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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儿发动冷府势力也没找着这个黄粱人在哪。msanguwu
书斋掌柜只说他消失好几日, 就连下册也非本人送来。
冷府的人离开后,掌柜的擦了擦脸上的汗。
他看着外头大太阳,满脸忧虑:“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这间书斋与其他书斋不同之处, 便是慧眼识人,发掘了微末之时的黄粱人。
这人是个落地秀才,屡次不中, 愤而放弃, 改写话本。
跑了好几家, 没人愿意收他这没名气之人的。
只有他们净土桥看中故事精彩, 同意收。
这才有了前几本卖得颇好的故事。
黄粱人这个名号, 也在华亭乃至扬州传扬开来。
好端端的, 这人怎么自砸饭碗。
正抱怨,一道黑衣身影晃进来。
“啪。”这人将一册书往桌上一拍。
“《春风缠》第三册, 黄粱人写好了, 尽快抄录卖出去。”
掌柜的吓了一跳。
他记得这人。
上次也是此人送来的。
“黄粱人在哪里,我要见他。”
“他已不在此地。”
那人说完就走了。
掌柜的忙打开稿本, 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咱们真要卖?”手下看着内容, 一脸忧虑。
“卖!”
掌柜一咬牙,一跺脚,“哪有放着钱不挣的。黑名也是名!不但要卖, 还要轰轰烈烈地卖!骂的是黄粱人, 又不是我。”
陶姜又一次被接到暖香院。
“黄粱人出第三册了!有大结局!”冷凝儿举着书冲出来。
陶姜扭头就走:“不看。”
“万一第二册出了岔子, 不算呢?”
陶姜瞥了一眼封面, 偌大的《春风缠》完本几个楷书颜体。
……
春喜沏茶。
陶姜跟冷凝儿一人倚着软榻一边, 奋力捏着书页使劲翻。
那阵势,跟书有仇似的。
春喜失笑, 自己也拿了一本,坐在门槛上,一边看人一边翻书。
许久,屋子里传来打砸声。
春喜咬着牙,捏着书册,忍不住狠狠摔地上踩了两脚。
陶姜后槽牙都咬碎了。
她真傻。
她单是以为第二册已经够崩了。
她不应该对结局抱有期待。
她真该死啊!
她将书丢了。
冷凝儿一字一句:“让我抓到这个黄粱人,我要宰了他!”
“竟敢让我的将军攀附权势,落井下石!他竟然亲手施刑,断小姐一指!我要杀了他!”
她回头愤怒地看向陶姜。
陶姜望天:“你哪有我惨,状元郎成了个歹毒阴险小人,利用小姐感情,让她家破人亡,简直是畜生!还好死了,马上疯,真有他的。”
“我更惨!我的将军!”
“我比较惨,状元郎完完全全变了个人。”
“我惨!”
“我更惨!”
两人又挣得脸红脖子粗,就差扯头发打起来。
春喜的声音插进来:“我觉得我最惨,小公子做错什么,竟然让他押小姐流放。他还不给小姐吃饭,折磨她,太过分了。”
陶姜、冷凝儿齐齐回头,异口同声:“你走开!”
*
陶姜回到家中,找来一块木板,写了黄粱人三个大字,钉在桂花树干上。
衷哥儿站她旁边:“嫂嫂,何物?”
陶姜一字一句:“此人欺骗我的感情。衷哥儿,你记住,以后遇见这个人,你一定要把他带来见我。”
“为何?”
陶姜阴森森一笑:“它与我有夺夫之恨!”
“可是你的夫君,不就是哥哥?哥哥没被人抢走。”
他小小的脸上是大大的不解。
陶姜哼哼一声:“你不懂,这个黄粱人,乃我平生最恨之人,它毁了我的感情!”
顾平章方进门,听到这句,停下来,视线落在她脸上:“感情?”
“别误会,是对话本里人物的感情!”
她立即转移话题,殷勤地从他手中接过书,放在书桌上。
“顾剑,还不快倒水,给大哥沏茶!”
顾剑:“……”
他绷着小脸走开。
顾平章瞥了一眼桂花树干上钉的“黄粱人”三个字的木板:“何物?”
一说到这个,陶姜撸起袖子,忘记的不愉快又冒出来。
她满脸愤慨:“一个没有职业操守的写书人。”
“不提也罢。”她一个侧转身,飞起一脚,狠狠一击,踢在木板上。
顾剑惊讶抬眸。
木板裂开了。
陶姜拍拍手,提起茶壶,倒水,递给顾平章,狗腿:“夫君,你喝。”
她真该死啊。居然为了这劳什子的话本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
哎还是顾平章靠谱。
顾平章伸手,视线在茶碗上一顿,淡淡看了她一眼。
“没毒,放心!”
