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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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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木憾晨的院里时,容羡看的格外仔细,木憾晨是这诸多木家人里唯一一个例外。

    他是唯一一个除了致命伤,还有第二处伤痕的人。

    容羡打量着房内的摆件,接着目光便被那张床给吸引住了。

    “木憾晨也死在了床榻上?”

    容羡看向赵徽问道。

    赵徽摇摇头。

    走向屋内一架硕大的屏风,指了指屏风后。

    “他死在这儿。”

    容羡走过去,屏风后是一个浴桶,在浴桶旁同样见到了大滩干涸的血迹。

    容羡看了看浴桶里,大约有着半桶水,因放置时日过久,已变得十分浑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寅时,木憾晨还在沐浴?”

    赵徽点头。

    “木憾晨俯身躺在此处,左腿骨折,后心处中了一刀。”

    陈许凑上前仔细看了血迹,而后开口道:“他爬行过,此处离浴桶虽然也很近,但血迹有拖拽的痕迹。”

    容羡拿来刻画着木家人死状的那一叠宣纸,翻到了木憾晨那一页。

    “他死时正对着门,他是冲着门外爬的,可他为何不呼救呢?”

    “许是已经喊不出来了?”

    铃兰说完,俯下身轻嗅地上的血迹,她想闻闻这人有没有中迷药。

    “小姐,你看这个。”

    容羡闻声看去,见骆枳手上拿着一块浅蓝色帕子,走上前接过仔细瞧了瞧。

    “女子用的?”

    容羡用右手抚过桌子,又捻了捻手指,桌上已是厚厚的一层灰,而帕子只有薄薄一层。

    “这人死后来过木家,然后将帕子掉到了木憾晨房中,在哪儿捡到的?”

    “床榻下方。”

    容羡闻言跪在地上,压低身子看了床榻下,什么也没有,但灰尘是要少上一些。

    又看了眼手中的帕子。

    “许是我想多了,塌下本来就不易积灰,帕子掉在此处,灰尘少些也正常。”

    接着转向赵徽开口问道。

    “木憾晨可有娶妻?”

    赵徽摇头道:“并未,二房只嫡子娶了妻,木憾晨是庶子,且还未弱冠,不过倒是有听闻木家在为他说亲了。”

    “木家适龄的小姐公子都是好几个,平日里来的最多的便是媒婆。”

    这话是一直跟在赵徽身后的人说的,他也是唯一一个跟着赵徽来的人。

    “小姐,没有迷药的味道,闻不出来。”

    铃兰站起身对着容羡摇头。

    容羡点点头道:“知晓了。”

    “这木家人的过往,素日里同哪些人交好,你可有消息?”

    赵徽见容羡在问自己,连忙点点头。

    “都放在刺史府上了,回去便拿给您看看。”

    容羡对着赵徽行了半礼,谢过了赵徽,紧接着看向陈许。

    “能知晓那夜谁先死,谁后死吗?”

    “可以,但是凶手应是不止一人,因为木家二房和三房死亡时辰基本重合,应是两人作案。”

    “我仔细看过了,应是按照屋子的顺序,三房在木家南侧,二房与三房正对着,在北侧。”

    “那二人从府门方向进来,住在最外侧的,便是死的第一人,二房五小姐,三房二公子,还有他的新妇,接着顺着院子,直到杀尽最后一人。”

    “而杀完后,二人才去了大房,同样是先杀了住的就近之人,木卿衣据她所说她觉浅,且警惕性较高,那日才躲过了。”

    容羡不解地皱紧了眉头。

    “为何木卿衣也不呼救,这木家人都有什么毛病不成。”

    铃兰的快言快语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着重查查木卿衣和木憾晨,木家还有什么人?”

    骆枳应下,叫了两名武吏去仔细查探。

    赵徽见状,开口答道。

    “二房出嫁的长女,木皈衣,嫁给了淮州路家二子,剩下的皆是些旁支了。”

    “这路家是做什么的?”

    “淮州的商贾,主营绸缎和茶叶。”

    “那就劳烦赵大人带路,去路家寻一寻木皈衣。”

    赵徽不会骑马,一行人只得随着他,慢悠悠走着。

    容羡感觉有什么砸在了自己身上,偏头看去,是一朵绒花,抬头望向绒花砸来的方向,是在街边茶楼的二楼雅房,两个女子捂着用手帕捂着嘴笑着。

    “小姐。”

    骆枳见状,拍马上前,低声询问,容羡摆摆手,示意无事。

    收回视线,几人继续向前。

    木家同路家离的不远,只隔了两条街,很快就到了。

    路家的门房见到赵徽,连忙叫来了人将赵徽迎了进去。

    容羡也跟在后面,一同走了进去。

    “等等,路管家,这位乃是上京来的大人,副吏主容大人,今日来,是想见见你家路二少夫人。”

    被称作路管家的男子,转头看见容羡这般年纪,不由得笑道:“赵大人别拿我等小民开涮了,这等小子都能成大人了。”

    赵徽止住脚步,沉着脸正色道:“路管家,这是监察吏副吏主,容大人。”

    路管家见赵徽神色不似在玩笑,后退两步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路二少夫人可在府上?”

    路管家略弯着腰,低着头道:“在的,今日路府宴请,二少夫人在女眷那边招待宾客。”

    路管家还想说些什么,却听闻了两声鹰叫,抬头看去,见一只雄鹰盘旋着飞了下来,停在了站在不远处的一位着男装的女子手上。

    骆枳从鹰脚上取下了信,鹰便飞走了。

    这是骆冶带回来的那些小子,方小龙和方小虎训的鹰。

    他们家在村里一直都是养鹰为生,从小耳濡目染极熟悉鹰的习性,骆冶便想到了以鹰传信。

    容羡接过信纸,看了便塞进了怀里,接着对路管家道:“今日府上是有什么喜事吗?”

    “回大人,府内大少夫人诞下的麟儿刚好白日。”

    “既如此,可否容我等讨个喜果吃,今日办案,还未用膳。”

    路管家笑的极为灿烂,连忙点头。

    “大人那里的话,大人能来,我路府蓬荜生辉,大人请。”

    容羡也笑着道:“还是按照规矩,我去女眷那边便是。”

    路管家再三劝阻,见容羡依旧笑着婉拒,便知拗不过她,只好让丫鬟带她去了。

    同丫鬟叮嘱了好几次,才引着赵徽和两名武吏去了男客那边。

    容羡慢慢悠悠的闲逛着,打量着路府的小景,见丫鬟走的稍远了些,才停下脚步,转头一脸凝重道。

    “上京来信,于八月十四,左相府左之赐印灵公主,和亲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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