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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这里~为了防盗,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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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里,各地的夏收工作结束了。
夏粮果然减了产,旱灾是一方面,社员积极性受挫是一个方面。可这个时候还没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都在搞清算提意见,批评公社干部的工作作风和瞎指挥。
说起来,去年跃进过程中的确出现了不少问题,意见最大的就是共产风和平调物资。共产风刮起来的时候,有些村子还好,只是把农户名下的土地、农具、牲畜等物件入了集体,可有些村子却走了极端,粮食和棉花都上缴了,自留地被收走了,田间地头栽种的果树也充了公,弄得家里啥也没剩下。
现在政策又变回来了,可以弄自留地蓄养家禽家畜了,可耽误的时间、被损坏的园子咋办?还有就是公社搞大会战时,不断地向生产队要粮要人要农副产品,这都是公粮之外的摊派,不给还不行。队里负担不起,只好勒紧裤腰带从社员嘴里抠食,弄得村集体也出现了亏空。
这些帐算下来,公社那边该清退的就清退了,退不回来的也没辙。因为这个,好些干部受了处分,有的被降了职,有的下放到队里参加劳动,严重的还被开除了公职。那些被开除的虽然是极个别现象,可在核账时都存在贪污等问题,在大公无私的年代里哪能容忍这个?一番整顿下来,社员们好歹出了口气,情绪也稳定下来了。
这些情况有些见了报,有些做了内部整顿,有些是小道传播。椿芽在家里坐月子,依然保持着看报纸、听广播的习惯,有时就跟娘聊聊天,打听一下老家那边的事情。
徐秀兰前年来过一趟,对部队上还算熟悉。她跟果果和阳阳住在北间里,帮着椿芽招呼家事、照顾孩子。齐明瑜也能跟着喘口气了,为了给娘解闷儿,就去商店里买了一台收音机。
现在营区这边好些家庭都有了,大家都一样了也就不冒尖了。跟前几年相比,节目频道多了不少,椿芽喜欢听新闻,果果和阳阳爱听少儿节目,娘喜欢听家乡戏,大林跟着学外语,他就陪着家人啥节目都听。
壮壮的出生,对果果和阳阳影响很大。
果果又当姐姐了,就摆出了小大人的架势,见阳阳趴在床前想用手指头戳戳弟弟,就拦着说:“阳阳,壮壮还小,只准看不能摸……”
阳阳听姐姐的,就缩回了小手。
他也应哥哥了,对这个小弟弟稀罕得很,见他穿着红兜兜闭着眼睛只顾着吃,就想逗逗他。可小娃娃实在太小了,除了呼呼啥都不懂,他就仰着小脸问:“妈妈,阳阳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啊?”
“是啊,阳阳刚生下来时就这么一扎长,跟个小老虎仔仔似的……”
椿芽看着壮壮,就想起了阳阳小时候,那可真是弄哭会闹,一刻也闲不住啊。壮壮也很能吃,只要吃饱喝足了就不哭不闹,倒是省心。反正,俩娃娃都比阳阳省劲儿一些。
齐明瑜也发现了,就指着阳阳的鼻子说:“阳阳,瞧瞧你弟弟再瞧瞧你,小时候闹人闹得头疼……”阳阳就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感觉一点也不疼。
椿芽见了,就忍不住笑了。
这娃娃甭管咋吵都不生气,倒是乐观得很。再过几天,小家伙就满四周岁了,还嗷嗷着说:“妈妈,等到秋天阳阳要和英子一起升到大班去……”她怕把阳阳的生日忘了,就让明瑜把那张日历卷起来,做了个记号。
阳阳自己也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还跟果果说:“姐姐,妈妈说了生日那天要给我吃两个煮鸡蛋呢!”果果瞅了瞅弟弟,心说,弟弟除了吃啥都不懂。
六月三十号,是阳阳的四周岁生日。
家里照例吃了顿好的,还给阳阳多煮了一个鸡蛋,装在小网兜里挂在了脖子上。可小家伙去托儿所的路上,就把鸡蛋给消灭了。
几天过后,椿芽也出了月子。
这时正值七月,天气格外炎热。徐秀兰犹豫着要不要再请一个月事假?椿芽想让娘留下来,可娘是有单位的不好一直请假啊,那是要扣钱的,影响也不好。姜茂山也写了信过来,说:“椿芽娘,你啥时候回来啊?听说队里的粮库快见底了,实在不行咱就把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搬到镇子上住,拢在一起吃饭也能节省点……”
徐秀兰也挂念着家里,可她走了椿芽咋办?