顾平章接过,喝了。
“夫君,我再也不看话本了!”
“为何?”
陶姜深沉状:“我是干大事的人,怎么能沉迷这种情情爱爱的话本子呢。话本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我以后努力赚钱,再也不搞斜的歪的!”
她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啪”一声拍桌子上。
不巧的是,碗裂成了两半。
顾平章看着碗,陶姜看看自己的手,尴尬嘀咕:“这碗质量不好。”
她掩饰性地将碎片往桌下一丢,毁尸灭迹。
桌边两人:“……”
顾平章拿出一本书,递给陶姜。
“什么?”
顾平章示意她看。
陶姜一接过来,脸色顿时铁青。
书面上《春风缠》完本五个大字。
“你不是爱看,我特意给你买的。”顾平章含笑。
陶姜拿着话本子,感觉这东西烫手。
她跟扔烙铁似的丢到顾平章怀里,结结巴巴:“我,我不爱看,我都说了以后再也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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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
“比金子还真!再看我是小狗!”
顾平章拍了拍书面上落下的桂花,将书丢到一边,嘴角往下一压:“行。”
陶姜发现他心情挺好的,不由问:“书院里发生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顾平章静静看她一眼:“你如何觉得我高兴?”
说到这个,陶姜可就来劲了。
她伸手,食指指到他嘴角,一触即离:“你刚才嘴角是不是想扬起来,又偷偷压下去了?”
“想笑就笑呗!”陶姜指着话本子,“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书出了问题,特意来看我笑话?”
顾平章不语。
陶姜哼哼:“不说我也知道!少装了,刚才我可是看见了,你就是想笑!”
“想笑又如何?”
“笑呗。”陶姜扭头,“反正我以后再也不看了,就让你得意这次好了。”
桂花掉进茶碗里,掉到石桌上,也掉在她头发上。
陶姜双手托腮,盯着他打量。
顾平章招手:“过来。”
陶姜扭头:“不要!”
顾平章就着碗里的桂花喝了茶。
他垂眸,伸手将那本书褶皱的部分抚平,轻轻放到她面前桌上。
陶姜瞪他。
他伸手过来——
陶姜吓得闭上眼睛,睫毛乱颤。
顾平章手在她面前一顿,抿紧了唇,手指拂过刘海儿,取下落在头上的一支桂花。
“放心,不打你。”他的声音清润,如山谷清泉。
陶姜睁开眼睛,立即为自己的反应懊恼。
她皱着脸,对自己害怕的行为很是不满。
顾平章见她这副模样,笑了一声:“胆小鬼。”
他将那枝桂花轻轻放到书上,指关节轻点:“桂花落在你头上,犹如鲜花插在——”
“闭嘴!”
顾平章慢悠悠道:“榆木脑袋上。”
陶姜:“……不要有点文采就卖弄,欺负我算什么本事,哼!”
婶娘路过,大声道:“这算什么文采,这话我都知道,鲜花插在牛粪上。”
陶姜深吸口气,龇牙威胁:“婶娘!”
“谁鲜花插在牛粪上?”明笙和小鲵都从店里出来,正好听到这句,八卦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全都凑过来。
陶姜:“……没有谁。”
“不能说?”明笙娃娃脸满是暧昧,“咱们认识的?难道是冷小娘子?”
她自顾自分析:“嗯,冷小娘子被关在家中,听说她不想嫁给李家公子。你何时见了李家公子?长得丑?个子矮?酒糟鼻?”
小鲵恍然大悟:“难不成是这两日?怪道小娘子往冷府跑呢!”
陶姜总算知道谣言为何能传成谣言。
“没有的事,都散了散了!”
大家用一副你真不讲义气,有八卦居然自己独享,一点都不懂分享的眼神看着她,哀怨离开。
陶姜扭头:“顾平章!”
顾平章慢悠悠喝茶。
她愤愤不平:“本姑娘容貌倾城,国色天香,你再仔细看看,你是不是眼睛近视了!”
她猛地凑近,不提防冲得太猛,脑门一下子撞在顾平章脑门上。
“砰”地一声。
跟鸡蛋敲石头似的。
“嘶!”她手忙脚乱地揉脑袋。
顾平章捂着额头皱眉。
陶姜额头上红了一片,她不死心地再次凑过去,瞪着眼睛非要他瞧个清楚不可。
“我告诉你,以后不许诋毁本姑娘容貌和才智。”
顾平章嘴角微抽。
“智慧?”
“对!”
顾平章点了点她额头。
陶姜“嘶”了一声,皱着脸:“干嘛!”
“才智?”
陶姜闹了:“就是才智怎么了!”
顾平章笑了一声:“行。”
他递了一碗水过来。
陶姜狐疑。
“怎么,下毒?”
