下的地砖,刨了个坑,周围用木板砌上,圈了个小槽,到时候就把那罐子挪进去,封好了口,再把地砖铺上,外面啥都看不出来。老爷子和老太太搬过去了,就睡在那上面,这样心里总踏实了吧?
一九五九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在猝不及防之下,有些地方着了慌,可随后便认清了现实展开了自救行动。随着困难的日益加剧,上面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就像敲响了一计警钟,从上到下都清醒过来。通过核算,全国现有的耕地不足以养活这么些人,农村需要更多的劳动力参加生产才能保证粮食供应。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在政策上也做出了一番调整,把农业生产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包括农科院校在内都加大了投入,立争在种子培育方面拿出成果,从根本上解决粮食问题。
与此同时,一场增产节约运动也拉开了帷幕,从最高领导人到地方干部都减了口粮标准。报纸上广播里一宣传,老百姓们也安了心,看看就连中央首长都勒紧了裤腰带,跟群众们一起共患难呢,眼前这点困难还有啥不能克服的?
椿芽看着报纸,感慨颇多。
这个时代的宣传走在了前列,是后世无法比拟的。而干部以身作则,更是起到了模范带头作用。精神第一物质第二,理想高于一切,无论是干部还是群众都勇于牺牲敢于牺牲,这种奋发图强、积极向上的精神感染着每一个人。
这一年就要过去了,相比起五八年的辉煌,今年也取得了不少成就。
首都工人体育场和人民大会堂相继完工了,这都是历史性的建筑,见证着共和国的成长和进步。还有第一台数字计算机成功运行,更是彰显着科技力量。而大庆油田的发现,一举摘掉了“贫油国”的帽子,给帝国主义一个响亮的耳光。与此同时,上面也纠正了对知识分子的政策,给一些改造较好的知识分子摘帽恢复工作,鼓励他们为新时代的发展做出贡献。
在困难中前进,从未放弃过希望。
椿芽也感到了一股子韧劲。她想,作为一个普通人只要努力工作并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是给国家做贡献吧?
马上就要过“元旦”了,部队上照例组织了文艺汇演,这是精神力量的凝聚,也是乐观主义的体现。局里也发了通知,说联欢会照开,要求各科室积极准备。在会上,钱科长说:“同志们,今年咱出个啥节目呢?都开动脑子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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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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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亲戚,更晚了~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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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请忽略)
到了清明前后, 老天依然不肯下雨。
地里旱着,麦苗稀稀拉拉的不成样子。随着天气转暖,青沙河也见了底, 露出了大片的河床。河里存着的那么一点水,浅浅的,水车也派不上用场了。姜家湾这边, 就指望着那几眼旱井浇地。为了保住水源, 村里组织起了护井队,维持着秩序。村民们排着号儿轮流取水用水, 日夜不歇。
就这样, 挺到了夏收时节。
为了防止灾民哄抢青苗, 村里还组织了护田队, 日夜巡逻。为了那活命的口粮就跟打仗似的,虽然只收了不到两成, 可总比颗粒无收要强些吧?
夏收过后, 姜茂山就把那仅有的那几袋粮食都藏了起来。
他活了三十多岁, 这么紧巴的日子还是头一回遇到。家里的猪羊早就牵到集上卖掉了, 实在是没啥东西可喂。还有那鸡鸭也都进了自家肚子,大牲口也卖了,剩下的那头草驴饿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椿芽说, 得到来年夏天收了麦子, 情况才有所好转。也就是说,一家人还得咬紧牙关挺过这一年。
就在这时,姜徐氏发现自己怀孕了。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了娃, 可不是件好事。她有些发愁,大人都没得吃这娃能养好吗?若是不要,又舍不得。
姜老太太踮着小脚说:“茂山家的,这娃就好好养着吧?那地窖里不是还存着点粮食吗?都先紧着你和大林、椿芽他们吃。咱姜家好不容易才改了门风,说啥也要把娃生下来……”
椿芽听说后,跟娘细细询问了一番。
原来,娘肚子里的娃娃快三个月了,若是不要了恐怕会伤身体。看爹和爷爷的意思都想要这个娃。爷爷说爹都三十六了,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可娘呢,打着饥荒生娃娃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她哪里舍得?
