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醉谈

    “我太累了，哥哥。”她妩媚的看着我。“也许一切都是个错误对不对。”

    我怔住了，她还没有喝醉，可她的心，虽然我看不到它，透过她幽怨的脸上那放大的瞳孔我感觉到她此刻是十分痛苦的。

    “我其实很想知道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我问的有点唐突，或者不应该问你的隐私。”

    她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脸上重新出现斜视着白眼的表情。“就是正常社交场合认识的。”

    “你们不是同学，是通过别人认识的？”我疑惑地看着她。

    “当时汉堡爸爸的女朋友是我的朋友，我们在饭桌上认识的。”她抬起头，散落下来的头发重新随着她右手的指缝回到了身后。她不安定的眼神没有直视着我，她选择盯向她女儿的方向。“他们分手以后，汉堡的爸爸疯狂的追求我。你知道吗哥哥，他为了给我送束花亲自跑到北京突然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当时还是小姑娘，感动坏了。我为了他辞去了北京的工作回到这里。”

    “那个时候你知道他的病情吗？”我几乎是追问的她。我想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刻听到最真实最直白的答案。

    “我刚认识他时，他的一只耳朵就带着助听器。那个时候我真不知道他开过颅，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我被他骗了…他就是一个大骗子。”她又独自饮了一杯酒。“你知道吗哥哥，他给我坦白过他前任女朋友为他打过胎，现在想想他前女友真是太清醒，太明智了。原来我才是那个傻瓜…那个智障…不过，他刚开始的那几年里对我真的很好，他很有才华，他爱音乐，爱吉他，他唱歌很好听。我生下汉堡以后，所有的厄运都降临在我的身上。先是他住院在北京开颅，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伺候他，他家里的人只在手术当天出现了。他们觉得就应该我独自一个人伺候他，我在医院陪了他一个月。我真正崩溃是发现汉堡的腿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她的肚子老是鼓鼓的。这里的庸医全部按照腿的问题给汉堡治疗，后来我又是自己带着汉堡去了上海的医院。在上海，医生一看到汉堡的症状，就猜到是神经性纤维瘤。医生问我是不是有家族遗传史，我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崩溃了，医生和护士都在安慰我，让我冷静，我怎么能够冷静，我坐在凳子上抱着头，痛苦的哭着。他遗传了我的孩子！我恨他！我自己要带着汉堡去做各种检查，汉堡搂着我的脖子，医院挤满了人，我一个人又要去预约排队，又要楼上楼下的抱着她来回跑。那一天我太无助了哥哥…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没有人帮助我，当时我父母是那么反对我们俩结婚，我妈多么不希望我嫁给一个身体有问题的男人。我没有脸让他们来帮我，我不能把我的痛苦转嫁给他们。我和汉堡在医院的楼梯上摔了下来，我摔破了手指，我嚎啕大哭，惊动了周围所有的人，终于…终于…终于有护士过来帮助我了。当医生和护士了解了我的情况，他们全部怜悯的看着我这个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