“杀你还用不上下毒。”顾平章淡淡道,“毕竟,过桥也能掉河里,洗衣服也能掉河里,只需等着收尸便可。”
“!”
陶姜手指颤抖:“真心话是不是?”
“嗯。”
陶姜端起茶一饮而尽,“啪”一声将茶碗拍在桌上。
“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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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黄了, 秋草枯了。
转眼至冬。
中华炸鸡店除了青浦,扬州,华亭三家分店, 又另外增加了苏州分店。
陶水冬至回来一趟,又忙着四处巡店。
俨然是老板模样了。
眼看到了年底,陶姜几个忙得脚不沾地。
几家店一年的账本堆满了桌子, 大家埋头苦干, 要给员工发年终红利。还要统筹盈利, 分析市场, 定明年的计划。
院子里人来人往。
每家店的掌柜带着两个得力手下坐在下首等, 陶姜接过明笙递上的账本, 向所有人公布各店经营情况,盈利情况, 成本情况。
再给他们报出分红。
婶娘拿出银票, 用红纸包着。
掌柜的谢过,要磕头, 被婶娘拦住了:“我们家不兴这个,好好做事, 比什么都重要。”
这几个掌柜的都是老熟人,青浦分店是陈宁带着荣哥儿和云姐儿。
陈宁壮实了许多,俨然成熟了, 很稳当。
荣哥儿和云姐儿非要给陶姜磕头。
陶姜将两个小家伙揽过来, 一人给一块糕点。
“磕什么头, 你们好好长大, 长大了也帮店里的忙, 就算报答啦!”
荣哥儿绷着小脸:“荣哥儿长大一定好好给小娘子干活。”
铱驊
旁边的小丫头也忙点头。
云姐儿被养得很好,小脸红润, 穿一件红色兔毛领褙子,喜庆可爱。
她活泼了一些,虽然还害羞腼腆,但是软软地待在陶姜怀里,很亲她。
陶姜走的时候,她刚死了娘没多久,整日呆呆的,不会说话,经常连饭也不吃,得让人追着喂。
现在除了不能说话,已经跟普通小孩没两样了。
荣哥儿小小年纪,跟个小大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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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云姐儿同病相怜,木匠从小儿不管他,他又亲眼目睹亲爹被流民砍死,比起云姐儿,他从小没被人养过,早早自力更生,更稳重些。
陶姜招手,让小鲵拿来一个盘子。
上头盖着红布。
陶姜掀开。
两个小孩子看过去,睁大眼睛。
陶姜取了盘子上的长命锁,一个给云姐儿戴上,一个给荣哥儿。
长命锁是她特意让人去打的,银的,比不上金的贵,但普通人家小孩儿,太贵了遭贼惦记。
“这个呢,叫长命锁,希望荣哥儿和云姐儿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她摸摸小孩子的头发。
小家伙摸着脖子上的长命锁,稀奇,喜悦。
荣哥儿拉着云姐儿从她怀里溜到地上,大人模样地规规矩矩给她行礼:“谢谢小娘子。”
又赏心悦目又好玩。
一屋子人都被逗笑了。
陶姜笑眯眯道:“真乖!快去吃果子吧!”
陈宁领着两个小孩坐下了。
他也年幼失怙,将这两个小孩儿当弟弟妹妹养的。
陶姜给他包了大红包。
扬州店来的是高海,高野。
苏州店是穗子和两个新人。
他们三个都是陶姜和婶娘在青浦县牙行雇来的难民。
踏实肯干,聪明伶俐,如今将两家店经营得很好。
可能是因着熟识,这两家店竞争营业额的意识最强。
三个人见面也是火花四溅。
陶姜设置了各家店铺营业额展示激励项目,每月都要展示,前三名都有奖励。当然,第一名奖励最为丰厚。
苏州和扬州处繁华之地,生意最为火爆,第一第二在这两家之间换来换去。
陶姜给他们发了红包,“明年好好干,争取拿更多!”
“谢谢小娘子。”
他们也坐下了。
华亭店掌柜是翎儿,小鲵,明笙和顾爷爷在盘账这段时间展现出不俗的财务能力。
顾爷爷虽然六十多了,打起算盘来那叫一个快。
明笙和小鲵聪明机灵,很会举一反三。
陶姜教他们的,很快便能领会。
给他们发完红包,便剩下陶水,陶山,婶娘了。
他们算是领导层人员,负责统筹和高层管理。
陶姜作为老大,给他们也发了红包。
本来应该有顾薇的一份,但是顾薇如今人在边关打仗,传来的消息,她一身蛮力发挥了巨大作用,已经升了千夫长。
只是她女子的身份,如今成了机密。
大业律,女子不许从军。她隐瞒身份,若是暴露,是要问罪的。
给骨干们发完红包,大家举杯畅饮。
今日是店里头等大事,算是一个小型年会,只有店里人员,家人都不在。
陶姜平日看一眼酒坛子都要被警告,这次,她举起酒杯,在婶娘他们惊恐的眼神中一饮而尽。
“我干了,你们随意!”
