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盒饭小说 > 其他小说 > 庶女薄情 >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庶女薄情》最快更新 [lw77]

    第二天早上,扶杳醒来的时候发现商椴已经不见了。msanguwu她赶紧匆匆洗漱完下去,看到他们三个正在下面用早点。

    长灯向她打招呼:“扶姑娘早。”

    扶杳点点头,“早!”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走到商椴跟前,“公子起了怎么不叫我?”

    想想她的丫鬟们,从来只要她一动,她们就端上热热的水上来给她擦手洗脸,更衣梳妆,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干干净净舒舒服服出门。如今自己给人当丫鬟倒好了,睡到他都在吃早饭了才起。

    商椴将一碗粥推到她面前:“看你睡得沉,吃吧!”

    见他并没生气,扶杳放下心来,道了声谢,坐下喝粥。

    这时,在外面跪着打脸打了一整晚的知县跪爬进来,用那张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挤出谄媚的笑容:“先生,商先生,您昨晚睡得可好?我们昨晚打了一夜,一刻不敢停,又怕打扰贵人们休息,只能用尽全力的同时又不敢发出太大声音,希望没有吵到贵人们。”

    扶杳看他那滑稽的样子实在想笑,又怕不礼貌,只得低头轻轻掩了嘴巴。

    商椴瞟她一眼:“总之没吵到你是吧?”

    这是嘲讽她睡得沉呢!扶杳赶紧正襟危坐,一本正经道:“那是他们技术好,确实没吵到我。”

    “对对对,”知县赶紧道,“我们特别小心,真的,不知道商先生和这位姑娘气消了没有,若没有我们白天继续打!”

    商椴继续看着扶杳:“你说呢?”

    笑是笑,但见他们把自己打成这样,扶杳还是于心不忍,说起来她也没损失什么,便认真道:“我觉得可以了,知错能改就很好,这位毕竟是知县大人,回去还要当父母官,给百姓做主的。”

    知县大喜,一个劲地夸:“菩萨,真是女菩萨,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以后若有机会来我们祁县,我王某人必定倾囊相待。”

    扶杳其实很讨厌知县这种人,欺善怕恶,媚上欺下,想必他管辖的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子,这种事也轮不到她管,她只想快点离开,眼不见为净。

    商椴却冷笑了笑:“父母官?他配吗?”

    只这几个字,王知县顿时失望惊惧,如一滩烂泥软倒在地,再不敢发一言。

    扶杳有点不明白王知县怎么会这么大反应,长灯长明却是清楚,公子刚刚的话就表明,这个王知县的仕途已经到头,能给他留一条命已经是最大恩赐。

    大荣如今把持官场的就是商家,商家人说的话跟圣旨比都不差,商家大哥商桦经常动不动砍人头撤人官送人进大牢,商椴一向不屑仗势欺人,以前很少做这种事,只是这次得病之后,好像渐渐也在往商桦的方向发展了。

    几人吃完早饭,不再理会地上的王知县,又从一众还在打脸的随从跟前经过。

    有人哭喊着:“姑娘,对不起,我们错了,求您让我们停下来吧!”

    扶杳见他们比王知县更惨,好几个脸都打烂了,糊得满脸的血。实在看不下去,问商椴:“公子,要不算了吧,反正我们也要走了。”

    商椴脚步未停:“随你。”

    扶杳便站住,转身对他们道:“这次就算了,以后再不可随意欺辱他人。”

    一群人如临大赦,拼命对着她磕头:“不敢了再不敢了,谢谢姑娘!”

    扶杳赶上其他人,商椴已经坐进马车,长灯将她扶上马车,顺便提醒道:“姑娘还是太心软,这些人连公子带在身边的丫头都敢打主意,可见平时在他们的地方有多张狂,就这么罚一顿算轻的,换做是我他们一人得折条胳膊。”

    扶杳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但她实在看不了这些血腥场面,“算了吧,希望他们吸取教训,以后好好做人。”

    掀帘子进去,商椴已经拿出一堆案卷来,扶杳便将昨日还没抄完的那册找出来继续抄。

    经过一天一夜的相处,两人已经没那么陌生。扶杳抄得手疼,歇息的时候看到商椴手上的案卷似乎也跟她爹无关,忍不住好奇:“公子一路看的是什么?这些陈年旧案,与我爹爹那件有关系吗?”

    说真的,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没搞清楚他爹犯的什么事,想着趁现在有时间,不如多问问。

    商椴估计也有点累了,将案卷放下,一只手捏着眉心,声音略倦:“那两句诗你解出来了吗?”

    “啊?”扶杳又懵了,这个人怎么老是跑题?