最后,还是姜徐氏自己拿了主意,决定把娃生下来。椿芽不知该如何劝说?只好让娘多养着点,家务活儿她全包了。
姜徐氏心疼闺女,就劝道:“椿芽,你才十一别太累着了,以后还要长个儿呢!”椿芽抿着小嘴笑道:“娘,我不累,这点活儿不算啥……”
这几年下来,无论是家务活儿还是地里农活儿,她是愈发熟悉。她觉得自己离后世是越来越远了,那个识文断字的姜书婷早已成了过去。
靠着那几眼旱井,姜家湾这一带的秋庄稼终于种上了。
等到长出小苗苗时,蝗灾也如期而至。
这天中午,天气晴好。
椿芽正在院里跟大林玩耍,就听到村口的大钟“当当”地敲响了。
“蝗虫来了,蝗虫来了!”有村民大声喊着。椿芽赶紧踩着梯子爬到屋顶一看,见远处黑压压地飘来了几团浓雾,正朝着庄稼地而来。
“爹,快下地,蝗虫来了!”
说话间,村民们不分男女老少,都拿着扫帚、掸子冲到地头,往沟里撵。可那绿麻麻的一片,哪里赶得净?而那些蝗虫一点也不怕人,“咔嚓咔嚓”地咬着绿苗、吸着汁液,所到之处片甲不留,就连高粱秆子、枯树叶子都啃得一干二净。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比干旱还要吓人。
椿芽这边早有准备。她提前让爹在地头上架了几眼土灶,准备好了艾草和枯枝败叶专门用来对付蝗虫。一把火点燃后,狼烟四起,呛得人鼻涕泪眼一大把,可效果却奇好。那虫子怕火,就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其他村民见了,也点起火来。
地里、沟里顿时落下来一大片,绿麻麻的看着渗人。
第一批蝗虫被打退了。可接下来呢?还会有第二批和第三批,甚至更多。椿芽心想,对付蝗虫,光靠老办法恐怕不行。
这时候,老百姓们都很迷信。对这天上飞来之物,不知道是啥?见它们从天儿降,就说那是“蝗虫”,也就是神虫。只知道驱赶不敢随意扑打,怕惹到了老天爷。
椿芽心说,饭都没得吃了,还怕这蝗虫不成?她跟乡亲们说:“别怕,这个虫子可以烧烧吃,那味道很不错哦!”
说着,就往火里丢了几只蝗虫。等到烤焦了,就把两只大腿扯下来,放在嘴里嚼了起来。还边吃边说:“嗯,这味道很不错!”
乡亲们看着,不禁瞪大了眼睛。
神虫也敢吃吗?就不怕招灾?可椿芽不凡,大伙儿都知道。见她一连吃了几个一点事都没有,几个胆大的村民就跟着尝试了一下。
“哎呦,还真有肉味呢!”
这么一来,村民们算是找到了填饱肚子的办法。那些灾民们听说后,也加入了捕捉蝗虫的行列。还有的干脆把那些枯死的庄稼连同虫子一起烧了,最后专门捡着虫子吃。
这个办法很快就传了开来。
那个李神婆也加入进来。她家没地全靠她那张嘴忽悠着弄点钱花花,可赶上饥荒年景也没人肯听她叨叨了,日子过得十分艰难。现在,有了这个吃法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再说,饿了快一年了,哪里闻过肉味?
对椿芽,她是信服的。总觉得她是妖
孽附身,很不一般。本来她还想降服她,可试探了几回发现根本就收不住她。她知道遇到了对手,就不动声色地收了手。还借着椿芽的预测,很是得意了一番。见椿芽想出了这个法子,就揽到了自己身上。还在村里神神叨叨地说:“这是老天爷来救咱的,那蝗虫过油一炸,又焦又酥,可好吃了……”
椿芽听说后,撇了撇嘴。
心说,连饭都吃不上了,哪有油吃?不过,后世倒是有这道名菜,专门油炸蚂蚱,说是高蛋白,可有营养了。
饥荒开始后,姜保长一家就躲到了城里。
可有管事的留在村里守摊子,向他传递着消息。他听到灭蝗之事后,就动了心思。觉得椿芽还真是个旺家的,不如娶进自家门里吧?