陶水:“完了。”
婶娘睁大眼睛。
他们还不待上前,陶姜起哄:“大家多敬这几个一杯!下次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大家抓紧时机,好好在几位老板面前表现一下!”
众人一听,立即一哄而上。
陶水,陶山,婶娘喝了一杯又一杯。
陶姜幸灾乐祸,抱起酒坛子,兴奋地往碗里倒。
这是米酒,甜甜的,根本不会醉人好嘛!
那几个人平日里防贼一样防她,太过分了!
荣哥儿和云姐儿很是见过大场面,他们脸上露出笑容,也端起碗要给陶姜敬。
陶姜:“来尝一口我这碗!”
两个小孩儿傻傻地贴着碗口,被她一人灌了一碗,脸蛋红彤彤的,眼神呆呆的。
陶姜眼神迷离,抱着小家伙,吧唧嘴:“真好喝!”
“我们来唱歌叭!”
婶娘耳朵尖,敏锐地抓住唱歌二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捂住她的嘴。
“啊哈哈哈陶姜喝醉了,我将她扛回去。”
她瞥见靠着桌角脸蛋发红的两个小孩子,暗骂一声:“我的祖宗!你又骗小孩喝酒!”
眼见陶姜又要张嘴,她一把捂住,将人扛到后院,放到椅子上。
旁边,顾平章正披着鹤氅看书。
婶娘纠结地看他一眼,最终还是没有提醒。
她还得回去收拾残局呢。
如今她很有作为老板的意识。
陶姜呢,嘴巴被人捂住,她想唱歌,却怎么都唱不出声,她可着急了。
憋着劲努力半天:“是谁在唱歌!”
啊!唱出来了!
她晕晕乎乎站起来,脸蛋红彤彤的,眼睛迷迷蒙蒙,世界都是迷幻的,还有幽幽香气。
她使劲嗅啊嗅啊,“哎!抓到了!”
她摇啊摇,摸啊摸,一股清冷幽香,“什么东西?”
她仰头,好多精致漂亮的脸!
“啊!帅哥!亲一口!”
她使劲蹦跶了一下,那帅哥的脸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都亲不到。
她着急了:“亲一口嘛,就一口!”
嘴没亲着,人是累了。
估计是做梦。
她只能眼馋地看着帅哥,口水直流。
“我们来唱歌叭!”
她趴在帅哥身上,扯着嗓子吼:“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亲爱的!你跳个舞——唔唔唔?”
她瞪大眼睛,嘴巴张不开,给人捂住了。
“不要捂窝椎叭!”
顾平章叹了口气,将她从身上提溜开,放到一边:“乖一点。”
陶姜得了空:“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顾平章:“……”
一家子人都探出头瞧热闹。
小孩子跟着她吼,各种调都有,各种词都有。
鬼哭狼嚎。
正是圆月,更夫敲着铜锣走过这条街,猛然听见狼嚎,吓得打了个哆嗦,四处看了看,黑暗里隐蔽之处似乎处处杀机。
“救命!”
更夫扔了锣和锤,屁滚尿流地跑了。
顾剑卧在屋顶上,瞧见这一幕,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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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陶姜还在闹腾。
顾平章抓了手脚,她就扯着嗓子吼。
捂了嘴,她便动手动脚又亲又抱。
陶童:“笨蛋!”
陶姜被这一声吸引了注意力,向她看去。
好漂亮的小家伙。
她一把逮住,抱在怀里,揉揉脸蛋儿,扯扯鼻子,咬一口肉嘟嘟的脸:“宝贝儿,你真可爱!”
活脱脱一个吓人的会吃人的模样!
陶童傻眼,呆呆地被她咬了一口脸蛋。
月亮圆圆的,陶姜说有的人月圆的时候会变成狼。
小姑娘越想越害怕。
陶姜咬了一口不够,还要咬她鼻子。
童姐儿“哇”一声哭出来。
“狼!”
顾平章额角青筋跳动。
他将陶姜抓过来。
他坐在椅子上,陶姜倚在地上抱着小孩儿。
顾平章将人拎起,陶姜便扑到他怀里。
嘴巴张着,一口咬下去,正好咬在喉结上。
她又嗅到那股清冷的幽香。
“好香!”
她钻进脖子里使劲嗅。
被捏着脸仰起头的时候,她看见一张漂亮得让人吃惊的脸。
“美人儿。”
她张着嘴巴,傻傻发呆。
口水都流出来了。
“美人!”她一把抱住,使劲蹭来蹭去。
“呜呜呜好好看!我一定是做梦!”
