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品行
曹秋霜见方卿晚很快过来，端着的茶都还烫着，她吹了吹茶叶，浅啄一口，再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卿晚来啦？快坐，闫妈妈，去泡一杯大姑娘最喜欢的庐山云雾”。nianweige
“是”闫妈妈颔首退了出去，月枝从见到曹秋霜和闫妈妈就战战兢兢，方卿晚故做不见。
“卿晚，姑爷的风寒好些了吗？”曹秋霜一脸温和。
“好些了”，多的方卿晚也答不出，毕竟两人只是同住屋檐下而已。
“那便好，你可得多关心关心姑爷，这男人嘛，想要的不过是妻子的温情，昨日门房的说你与姑爷一同出门，却不曾一起回来，可是闹了别扭？”曹秋霜无意的问着。
“昨日？”方卿晚想起总觉身后有人，难道是曹秋霜安排的？“昨日相公要去谈新铺子，我左右无事，逛了一会便回了，二夫人为何会做如此想？”
曹秋霜一拂手帕掩去尴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只是你们小两口成婚许久也未见你有喜，多关心几句罢了”
方卿晚莞尔一笑，娇嗔一声“二夫人”。
“哎哟，还害羞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便是了”二人你来我往面上很是和气。
月枝和月桃每日都会轮流来给二夫人汇报春华院的情况，昨日大姑娘出门是带的月茉，月枝来汇报情况一问三不知，还被闫妈妈好生责打了一番，大姑娘和姑爷没有同房二夫人早已知晓，大姑娘还在此佯装害羞，月枝看着两人你来我往，被打伤的手腕莫名有些发疼。
“卿晚啊，今日请你来还有一事，你也知道庭轩他素来性子倔，这请来的好几位名师都不适合他，庭轩打小便听你的话，依我看呐，还是由你来替他开蒙吧，明日我便辞了老师，让庭轩到你院里去”，这话并不是询问，而是直接安排了，想来这才是今日的正事。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前脚还在感叹没有接下这破事，后脚破事还是贴了上来，“算日子庭轩明年便要去族学了吧，我本就不是做老师的，加上时间太短，怕是弄巧成拙。”
曹秋霜思忖了一下又说，“也是，那你跟棠舟说一声，让他给庭轩开蒙吧，他是探花郎，教导庭轩定是毫不费力的，左右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辛苦他一下了”。
方卿晚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推了好说，现下再帮棠舟推却就太不给曹秋霜脸了，棠舟的仕途刚起步，不能给他增添麻烦。
自己上一世真的太傻了，曹秋霜这样心机深沉居然一点没有看出来，“二夫人，棠舟刚去户部，他那边也是分身乏术，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哦？说来听听”，曹秋霜拿起茶杯淡淡的刮着茶叶。
“庭轩的老师皆是名师，屡屡辞退对庭轩的名声有损，不如还是留下老师，早上来我院里学习，下午老师授课，每月棠舟设考试一次，这样既减轻了老师的重担，我也可从旁指导一二，每月又可知道学习的效果，您看如何？”三个老师教不出一个孩子，问题肯定不在老师身上。
曹秋霜神色淡淡，显然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可是这样周全的法子，她一时也想不出推据的理由，“甚好，那明日起便如此办吧”。
直到方卿晚离开瑞雪阁，也没有喝到闫妈妈泡来的庐山云雾，如此明显的怠慢，看来曹秋霜已经要露出尾巴了。
女子本就畏寒，一大早方卿晚便让人撤去了大半冰块，方庭轩本该辰时来上课，一直到巳时才钻进春华院，他气喘吁吁的大喊“长姐，长姐，我来上课了。”
方卿晚看他一身污渍，并没有多说什么，让他坐在院中早已准备好的书案上，拿出一本《千字文》让方庭轩抄写，方庭轩立刻皱起了眉头，“长姐，这般热的天气还要抄写这乏味的千字文，我不想抄”，说着把笔一撂，呆坐在椅子上。
“庭轩，九层之台，起于累土，今日你第一次来，抄写一篇即可，我让兆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奶团子，写好了就可以吃”，方卿晚随意的扇了扇方庭轩身上散发出的臭汗味，她那整洁的书房断然是不会再给方庭轩用了。
“抄写一篇就可以放课吃奶团子了吗？那我这就写”，方庭轩眼睛放光在纸上胡乱的画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脖颈里流。
一篇写完，方卿晚看着鬼画符一般的功课，还是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夸奖道，“态度认真，非常不错”，然后便放方庭轩去吃东西了，这种扶不上墙的阿斗，又何必费神呢。
接下来的半月，方卿晚布置的课业还是十分轻松，不论好坏只要方庭轩写完便有奖赏，如此放任的教育方式，方庭轩反而一日比一日来得早。
方卿晚将课业叠好整齐的放进一个木匣子，她凝神看向窗外，算算日子，那件事该发生了吧。
翌日一早，方卿晚和萧柏川正在用饭，闫妈妈便黑着脸直接闯进了院里，语气十分不好，“大姑娘，请您去瑞雪阁一趟吧，二夫人找你”。
“闫妈妈？这般早？可用过早饭了？”方卿晚并没有生气，反倒关心的问。
“不必了，大姑娘快随老奴走一趟吧，别让二夫人等急了”，闫妈妈语气很不好。
萧柏川放下碗筷有些温怒，月枝忙小声解围，“二夫人恐是有急事，大姑娘，婢子陪您过去吧”。
“嗯”，方卿晚态度仍然很好，“月枝，不知二夫人是否要检查庭轩的功课，把那边案上的木匣也带上吧”。
萧柏川起身抓住方卿晚的手腕，“夫人早饭只用了两口，不知二夫人因何事如此匆忙，还是我陪你一同去吧”。
方卿晚不动声色的轻轻抽回，假模假样的面具倒要看你何时卸下，“也好”。
夏日并未结束，瑞雪阁好似比外面低了几度般鸦雀无声，院里的人生怕触了主子的霉头。
方卿晚一行三人刚进屋，闫妈妈便从后面关紧了房门。
方庭轩跪在屋中瑟瑟发抖，旁边站着近日教他的老师韩鹤老先生，他满脸悲怆之色，地上，竟然还躺着一个毫不动弹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