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强制闯入
薄薄的细雾弥漫在散着微光的街道上，带着阴沉沉的气氛。yywenxuan
虽然能够看清前路，但是总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呼吸进鼻腔中的空气也感觉霉霉的。
总有种不是很能呼吸得上的感觉。
姜亿禾小口小口地吸着空气，不知道是自己的心里作用还是就是这天气不太好，姜亿禾刚准备转头询问李溱的想法，就突然看见一个在雾中，半明半昧的庞然大物。
好似巨兽般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黑沉沉的。
越往前走，压迫感越强。
姜亿禾抬头，发现是马板道的马府。
金光闪闪的“马府”二字闪耀在白色的雾后。
深灰色的砖瓦竟不知为何看起来是黑色的，闪着让人心悸的光。
房屋构造了两层，虽然气势很大，但又乌压压的一片。
如此黯淡的砖瓦上，房顶竟然用了翠色的琉璃瓦。
即使在阳光不是很好的今天，也流光溢彩着。
两者搭配，倒是显得很诡异。
姜亿禾之前从来没有拜访过马板道，以往母亲在世的时候，都是马板道和王志远两个人，提着昂贵精美的礼品，来姜府拜访母亲。
甚至为了讨好姜荷月，马板道还将小时候的姜亿禾抱在手中，假装亲昵地互动过。用油腻的话语，说着讨小孩子欢心的话。
只不过那时候的姜亿禾，并不喜欢这奇怪的伯伯，觉得他的语气怪怪的，所以一下子就逃离了。
那个时候，姜亿禾的逃离，不好意思的也仅仅是姜亿禾本人，姜荷月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烦恼。
因为是马板道和王志远，想和她进行合作。
虽然姜荷月自己也有需求，但是毕竟她掌握着别人都梦寐以求的玉镜墨的技术。
不一会儿，姜亿禾与李溱就走到了马府的前面。
门口两个巨大的石狮子也在沉默着。
姜亿禾抬头盯着那个闪闪发光的“马府”。
李溱也没有出声，他有点能明白姜亿禾现在复杂的心情，所以他做的也只是陪伴。倒是这个钱庄马板道的府衙，修建得太过豪华了些。
连门口的狮子都是天然的汉白玉所雕，狮子口中所含的宝珠，也都是货真价实的夜明珠。既美观，又彰显主人家的气派。
墙体材料虽然是看得出来的砂浆材质，但是其中应该是添加了什么矿石粉的元素，虽然表面看起来是深灰色，但是换了别的角度又会变成墨黑色。
绝不是什么寻常之物。
李溱也若有所思的盯着牌匾上闪着金光的字，从光泽度推断起来，应该是纯金，并不是墨水中掺杂了金粉。
这个马板道，绝对不是一般的有钱。
或者说是，应该不是通过一些常规手段来获得这些财富。
从马府的外观来看，这府邸的价值绝对不菲，粗略估算来看，应当是和金陵城一年左右的税收差不多的。
绝对远高于任何金陵人的价值。
姜亿禾忽然叹了一口气，然后用肩膀轻轻地撞了撞好似也在发呆的李溱：“我们进去吧。”
然后就利落干脆地径直往前走去，朝着那个庞然大物进发。
毫不意外的，被马府门前的侍卫给拦了下来，两个凶神恶煞的面庞对着姜亿禾与李溱，态度很强硬地拒绝了姜亿禾想要见马板道的请求。
并且说今天的马板道谁也不见。
直挺挺地站在门口，不让任何一个人进去。
姜亿禾皱起了眉头：“今天，我是来和马老板来谈生意的，闭门不见客，恐怕不是做生意的道理吧？”
“到时候如果利益有损失的话，我倒是无所谓，你们的老爷能够饶过你们吗？”
姜亿禾的语气也非常强硬，她有点怀疑到底是马板道不见客，还是马板道下了命令说不见自己。
只得半威胁的说着话，企图让侍卫放自己进去。
那个凶神恶煞的侍卫，听到这个话，瞬间收敛了神色，和对面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半信半疑地说了两句话，就转身与姜亿禾说：“稍等，我再去请示一下。”
然后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
姜亿禾看着另一个还在张望的侍卫，装作不经意地在悄悄试探，随意地开了口：“马老板最近是有什么事情吗，怎么今天约好的，还闭门不见？”
那个侍卫倒是神色转变得很快，从刚才的凶神恶煞，很快就带着微微的笑容盯着姜亿禾与李溱两个人，看他们俩的穿着都是非富即贵的样子，又结合了一下姜亿禾刚才口中所说的合作一事，也为刚才的凶神恶煞稍微道了个歉。
只不过没有说出来，只是缓和了一下语气。
“老爷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不过老爷最近是真的挺忙的，两位请稍等。”
看来这个侍卫确实不是知道很多的样子，并没有再继续说了下去，只是带着诚恳的眼神望着姜亿禾与李溱。
姜亿禾也停止了对话，她觉得从这个侍卫的嘴里并不能套出更多的话，索性也就不再努力了。
沉默着，在思考事情。
李溱倒是仔细地观察着马府的大门，是上好的红檀木所制作，从上面的纹路来看，年份也是超过百余年的样子。
