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子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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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卿宁才退了没两天的高热又发了起来,她躺在厚厚的锦被中,小脸苍白。chuoyuexs一双小手紧紧地抓着被角,眉头紧蹙。
像是做了噩梦。
谢承郁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殿下,找到了。此人藏身于巫溪峰。”东宫第一暗探折竹跪在他跟前。
谢承郁的目光始终落在少女紧蹙的眉头上,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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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日光透过菱花窗打在床尾。
卫卿宁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倚着床柱坐在床尾的男子。
似有所感般,谢承郁睁开眼睛。
“好些了么?”清晨初醒,他的嗓子有些暗哑。谢承郁伸手摸了摸少女光洁的额头,发现不再灼烫了才放下心。
卫卿宁看着他,小声问:“殿下昨晚一直守在这吗?”
她昨晚高热的很严重,一夜都离不开人,谢承郁不放心,便一直留在这。到三更时她的高热退了才靠着睡了会。
但他开口却是:“回去歇了会才来,孤担忧绿芜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卫卿宁点点头:“让殿下费心了。我的两个婢女今日傍晚便会进城,我能去接她们吗?”
闻言谢承郁皱眉:“你身子未愈,不宜奔波。”
卫卿宁挣扎着起身,谢承郁抽过一个靠枕放在她身后。
“我已经好多啦!许是近日练马步练的,吃饭都变得多了。”小姑娘一脸求表扬的模样。
“是吗?”谢承郁轻笑:“看来得加大难度了。”
卫卿宁小脸一跨。
谢承郁终究还是没能经得住卫卿宁的磨,终于还是松口了,但前提是戴上绿芜和轻羽。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卫卿宁在城门口翘首以盼,终于等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
“小姐!”明桃扬起笑脸朝卫卿宁跑了过来。
“明桃!青雾!”卫卿宁也笑了,她是个十分喜欢稳定的人,见到了知根知底,可以全心全意相信之人,脸上的笑都明媚了不少。
“小姐,之前是奴婢大意了。”青雾手执双刃,眼神坚定:“这次奴婢定替小姐砍下那个奸诈狗贼的人头。”
青雾是卫卿宁的外祖父亲自给她挑的武婢,从卫卿宁去江南的那一日起,便一直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她。
卫卿宁拍拍她肩:“不用收拾他啦,已经有人替我偷偷收拾过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做。”
“哎!”本该空无一人的车内传来一声叹息:“本来还想给小丫头一个惊喜,没想到她净顾着跟自己婢女叙旧了,压根没发现我。”
卫卿宁忽然瞪大了眼睛。
只见车上缓缓下来一个人,身穿蓝色的锦袍,手执一把翡翠折扇,衫袂迎着春风翻飞,说不尽的年少风流。
“子奚哥哥!”卫卿宁惊呼一声,提着裙子扑了过去。
桑子奚张开双臂接住她,握着她单薄的肩膀将人提起来,转了好几个圈。
“好像重了点,小丫头没心没肺,在京城里吃这么好啊?”桑子奚有意逗她。
卫卿宁闻言立马背过小身板“哼”了一声。
”好啦,走,带哥哥去吃京城最有名的宴春楼去。”桑子奚长臂一伸,十分顺手地架在卫卿宁的肩上,摇着扇子,一副大爷做派。
绿芜看着这个陌生男子的手搭在宁小姐肩膀,但看卫卿宁没有反感的意思,欲言又止了两下。
她准备随着卫卿宁上马车,忽然一道极冷的目光刺来,绿芜不禁打了个寒颤。
只见来人面色阴沉,大有前几日从丞相付出来那般,裹挟着黑云压城的怒气。
谢承郁走到跟前,没有看别人,在卫卿宁面前站定。声色很冷:“你在这里干什么?”
