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梨花烙
别家的也就罢了，大丫鬟充做通房是常有的事，就算是纳了也无碍，可姑爷是赘婿啊。chuoyuexs
月桃领着萧柏川浑身酒气的过来了，摇摇晃晃也没人搀扶，没成想姑爷这么早就回院里了，月枝如获救兵，上前屈膝，“姑爷，大姑娘有些不适已经睡下了”，却并没有说让他睡哪儿。
萧柏川一脸醉意，“嗯？卿晚…夫人哪里不适？可有请郎中？”
月枝一一复述方卿晚的话，“大姑娘说不必请郎中，歇歇便好，还说…”
“还说什么？”萧柏川努力睁大眼睛询问。
“还说想念儿时吃过的梨花烙了”，月枝斜眼瞄了一眼兆妈妈，兆妈妈一副没好气的抬着热水走了。
“梨花烙？”萧柏川看了看春华院满园梨花，原来她喜欢。
翌日，方卿晚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月枝月桃进屋伺候她洗漱，“昨晚姑爷睡的书房？”
说曹操曹操就到，还没等丫鬟回话萧柏川就端着一碗东西进了屋，“夫人，刚做好的梨花烙，你尝尝。”
方卿晚刚起床，还未收拾停当，看他闯进来蹙了蹙眉，“出去，谁家用饭会在内室？”
萧柏川身形修长而瘦弱，下颚轮廓细致，虽出生员外府但被养得极好，面色白皙眼神清透，一双眉眼如天池净水般清澈纯净，高挺利落的鼻梁，光润轻启的薄唇，手指修长骨骼分明，比姑娘家的还要好看，五官给人的感觉总是温和又有些淡漠，这等姿色虽说是入赘，也是方卿晚亲眼相看点了头的，当然那是重生之前的事。
他发丝垂顺在脸颊没有打理，听见方卿晚的责怪反而觉得是自己没做好，赶紧将装着梨花烙的双耳白瓷碗端去小厅，一边走一边说，“是我不周到，这碗梨花烙看着好些，着急让你尝尝。”
他真做了梨花烙？“你做的？”
“嗯，院子里就有梨花，只是我笨拙做了一夜才出这一碗”，萧柏川已经端去了小厅，在外面搭话。
你可是曹秋霜的底牌，在这跟我装呆子，看你能装到何时，“忙了一夜你歇会吧，我自己去给祖母和母亲请安”。
“我不累，走吧，我陪夫人一起”，萧柏川站直身子整了整精神，一副期待的模样。
前世方卿晚碍于曹丞相的面子才接受了这门婚事，想着自己反正也是嫁不好了，有个赏心悦目的人在身边也无不可，萧柏川的温柔他并不抗拒，可如今她看见萧柏川脑中只有恶心二字。
“你打算这个样子去请安？”方卿晚打量了他一眼，想起前世站在树下覆手而立的男子，她咬紧了后牙槽。
萧柏川看了看自己，皱褶的婚服散乱的头发，“哦，麻烦月桃姐姐帮我打盆水，我换身衣服梳洗一下就好”。
月枝轻笑，“月桃姐姐”。
月桃也笑着说，“姑爷客气了，婢子这就去给您打水”。
“嬉笑什么？”，方卿晚斥责，“你的东西在书房，月枝你带他过去”。
“是，大姑娘”，月枝月桃赶紧收了笑脸，大姑娘醋意这般大，
看来以后不能打趣姑爷了。
方卿晚掐了掐手指让自己冷静，莽撞只会暴露自己。
两人一同去给老夫人请安，路上方卿晚装作闲话家常的问萧柏川，“当日只知你是曹丞相的远房外侄，也没有细问，到底是哪一房亲戚？”
萧柏川看着风景漫不经心，“哦，夫人知道我爹是员外，家中有些薄财，我娘去后，爹就独自带着我长大，丞相身份贵重，也是那年爹大去之前才告诉我，娘与丞相有亲，好像是外祖母舅家的孙子，未曾想竟促成了你我的亲事”。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还真是来得巧，也怪自己上一世太过单纯，太信任曹家兄妹，根本没有仔细问过其中的关系，“那你与二夫人也算是有亲，可称一声姨母了。”
萧柏川理了理头发，想在方卿晚转头看他时留下一个好印象，丝毫没发觉方卿晚话里的探究，“哦，隔得太远了，自小也未见过，叫姨母有些别扭，我还是随夫人叫吧”。
直到走到静雅堂，方卿晚也没正眼瞧他一次，大夫人和曹秋霜已经先到了，祖母在堂方卿晚并没有表现出异样，屈膝福礼，“孙女儿给祖母请安，问母亲安，二夫人安”。
