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回李庄已变样

    谈话间，只见他们背后远方一个人头露了出来：“他在这里了。”跟着出现了十几个中年汉子狂奔过来。王小波和李顺正诧异间，他们已经将五人给团团围住。李顺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些人个个紧身腰带，身高体阔。围住自己五人不知道其用意为何。其中一名汉子回答道：“杀了杨明罗，夺人钱财，你说干什么？”四个人一起望了李君一眼，怎么他杀杨明罗还被人看到了。李君道：“就算我杀了他又如何。碍你们几个什么事情了？”这汉子回答道：“我们奉命前来捉拿杨明罗。你既然将他给杀了。就遂我们去见齐大人吧！”王小波和李顺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齐元振！”两人异口同声的叫出这个名字。几个汉子颇为意外。说道：“既然知道。就随我们去吧。”李顺见这这些人并非官差装扮。难道刻意隐瞒身份。但青城县官差有谁不认识王小波和李顺的。他们显然并非青城县之人。李顺道：“你们是齐元振的兵。”一名汉子回答道：“我们是张玘将军的兵。不过是受了齐大人之命。前来追拿杨明罗。可惜杨明罗被他所杀。”说着用手指着李君继续说道：“既然这样。就劳驾各位跟我们回去见齐大人。也好让我们有个交待。”原来这些人真是宋兵。一定是刚刚派遣而来的，甚至都不认识王小波和李顺，这两个‘反贼’头目。李君突然怒声喝道：“交待你妈个头！”发拳便向说话那人面门上击打过去，只见对方身形侧转，右手捉住了他手腕向下一拉，左手摁住他肩头，手掌一侧，已经将他手臂给扭转，痛得李君眼红目肿，苦于手臂被制，半点反手的机会都没有。李顺见状，自然出手相救李君，他人没有功近对方半尺之内，其他人已经蜂拥而上，拳脚无眼，围着五人的圈子瞬间缩了一尺。五人之中除了阿久不会武功之外，李君被制，其余三人都展开拳脚迎接而上。这些汉子都是张玘一手提拔起来的兵，武功不弱，上阵打仗，骑马射箭，拳掌精堪，无所不会，所习都是张玘一手训练出来的，他们虽然算不上一流的高手，但较比那些青城县的诸多宋兵来，不知要强多少倍。阿久不会武功，在拳掌交叉横飞中，全仗着王小波和李顺贴身护着他，不过对方人多势众，双拳终难抵四手，何况李君被俘，张力除了力气大点，武功不济，片刻之间已经被对方乱掌打趴下。李顺和王小波初始抵挡了一阵，不过王小波的手掌断裂，初愈不久，体内创伤随着剧烈的动武，有的已经开裂。李顺知道今日难逃对方倚众强攻，说不得还都要命丧于此。这些人出手即快且猛，可不给他们半点余生的机会，只有被他们缠住，势必要杀死了他们才罢休的劲头。李顺身子闪动，挡在王小波和阿久之前，叫道：“你们两个快走。”说着又卷入了战团之中。王小波虽不能看着李顺独战群雄，可当前局势所逼，为了起义大业，绝对不能牺牲于此，只有狠心抛却了李顺和阿久疾步离开。张力和李君眼看着李顺渐难抵挡，步步危机，处处险情。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强上前去缠住众人，李顺是他们的领导，是将才，牺牲了自己也不能让李顺被杀。王小波携着阿久一口气奔出二十多里地，他本身伤势没有完全康复，又携着阿久奔出这许久，身体渐渐受不住，靠在一株树干上大声喘着粗气。虽然再往前不远便是李家庄，可王小波已然筋疲力尽，寸步艰难。阿久歉疚道：“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大家。”王小波看了一眼阿久，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这不是你的错，和齐元振为敌，完全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不是李君赶去杀杨明罗，也就不会被张玘的人给盯上。”阿久叹道：“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逃出来。”说着不禁注视着远方，期盼可以看见三人平安归来。王小波心中黯然，说道：“你一定会在想我王小波是贪生怕死之辈，不顾兄弟的死活，只管自己逃命的自私小人吧！”阿久忙道：“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么想，虽然我们相交不深，但王大哥绝对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而且李顺跟我们大家伙说过，说您是李顺大哥膜拜的偶像，是有大志气的人，所以挟持钦差的时候，李顺大哥才会鼓舞我们练一些防身之术，救出了王大哥，一起为起义出一把力。”王小波苦笑了两声：“希望李顺和李君他们，能够安然的逃出来，不然，我心难安。”其实他心里清楚，面对十多名的高手，想要全身而退，真比登天还难，不过内心还是留有一丝希望。