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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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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23

    温珣到现在都记得,那枚雪球好像是橘子味儿的。fanghuaxs

    舒令秋香水喷得很少。

    香水会令人上瘾,如果长期喷一种香,香者便会渐渐熟悉。

    越熟悉,越低敏。

    就像吃药,一开始一天一粒,后期病情加重,不得不加大剂量。

    舒令秋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帮,帮你擦掉……”

    她的手被擎至半空,温珣望着她,眸色加深,慢慢擎高。

    舒令秋不得不配合着仰起头,一双童稚的荔枝眼怯生生地盯着他,黑睫扑簌簌地霎闪。

    配上这对兔耳,越看越像一只纯良无害的小白兔。

    她只是想帮他擦掉而已……

    没有任何恶意呀……

    或许是意识到她眼底微量的恐惧,温珣自觉自己太过认真,松开她的手腕。

    “抱歉。”他平静地说,“吓到你了。”

    “……没关系。”

    他确实在说抱歉,但眼底的歉意很少。

    舒令秋乖乖认错,“是我的问题,我不该把雪球扔你衣服里的,这样很冷很容易感冒。”

    温珣沉默半晌,“……我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个。”

    舒令秋眨眨眼,“那是什么?”

    温珣注视着她,张了张口,正准备说些什么。

    不远处跑来两个人,许沐安和刘洋举着手朝他们这边晃了晃。

    刘洋跑到她身边停下,看看温珣脖颈的雪迹,又看看舒令秋。

    脸唰一下就白了。

    “舒小姐,你和温总刚刚这是在……”她咽了咽,“打,雪仗?”

    刘洋结巴了似的,吞吞吐吐。

    舒令秋点点头,“嗯,你也要一起来玩吗?”

    刘洋愣了几秒,“玩?”

    用雪球砸这个最这位大boss???

    刘洋又瞄了眼温珣,此刻他脸上很静,几近萧杀。

    她叹了口气:“狂掉san了舒小姐。”

    “这事,只能您和老板做。”

    许沐安哈哈大笑,“什么事儿只能你俩做啊?”

    “接吻?”许沐安,“我刚刚可逮捕到你们在公共场合接吻哦!”

    “……!!!???”

    “?”

    接、吻。

    舒令秋石化了,“我,我们没有啊。”

    许沐安哪只眼睛看见他们在接吻了!

    “而且公共场合为什么不能接吻?”舒令秋说,“塞纳公园还有这规定?”

    许沐安贼兮兮的笑:“昂。”

    “那看来我开始的时候没说错。”

    “……”

    舒令秋也反应过来。

    许沐安的意思很明确,他说的第一句只是想诈诈他们。

    没想到她分分秒秒就中招了。

    而且岂止中招。

    简直是中弹了。

    许沐安:“我刚看见你抓着阿珣的领子往上够,不是接吻,难道是帮他抓虱子不成?”

    舒令秋颇为惊讶地望向温珣:“你不洗澡?”

    温珣:“……”

    他瞑着眼,在心底做了个深呼吸。

    徐徐睁睫,锁定许沐安。

    那眼神冷得像是会说话,一只眼说着“你有病”,一只眼写着“等着我一会收拾你”,周遭也透着浓烈的冷戾。

    许沐安冷不丁地抖了下。

    他望着舒令秋,严肃道:“虱子不会传染的,舒小姐你放心。”

    “……?”

    --

    一晃眼,隆冬已至。

    今天虽然是冬至,但是并没有下雪。

    气温很低,屋外刮着湿冷的风。

    舒令秋外出的时间越来越少,这几天窝在工作室几乎哪儿也不去,同时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

    那晚……不对,最近,都太太太反常了。

    自从温珣回国开始,一起就都变得诡异。

    和温遇冬分手后更是。

    和温珣的聊天记录停在几分钟前,还是寻常聊天,只是,比以前亲近了许多。

    譬如他们会互道晚安,分享今天的美食。

    她窝在被子里开始复盘这些事,最后得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

    温珣很有可能对她,有,意,思。

    这念头一出现在大脑里,首先她自己就吓了一跳,平复过来后又在心里默念着这荒谬的想法,越念越觉得不可思议。

    可能性很低,大概和她中双色球头奖一口气榨干全奖池的概率差不多。

    但概率低,并不代表不可能。

    舒令秋痛苦地嗷叫,头夹在两个枕头里,紧紧地捂住耳朵和即将崩坏的大脑。

    “啊——”

    这一瞬间她好像穿越进了电影里,卷毛大哥摇着她身体告诉她:“这就是爱情!!”