她想,好不容易梦到了,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说不定以后都见不到了。
“亲一口嘛~”她撅着嘴巴,往美男脸上凑。
越靠近,她心跳越快,眼睛越兴奋,脸蛋越红。
狐狸毛领毛茸茸的,衬得她的脸白里透红,美得不似真人。
噘着嘴的样子,傻憨傻憨的。
顾平章懒洋洋坐着,以逸待劳,在她凑上来的时候,伸出两根手指,将她的脸拨开。
陶姜懵了一下,不死心地继续凑上去。
帅哥穿着鹤氅,一截下颌利落干净,莹白如玉。薄唇给那白衬得近乎是红的颜色。
贵气逼人。
这就是她做梦也想遇到的帅哥啊。
好好看呜呜呜!
她今儿非要亲到。
她努力了很久很久,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都不能成功。不由垂头丧气,闷闷不乐。
“让我亲一口会怎么样呢?做梦也欺负人,可恶。”
她开始一抽一抽地哭。
只不过光有哽咽声没眼泪。
很难说没有做戏的成分。
因为她一边哭一边偷偷瞧顾平章的脸。
发现对方无动于衷,更气馁了。
“算了。”她咕哝着闭上眼睛,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起小呼噜来。
夜已深,大家都睡了。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躲到云身后,天昏沉沉压下来。
北风呼呼吹响窗纸。
墙角积雪里,一枝梅凌寒独放,清冷的幽香若有似无。
顾平章伸手,触及她的脸,抿紧了唇,收回来,解开大氅,盖在她身上。
他起身,弯腰,准备将人抱回屋里。
陶姜嘴角微勾。
等人弯腰,视线落在她脸上,唇近在咫尺,呼吸交融可闻。
她突然睁开亮晶晶的眼睛!
噘嘴准确无误亲到对方的唇上。
一股冷香从对方身上传来,连呼吸里都是。
对方长长的睫毛颤动,蝴蝶羽翼一般漂亮,触在她脸上,让人心里发痒。
她激动得小脸通红,忍不住吮了吮。
香香的,凉凉的。
她忍不住又舔了舔,想要获取更多香甜,向更深、更神秘处探去。
顾平章眼神一凉,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她下颌。
陶姜张着嘴巴,嘿嘿傻笑:“亲到啦!好甜!”
说完,她一头栽进顾平章怀里,发出轻微呼吸声,睡着了。
顾平章静静盯着她看了半晌。
他抬头,院子里静悄悄。
一片漆黑中,只有桌角这一处在八角灯的笼罩下发出昏黄的光。
梅花香气幽幽袭来。
他伸出一只手,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羽毛大的雪花落在他掌心,很快融化。
雪花悠悠扬扬,不紧不慢地飘,很快,地上浮起一片白。
他穿着单衫,一身雪。
脸也近乎雪的颜色,与白茫茫融为一体。
“冷。”
怀中人如火球般滚烫,热意源源不断传来。
顾平章沾满雪白的睫毛一颤。
他抿唇,回过神一般,抱起怀中人,离开了雪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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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姜被鹤氅包得严严实实。
她亲完了那一口, 酒突然醒了。
脑子里晴天霹雳炸响。
心慌意乱下只能一头扎进顾平章怀里装睡。
她怕顾平章弄死他。
天,怎么办,她轻薄了男主!
她一边胡思乱想, 一边偷偷睁开眼睛。
呀,下雪了!
雪落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
夜那么黑, 雪在天上跳舞。
她呆呆看着。
大地一片宁静, 连雪簌簌的声音都听得见。
顾平章不知是不是也看呆了, 一动不动。
雪落了一地, 落了一身, 落了一脸。
落满了屋檐。
再不进屋, 她非要穿帮不可。
顾平章好像跟雪融为了一体,身上冰凉, 如同雪做的人, 寒气透过他直往她怀里钻。
她才想起这人将大氅给她披了。
他只穿着单衫!
鼻子里呼出的气都是冷的,这个人傻了吧。
她装作呓语, 嘀咕:“冷。”
顾平章总算回过了神。
她紧闭着眼睛装睡。
别发现千万不能发现!
顾平章抱着她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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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隔绝了寒气,陶姜长舒口气。
火炉中炭火烧至余晖, 几许微微的透明的红,夹杂在灰烬的白之中。
顾平章将她放到炉火前,拿起鹤氅, 抖了抖雪, 复又盖在她身上。
陶姜心里提了口气。这人怎么回事呀, 不睡觉还要干嘛?
