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回情迷意乱人中迷

    梁卞见她哭的可怜，心中也极为不忍，便道：“我们没有见到伯母，就是说伯母没有死，你振作一点，我们去找啊！”张小灵一把将梁卞抱住，牙齿紧紧的咬住梁卞肩头，双手拍打梁卞的背脊，痛恨自己以前对母亲的怨恨，现在人没了就算哭到天动地搖，母亲就会出现吗？她心里暗暗赌誓，如果能够与母亲相聚，一定不怪她，不在恨她，做一个乖巧的女儿，好好的孝顺她，可是老天爷应允她吗？梁卞强忍着肩头被她咬得鲜血淋漓，说道：“你不要哭了，起来，我们一起去找伯母啊！”正说话间，敏锐的梁卞已经听到了身后的声响，回过身去，看见两个女子站在他们身后，两女形态憔悴，头发凌乱，似乎刚经历了逃难一般。一位年轻的女子搀扶着年纪大的女人，那年纪大的女人全神贯注着张小灵，眼神中流露的慈爱之色，眉目间与张小灵相仿的面容，一看便知两人是母女关系。这二人正是死里逃生的张凤羽和李敏。张凤羽忍不住叫了一声：“小灵，真的是你！”张小灵突然仰起脸看着梁卞说道：“我好像听到我娘在叫我。”她太过思念母亲，不知道这是不是幻听，问下梁卞来确定自己所听到的。梁卞指着远处的张凤羽，笑道：“你说的是她叫你吗？”张小灵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不正是她日思夜念的母亲吗？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跟前，母女两人四目相投，互相打量着对方，毕竟这么久的别离对她们母女来说犹如骨肉之间的分割，两人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李敏看着她们母女团聚，内心替她们欢喜的同时，心里又翻起对王小波和李顺的思念，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几时能到李家庄来。张小灵突然说道：“娘，我错了，我以后不再耍脾气了，我再也不和你分开了。”张凤羽满脸的泪花，帮着张小灵擦掉她脸上的泪说道：“傻孩子，你再怪我，你始终是我女儿，娘永远不会怪你。”张小灵重新扎到张凤羽怀里，想起离别这段日子受到的苦，直到现在才真正找到温馨安谧。张小灵道：“对了，李家庄死了这么多人，都是谁做的，为什么这么狠心，杀害这么多条人命。”李敏道：“李顺号召大家去劫钦差救小波的，可是小波身受重伤，先叫一些人回来了，没想到被齐元振的人跟踪，他们随即就派来大批人血洗李家庄。我们两个女人当然也要被杀……。”张凤羽紧接着道：“后来有一个人不忍心杀我们，就撤了大队人马，我们才能幸免于难。”李敏愕然的看着张凤羽，不明白她为什么撒谎，因为她说的根本不是实情。显然张小灵信了她的话：“哦，原来宋兵里面还是有好人的。”张凤羽眼神游离，慌乱回答：“是啊！是啊！”当下四人便在山坡下自己动手搭建茅舍，李敏私下问道：“张姐，你为什么不对小灵说实话，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其实她是有一个爹……。”张凤羽阻断她的话道：“我不想让她知道她有这么一个爹，一个杀人如麻的恶人，从此之后，我也不认识他，应该说，自从他抛弃我们母女开始，他就不是我丈夫，也不是小灵的父亲。”李敏幽幽的道：“哦，知道了，不过如果不是他带队来的，换作任何一个人，我们都活不下来。”张凤羽捉起李敏的手掌，说道：“李敏，帮我守住这个秘密，我不想让小灵知道。”李敏点头道：“嗯！好吧！”当四人搭好了茅舍就住在里面，一直在等李顺和王小波的到来，直到这天，他们看见李家庄燃起熊熊烈火，知道有人来了李家庄，张小灵这才软语央求梁卞去一探究竟，正好救了王小波和李顺的命。李敏抱着王小波，久久才离开他的身子，仰起了水汪汪的大眼睛，泣道：“我好怕，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王小波不禁脸上发红，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慢慢说。”五个人围着油灯坐定，唯独梁卞执剑立在门外。李敏对张小灵道：“要不要把你那位朋友请过来。”张小灵看着梁卞的背影，叫道：“梁卞，你在外面干嘛？进来阿。”梁卞没有回答她。张小灵倔着嘴，感觉失了面子，便走到梁卞的身边道：“叫你呢？你干嘛不理我？”梁卞回头看了一眼深沉的李顺，说道：“我看见你的那位朋友我心就烦，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是不会跑去李家庄救他的。”张小灵笑道：“他说你是坏人的话你还在心里记着呢？你是一个男人哎！怎么那么小肚鸡肠。”梁卞反驳道：“我有吗？我只是见不惯他而已。”