    而她就是卷毛大哥对面留着一路黑毛的大头,同样非常愤怒地告诉他:“我爱你卖麻花的情!!”

    画面有点糙。

    但理不糙。

    门外的肖玉支听见她的嚎叫,忍不住敲敲门,提醒她:“秋秋姐,吃饭啦。”

    “今天冬至,有羊肉……”

    “羊肉?”

    舒令秋从床上跳了起来,顾不得衣衫整不整,趿拉起拖鞋便气势汹汹地跑了出来。

    她握紧肖玉支的手臂,“谁送的?”

    肖玉支:“我……”

    舒令秋:“温珣?”

    肖玉支摇摇头,“不是,是我妈妈做的。”

    “我妈妈特别谢谢秋秋姐对我的好,知道你单身独居,所以多做了一份让我带给你。”

    “……好吧。”

    看来确实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还以为某人要发起猛烈的爱情攻势

    没想到人还没出招自己就先举白旗了。

    草。

    舒令秋的手渐渐耷拉,往下滑,挂至肖玉支的臂弯。

    肖玉支接住她的手肘,“但是,温总确实也送来了一份。”

    “……啊?”

    舒令秋愣了愣,望向餐桌。

    餐桌上确乎放着两袋羊肉,一袋是用塑料袋子套着的,另一份是用饭盒包好的。

    饭盒是冷冷的金属色,规则的矩形,四角亮着冷淡的银光。

    一看就知道是谁送的。

    舒令秋很认真地告诉肖玉支一个很重要的道理,“以后说话不要说一半。”

    肖玉支:“哦。”

    她走过去,抽开椅子坐下,肖玉支揭开饭盒盖和塑料袋,倒入锅中重热。

    锅里冒着淡淡的热气,丰盛的羊肉飘在清汤上空,像几叶扁舟。

    摇摇晃晃,不知所依。

    吃过饭,猫咪小白慢悠悠地走到脚边。

    小白是她捡到的小猫,之前一直在楼下流浪,舒令秋看到它身上生了皮肤病还瘦得皮包骨便领着它去做了检查治病,在她的投喂下小白最近吃胖了许多,肚子圆鼓鼓的,脸胖成了一个小馒头。

    趴在舒令秋的小兔拖鞋旁边,伸舌舔舔爪子,打着惬意的呼噜。

    舒令秋捞起小白,抓抓它的后颈。

    她头也不抬道:“八点多了,你要回去了吗?”

    肖玉支点头,“要。”

    “回学校?”

    “不是,去我妈妈那儿。”肖玉支说,“我妈妈最近来看我,我想带她到处去游游。”

    “也好。”舒令秋弯腰,拿起包和牵引绳。

    “走吧,我送你下去,顺便消消食,遛遛猫。”

    “好的,秋姐。”

    ---

    回南宜大学公交车程不算远,地铁甚至可以直达大学内部。

    太晚了,舒令秋也不敢让肖玉支打车离开。

    站在地铁口,舒令秋叮嘱:“到了以后给我发个信息,路上别和陌生人说话。”

    肖玉支笑道:“知道啦,秋姐,你现在好像我妈妈哦。”

    “一会你回去的时候也要注意一下哦。”

    “嗯。”

    像妈妈?

    有这么像吗?

