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她”
她在公园里搭个帐篷也会受伤,受了伤也不忘记拍照片告诉我,好像全都是我造成的。右手的无名指割开了一个口子,她自己讲受伤才能搞定。她还带了一个吊床,从照片上看汉堡躺在里面,活像个煮熟的粽子。她随身带了创可贴,证明她有不错的预感。手指贴上创可贴的照片也发给了我,她穿了一身蓝色的运动服,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穿过,后来也一直没有见过。她扎的麻花辫又粗又长斜搭在右边的肩膀上,从她的呆滞的表情上看得出她并不是很开心,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是晚上没有睡好。帐篷里放着各种食物,最醒目的还是个头很大的保温水壶和两根胶东黄瓜,三明治明显是在便利店里买的。太清淡了,没有一样是我爱吃的。司马夫人旁边还有一群美术培训学校来写生的孩子在聆听老师的讲解,她们母女看的津津有味。看着她传来的这些照片,我也只是寥寥数语的回应着司马夫人。就在那天下午,她说给我带了东西,我好奇的询问是什么。她给我打了一个哑谜,然后突然说,“你要是不方便下来就再说。我们现在刚走到车上,准备去你家附近。”
她真的把车开到了我小区的南门,停的那个位置让我产生了关于某人的联想,不论是停在门口的前方,或者是后方,或着门口任何的一个位置,我那天都想到了一些过去陈旧的事情。我眼前的画面给我带来了不安,我被抽离了现实。当司马夫人从车上露出脸时,我才明白过来不是我心中所念的她。“她”几乎承载了青春时所有美好的记忆,“她”逐渐从我心里的位置跌落是在我女儿出生以后,慢慢地旧时的一切都转变成不可追忆的过去。可那是无可替代的,我试图改变过,都是徒劳罢了,曾经发生的一切我永远也忘不了。司马夫人先是隔着车门给我打了招呼,后座上的汉堡对我很冷淡,只是稍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也只是碍于她母亲的面子。司马夫人下来递给我一个白色的袋子,我很不好意思的从她手中接过来,我问了她的手怎么样,她摇着头晃着手,告诉我很好。
司马夫人重新坐上车和我说了再见,我目送她们离开,她就在门口斑马线掉了头,她开车是真猛,根本不顾直行的车辆。她走的路线是最堵的,不出意外的话她要等至少三个信号灯才会过去。当我看不见她车的时候,才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原来是一瓶生姜洗发水。我立马给她发了消息,她说很好用,让我试试。我只能附和的说我的头发有救了。她到了商场转了两圈,把车停地下二层了。周末就是这样,我记得我停到过地下三层。我向她推荐了一家鲜榨果汁在三楼,每次我和我女儿都会在那里喝上一杯,而我女儿每次都会点鲜榨的雪梨火龙果。她给汉堡买了一个甜筒,才让她的女儿从精品店里走出来。她抱怨自己的脚丫子疼,要先去吃饭。她选择了一家我不看好的餐厅,她实在是不愿意排队了。她们点的面和馄饨,她没有具体的告诉我谁吃的面,谁吃的馄饨。晚饭后,司马夫人带着汉堡去了儿童游乐场。里面很热,人很多,大人比孩子还多。她对我说这个行业还这么热闹,最近放开二胎的这些年,母婴相关的行业始终都很热闹。她们在里面溜达了一圈就回家去了。晚上,她说她喝了一杯酒,想好好地休息。我知道,她确实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