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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不详的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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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萧羽蓁后,温言和沈棠一起进宫去,今日是三公主沈枝意和陈家大公子陈煜安的定亲日。

    陈家,在大都虽然不是顶级权贵,但在东部,一片都姓陈,控制着景国最繁荣的地区。

    周浔之给沈枝意的,从来都是最好的。

    定亲的宫宴,极具排场,整个宴会殿内,铺着红地毯,不用壁灯,全是顶头大灯。

    进贡的美酒,每人三壶,来参礼的,桌上都放着一匣子海珠做回礼。

    温言和沈棠两桌挨着坐,她打开盒子,被大海珠惊喜到,沈棠向来大方,见她喜欢,把自己的那一盒也送给她。

    温言把海珠倒进一个匣子,半满,她拿起在耳边摇晃听,

    “你不用羡慕,衍儿的聘礼,不会比谁差。”

    沈衍是沈棠和萧羽蓁的独子,虽不是皇子,但也差不了多少,尤其是女帝自他在小时侯就一直赐他东西。

    “王爷,阿衍说你有一个粉玉壶。”

    温言笑嘻嘻看着沈棠,后者啧了一声,

    “和他娘一样,尽把家事往外说。”

    “我又不是外人,王爷,记得添上哦。”

    以后,不出意外,温言不可能再婚,这辈子不管沈衍回不回来,她都是他的正妻。

    “那你得想办法怀上衍儿的骨肉。”

    “王爷,不带这么强人所难的。”

    “只要你怀了生下来,你以后在大都怎么样本王都不管你。”

    温言有谁都可以,不需要守活寡。

    “人都见不到,还不如祈祷他在外头给你们有呢。”

    “这是你的任务,羽蓁也是这个意思。”

    “饶了我吧。”

    温言觉得他们在痴人说梦,虽然理解他们,可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啊。

    礼乐奏起,主角沈枝意牵着陈煜安缓缓走进来,温言发现沈枝意的眼睛,不会笑了。

    以前,她们两人经常互掐,沈枝意的眼睛很亮,就是不笑,眼中也有股生动。

    今日的沈枝意,高贵美丽,但有种提线木偶的感觉,这种感觉,也只有温言有,其他人都觉得三公主长大懂事了。

    行礼完毕后,沈枝意带着陈煜安认识皇室人,两人首先来到了沈棠的面前,收下沈棠的见面礼后,来到温言面前。

    沈枝意撅着嘴,

    “快点给礼。”

    “那叫声堂嫂。”

    “不叫。”

    “那没有。”

    沈枝意气鼓鼓瞪着温言,身边的陈煜安笑了出来,他开口叫温言堂嫂,温言把礼给了他,沈枝意急了,

    “你怎么叫她,不许叫。”

    这是两人接触以来,沈枝意第一次流露出气恼情绪,陈煜安握住她的手,

    “公主,陛下看着呢。”

    沈枝意这才不情不愿的叫温言堂嫂,但也只走了两步她就往后转去朝温言瞪眼。

    温言做怪表情,略略略她。

    沈枝意不走了,要找温言算账去,看了两人互动的陈煜安,脸上笑意更浓了,他一手搂住沈枝意的腰,带她往前走。

    沈枝意抱怨他,

    “干嘛走,你没看到她的样子吗,气死本公主了。”

    “公主,你和温大人交情很好吗?”

    “好个屁,谁跟她好,本公主最讨厌她了。”

    陈煜安笑盈盈的听着她对温言的诸多坏话,心想,其实她很活泼,一点也不娴静吧。

    周浔之看到陈煜安和沈枝意两人感情好的样子,面上也带出了笑,陈煜安的性子沉稳周到,是个能照顾人的,这一次,选对了人。

    这一边沈枝意步入正轨,二皇子沈耀可就喝着苦酒,他有些气馁,无论他做什么,柳云依都冷冷的不感兴趣。

    就像现在,明明两人坐在一起,中间的沟壑却是无法碰到彼此。

    看到谢云的目光,沈耀有些烦躁起来,不是他不努力,人家就是不愿意搭理他能怎么办,他告诉自己,再试一次,就一次,

    “云依,你是不是觉得无聊,我们出去走走吧。”

    “多谢二皇子,不必。”

    又是客气而疏离的话语,沈耀心中的火腾得升起,她以为自己是谁啊,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

    柳云依见沈耀面色不愉的离开,心下松了口气,她怕沈耀今日会强留她在宫中。

    温言很无语,沈耀心情不好来找她作甚,他们很熟吗,

    “我说,你把我的酒喝光了,我喝什么。”