不用说是金陵，就算是在京都，这样的料子都需要极高的地位，才有资格去订购。
李溱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感觉这马板道的财富有些超出了马板道能在金陵做正规生意能够达到的最高水平。
这个情况非常的不对。
李溱虽然没有见过金陵知府林志之所上报的金陵过去的金钱流动以及商铺盈利，但是从这两天待在金陵的情况，以及消费水平来看。
绝对出不了一个这么大手笔的马板道。
绝对是有很大的问题。
李溱现在如同姜亿禾一般，想要见到这个所谓钱庄老板马板道，他倒是想好好“请教”这个马板道，这巨额的财富，是如何一点一点又一点的累积下来的。
那个行色匆匆赶进府内的侍卫，这会儿倒是气定神闲地走了出来，挺着胸脯，带着旁人一瞧就可以知道的欢欣与喜悦。
声音从老远就硬气地传了过来：“老爷说了，今日谁也不见。就算是约好的合作商也不见！”
“二位还是请回吧，不要再为难我们这些做手下的了。”
仿若门神般，那个侍卫神气活现地又站在了门口。
另一个刚才语气缓和的侍卫，也仿佛是得了圣旨一般，挺起了胸脯。
好一个狗仗人势的画面。
姜亿禾气得胸口在隐隐地作痛，却还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转身就走了。
李溱倒是顿了一下，见姜亿禾转身离去，也跟着走了。
将两条狗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你不再试试吗？”李溱的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难以察觉到的遗憾。
姜亿禾古怪地看了李溱一眼：“我怎么可能放弃？”
然后姜亿禾四处观望一番，往马府旁边的一个小巷子走去。
“我既然不能礼貌地从正常途径进去，我们就闯进去。”
姜亿禾说得丝毫不在意。
李溱笑着“嗯”了一声。
两人停驻在高高的墙壁前。
墙壁的一侧还有个已经破败的马车，应该是被人所遗弃在这里的。
这个巷子并不是很常用到的。
几乎没有什么民众敢在钱庄马板道的府衙附近乱逛。
姜亿禾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溱，带着点不确定的语气问：“你能翻进去吗？”
李溱也看着高耸的墙壁，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是没问题。”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最主要的还是你怎么上去。”
李溱的目光从墙壁转到姜亿禾又转到破败的马车，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先上去，坐在墙壁上，然后你踩着马车，我拉你一把，你也坐在墙壁上。”
“接着我下去，在下面接着你，你放心往下跳就可以。”
“你觉得可行吗？”
李溱自己估算这个方法目前是最合理且最方便的，但是不知道姜亿禾愿不愿意，于是就试探地问了一句。
姜亿禾在李溱说的时候就已经在估算这个方法的可行性了。
她有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
“那你怎么上去？”
李溱抬起下巴，指了指破败的马车：“我当然也是踩着这个上去。”
一边说着就一边走向了马车，踏上了一只脚，用了点力气，踩了踩，感觉马车还是很稳定的，于是放上了另一只脚。
然后轻轻一够，就碰到了墙壁的最顶端。
轻身一跃，就已经到了墙壁顶端。
只不过墙壁顶端很脏，李溱嫌弃地望着自己沾了灰的手，拿出了绣着莲藕的淡绿色巾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手部。
姜亿禾见李溱很轻松地就攀了上去，心中长叹了一口气，也颤颤巍巍地站上了破败的马车。
由于身高问题，姜亿禾伸平手臂，也只有两只手能够勉强够到墙壁顶端。
李溱弯下身子，伸出刚刚擦干净的双手，握住姜亿禾小小的手，轻轻使了点力气，就将姜亿禾轻轻松松地提了上来。
等姜亿禾坐稳后，李溱就转身跳了下去。
飘起的衣服掀起了一阵小小的风。
姜亿禾也转过身，往下看去。
只觉得眩晕。
有点太高了。
姜亿禾将眼睛闭了闭，又强行睁开。
“姜亿禾，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会接住你的。”李溱见到姜亿禾如此害怕的样子，坚定地开了口。
“我从来不会许下无法兑现的承诺。”
“姜亿禾，相信我。”
姜亿禾又闭上了眼睛，将身体放空。
猛地一下，跃了下来。
只觉得风在耳边呼呼地刮着。
心也在高处悬挂着。
然后就进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熟悉的栀子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