两人在树下歇了大半个时辰，眼看暮色四合，阴云密布，似乎马上要下雨了，王小波并没有动行之意，知他伤势发作，便道：“王大哥，不如我背上你去吧！”王小波道：“你背我？我干嘛要你背我？我自己能行。”说着站起身来。两人准备动身之际，忍不住都扭头看向远方，希望看见李顺他们回来，这一看还真没让他失望，只见一条人影已经飞奔而来，奔到近前，真是李顺来了。阿久道：“李大哥，你终于逃出来了。咦！张力和李君呢？”不见另外两人，阿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李顺脸上挂着一层伤痛之色，垂头說道：“他们两个为了护着我离开，被张玘的人给杀了。”虽然阿久和王小波都料到是这么一个结局，但是亲耳听到李顺说出口来，还是觉得无比震惊。阿久更呜咽哭了起来。王小按合李顺心底都涌出难以言表的失落痛感。李顺忽道：“不好，我们要快点离开。”王小波见他神情骤然紧张，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问道：“怎么了？”李顺道：“李君当时拼命的拦住众人，大声说了一句‘李顺哥快走，快走’，那些兵一听说我就是李顺，有人说了起来‘他就是李顺？齐大人要杀的人，追上他了’。他们说是说，被张力挡架下来。他们既然知道我是李顺，一定会顺路追赶过来。”阿久道：“我们要回李家庄吗？他们会不会顺路追到李家庄来啊？”王小波道：“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回李家庄，他们初来乍到，未必知道李家庄的路。”三人商议完定，一起往李家庄来。到了李家庄时，天时已晚，无月无光，朦朦胧胧的透露出一股萧杀之气，三人心觉有异，虽然李家庄住家不多，然而平日里欢悦的气氛是在村外就能感应得到的。老人家门前谈笑风生，小孩子欢呼雀跃，可如今全村死气沉沉，一丝獐气迷漫空中，三人快步来到村子，只见家家户户安寝无光，这反常的现象让三人都捏着一把冷汗。没有人会在这么早入睡，而且现在时刻正是晚饭的时候。三人走到村子里，鼻中都嗅到了一顾腥臭之气，而且臭味弥漫半空之中，久久不绝，越是往里，臭气越浓，似乎铺天盖地似的卷来。阿久突然看到了什么，一脸的恐慌之色：“你们看……你们……你们看。”阿久掩饰不住眼神中的恐惧之色，声音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王小波和李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个石碾上血迹斑斑，一个人爬在碾下，确切说是碾下趴着一具尸体。三人急忙走到跟前，不禁大为震惊，只见死者尸体已经腐烂，身上所穿的衣物也随着日晒雨暴失去了本来的颜色。碾后诺大的一块空地之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具的尸身。这些死者都是李家庄之人，似乎已经死去多天，身上尸体都钻出了大小不一的臭虫出来，招来无数的苍蝇在尸身上盘旋。三人见此场景，谁不是痛彻心扉，不用想也知道是齐元振派人所为。死者之中当然有那些虽李顺一起挟持钦差的人，他们先回来李家庄无一幸免，全部被杀害。李顺急忙去自己茅舍，门里门外也躺着不片的尸体，只是他翻动尸体并没有看见姐姐和张凤羽，心里不知道该喜该忧，喜是不连她们的尸体证明她们没有被杀，忧的是不知道她们被齐元振的人捉了去还是逃了去。王小波和阿久随后赶到，李顺眼角含泪，说道：“是齐元振，一定是齐元振，姐姐和张姐她们都不见了，希望不是被齐元振给掳去。”想下她们两个弱女子，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这些健壮的男人都被杀害，她们又怎么能逃出去呢？越想越躁，越想越觉得他们被掳走的可能性极大。不禁挥掌拍到了床边木架之上，床顿时卧了下来，灰尘激飞。阿久自小到大，平安无事，哪见过这么多的尸体，何况死的都是他所认识的人，不禁泪如泉涌，不过仔细一想，如果不是自己跟着李顺断后而来而是随着大家一起先回李家庄，只怕躺到的尸体当中便有了自己。当下三人上山捡来许多枯枝干柴堆积起来，把所有尸体都抬到了上面，一把火烧了起来。这时天色已晚，熊熊大火燃烧起来，浓浓的黑烟直冲上天，殊不知张玘的人连夜追来，丛林中迷失了方向，正巧看见西北方红光闪动，烈烟突突，众人便即沿着火光处走去。随着火势渐息，三人心里都是异常的沉痛。李顺道：“我们下一步怎么做？是不是要去青城县，齐元振定是捉了我姐姐和张姐两人，他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和我们非比寻常，想用她们把我们给引出来。”王小波道：“真是那样的话，齐元振一定会放出话来引我们上钩，这几日来，我们一直不闻青城县的动静，是该回去探探了。”阿久不禁泪眼婆娑，说道：“我呢？我能干什么？