椿芽就劝娘回去,说这边有明瑜呢,她身体恢复得不错,娃娃也健康,再说不是还有托儿所嘛。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她未提起,在困难时期国家为了减轻农业负担下放了一大批干部和职工,有些转成了农业户口就不再吃商品粮了。像娘这样的,虽然不属于五八年进城的那一批,但也要谨慎一些。
在部队上又呆了几天,徐秀兰就
搭乘邮车回了县里。
到家后,问起村里的情况,姜茂山说:“今年队里的收成不好,完了公粮之后就没剩下多少了,再按照人头一分,每天还不合半斤粮食……这几天食堂里都改成一日两餐了,饭也稀了不少,肚子饿得特别快,亏得老爷子把口粮给领回来了……”
“椿芽她爹,等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搬过来了,那地窖里的东西咋办啊?” 徐秀兰有些担心。
这两年她跟椿芽爹攒了点东西,一部分存在了镇子上,一部分搁在了老宅子里。椿芽的爷爷不肯过来,一个是因为这边窄简住不下,另一个是为了看东西。虽然社会风气很好,基本上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也得防止外人摸进去发现端倪啊。
“这个……”
姜茂山瞅了瞅屋子,这边实在是搁不下了,靠墙搭着货架摆满了东西,床底下也是瓶瓶罐罐的。春天里粮店刚分了一间屋子,可东西放在那边怕人瞧见了,这边的房子就继续租着,想请老爷子和老太太搬过来,可二老却不想过来,说守着家呢。他想,实在不行就跟椿芽娘继续跑吧?以后回老宅子那边吃饭就成。
徐秀兰也是这个意思。她知道婆婆念旧出来了不习惯,她跟公爹一辈子都住在老宅子里,不想来回折腾了。想到这里,就从腰里掏出了一个手绢包,递给了姜茂山。
“椿芽她爹,这是椿芽和明瑜给的,让咱贴补一下……”
姜茂山见里面是一叠粮票和一卷钞票,就搓着手抱怨道:“哎,你要这些干啥啊?椿芽那边也紧张着呢……”
“她爹,咱也不想要啊,可明瑜硬要塞过来,说不要不行……”
徐秀兰的确不想要,可椿芽说家里粮食紧张,爷爷奶奶和二林得吃饱了,困难时期就要到了,咬牙的时候还在后面呢。
听到这话,姜茂山叹了口气。
他把粮票和钞票交给徐秀兰保管,还说:“学校里快放假了,等二林回来了就把那屋子收拾一下,用高粱秆子隔成里外两间,咱住里间,大林和二林住外间,这两间屋子到期就不再续了,还能省几个钱呢……”
徐秀兰看着屋子有些舍不得。他们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多少有了感情。这屋子也不算旧,还是砖房结实着哪。那房东家的媳妇也试探着问过,还跟她商量着说:“婶子,你和大伯都是公家人,按月领着工资呢!看着你家大林和二林都长大了,要不就把房子买下来吧?价钱上好商量……”
她有点动心,这几年手里也攒了几个钱,若是再添点就能把这宅子买下来了。徐秀兰把想法一说,姜茂山也考虑了一下。
他也有这个意思,只是未下定决心。见椿芽娘提起,就压低了嗓门说:“椿芽娘,买房子是件大事,这事得跟椿芽商量一下再说……”
“唔,那就听听椿芽的意思吧……”
徐秀兰知道闺女很有见识,看啥都很准。像这缺粮之事果然发生了,搁在去年和前年谁能预见到啊?如果不是早有准备,只怕心里正发慌呢。
娘回老家了,椿芽的产假也到期了。
她把壮壮送到了托儿所,就去单位上了班。现在产假不过四十多天,也有超假的,可她不想这么做。她觉得无论什么时候竞争都是存在的,如果自己不努力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家庭妇女。况且,她还有学业压身,只要考完最后三门就能拿到毕业证了。这一阵耽误了不少功课,她正在复习准备迎接考试呢。
到了七月下旬,大林放暑假了。
他参加了勤工俭学,去省城某研究所实习。这是一家部级直属单位,对外说是科研机构可椿芽觉得没那么简单。跟大林一起去实习的还有其他三位同学,都是系里推荐的,不但品学兼优,政治上也十分可靠。
星期天,大林回来说:“姐,那边条件不错,活儿也不累,还管三顿饭哪!”