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钟危险, 快把她放到床上睡觉吧。
他蹲下, 查看炉火。
丢了几根细细的木柴,那些干松的柴借着炭火余热渐渐燃烧起来, 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火光映在脸上,照得她的脸发烫。
顾平章拿起小木铲,舀了几块炭,放进燃烧的柴火中。
这些黑色的东西会借着柴的焰火渐渐燃烧起来。
陶姜感觉他起身,坐在椅子上。
那股梅花的清幽香气若有似无飘在鼻端。
她心想,这人干什么了,沾染了一身梅香。
好半晌没听见动静,她不由偷偷睁开一只眼——
“额——”
顾平章视线跟她对上。
或者这人本来就在看她?
她立即打出一个连环拳,先是捂着嘴巴打哈欠,接着伸懒腰,然后站起来,居高临下,占领有利姿势。
“好困。”她装作左右环顾,避开那双仿佛能将她整个人都看透的眼睛。
“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喝酒?婶娘呢?”
装醉,没有人比她更懂。
顾平章弯腰,伸手拿起木铲,又往炉子里添了一些炭。
不紧不慢做完,他才淡淡道:“装够了?”
陶姜惊恐地看向他。
顾平章缓缓站起身,看她那副傻样子,微笑:“谁给你的错觉,能骗过我?”
陶姜结结巴巴:“这个,那个,我,我也是刚醒!”
“自己做了什么不记得?”顾平章静静看着她。
陶姜想到自己在他嘴上亲来亲去,又是咬又是吮,不由一阵心虚。
她小脸涨红,立即否认:“我什么也没干,我就喝酒来着,我干什么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渐渐弱下去,心虚地移开视线。
顾平章冷冷地盯着她。
陶姜脚底发凉,挺了挺小胸脯,虚张声势:“你说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顾平章伸手。
陶姜:“做什么?”
“邦”地一声。
这人在她额头狠狠弹了一下。
“嘶!”
陶姜捂着脑袋抗议,“不许弹我脑门!会变笨的!”
顾平章不屑:“呵。”
陶姜睡得迷迷糊糊,觉得什么东西晃眼睛。
她掀开眼睑,窗纸被照得发白光。
坐在床上,脑袋里一片空白。
外头洒落一地小孩银铃般的笑声,她才猛地清醒。
“下雪了!”
她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快速穿衣穿鞋,连头发也顾不上梳,便迫不及待跑出去。
路过火炉,她瞥了一眼,红红的炉火“噼里啪啦”烧着,跟昨晚入睡前没有两样。
仿佛一直保持了原样。
她知道,这是顾平章早上起来生的。
打开门,寒气拂在脸上,院子里热火朝天。
小孩子们跑来跑去,举着雪到处扔。
大人们拿着铁锹和笤帚,一边夯吃夯吃干活,一边指挥小孩子:“去去去,那边玩去。”
衷哥儿带头,后面跟着楼哥儿,童姐儿,荣哥儿,平安,呼啦啦——从这边跑到那边,又呼啦啦——从那边跑到这边。
后边还追着一条黑眼圈的小白狗,兴奋地呜呜直叫,扬起四条小腿奔来奔去。
大人们刚扫完的地,他们打上一番雪仗,又变得一片乱糟糟。
陶水提溜起楼哥儿,哈基米兴奋地跑过,也被他抓着后颈拎起来。
左手一个小孩,右手一只小狗。
他板着脸:“你小子,捣乱是吧?”
楼哥儿跟小狗面面相对,狗“汪汪”两声,楼哥儿也“汪汪”。
一人一狗对着叫了起来。
陶水无语,拎着小孩晃一晃:“你是人呢,怎么学狗叫。”
小孩“咯咯咯”直笑。
小狗也兴奋地“汪汪汪”叫。
陶水这厮,平日里招猫逗狗,狗见了都躲。
在小孩子面前根本没有威信。
就没人怕他。
衷哥儿举着一团雪跑来,使劲往他脸上一丢。
小孩子力气小,没砸脸上,但也扬了他一脖子。
陶水冰得直哆嗦。
他丢了楼哥儿和哈基米,抓了一把雪,追着衷哥儿跑。
小孩子们一见,更兴奋了。
追着他跑。
吴翠、陶苏民和婶娘都在前头铲雪,好不容易铲到门口,回头一看。
“要死啊陶水!你这兔崽子!”
吴翠扛着笤帚就冲了过来。
陶水正抓着衷哥儿,拿雪威胁他:“再往我身上扔雪不?扔不扔?扔不扔?”
衷哥儿皮得很,“咯咯咯”直笑,一边笑一边跟个乌龟似的在他掌心挣扎:“要扔!”