    “你喝什么酒,还不怕出事。”

    “可这个是进贡酒。”

    “就那样,你要,回头给你送点去。”

    “哎呀,二皇子你如此大方俊秀,简直是景国之光。”

    温言笑着夸他,沈耀那挫败的心情好点了,招来宫侍,让去拿好东西来。

    一盘荔枝端到了温言面前,紧接着,接连不断赞美沈耀的话从她嘴里出现,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微微弯,看起来阳光又悦目。

    谁不喜欢听好话,沈耀和温言一起吃荔枝,沈棠看着被夸夸就乐的沈耀,心想,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容易找不着北。

    沈棠不知,谢云管沈耀管得严厉,身边没有阿谀奉承的人,全是一板一眼的严肃人,夸奖,没有的事。

    温言这种无伤大雅的夸赞,让人心情好。

    一盘荔枝不够吃,温言双手合掌,

    “最最英俊潇洒的二皇子,能不能再来点好东西,我想吃。”

    “走,带你去。”

    沈耀爽快答应,温言乐得立马站起来,见她这么积极,沈耀笑话她能吃,一般女子哪里这么大胃口,

    “就吃了你一盘荔枝,敢说本官了。”

    “还本官,刚才也不见你这副嘴脸。”

    沈耀在她头上弹了一指,温言夸张道,

    “敢打本官,该当何罪。”

    连续吃了两个爆栗,温言抽出腰间扇子,追着沈耀打回来,大殿外头,沈耀左右绕着跑,温言在后头追。

    “你给我站住!”

    “温大人这是怎么了,体虚吗。”

    沈耀停下来嘲笑温言,温言等他靠近,猛得发力去抓他,沈耀跑得比刚才还快,笑得大声。

    温言跑得直喘气,

    “不追了,不追了。”

    沈耀朝她走去,没想到温言又耍诈,骗他又来抓,沈耀反应极快的没让她抓到,

    “站住,真不玩了!”

    “你个骗人精,再信你,我把沈字倒过来。”

    温言的信誉破产,沈耀始终离她一段距离,最后温言实在跑不动了,主动结束你跑我追游戏。

    就在沈耀过去拉已经喘气喘得肺疼的温言时,被她一把抓住手臂,

    “哈哈哈,抓住你了,逃不掉了,咳咳咳。”

    还在呼吸肺疼的温言,死拽着沈耀,弯腰喘大气。

    沈耀腹诽,这人怎么这么固执,

    “先松开,你自己喘会儿气。”

    “不,不行,你要跑掉。”

    “我站着不跑,可以了吧。”

    温言松开了手,紧接着又拽紧,

    “你敲了我两下,我要敲回来。”

    “我送你个东西,就当算了吧。”

    “成交。”

    华英宫,温言第一次来,她坐在宫外的栏杆上不进去,虽然她名声够差了,但是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

    一枚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白玉兔坠子,在温言面前晃荡,温言接过来看,这玉兔子奇在那眼睛正好是玉本身带的红色。

    “我的了。”

    温言把它套在了手腕上甩,

    “满意了吧,女土匪。”

    “你居然说本官是土匪,小心我抢劫你啊。”

    “怕死了。”

    今日的定亲宫宴,温言带着半匣子海珠和玉兔回去,抵了被嘲讽酸沈却和宋颜的坏心情。

    温言很无奈,为什么就喜欢抓她和那两人的八卦,明明,她已经能避就避了,完全不上前凑。

    沈耀在谢云皱眉的目光下,直接回了华英宫,没有送柳云依。

    知道是他要娶娘子,不知道还以为他要尚主,沈耀觉得自己够给柳云依面子了,一直贴冷脸,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华英宫内,沈耀在浴池里泡澡,有宫婢穿着纱衣进来伺候他,不新鲜的老套勾引法子。

    宫里的人精,见他与柳云依不愉,见缝插针的来他面前寻找机会。

    宫女故意摆姿,沈耀看着她表演,宫女见今日未被呵斥赶走,大胆了起来。

    被戴着兔子面具的宫女,全身僵硬,就是承欢也没能欣喜。

    她被按要求嘴中模仿着语气说一些话,她在主子眼里不是人,是个工具。

    吓到后悔的宫女,事后被灌下一大碗避子汤,全部咽下后,又一碗黑漆漆的药灌了下去。

    宫女痛哭着说自己再也不敢了,哭着哭着,她发现自己无法出声了,刚才第二碗,是哑药。

    宫女跪地磕头求饶,换不来任何怜悯。

    华英宫人只当二皇子在惩戒这种以下犯上的行为,没人去问那位宫女经历了什么。

    勾引的宫女,已经吓破了胆,更是什么也不会说。

    温言很喜欢那个白玉兔坠,隔天,找了许多东西来配,最后把它挂在最喜欢的扇子上。

    其实她喜欢兔子是有些原由的,她很不好意思告诉别人,她小时候常自比嫦娥。

    温言站在衣镜前,打开扇子,左瞧右瞧自己,满意的不得了。

    傅明庭在外头敲门,问她臭美好了没,要去看赛龙舟抓紧点时间。

    “再等等,不要催。”