张小灵道：“不过说实在的，你能去救了小波和李顺，我都十分感激你的。”说着在梁卞的脸上亲了一口，撇嘴一笑，回转走去。恰巧此景被张凤羽和李敏看到，李敏道：“小灵，这个梁卞什么身份你了解他吗？我看你好像很喜欢他？”李敏试探性的问道。张凤羽不等她女儿作答，突然对王小波道：“小波，如今局势混乱，我也没几年奔头了，唯独不放心的，就是我这个爱女。”说着捉起张小灵的手放到了王小波手中，继续说道：“希望以后你能代我照顾小灵。”她说完这句话，张小灵和王小波都噌的一下收回了自己的手掌。张凤羽这一席话可不就是把自己女儿交给王小波，明白着都知道她这是有意把女儿许配给了小波。李敏也是大吃一惊，她的心底是喜欢小波的，更希望自己和弟弟都能组织一个幸福的家庭，打心里希望张小灵和李顺走在一起。便道：“张姐，你的决定可也太仓促了点吧！你看看小波和小灵，他们两个多难为情。”张小灵和王小波真是满面羞红，张小灵更是形态扭捏，捉着张凤羽的手臂轻唤道：“娘，您说什么呢？”张凤羽用手拍了拍张小灵的手背，笑道：“傻丫头，娘不还是为你着想吗？”李敏不知道张小灵对王小波的心思，唯一担心的就是怕在张凤羽的撮合下，王小波真的接受张小灵，两人恩爱有加，出双入对。自己可又算了什么。每个女人之间都有自己的小心眼，在感情上面，就算是自己的好朋友，面对爱情，她们也不会退步相让。说道：“张姐，我倒觉得李顺和小灵在一块更合适。”她把话题转移到李顺的身上，让李顺更加难为情，低声对李敏说道：“姐姐，你说什么呢？小灵有自己喜欢的人，你们都不要替她安排了。”李敏和张凤羽都看了眼梁卞的背影，齐声说道：“不中。”张凤羽对梁卞不了解，自然不能把自己女儿交给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人，李敏一心想让小灵和李顺在一起，不管梁卞是什么身份什么人，自然不能答允。张小灵惊奇的问道：“为什么？”她既然问了‘为什么’那便是李顺说的没有错她确实喜欢梁卞。张凤羽道：“那个梁卞是什么身份，你了解他吗？你和他才认识几天，娘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呢！”说着低声在张小灵耳朵边说道：“娘看人很中的，他可不像什么好人。”张小灵反驳道：“他救过我的命而且刚才又救了小波和李顺，为什么就不是好人了。”张凤羽道：“人心隔肚皮，你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可是小波和李顺是娘的好朋友，他们两个心里善良……。”张小灵撇着嘴说道：“说来说去，就你认识的朋友是好人，我认识的朋友都是坏人喽！”李敏道：“小灵，张姐也是为你着想，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那个梁卞是怎么认识的，毕竟时日尚浅，你对他了解不是很深。”张小灵道：“李敏姐，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处心，积虑在为我着想，可是梁卞真的是好人不然……不然你们可以问李顺啊！”她忽然想到当初李顺也是不放心梁卞对己的信任，但是后来随着他跟踪梁卞，不是对他的疑惑释然而解了吗？张凤羽和李敏都转头看向李顺，脸上满是询问神色，似乎均想李顺会了解梁卞。这其中之由她们两个女人自然联想不到。李顺道：“我也是在救小灵的时候认识梁卞，看得出来这个梁卞还是满喜欢小灵的，看不不来他别有居心的。”张小灵听李顺站在她的立场上说话，颇为满意，笑道：“看到了吧！你们不要总把别人想得那么坏，如果你们和梁卞相处在一块，会发现其实梁卞是很细心，很重感情的一个人。”她说起梁卞的好时，不禁神采飞扬，好不欢喜，看来一颗素心真是已经深陷梁卞，无法自拔。张凤羽沉着脸道：“你看看他……”指着梁卞的背影说道：“根本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早就和我们打成一片，有说有笑，一个人呆在那里，跟个木头似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天天穿着这身黑衣服，像贼一样。”张小灵不悦道：“娘，你不要说话那么难听好不好。”李敏捉起张小灵的手掌，说道：“小灵，感情不是儿戏，你娘这么说，是在不忍心看着你一时冲动而毁了自己的青春，其实以李姐姐看，李顺人老实，又懂得贴心人，你们在一起更合适的。”李顺没料到李敏居然这么直白把自己给推出来，不由得耳跟子都红了，说道：“姐，你又在胡说什么呢！”李敏脆道：“我没有胡说，你难道不喜欢小灵吗？”李顺一时语塞，无以言答。李顺为人憨厚，但是脸皮薄，他喜欢小灵是他内心的奢望，完全没打算向张小灵表白，当然外人看来他对谁都是一个性情，也丝毫看不出来他喜欢张小灵，可是知弟莫若姐，他的心思隐藏的再好，始终被他姐姐李敏给看透，只是他完全料想不到李敏会直接开门见山，那不就等于他当面向张小灵表白说‘我喜欢你’一个意思吗？