萧柏川俊逸作揖，“孙女婿给祖母、母亲、二夫人请安”。
老夫人缠绵病榻多年，偶尔能起来坐一会，方卿晚新婚她怎么也要撑着起来的，“好好好，都坐下说吧”。
大夫人心情也好了些，她看向老夫人，“母亲今个儿看着神清气爽，儿媳心中宽慰，您可要好好养着身子，万一有了曾孙咱们家就是四代同堂了”。
曹秋霜一如往常贤惠的姿态附和，“是啊，这转眼晚姐儿都成亲了，等这些小辈都长起来国公府还是会兴旺的，母亲和姐姐都要好好的才是”。
老夫人眯着笑眼，看了看萧柏川，仪表堂堂很是俊秀，点了点头，“国公府人丁单薄，这里都是自家人，容我这老骨头羞说一句，卿晚招了赘婿也好，若是嫁做别家，那再好的人家你也得恭敬伺候公婆，小心体贴夫婿，还要对妯娌殷勤赔笑，管不完的内务和庶子庶女，祖母想见你都难啊，想想都很是不舍”，老夫人出身武将世家，说话很是直率。
曹秋霜听到庶子二字，眼底滑过一丝不适，但她向来善伪装，也附和着道，“是啊，别说母亲和姐姐，就是我啊也是舍不得的，哎呀，姑爷还在呢，瞧我们这话说的，姑爷可别往心里去”，方卿晚看着曹秋霜惺惺作态，心底满是嫌恶，她克制着冲过去掐住曹秋霜脖子的冲动，手指在袖中攥了又攥。
萧柏川含着笑意道，“长辈们疼爱夫人，小婿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计较，反倒是提醒小婿今后要加倍对夫人好。”
老夫人也是觉得宽慰，指着萧柏川对大夫人说：“瞧你这女婿，多会说话”。
大夫人心悦，望着萧柏川意味深长，“若是能早些抱上孙子就更好啦。”
屋里一团和气，方卿晚颔首打断道：“祖母、母亲、二夫人，其实卿晚有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说”。
“这孩子，自个儿家还绕什么弯子，说吧”，老夫人宠爱的挖了她一眼。
“卿晚和夫君想明年分府去住”。
“分府？”老太太正了正身子。
大夫人也有些气急，看了一眼眼神茫然的女婿，“怎么这么突然？这是你自己想的鬼主意吧，又不让你伺候公婆，府里好吃好喝养着你，分府出去干什么？”
“祖母、母亲，虽然柏川是入赘的，可是府里上上下下如此多的人，人多嘴杂他会拘束的，何况女儿也想做当家主母，也想执掌中匮，过别人一样的生活”。
“可是…”大夫人想想自己的抱孙梦，内心挣扎。
方卿晚打断她软硬兼施，撒娇说：“母亲，女儿又不是马上分家，待女儿学好管家至少也得一年，再说了，若是真有了孩子，也是姓方，卿晚还想着到时送过来劳烦母亲照看呢”。
“这…”大夫人还是觉得不妥。
“行啦，行啦，我也听懂了，她想学就学吧，女儿终究要长大，等学好说不定她又懒散了，我也乏了，明日起卿晚就跟着秋霜学着管家吧”，聊了许久老夫人满脸疲惫，吴妈妈赶紧扶着进去休息。
送了老夫人，方卿晚观察曹秋霜神情并没有异样，还笑说，“那明日我就代姐姐教导卿晚了”。
回去的路上萧柏川总是斜眼看方卿晚，虽是十七八的姑娘了，但好似刚刚长开，如芙蓉花蕊甜美不失端庄，说是他此生见过最美的女子也不为过，这是他的夫人，怕自己拘束还要为此分家，萧柏川心中像是蜜糖化开一般，“夫人，多谢你为我考虑。”
方卿晚满脑子心事突然听见萧柏川说话，顺口“嗯”了一声，她怎么可能为他考虑，学习掌家只是方便靠近仇人身边的第一步，她要有自己的培植的可信之人，要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第二天一早，方卿晚便让月桃去祖母和母亲那里告假，说最近不去请安了，要安心学习掌家。
“卿晚，内府庶务你自小便通，我也没什么可教你的，你便跟在我身边先看看，有不懂之处问我便是”，曹秋霜拉着卿晚的手很是和蔼。
“儿子给娘请安”，方庭轩来了，身后跟着闫妈妈，曹秋霜是平妻，所以儿子自小是养在自己身边的，虽尊称嫡母为母亲，但也可以叫自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