    温言对镜中人微笑,把扇子插在腰间,白玉兔子垂挂下来,随着裙摆在晃动。

    那对红色的眼睛,傅明庭说它不详,温言说这是天然玉色,兔子眼正正好。

    傅明庭摇头,对她的品味无法苟同,至今,那金鱼脖子里的金链子还在伤他眼。

    这把挂玉兔的扇子,温言就是身穿官服,也时常插在腰间,夏天摸一摸凉玉,还能降热。

    但等她收到季应祈的回信后,完全不需要用扇子降温了,身体就吓凉透了。

    她是不知季应祈会有这么大的疯胆,给他去信说自己回来了,以及和沈确和离,和沈衍挂名成亲。

    季应祈说当她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他已经在来大都的路上了。

    擅离其守,被发现了是大大的死罪。

    温言开始心惊胆战,一方面害怕被女帝发现,另一方面,虽然觉得被在乎,但更多是觉得季应祈不受控。

    期待和害怕交织折磨着,她觉得应该要对他有信心,不能露出异状。

    七月末的一天,温言借给母亲庆生,要留宿在温家,傅明庭没有起疑。

    等到夜深人静,温言又借有东西落在傅宅,明日要用,于是回去。

    郊外的一处宅院内,温言见到憔悴的季应祈,心疼的抱住他,

    “你也太冒险了,我不是说我好好的吗。”

    “没亲眼看见,我心里不放心。”

    几乎不眠不休的赶路,季应祈的声音很是沙哑。

    温言抱着他,不停亲他干燥的唇,季应祈拥紧她,他都不知道之前的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只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

    “祈哥,等年关,我会来看你。”

    “来回路途难受,还是我上折子请求回来。”

    “要不你假装受伤退下来算了,我给你生孩子你在家带。”

    “那倒也不必这么早。”

    身下的床都快塌了,温言奇怪他都这么劳累了,为什么还有精力办事。

    几乎只睡了两个时辰的季应祈,在城门开后,就离开了大都,冒险奔波只为来看一眼她是否安好。

    这样的人,温言感受其实很复杂,感动他不保留的真挚感情。

    温言在马车里换了衣,赶着去宫门,在早朝开始前她站好了。

    她很少迟到,这般慌忙,有视线朝她看去。

    偏偏不巧,女帝点了她抽问工部的情况,她那沉哑的嗓音,让女帝误以为她伤寒了。

    温言面不改色的遵旨退回去。

    等挨到退朝,温言饥肠辘辘,今日没有早膳,肚子里的打鼓声不停。

    精神不振又饿着肚子的温言,走在了人群的最后。

    一块帕子包的糕点,出现在漂亮手的手心里,温言不客气拿起来塞进嘴里咬,

    “你救了我今天的命呐。”

    “那你怎么报答我。”

    “给你批条子。”

    沈耀笑了起来,

    “这个救命恩有点轻啊。”

    “那你再给我一块,我考虑给你其他方便。”

    “没了,就这一块。”

    “你干嘛不多拿点。”

    “你还嫌少了。”

    “不敢不敢,二皇子宅心仁厚,我怎么敢嫌少,替你尝过了,味道有点甜,下次别带这个口味的。”

    沈耀如今在兵部当差,不好和他看起来交情很深样。

    温言吃完抹嘴遛,对着沈耀一挥手就跑了,那挂着的玉兔坠也弹跳起来。

    沈耀看着她得了好跑掉,就跟偷食的老鼠一样,完全没感激心,唇角勾着的笑意,在有目光看过来时消失无踪。

    去往当差地的路上,他后知觉想起今日好像是柳云依的生辰,啧,烦。

    他厌倦了柳家的不识抬举,既然沈枝意都换了个称心的,他又何必再费力贴冷脸。

    他的选择,可以有很多,但是,这气不能白受。

    面上一派和煦的二皇子,眼中有了算计的好主意,因为想到之后柳家的反应,好面相的脸上笑得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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