    舒令秋摸摸面颊和唇周,肌肤平整,连最细微的闭口和黑头也几乎没有。/p>

    哪有。

    她才不像妈妈呢,哼。

    冷风过境,拂过舒令秋单薄的身躯。

    舒令秋无可避免地颤抖一瞬,双手交叉,环在胸前。

    在工作室时没感觉到冷,想想出来也不会冷到哪儿去,她便只穿了条单薄的马面裙。

    冬至始终是冬至。

    比预想中的温度要夸张许多。

    小白蜷在怀中,背骨高高耸起,尾巴盘上耳边,扬起脑袋不断往她的手指蹭。

    舒令秋将它抱得更紧了些,“别担心小白,马上就到家了哈。”

    小白“喵呜喵呜”地叫了两声,似乎在回答。

    舒令秋加快脚步,不料鞋带松散,她差点摔了一跤。

    她蹲下身,暂时将小白放下。

    鞋子的鞋带也是皮革的,绳结比一般的容易散开。

    她好不容易系好,扯了扯牵引绳,提醒小白该走了。

    可牵引绳轻若无物,仿佛另一端什么也没有。

    舒令秋这才察觉到小白刚刚似乎挣脱了胸背,一溜烟,跑不见了。

    她的心中警铃大作,一种不安感袭上心头。

    啊。

    小白不见了。

    舒令秋站了起来,将手合成喇叭状,急切地呼叫:“小白,小白。”

    “小白,你去哪儿啦……”

    小白还小,这才短短几分钟肯定跑不远,舒令秋一边在原地打圈,一边四处询问。

    结果得到的回答空前统一,路过的行人都表示没看到。

    她急得快要掉眼泪了,情急之下最开始的那点理智也没了,她开始到处问到处找,呼喊的声音因为寒冷而沙哑,她卖力地叫着,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小白。

    小白……对不起……

    你在哪里呀小白……

    怀包震动,有人打电话来。

    是温珣。

    是温珣。

    舒令秋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接起。

    温珣:“羊肉收……”

    舒令秋急切地打断,“阿珣……阿珣……小白,小白它不见了。”

    “说清楚些,你们现在在哪儿?”温珣敛声,音调要比方才严肃。

    他的那端发出窸窸窣窣的电流声,像是外套擦过听筒,留下的摩擦音。

    舒令秋告诉了他。

    大概三分钟后,温珣出现在眼前。

    他从大厦的方向跑来,野风卷起衣衫一角,黑色外衣缓缓膨大,下沉,脱至肩头。

    他的面孔由远及近,渐渐清晰。

    她看见了他向后倒的碎发,无框眼镜,高挺鼻梁,薄唇,再是起伏的宽宽胸脯。

    黑夜沉寂。

    他像黢黑隧道里向她奔来的光。

    温珣面颊逐渐朗润,跑到身前,眼圈晕出一抹绯红。

    即便还在喘息,音调却保持着惯常的镇定,“秋秋,我来了。”

    我来了。

    很简短的三个字,却让舒令秋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垂下脑袋,开始狼狈地哭。她本来不爱哭也不想哭的,被人造谣网暴,和温遇冬分手的时候她都没哭过……可是小白不见了,她感觉到好羞愧好内疚……小白本来就流浪过一次,她为什么不多上点心,将胸背锁好?

    要是她检查过,小白就不会失踪。

    她不想小白再流浪了。

    “没事,一切都没事了。”他抬起手掌,五指插入发隙,轻轻地揉弄。

    温珣垂眸,高大的身影在眼前慢慢坍塌。

    他俯下身拉紧再度松开的鞋带。

    绳线飞舞,相互纠缠。橘黄色的路灯浇在头顶,黑影蜷成一团。

    “接下来,都交给我。”

    他仰起头,黑眸熠熠。

    灯光映着鞋面,他系了只漂亮的蝴蝶结。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瞬间她好像穿越进了电影里,卷毛大哥摇着她身体,告诉她:“这就是爱情!!”而她就是卷毛大哥对面留着一路黑毛的大头,同样非常愤怒地告诉他:“我爱你卖麻花的情!!””——《无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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