在困难时期能管饭的单位可是好单位,椿芽再次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她鼓励大林要多学多看多请教,那些都是前辈,学问大着呢。
“嗯……”大林点了点头。
这个暑假就留在城里了,虽然很想家,可娘临走前说:“大林,家里一切都好,你爹有空了就过来看看,你就不用来回跑了……”
椿芽也盼着爹过来看看。
今年的情况有些特殊,等到过年时她和明瑜不一定能赶回去。现在城里没什么变化,一切都是井井有条,市场供应还算正常,可到了年底就不好说了。她暗暗祈祷着,只盼着这一季的秋粮能多收一点,或许就能稍稍缓解一下了,如果继续减产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啊。
关于粮食供应问题,已经引起了上面的高度重视。
从最新出台的政策来看,农业生产的重要性被提到了新的高度。文件精神上说,只有搞好农、林、牧、副、渔之间的平衡,才能搞好农业生产,只有安排好衣食住行,才能保持社会安定。过去把“人权、财权、商权、工权”下放得太快而造成了混乱,现在要统一领导,把下放的权力适当地收回来。在抓日用工业品的同时,也要重视小商品的生产,这些都对改善人民的生活有利。(注1)
看到这种变化,椿芽稍稍宽了心。
她想,各地情况不一,只要政策执行到位就会有所改变,只有不断地总结经验教训,才能稳步前进。
再过几天,椿芽就要考试了。
齐明瑜见她一边喂孩子一边看书,心疼之余是钦佩不已。他想劝她明年再考吧?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学业和工作上,椿芽很要强,一直在不懈地努力着。他想,自己就好好支持她吧?考过了心里也松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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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吃饺子了没?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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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明瑜的肩伤痊愈后,就开始了腿部复健。
这是椿芽建议的,说如果不这么做腿部肌肉就会出现萎缩, 到时候两条腿不一般齐,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可就变成瘸子了。
齐明瑜觉得很有道理, 就按照椿芽的建议每天按摩、热敷外加上运动。因为不能出门, 就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到了中午就倚着窗台晒太阳。他的床铺正挨着南墙对着窗户棂子, 从早晨到下午都有阳光, 铺盖上晒得暖暖的, 有着冬日特有的温馨和舒适。
椿芽说:“这样才能补钙……”
他是学化工的, 对钙元素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这个对身体很有好处。于是, 常常躺在床上晒太阳。大林和二林也凑过来, 一边听二表哥讲故事, 一边跟着晒暖儿。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为了给齐同志补养身体, 姜徐氏那边也做了好吃的。家里的母鸡炖了汤,小公鸡吃了肉,椿芽还让爹去镇子上买了猪腿骨回来熬汤, 说这个最补了。
对这个说法, 姜茂山不敢认同。
在集市上卖得最快的是那种带皮的肥肉,既可以炒菜又可以炼大油。其次是五花肉,主要是包饺子用的, 吃起来也很解馋。肋条都是连肉带骨头一起卖的,祭祀时可以用来作刀头。纯瘦肉往往不受欢迎,只有那些财主家才吃得起。而那些剃干净的腿骨更是没人要,往往作为饶头送给买肉的。
好在这个东西很便宜。那个张屠户见他想要,就把腿骨全部包了起来,最后只收了十个铜板。回到家,椿芽就洗了大锅张罗着熬汤,还加了葱姜调料,闻起来倒是很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吃肉了呢。
一连喝了几顿大骨汤,齐明瑜觉得浑身直冒热气。大林和二林也是兴高采烈,嘴里嚷嚷着:“姐,赶明儿咱还熬汤喝!”
