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罪奴
大夫人、曹秋霜同时站起来,“什么?”
一家子带着婆子丫鬟全去了外院大厅,厅外一时间围满了人。mwangzaishuwu
“大夫人、二夫人,那姑娘救过来了”,一个仆妇在旁边厢房查看了郎中救治的情况过来回报。
大夫人松了一大口气,身子都矮下来半分,“呼,太好了。”
曹秋霜伪拭了一下额头道,“让郎中用些好药,万不能让这姑娘在国公府出了闪失。”
“可是郎中说……说……”仆妇支支吾吾。
“说什么?”曹秋霜厉声问。
“说那姑娘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用药还需谨慎”,仆妇侍奉在外院,闲来无事就是闲话家常,这等有孕女子在国公府门前碰死,怕是主子惹的冤孽,她胆怯的把头贴在了地上。
一屋子的人都静默了,难道府里人……?一时间有好几双眼睛看向了萧柏川。
萧柏川顿觉周遭的空气下降了几度,他张了张嘴,差点就说出自己还是童子身了,他抓了抓脖子,“不是我。”
方卿晚看着他有些好笑,不知怎么好像从心里就相信与他无关,回过神来,她疑惑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她对仆妇说,“你去看看,姑娘若是没有大碍,让她过来回话,这么豁的出去想必有一肚子冤屈需要吐露吧”,碰上门来搞出这么大动静,自然是不会装聋作哑。
过了一会仆妇真的扶着那姑娘出来了,女子一副虚弱的模样,头被包扎起来,唇色苍白,过来后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眼泪夺眶而出,“夫人,你们让奴家死了算了吧。”
曹秋霜还是往日善意的模样,“姑娘,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啦?你有何事尽可说出来,国公府为你做主。”
方卿晚起身屈膝,“二夫人,卿晚失礼,您刚才言过了,做主那是府尹的事,咱们国公府不好做主的。”
曹秋霜在袖子里扯紧了手帕,“卿晚说得对,我是看这姑娘啊,着实遭了罪,不免有些于心不忍,能帮就帮一些,姑娘你说说,为何如此啊?”
女子抬起头,已是满面泪水,“夫人,奴家…”所有人都盯着她,女子缓缓转头,最后将目光落在方棠舟身上。
大夫人脸色瞬变,她抓紧椅子扶手,“姑娘,你可要好好说话,莫要脏赖了别人。”
女子苦笑,“夫人,奴家脏赖了谁?脏赖了谁?奴家本就是寻个一死,你们偏要把奴家救活,你们国公府的哥儿是人,奴家就不是人吗?你们国公府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家,这般轻贱人命?”
方卿晚敬佩,好厉害的嘴,不愧是曹秋霜安排的人,这是要把棠舟往死里害啊。
方棠舟几乎已经肯定这女子就暗指的他,他年少气盛,站起来就呵斥,“刁女,诬陷他人按律是要受刑的。”
“受刑算什么,奴家死都不怕,更何况,该受刑的人是你,你侮我清白,如今中了举,不敢承认了?你读的什么圣贤书,做什么正人君子,呸,败类”,女子说完还不忘用袖子擦了擦呸出的口水。
伺候的人早就被清了出去,在场的外人就只有女子和那个仆妇,仆妇低着头眯着眼,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真想当场挖了自己的耳朵保命,老天爷,这种事为何被我听到了。
大夫人怒不可遏,把茶杯啪的摔在地上,“说不清了,说不清了,和这泼皮哪里说得清。”
曹秋霜全程未发一言,等着事情慢慢升级,这就是她要的结果,休想她替方棠舟料理了此事,就看你这举人能不能保住。
方卿晚没有多话,她要知道这女子手上到底有些什么牌,萧柏川以为是她不便出面,站起来慢条斯理的说,“嗯,我幼年与家父在外行商,也是经历过官司的,我说两句吧”,他看向女子,“姑娘我有一问题,如今你是否还想寻死?若是一心求死,这是你的个人意愿,国公府也是无权干涉的,你现在出了门,便可以死了”,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女子未有反应,收回手继续说,“倘若姑娘珍惜自己性命,改变主意,并且愿意告知事情原委,我们也可尽力帮上一二”。
女子听不下去,“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这装什么好人?”
萧柏川肆意一笑,“哦,姑娘如此说,就是不想死了,刚才我听姑娘意思,是我们棠舟与姑娘有一些纠葛,进而产生了误会,是这意思吧?”
“误会?纠葛?他啊”,女子指向方棠舟,“是奴家肚里孩子的爹,奴家怀的是你们方家的种,想就这么抹过去,没门儿”,女子脸上没有了泪水,愤恨的表情布满脸颊。
大夫人捂住胸口,情绪激动,“棠舟”。
“母亲,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方棠舟觉得自己真是有理说不清。
方卿晚走过去扶住大夫人,又唤“张妈妈”,她宽慰了两句让张妈妈把母亲扶回去休息。
方棠舟看着母亲颓然的身影,语气激动,“长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她”。
方卿晚冲他点头,从小埋头读书的少年,怎斗得过这种女人,“你已经是举人了,官场复杂,有些事情你迟早是要学的,冷静些,让你姐夫问话。”
萧柏川继续说,“好吧,不管真假,告诉我们事至如今你想要什么?”
女子在思考,出钱的人叫她让方棠舟身败名裂,可是任她如何口出恶言,这一家子都如此冷静,不急着否认,还问她想要什么,她就是想再起来碰一次都有些不合情理,她索性提出非分要求,“奴家,奴家要当他的正室,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平平安安生下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