卫卿宁也被他身上的冷意吓了一跳,心底莫名涌上股心虚的情绪。
桑子奚“唰”的一下打开折扇,微微扇了两下,掩在唇边,挡住自己的脸,凑近卫卿宁问道:“这人谁啊,看起来真冷冰冰。”
他凑得很近,那一条巨重的手臂还架在卫卿宁的肩上。
谢承郁寒凉的目光落在那只手臂上。
卫卿宁默默地用力抬手,将他的手拿开:“殿下,我是来接我两个侍女的。”
“殿下?哪个殿下?”桑子奚想了想,随即恍然大悟:“就是七年前,在明璋宫门前跪了三天,也要请求圣上和卫家小姐退婚的那个太子殿下吗?”
他特地加重了“退婚”二字,看向谢承郁的目光有些讥讽。
这两人身躯都很高大,面对面站着,眼神对视间似乎在较量着什么。
卫卿宁站在他们中间,抬头望了望谢承郁冷凝的眼神和桑子奚讽刺的唇角,隐隐感觉气氛不对。
她连忙弯腰捂住肚子,“哎呦”叫了一声。
“怎么了?”二人异口同声弯腰去扶她。
“我……我饿了,我们能不能先去吃饭?”卫卿宁声音小小的。
“行啊。”桑子奚手上用了点力,拉着卫卿宁的手臂将她往自己这里拉了拉:“我可舍不得我们宁宁饿着,走,带哥哥我吃宴春去!”
桑子奚拉她不动,谢承郁的手直接按在了他手臂上。/p>
卫卿宁疑惑地扭头过去,就见桑子奚的手腕抖了抖,然后自己的左臂就从他的手臂中解放出来。卫卿宁脚下一个踉跄,被谢承郁拉到怀里。
闻到一股青竹松木的气息,还夹杂着淡淡的龙涎香。
“宁宁身子不适,随我坐。”他的嗓音清冷,说罢,不顾桑子奚的反应,便揽着人的肩将人带上自己的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谢承郁既没有斟茶,也没有看书或下棋。
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让卫卿宁都察觉到一丝异样。
卫卿宁斟酌开口:“殿下,您不会觉得我隐瞒了你吧。我事先也不知道子奚哥哥会来呢。”
谢承郁淡淡看她一眼,微微皱眉,似乎是不满这个称呼:“子奚哥哥?”
卫卿宁听他总归是愿意讲话了,这才送了口气,解释道:“子奚哥哥是外祖母的母族二房长子二十年前收养的一个孤儿……”
“等等。”谢承郁打断她:“所以,你们没有半点血亲关系?”
卫卿宁懵懵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血亲关系,但是胜似血亲关系。”
谢承郁闻言不再说话了。
马车停下来,谢承郁朝卫卿宁伸手,卫卿宁将白嫩的小手放在他掌心。
桑子奚摇着扇子走过来,轻轻往卫卿宁脑袋上一敲:“都这么大人了,还要人扶着下马车呀,这不是有脚踏呢!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踩脚踏没踩稳,摔了下来,后来每次跟我坐马车都要我抱你上去抱你下来?”
卫卿宁闻言小脸微红:“子奚哥哥你别说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现在都这么大了。”
“你知道大了就好,你虽说很快就及笄了,但到底涉世未深,不知这世道险恶,可不能被一些看起来君子端方,实则心思不正的的人给骗了去,知道吗?”
桑子奚分明是对着卫卿宁说的,可眼睛却一直看着谢承郁,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面对桑子奚不加掩饰的挑衅,谢承郁幽然深邃的眸光,泛起浅浅涟漪。
然而他只清清浅浅的笑了,抬手将卫卿宁发上微微歪斜的簪子扶正了些:“宁宁,我们快一些用膳好不好?雪球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卫卿宁闻言美眸一亮,连忙说道:“好!我还想给雪球带点新鲜的羊奶和白灼鸡。”
说完,卫卿宁赶紧往里面走。
桑子奚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这话说的,好像他和宁宁家里养了个孩子在等似的。
“桑公子,请。”谢承郁无视他的黑脸,矜贵文雅地给他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