一群穿成球的小孩儿围着他笑,楼哥儿趁他不注意,立即扔了个雪球,正好砸在脸上。
“呸呸呸!”陶水低头,楼哥儿一点儿都不怕他,还笑。
陶水一只手抓在他那塞满了棉花的厚袄子背上。
他趴着在空中挣扎,四条小胳膊小腿,活脱脱一个小乌龟。
“放开窝放开窝。”
陶水冷哼一声:“你们两个小子调皮捣蛋,今儿我非得给点颜色瞧瞧不可。”
他正大言不惭,吴翠提着笤帚到了。
“啪”一声打在他屁股上:“要死,你这小子!”
陶水手上拎着两个,吓得一个激灵:“娘,干什么!”
“你瞧瞧这地,我们刚扫过,你小子就在后头捣乱。多大人了!”
说着,又是几个连击打下去。
陶水拎着两个小子满院跑。
两个小家伙“咯咯咯”的笑声洒落一地,将树枝上的雪都震了下来,落了底下大人一脖子。
那个冰!
陶姜就在受害者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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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弯腰低头抖了半天,雪点点散落在温暖的体温上,很快便融成了水。
她冻得打哆嗦,将后槽牙咬得咯咯响:“陶、水!你死定了!”
吴翠被陶水满院子溜着跑,地上又滑,根本追不上人。
直把自己跑得气喘吁吁。
陶水嘻嘻哈哈笑。
把吴翠气得。
兔崽子!
陶水将两个小家伙放地上,他们跟土行孙似的,扑通爬到雪堆上,圆滚滚,傻憨憨。
兴奋得小脸红彤彤的,一溜烟就滚不见了。
他刚要转身,陶姜从后面举着两把雪冲过来!
不待他反应过来,陶姜猛地一个飞扑,直接跳到他背上。
陶水没站稳,给她扑在地上。
陶姜披头散发,拉开他领子往里塞雪。
陶水冻得直吸气:“别!冰!”
陶姜龇牙,笑得像个小恶魔,手上毫不马虎,将两把雪结结实实塞进他领口里。
陶水被冰得直打哆嗦。
他牙齿打着颤警告:“陶姜,我劝你善良。”
陶姜不屑:“呵。”
她瞅准时机,将雪塞完立即就跑。
临走前贪心,又给他扬了一脸雪。
就是这点贪心贻误了时机。
她跑没两步就给奋力飞身而起的陶水逮住了。
陶水举着一把雪,拎着陶姜,大笑:“你跑啊,这回落我手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陶姜看着那一大捧雪,害怕得直咽口水。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立即求饶:“好哥哥,我错了,饶了我吧!”
陶水:“说什么都没用。”
他狠狠举着雪,要往她颈子里怼。
陶姜吓得打哆嗦。
“呜呜呜哥,哥哥,亲哥!我错了!别生气嘛!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她一边抓着他的手挣扎,一边可怜兮兮求饶。
陶水这厮,毫无人性。
他很是得意地将雪拍到了她脸上。
陶姜:“……”
她双手握拳,嘴巴里含着雪,气愤地大吼一声:“啊啊啊啊啊死陶水我跟你拼了!”
陶水跟玩儿似的拎着她,看她左右扑腾,跟只小鸡崽似的,光有阵势了,威力是一点也没有。
“顾剑!”陶姜眼角余光瞧见顾剑跟着顾平章进来了。
“给我抓住他!”
她一喊顾剑,陶水心道不好,立即丢开手,扑棱蛾子似的逃跑了,转眼不见了人影。
陶姜浑身狼狈栽在雪堆里,还压住了拿着小铲玩雪的童姐儿。
童姐儿记着这人昨晚咬她了,警惕地盯着她。
陶姜一张口,小丫头立即扬起一片雪,从她身下爬走了。
陶姜:“……呸呸呸!”
顾平章拧了眉看她这副模样。
头发也没梳,满头满脸满身的雪。
给人欺负惨了。
陶姜:“咳咳,夫君,你回来啦!”
她试图挽回一下形象:“我们玩雪呢!你不懂!这是最时兴的游戏。”
“鞋呢?”
陶姜一看,一只鞋也跑不见了,瘦削的脚丫冻得发红,踩在雪里,红得刺眼。
她往回缩了缩:“忘,忘记了。”
顾平章伸手将一物往她脚下一扔。
陶姜一看,可不就是她丢的鞋!
她立即弯腰穿上,颤颤巍巍站起来,狗腿:“夫君你真厉害!哎呀,夫君你真好!”
“呵。”
“还不回屋梳洗。”
陶姜立即狗腿地跑在前头:“这就去!”