别说李顺确实是喜欢张小灵，就算不喜欢，依着李顺的个性，他也说不出‘我不喜欢’这几个字，因为他知道，即便张小灵不喜欢，一旦自己先说了出口，多少会伤了张小灵的自尊。只有低下头，默默无言。张小灵便惊奇的盯着李顺，因为她根本没有感觉到李顺的喜欢，她也不知道李敏的话是真是假，半晌听不见李顺回答，显然他这是默认的了。王小波在边上听着她们之间的谈话，一直没有发言，这时彼此都沉默了下来，他才说道：“其实感情这东西真是很奇怪，不是我们可以安排得了的，张姐，小灵喜欢那位叫梁卞的少年，你这样阻挠她只怕会适得其反。”张小灵突然笑道：“还是小波了解我。”张凤羽接着她的话说道：“所以娘才更希望你能和小波在一起。”张小灵愁肠百结，说道：“娘，我发现你这个人太那啥了吧！你想把我交给小波，李姐想让我和李顺走到一块，说来说去，其实你们都很自私你们都只顾着自己的利益，你们处心积虑为我想过没有，感情是感觉，是缘分，强求不来的。你们这样，把我当成什么了。”张凤羽道：“你可能会以为娘很自私，可娘自私是为了什么，我们母女从被你那个爹抛弃之后，娘就很害怕，害怕你喜欢的人会像当初你爹抛弃我们的时候一样抛弃了你，娘实在不愿看见你重蹈娘的覆辙啊！”张小灵反辩道：“那是我爹，可不代表所有人都会跟我爹一样，你被我爹抛弃，我体谅你心里的苦楚，可也不能对所有男人存有偏见啊！”张凤羽道：“我没有啊！小波和李顺我有对他们作任何的怀疑吗？”张小灵霍的站了起来，眼神之中都是幽怨之意，说道：“娘，感情它不是东西，不是你随意就能支配的东西，对不起，你说的我不能接受。”说着便走到门外，捉起梁卞的手拉上他就走。张凤羽连叫她几声，她只作没有听见。李敏对李顺道：“快去追小灵啊！”李顺看见有梁卞伴她身边，大可以护她周全。可面对张凤羽如焦似焚的心情，刚与女儿相聚，怎么能再度分离，便追了出去。梁卞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被她拉着就走，一口气奔出三里多地，张小灵才驻下足来，眼角泪光盈盈。梁卞大惑不解，心想她刚与母亲团聚，理应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才对，怎么跑这边哭起来了，问道：“你怎么了？和你母亲吵架了？”张小灵道：“还不是因为你嘛！”梁卞更加奇了：“因为我？”张小灵道：“可不是吗？他们都说你不可靠，你是坏人，为什么我说你是好人他们不相信，还想把我讲给王小波照顾，我们既然已经约定终身，我怎么可以再狠别的男人。”梁卞听她说的可怜，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我，他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张小灵把头深深的埋在梁卞怀里，说道：“你这么喜欢我，又为什么不跟我娘说，你向她说你多么喜欢我，如果我们真的成了夫妻，那我娘就是你娘，难道也能这样不跟人家说话吗？”说着抬起头看着梁卞，只见梁卞脸现难色，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向伯母说，说我们已经私定终生，发誓不离不弃了吗？”原来两人在来李家庄之前已经互表爱慕之情，并且私定了终生，就算没有拜堂成亲，其实已是名虚为实的夫妻，并且两人曾经共榻而眠，虽然未行周公之礼，但那时候的女人将贞节看的比命还重要，既然同床而眠，那她就是认定了其男人为夫，本来打算和张凤羽表白和梁卞之间的关系，没想到还没有轮着她说，张凤羽先已不同意她和梁卞继续交往下去。张小灵道：“那有什么不能说啊！”梁卞脸红道：“我羞于出口啊！”张小灵道：“你武功那么好，怎么会连句话都不敢说嘛！你可是七尺男儿，干嘛这般扭扭捏捏吗？”梁卞道：“如果只有伯母一个人，我自然毫不犹豫的说了，可那么多外人在，我说不出来。”张小灵道：“那些人不是外人，都是我娘的好朋友，都是自家人，你不用对他们总是觉得生疏，其实王小波和李顺他们都是大大的好人。”梁卞道：“他们总是和官府做对，每时每刻都面临着危险，搞不明白伯母为什么会和他们成为朋友。”张小灵道：“你别扯那么远，我娘那边你打算怎么办，不然我们直接给我娘摊牌，就说我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她知道了肯定生气但又没理由拒绝我们在一起。”梁卞道：“但是我们没有做的事干嘛要撒谎呢！”张小灵撅嘴道：“那你说怎么办？”突然一转念，说道：“不如我们先去见你父亲，你不是说过，你还有一个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