家没了，我能跟你们一起干吗？”阿久没法面对眼前的事实，家园被毁，村人被杀。李顺和王小波欲成大事，人家都是文武全才，自己跟着他们只会拖累了他们，他说完这句话，便狂奔出去。李顺和王小波也没想到他内心尽然这么脆弱，这点挫伤便让他丧失了自身的斗志，急忙去追他。可是当二人看见阿久时，只见他已经被张玘的人扼住了脖子，将他整个身子给提了起来，看见李顺和王小波，手上吐劲将阿久的脖子给拧断，当场毙命。跟着冲过来五个汉子，正是先前围攻他们的人，只是只有五人，其他人回城已经去禀告张玘了。杀害阿久的这个人叫做方远，突然指着李顺又指了指王小波说道：“李顺，王小波，你们两个人现在还能逃到哪里去。”李顺愤愤的道：“你的目标是我们，为什么杀害无辜之人，他们可没有犯什么事。”方远道：“齐大人交待，所有和李顺王小波沾关系的，都要死。”说罢，五人同时欺身而近，掌影翻飞，虽然只是五个人，但掌法紧密结合，瞬间指向二人上下两盘，犹如千手如来似的，四面八方都是其掌，王小波和李顺双背相靠，面对排山倒海的掌力，凝神接战，只是李顺和王小波都身负有伤，不过三十招而已，已经抵挡不住他们的攻击，而且他们五人出招越来越是凌厉，转的越来越快，两人不知道为何已经被他们掌击中，飞身跌到一丈之外，怎么挨的这一掌，两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楚。方远和其他人走到了王小波和李顺的跟前，说道：“齐大人要留你们活口，不日张玘将军就会率兵前来，你们且多活两天吧！”说着手臂一探，便想把王小波给揪起来，突然白光闪过，方远惨呼一声，连退几步，血淋淋的一个手掌已经飞起来掉在地上。只见一个黑衣少年仗剑而立，黑夜下，长剑上泛出森森寒光，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上。这少年出剑太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方远的手掌给削了下来。李顺和王小波一起瞅向来人，对方黑衣黑裤，和夜色呈为一体，如果不是有剑光晃着，根本看不到这个人。其他四人护着方远，大声骂道：“狗崽子，找死。”四人已经冲上前去，空手与拿剑黑衣人斗将起来。黑衣人剑舞八方，白光飞动，瞬间化作一条狂龙般纵横穿插他们之间，一剑使毕，四人个个捂着小腹俯到地上，脸上露出诡异所思的神色，已经死去，被黑衣人一剑连挑四人要害。方远哪见过这么凌厉的剑法，顾不得断手之痛，拔腿便跑，黑衣人急忙将手中长剑抛出，白光飞瞬，横贯乾坤，自方远后心穿过，方远双膝跪地，已然毙命。李顺和王小波都好奇来人身份，对方武功出神入化，顷刻间连杀张玘下属五大高手，换作自己是万万不能够的。黑衣少年拿回自己长剑，这才走到王小波和力顺面前，李顺惊奇的叫道：“梁卞，是你？”王小波当然不认识他，问李顺：“梁卞他是谁？”李顺道：“一个江湖浪荡公子，不过张小灵和他在一起。”来人正是梁卞，他走到李顺的面前，说道：“我救你们，完全是看在小灵的面子上，不然我才不会做和官府扯上梁子的事情。”李顺到：“小灵呢？他没有跟你一起？”梁卞道：“你们跟我来。”说着当先而行，出了李家庄向山坡下而行，山坡下就一处简单的茅舍，是用木头和茅草搭建的，它处于山脚下乱林中，进出李家庄，很难发现这个茅舍，而且李顺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茅舍，显然是新搭建的。屋里油灯不是很亮，三个女人守着桌子怔怔的发呆，不正是李敏、张凤羽和张小灵三女。梁卞带着李顺和王小波来到屋门之前，陡然看见三女都安然呆在这里，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李敏见到王小波，更是情动不已，跑过去抱住王小波就是一顿痛哭。王小波自问和李敏认识不深，一直都将她当做姐姐对待，可没想到她完全不顾男女之别，就这样搂着自己，情状比较尴尬，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张凤羽站起了身来，道：“你们总算平安归来了，李家庄所有村民……”说着已经忍不住泪流满面，用手掩住口鼻哭泣起来。张小灵眼含泪花，拍着张凤羽的肩头：“妈，都过去了，你别哭了。”张小灵虽然是在劝自己母亲，自己也忍不住流下眼泪来。想想看，李家庄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居然因此被人残狠灭绝，谁听说了不是心中难过。梁卞医好了张小灵，确实跟着张小灵陪她来李家庄寻找她的母亲，但是步行多日，到达李家庄时，满地死尸，哪里有个活着的人影来。张小灵遍寻各处，始终不见她母亲的尸身，一时间悲痛欲绝，哭声惊天动地，她想原谅她母亲，可是上天真的这么残忍的抛夺了她母亲的生命吗？想起来以前和母好的记忆，更是痛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