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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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姜店里这些人, 大都是些离家逃难之人。
年底盘完账,店铺歇业,陶姜便留他们在一处, 租了隔壁院子,大家热热闹闹一起过个年。
大家聚在一起,也算是这个大家庭里的一份子。
陶姜跟大家游览了华亭十景:九峰环翠、三泖回澜、蒲江落照、海门晴眺、学潭夜月、孔宅寻梅、生春待渡、漕浦归帆、夹桥双刹、东谿秋泛。1
过了正月初七, 大家陆陆续续离开, 回去准备开店事宜。
衷哥儿和几个小伙伴玩得好, 童姐儿和荣哥儿几个走的时候, 他哭得震天响, 死活不让走。
婶娘差点制不住他。
顾平章拎着颈子将他放地上, 他蔫了,不敢嚎哭, 改为一抽一抽地啜泣。
陶爹他们上了船, 挥手告别。
他们要回青浦去。
陶水和陶山在县城里置办了庄子房屋,使他们不再为温饱担忧, 可以安心侍弄花草田地。
这回来,两个人气色红润, 身子结实许多,精气神完全不一样。
陶姜总不是他们的女儿,总是有一层心虚, 不敢跟他们接触太多。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两个人也有些不敢跟她走近似的。
江天一色无纤尘, 水边积雪泛白, 天地孤寂。
离别让人难过, 陶姜走到水边,挥手大喊:“爹!娘!再见!明年来京城!”
“知道啦!”吴翠声音洪亮, 群山都是她的扩声器。
衷哥儿也跟着大喊:“明年!来!”
楼哥儿立即回应小伙伴:“来!”
船越来越远,只剩一片缩影,如一叶扁舟,在江上飘荡,飘着飘着连那一小点影子也瞧不见了。
衷哥儿红着眼睛,又开始一抽一抽地哭泣。
顾平章牵着他,淡淡道:“哭什么?”
衷哥儿一听,被他的冷漠伤到,“哇”哭得更大声:“他们走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要接受事实。”
衷哥儿转而扑到婶娘怀里。
婶娘抱着他哄:“别听哥哥的,他是大人,咱们小孩儿想哭就哭。”
陶姜狠狠瞪顾平章一眼:“就是!”
她红着眼眶,被陶水取笑了。
“多大的人了,羞不羞。”
陶姜:“陶水!”
“没大没小,叫哥!”
“切!你哪里有哥哥的样子,滚!”
陶山失笑,他拍拍陶水肩膀:“你多大了,何时能沉稳一些?”
陶水嘴里叼着根稻草,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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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当:“已经沉得不能再沉,稳得不能再稳了。”
他指了指陶姜:“那个丫头才要沉稳些呢,世上就没有她这样的小娘子。以后到了京城,见的都是心思多的人物,她那个傻样子,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陶姜气愤:“你才傻样。”
陶山做和事佬:“好了,你们俩都是大人,都该稳当些才好。”
陶姜、陶水齐齐抱臂扭头,嘴撅得能挂油壶:“哼!”
日子就在陶姜教唆衷哥儿干坏事,——一般是些爬别人家墙,偷吃过年祭品一类的事,被顾平章抓到,两个人一起受罚,衷哥儿越来越失去对大人的信任中度过。
开春,雪化了,华亭的花儿、树儿陆陆续续发出新芽。
稻田里满是农人忙碌的身影,一个个扬着鞭,捉着犁,跟在水牛后面,慢悠悠却又坚定地划过一道道弧线。
吴均送来了去年的稻种,陶姜自己留了一些,大部分叫他继续种。
授花授粉之事她写了一本册子,原原本本教他怎么做。
于种地一途,吴均比她能干。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吴均虽然不懂陶姜为何要将这种稻子的花粉授给另一个稻种,陶姜无法向他解释现代生物学微观上的研究成果,只告诉他,这样子种出来的稻种会结合两者的优点。
就像生孩子,小孩可能像父亲,也可能像母亲,也有可能谁都不像,或者谁都像。
她要种的,便是兼具了两个品种优点的稻种。
这样一说,吴均立即明白了:“小娘子真乃奇人!我们祖祖辈辈种地,却从没有人发现还可以这样改善稻种!”
他已经预感到自己正在进行的,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业,他看待那些稻种,就像一颗颗有生命的东西。
他下定决心,不能辜负小娘子对他的信任。
他更想看到世上再没有他们这样的难民。
如果真能种出陶姜说的那种稻子,他这辈子也算值了。
祖祖辈辈面朝泥泞,侍弄庄稼,他没有教祖宗失望!
陶姜给吴均水稻杂交手册时,顾平章就在一旁看书。
陶姜说那些话也没有避讳。
临走前,她交代吴均:
“这个册子的重要性可想而知,我让你做的事情,若是教心怀不轨之人知道,定会引来祸端。你要将上面的内容记住,万万不可教外人知道,即使是你家人也不行。”
“小人一定谨记。”
陶姜让小鲵端来给他家两个小孩的长命锁,明笙捧着给他家娘子的一匹布,并封了一封红包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