一九四六年的冬天,就这么过去了。
齐明瑜在姜家养了三个多月,才算痊愈。临走时,他穿着椿芽给他做得棉袄和棉裤,还有棉鞋和棉帽子,说着一口土话,活脱脱的像个庄稼汉子。
“大伯,大娘,我要走了,日后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他心有不舍,可有任务在身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椿芽望着齐同志,也舍不得他离开。这一别,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她想跟他说:“打仗时,要注意安全!”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齐明瑜跟椿芽也告了别。见她喜欢写字,就把胸袋里别着的那枚钢笔送给了她。对椿芽来说,又多了一个哥哥。无论是后世还是今生,都是弥足珍贵的。
这天夜里,齐明瑜和战友悄悄离开了姜家湾。
两名游击队员护送着他们去了交通站,再从那边辗转进入山区。部队就驻扎在那里,战友们正盼着他们归来。到了第二天,齐明瑜坐在马车上,回头张望着。对这里有着莫名的情感,希望有朝一日能回来看看。
齐同志走了,后院里空了许多。
大林和二林很不习惯,天天念叨着二表哥。椿芽只好哄着他们说:“等到天暖和了,二表哥就回来了……”
她虽然这么说,可心里明白再想见面恐怕很难了。战火无情,能活下来的都是幸运的。在解放战争期间,无数的先烈长眠在了这片土地上,他们用生命和鲜血打倒了反动派,造就了我们的国家,开启了人民民主专政的新纪元。
对齐同志,她充满了敬仰。
他本是一介书生,为了救国救亡却投身于革命。看得出,他以往的家境是优越的,可即便如此却毅然决然地抛弃了那种生活,走上了革命道路。部队上的条件十分艰苦,吃着野菜杂面,钻着老树林子,晚上睡在野地里,非钢铁般的意志很难坚持下来。她希
望他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活到解放的那一天。
姜茂山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跟椿芽娘说:“他二表哥是个好人啊,说话和气还懂礼,可这么年轻就闹了革命,他家里该多担心啊?”姜徐氏也有些黯然。三个月下来,她把齐同志当成了家人。这猛一走,就像自家孩子出了远门,怎不让人挂心呢?
姜老太太也念着齐同志的好。她跟老伴说:“若不是他二表哥给了个方子,只怕这个冬天都难挺过去…”
姜长福也是连连点头。
他觉得齐同志是个好后生,过了年就二十二了,估计家里给说了亲吧?瞅着椿芽跟他挺说得来的,如果没订亲就好了。不知怎的,心里忽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一连奔波了数日,齐明瑜和战友辗转回到了部队上。
他向组织上做了汇报之后,就去连队里报到。余指导员拍着他的肩膀,问了问他的伤势。看他行动自如恢复良好,就放了心。
他明白这多亏了姜家的悉心照料。如果不是椿芽,只怕这条腿就瘸了。记得椿芽跟他开玩笑说:“二表哥,你可得好好锻炼哦,不然这模样可就毁了……”
虽然已经离开了姜家湾,可那些话语还在耳旁回响。他不禁又想起了椿芽,想起了在姜家的生活,那三个月就像回到了家乡,温馨而又恬淡。可想起这个,心里一紧。作为一名革命战士,得把那些闲适安逸都抛在脑后。
齐明瑜又恢复了日常训练。
白天他带着士兵们在野外操练,晚上参加学习。山里的生活很艰苦,可心中充满了理想就不觉得了。偶然,他也会想起姜家小院。那种温馨和恬淡,与部队上的紧张忙碌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想刻意忘却,却怎么也忘不掉。就一再告诫自己,革命尚未成功岂能贪图享受?如果被余指导员发现了,怕会挨一顿批吧?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转眼过了年节。
开春之后,天气也变得暖和起来。这天上午,齐明瑜去团部开会时见到了一个人。他叫柳怡君,是柳怡秋的大哥,在团部当参谋。开完会后他找到齐明瑜,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这个消息,令齐明瑜感到十分难过。
如果说过去还抱有一线希望,那现在希望则完全破灭了。
柳怡君知道这个消息很残酷,可还是说出了口。
“明瑜,这几年我也在打听怡秋的消息,可省城那边说怡秋化了名、改了身份去执行秘密任务了,不便透露任何行踪。前几天从南方传来了一个口信,说由于叛徒告密,03号报务员在撤离时不幸牺牲了……”
齐明瑜一听,就呆住了。虽然他心里早有猜测,可临到头来还是感到难以置信。他颤着嗓音问道:“大哥,此话当真?”
