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个人

    我又要忙于在司马夫人刚租的房子里安装衣柜，她的女儿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给我递各种工具。她的嘴巴一刻也不闲着，嘟嘟囔囔的教我怎么干活。我怀疑我没有仁爱的心，我不能容忍她在我身旁，我无法专心的拧螺丝。司马夫人对汉堡的恼怒全都压抑着，就差一个导火索她就爆发了。有一个合页怎么调试也无法使两扇门的上下缝对齐，这是最后一件家具了，我很想把它弄好。一个残疾的小朋友和一个根本不想操心的女人是指望不上的。我反反复复的拆卸才好不容易达到目的。可没过几天司马夫人告诉我衣柜的一扇门关不上了，我晚上到了那里发现原因是她塞进去的衣服太多了。复合板材质本来就不结实，我又费了一番功夫。

    就在那天晚上，她准备了很多食材，想吃火锅。她的一只手包扎着纱布，是在公司不小心扎了一根刺。我摸着她鼓起的手指，感觉到那根刺还没有完全拔出来。它肿的太厉害了，硬邦邦的。她让我用一根绣花针帮她挑出来，司马夫人真信得过我。这种残忍的事情，我下不去手。她就这样在厨房里戴着橡胶手套涮洗着蔬菜。她在厨房忙活着的时候不让我帮忙，她不喜欢别人指挥她。我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而她的女儿跪在地板上一边瞅着手里的玩具一边盯着电视里的那些卡通人物。汉堡的脚踝裸露在外面，畸形的脚面紧贴着光滑的瓷砖，她没有穿袜子。我越是和她接触越觉得无法真正的从心底里喜欢她。她每一次叫我的名字，声音很富有感情，但传到我的耳朵里好似下命令一般不容违抗。她很懂得利用自己的软弱，这一点她很像她的母亲。“梓潼你可以帮我拿个东西吗，我没有穿鞋子，它就在我的房间里。”冷静的想想，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一个没有穿鞋子的残疾孩子的要求。就是无法拒绝要求，才像命令，或者就是一种软命令。我双眼锁住她的单眼皮小眼睛。“可以吗梓潼。”这该死的命令。“当然可以。”我说的很温柔，充满了感情。我的嘴角邪魅的一笑，我是警告她，不要再对我下任何命令。她想要的是一个洋娃娃，就放在她的床上。我故意没有放到她双手够得到的地方。她需要弯下身子，费力的伸开手臂才可以摸得到它。敏感的她一定理解我的用意，我倒要看看她接下来如何应对。她明明看到我放的位置，可佯作不知。汉堡任由它放在那里，仿佛她原本就不需要这个洋娃娃。她戏耍了我，我被她玩弄于小小的股掌里。我站起来，故意从她身边经过，我的一只脚正好可以踩在她洋娃娃的小裙子上，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快速走到她母亲的身旁。我还是好奇的回头看了汉堡一眼，洋娃娃还是干巴巴的躺在那里。我和她之间的较量，我彻彻底底的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