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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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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许摇头。

    “虽我已快马加鞭,可七八月里炎热,虽停尸房置有冰块,可尸身腐坏依旧极为严重,很多东西都寻不清了。”

    “意览城的仵作呢,可有看过?”

    “回大人,看过了,可淮州崇尚识字习文,少有命案发生,仵作都甚少验尸,看出来的东西还没有陈大人知晓的多。”

    中年男子脸上有些许羞愧,悻悻开口道。

    “还未询问大人如何称呼?”

    中年男子拱手道:“下官赵徽,见过容大人。”

    “赵大人不必多礼,我来时听闻门房说木家只剩一人活着?”

    陈许闻言点头说道。

    “是这样,八月初,木家大房又一人被杀,第二日我便赶到了淮州。”

    赵徽引着容羡一行人落座会客堂,随后吩咐了丫鬟上茶。

    “死的是谁?”

    “木家大房嫡女,木卿衣,如今还活着的只剩她的哥哥,木憾霄,木家二房,三房,皆死了,木家长辈无一幸免。”

    “这兄妹二人那日也受了伤,但是逃了出来,随后躲进了刺史府,刺史府重兵看守,可木小姐还是香消玉殒了。”

    回话的是赵徽,他身处淮州,也有耳闻这位年轻的副吏主,就连他家中的女儿也极为推崇这女子。

    成天嚷嚷着也要当官。

    见容羡似有所想,陈许道:“木家人皆死于剑,死法不一,有割喉也有捅在胸口上的贯穿伤,凶手应是惯犯,木家人身上没有多余的创伤。”

    “但表皮上,尸身腐烂了,已看不出了,木小姐同样是一击毙命,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木家命案是在晚上发生的,木小姐也是死于寅时间。”

    “府上的丫鬟小厮呢?”

    赵徽叹了口气:“命案发生第二日,就跑的一干二净了,木家附近的人皆搬走了,如今那条街,被人称为鬼巷。”

    “木憾霄呢?我要见他。”

    陈许摇了摇头道:“得知木卿衣死讯时,就疯了。”

    “木家这二人是偷摸找上刺史府的,还是大张旗鼓进来的?”

    “是木小姐……木卿衣用一辆板车拖着木憾霄上门的,木憾霄伤得更重一些,他二人在此,此事意览城应是众所周知。”

    容羡点点头,接着便叫赵徽找了一人带铃兰去见木憾霄。

    “木家是不是有一个书院?”

    赵徽点头。

    “木家同许家皆是我朝的大儒之后,但木家与许家不同,门生极少,但每一人皆是栋梁之才,木家书院就在木府。”

    “门生都有哪些人?”

    “今科状元楚淮生,上面更是有萧相,还有前朝宋阁老,皆在木家书院接受过教习。”

    “那凶手来,只为取木卿衣性命,此事同木卿衣有关,可为何木家人都杀了,唯独剩一个木憾霄?”

    “许是为了绝后,而木憾霄在刺史府,重兵把守,才没机会下手。”

    赵徽想了想,如此说道。

    容羡摇头道:“不对,照赵大人所说,那杀木卿衣那日,既然未被发现,便可连同木憾霄一块杀了,而非留着他性命。”

    赵徽闻言也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尸身还有何信息?”

    容羡苦思无果,望向陈许问道。

    “木卿衣虎口同指腹有茧,应是会功夫,木家二房木憾晨左腿骨折,还有三房最小的女儿,听闻……智力异于常人,我观察过她的脑部,确实小于常人,三房新妇怀有身孕。”

    “还小,两月左右。”

    “木憾晨骨折是旧伤?”

    “不,新伤,一点也未处理,极大可能是那晚才造成的。”陈许答。

    “我知晓了,那你们将丫鬟小厮都找回来了吗?”

    赵徽摸摸自己的胡子,心虚的低了头。

    “还剩几人怎么也找不到了,有些问了话,用了刑也不知晓什么有用的,就给放了,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如今牢里就关押着木家人贴身伺候的人。”

    “木卿衣的侍女呢?”

    陈许看向赵徽,见赵徽迟迟不语,只好自己开口道:“木卿衣的死讯不知为何传开了,她的侍女闻讯在牢中咬舌自尽了。”

    “先去木家看看,劳烦赵大人和陈大人陪同了。”

    容羡将阿五和阿涵叫了过来,叮嘱好二人,让阿五去问刺史府的人拿了名单,带着四个武吏去查探还未找到的木家下人。

    又让阿涵带了七个武吏换了衣裳去查访百姓对木家人的印象。

    接着自己带了剩下的四个武吏,同众人一道去了木家。

    到了这条街,容羡才知为何会被称为鬼巷,实在是太过凄清荒凉,整条街都有些阴森。

    容羡看着上边挂着已落了灰的牌匾,叫了一名武吏上前推开了木府的大门。

    “木家人皆死在床榻上,夜深人静,寅时又是熟睡之时,木家人毫不设防。”

    赵徽边向里走,边同容羡道。

    “木家没有丫鬟睡榻上的?”

    赵徽点头。

    “有,那丫鬟是二房的,二房老爷喜去花楼,也是木家妻妾最多的人,那木二老爷宿在哪儿,丫鬟就跟去哪儿,就歇在脚塌上。”

    “但是木府出事那日,被发现时,这丫鬟就已经疯了,找了很多大夫看过,都说是被吓疯了。”

    “本官也派人查了,木家二老爷那夜宿在姨娘的院子里,姨娘血流在床上,可木二老爷许是往外爬了些许,血大多流在了榻上。”

    “那丫鬟醒来就看见木二老爷死了,而自己睡在血泊里,便疯了。”

    赵徽说完,引着众人来到了一处院子里。

    “这便是木二老爷那姨娘的院子。”

    容羡进了房内,见到了床前的脚塌,果真如赵徽所说,脚塌上有一大滩早已干涸的血迹,中间靠外的地方便没了。

    “被人发现时,丫鬟就藏在此处,神志已不清醒了。”

    赵徽走向屋内左下方的墙角处,指了指那位置,正好与衣柜形成一处角落。

    赵徽带着容羡一一走过木家人的院子。

    木家大房,二子二女,除掉那夜逃走的木卿衣与木憾霄,加上木大老爷,木大夫人以及两位姨娘,共六人。

    木家二房,三子四女,还有二房长媳,但有一姑娘出嫁了,加上木二老爷,木二夫人以及五位姨娘,共十四人。

    木家三房,一子三女,加上木三老爷以及木三夫人,三房新妇,还有一位姨娘,共八人。

    木老爷和木老夫人,以及木老爷的一位姨娘,同样死在了当晚,木府一晚上,竟死了足足三十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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