“明瑜,据我们的同志多方确认,牺牲的那位03号的确是她……”柳怡君红着眼睛说道。
“……”齐明瑜心痛难忍,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才颤声问道:“大哥,那边可有人收殓?”
“有,组织上安排人员给买了一口棺木,就葬在凤凰山脚下的那处公墓里……”说到这里,柳怡君忍不住落了泪。
那天听闻噩耗,他是彻夜难眠。妹妹一直追随着他走上了革命道路,可她不过二十一岁就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若是父亲和母亲知道了,该多难过啊?怡秋是他的妹妹,也是家中的长女,自小深得父母的宠爱。如果不是当初闹着退婚,真是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可现在,却好端端地丢了性命,一个人孤苦伶仃地长眠在异地他乡,岂不令人心痛?
柳怡君看着齐明瑜那张悲伤的面孔,不知该如何宽慰他?尽管他俩分分合合、吵吵闹闹,可终究有着一道婚约。再说,齐明瑜很迁就妹妹,处处都让着她。为了她,甚至改变了自己的人生道路。
齐明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团部的?他回到宿舍,凝望着远处的天空,悲痛的难以自已。
无论是作为同志还是恋人,她跟他都是最亲近的人。当初齐柳两家结亲,更多的是出于联姻考虑。他们两家都是青州城里的大户,家世背景相同地位也很接近。早年间,父亲跟柳先生就是好友,结成儿女亲家是自然而然的事。可谁曾想,却因为这门亲事闹出了一场风波。
结亲之事是早早就定下的。那时,他才十二岁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反抗,对这包办婚姻也就默认了。而柳怡秋却以大小姐自居,还嘲笑他是个病秧子。这话传到了他耳朵里,着实气恼,就发奋练起了拳脚。
直到上了高中,才有所警醒。可因为父亲跟柳家的关系,他也不好说啥。而柳怡秋长大之后对这门亲事也不满意,说是封建包办婚姻要求退婚。柳家自然不肯答应,那个柳怡秋就自作主张地给他写了一封信,陈述了利害关系,要求他主动提出来。
对柳怡秋,他小时候见过几面。记得她掐着小腰、尖着嗓子很是厉害,个子比他还要高一些。长大后倒是不曾见过,只知道她是个才女,去省城念了女中。可没想到她接受了新思想,很是进步。见她主动提出退婚,他也不想勉强。可两家长辈却不这么看,都是知根知底的,小时候还见过面,咋就突然翻脸了?
家长们
极力撮合着,还趁着暑假让他俩在花厅里见了个面。
柳怡秋的变化很大,看上去就是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窈窕淑女,跟小时候的霸道嚣张截然不同。他感到十分惊讶,心也莫名颤动起来。
而柳怡秋见了他,也一改往日印象。还跟他说:“哎,你小时候风一吹就倒了,我还以为你是个病秧子呢!想着本小姐怎么能嫁给一个病秧子?当然要反抗了……”说完,就哈哈大笑。
接下来的事,就顺畅起来。
两家商议了一番,就给他们定下了婚期,说等高中毕业了就完婚。可柳怡秋却不肯答应,说她要念大学。他也想读书深造来着,就说服了父母双亲等他们大学毕业了再举办婚礼。
高中毕业后,他考上了工业大学,柳怡秋也进了省立师范。按理说,他俩本是幸福美满的一对,虽然是包办婚姻可都见过面了,话也说开了,彼此还算满意。可柳怡秋受她大哥的影响,接触到了革命思想,也鼓动着他追求进步。
一开始他并不情愿,只想按照父亲的愿望走上实业救国之路。可经不住柳怡秋一再劝说,甚至拿退婚相威胁,最后只好答应跟她一起奔赴延安。可临到出发前,柳怡秋却接到了上级通知不告而别,他信守着承诺就随着同学们一路北上。由于道路封锁无法通行,就在途中参加了敌后抗日武装。
边区的条件是艰苦的,一部分同学留了下来而另一部分同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