他唤了太太出来,让她跟二奶奶说一下。二奶奶见了婆婆,就把当初去姜家说和被婉拒的事大致说了一通。
姜老太太说:“哎呦,现在情况可不一样了,茂山家不是有了儿子嘛?还会让椿芽再招个上门女婿?再说,那个姜徐氏又怀上了,没准又是个儿子呢?有俩儿子傍身,那小闺女家家的留在娘家成何体统?咱祖上也没这规矩啊……”
姜二奶奶一听,也来了劲。
她家小宝还没说到合适人家。搬到县里后,小宝还跟她念叨着要娶椿芽当媳妇儿。虽然是孩子的玩笑话,可见二人是有缘分的。
晚上,她跟丈夫一说,姜二爷就呵呵笑道:“要不,就趁着过年回去派人上门提亲吧?”
二人合计了一番,恨不得立马就到年节好把这事给定下来。
一番辛苦劳作之后,终于迎来了秋收时节。
跟周围的村落相比,姜家湾这边多少打了点粮食。虽然是紧巴巴的,可总比啥都没有要强些吧?
姜茂山看着院里晾晒的高粱和玉米,核算了一遍又一遍。一家人熬过这个冬天是没啥问题的,如果不是椿芽娘又怀了一个,这日子凑合着就过下去了。可现在,得想法子吃点好的,给娘俩补补。还有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身体也不大好见天在床上躺着,家里的事就靠椿芽自个儿担着。
想想闺女还不到十二,干起活来却像个小大人。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说得就是这个理儿吧?他心疼着,可又没别的法子。家里就他一个壮劳力,光地里的活儿就够他忙的了。老爷子今年六十六了,已是高龄。不让他下地,可他不依。可真要下了地,也不敢让他干重活,怕闪着了。
椿芽也知道日子很艰难,就一声不吭地咬牙扛着。她想,最困难的时候就要过去了,等到明年春天就好了,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强。
这天上午,天气有些阴沉。
椿芽扯着大林在后院里择菜,就听到村口的大钟“当当”地敲响了。她心里一惊,这是出啥事了?冒不通地就敲起钟来?
姜茂山正在地里锄地,也听到了钟声。他扛着锄头急匆匆赶了过去,见村民们黑压压地聚在场地上,交头接耳,神色不安。
原来,刚才有赶车的回来报信说:“北边的张大杆子带着几股土匪来了,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沿途的好些村子都遭了殃,听说还死了人呢……咱姜家湾离官道不远,也是必经之地,乡亲们就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吧!”
听到这个,村民们吓得浑身直哆嗦。
姜家族长站在土台子上,大声说道:“父老乡亲们,如果来得是小股的土匪,咱村里团结起来倒是不怕。可这大股的土匪有好几百人,骑着马赶着车,长枪短炮的,谁敢招惹啊?就连县保安大队都避着呢,咱要想活命就只能跑路了……”
其他几家大姓,也没啥意见。于是,就商量着去漫野地里躲一躲,如果城里有亲戚可以投靠的,就去投靠亲戚吧?
散了会,村民们一个二个都缩着脑袋往家赶。
姜茂山也赶紧跑回家,让椿芽收拾东西准备跑匪。姜徐氏挺着个大肚子,面带愁容。她已经七个多月了,再过俩月就要生了。可天气渐凉,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椿芽也是第一次经历跑匪,毫无经验可言。
以前听爷爷讲过,乡里为了躲避土匪侵扰,采取“跑匪”的法子。就是听到土匪经过时,赶紧去山上或林子里躲一躲,等到土匪走了再回到村里。可现在已是深秋时节,漫野地里露水湿重,闹不好就会生病。她还好,可爷爷奶奶年事已高,大林才两岁多,娘还怀着个娃娃,一家人是老得老小得小,可咋办?
可若是不跑,那就是等死。
椿芽不敢多想,就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还炒了一锅高粱炒面带着,说这个顶饿。又跟爹一起去后院里看了看,家里的那些贵重物件早就转移到了地窖里,窖口遮得严严实实的,外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