    “那首诗……嗯,第一句‘席醉满杯岁朝春’说的是一群人在宴席上喝酒,接着第二句‘日落晚桥孤星存’应该是他们喝醉了一起去欣赏落日,落日从一座桥上落下,接着天上只剩下一颗星星,是这个意思吗?”扶杳尽力回想当初裴司介给她的解释。

    “呵。”商椴轻笑声,睁开眼睛看着扶杳,“你们就是这么解的吗?”

    听他说“你们”,扶杳知道他肯定猜到这是裴司介的功劳,不禁脸一红:“我对诗词一向不通,所以问了一下司介,按她的理解就是这个意思没错啊。”

    商椴不置可否:“裴姑娘精通诗词所以只从欣赏的角度理解没什么问题,但你明明知道你父亲是因这首诗下狱,却还只按字面意思解读,是不是蠢过头了?”

    扶杳气结:“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怎么骂人?”

    商椴很是不屑:“被你逼的。”

    “商椴!”

    两人剑拔弩张互瞪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商椴率先撇过目光,“什么时候你解出这首诗再问刚刚的问题吧。”

    扶杳很是丧气:“可我连前因后果都不明白,光想着诗怎么解得开?你总得告诉我这首诗跟那书生的由来吧?”

    商椴想了想,妥协道:“好,我给你讲一遍,好好听着。”

    大概一炷香时间后,扶杳终于搞明白这件案子是个什么情况。

    如扶杳所知,这首诗出自一个叫陆寅的江南书生,因为诗句独特,所以传播较为广泛,最终传到扶杳父亲耳朵里。这位御史大人才智敏捷,一下子品出这首诗很不对劲,于是直接上书皇上,说有人传播歪诗,企图扰乱民心,要求彻查。皇上一听,大怒,直接将那书生拿下,着大理寺严加审讯。

    这书生哪里经得起这阵仗,一进去还没动刑就什么都招了。

    说这首诗并不是他作的,是路过扬州郊县一个采石场,被几个采石工人拦住,说他们打石头的时候从石头里掉出来一块布,上面就写着这首诗。工人们不识字,请路过的书生帮忙看一看写的什么。书生见上面只是一首无关紧要的诗句,便告诉了他们,他们更加不懂了,但觉得既然是血书,那应该报官。后面他们是不是真的报官书生不得而知,他看过之后就来丰都了。

    大理寺听后,快马加鞭去讯问了扬州官府,结果那边说根本没这回事,那个采石场半年前就废弃了,人都没有打什么石头,这书生就是妖言惑众胡说。

    自然是一顿酷刑,书生遭不住,改口说是自己醉酒后乱写的,抒发的酒后赏独桥落日之景,根本不是御史大人解的那个意思。而且他一口咬定御史大人心中有鬼,不然怎么会拿这一首普普通通的诗句歪解成那样,想必是御史大人想替人翻案!

    这一说辞传到皇帝耳中,皇帝对扶御史也产生怀疑,于是将他关了进去。那个书生此后一直疯疯癫癫,再问不出什么,便直接以妖言惑众罪处死了。

    扶杳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难道只有我爹爹一个人解出这首诗有其他意思吗?”

    商椴冷笑:“自然很多人知道,却没人敢像你父亲一般上奏而已。”

    扶杳默然:“我爹他……他总是这般。”

    想了想,又问:“那我们这次去扬州要干什么?官府不是已经回复,说根本没这回事吗?咱们应该查那书生才是,定是他心怀鬼胎,故意拉我爹爹垫背。”

    商椴重新拿起案卷:“书生早就查了个底朝天,没有任何问题,但他来丰都之前确实经过扬州。”

    “公子的意思是,扬州官府在说谎?”扶杳有点不敢信。

    “不知道,所以要查,你最好祈祷他们是在撒谎。”

    “为何?”

    商椴抬眸看她一眼,蠢字不用出口已经甩在她脑门上。

    扶杳也很沮丧,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跟这个人在一起,她原本聪明的脑瓜就变得不够用,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清楚。

    可再转念一想,这也不怪她,实在是这个男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跟他在一起时刻都要绷着一根神经,指不定哪句话惹恼了他。有话不敢随便说,有问题更不敢放心问,这种状态让她怎么有空思考案件问题?

    商椴似是轻叹了口气:“如果他们撒谎,证明书生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句诗是从血书上来,定然有更深层意思,扶大人上奏便没问题。倘若扬州方面没撒谎,诗句只是书生随意之作,其中深意便是你父亲故意曲解,证明你父亲别有用心。这两种方向各自会产生什么后果,你自己想。”

    扶杳倒吸一口凉气,双手合十:“老天保佑,千万是扬州官府在撒谎。”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