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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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卿宁身子颤了颤,掀开被子就要下床。zicuixuan
“你干什么?”谢承郁拦住她。
卫卿宁理也不理,穿上鞋就要出去。
谢承郁气的眉心直跳,拦住她的腰给她又重重放回床上。
卫卿宁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都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罚她?”
“她对孤的命令阳奉阴违,难道不该受罚?”谢承郁面容清寒。
“那你罚我好了!为什么要罚她?”卫卿宁咬着唇瓣,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巴掌大的小脸,瘦削苍白。
谢承郁眉头紧皱,将她按下去:“你以为孤不会罚你?”
卫卿宁才被按下去,身子又弹坐起来。
这会连鞋也不穿了,光着脚就要往外面跑。
向来矜贵冷静的储君,此刻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他一把将人抱起来,按在膝上,一只手圈着她不让她挣扎乱动。
屋外的动静渐渐停了,卫卿宁偏开头去,不想看他。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烛光下,谢承郁的神色晦暗:“如果紫菁在你身边,你便不会受伤。谢瑞恒手脚没有轻重,你的手腕骨头没有碎裂已是万幸了。”
小姑娘不说话,无声地抽泣。
小小的身子哭的一颤一颤的,谢承郁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告诉你,你需要任何需要帮助,以后能不能先来找我?”
卫卿宁此刻无比自责,都是她的任性,害了紫菁。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险些要背过气去。
谢承郁将她连人带被轻轻拥入怀中,大掌在她身后轻轻拍了拍。
“别哭了,好不好。”他玉白的指尖慌乱的接住少女流下的泪珠。一向镇定自如的太子居然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我会让人好好医治紫菁,你也不必自责。即便不是你,她犯了这样的错,我也会罚她。”
“紫菁是皇室女隐卫营里的翘楚,感情用事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谢承郁轻轻抚顺她的后背,等她冷静下来。
这时绿芜端着粥进来。
“给我吧。”谢承郁将人扶着靠在自己身上,接过参苓鸡丝粥,试过温度后喂她。
“来。”他的语气很温柔。
卫卿宁身子难受的紧,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较劲了,乖乖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张嘴。
谢承郁眼中泛出柔色。
喂了小半碗,卫卿宁突然扭了扭身子。勺子送到跟前,她却不张嘴了。
男子清冽的气息包裹着她。
“饱了吗?”谢承郁拿勺子试探性的碰了碰她的唇:“再喝几口成不成?”
“不是。”卫卿宁又扭了扭身子,有些不自在,“你身上硬,硌得慌。”
少女身子娇软得不行。谢承郁是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有时候他也很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有这样的软绵绵,这样的娇嫩,稍微用半丝力气,身上就亲一块紫一块的。
小姑娘半躺在他怀中,他垂眸看去,隐约可见她微微起伏绣着芙蓉的藕荷色诃子下雪白拢起的弧度。
谢承郁抿了抿唇将粥碗递还给绿芜。
他伸手接过引枕。
卫卿宁松了一口气,以为他要抽身走开。
谁料谢承郁将引枕卡在她与他之间,愣是将她身子都扶直了些。
他仍维持着圈她在怀中的姿势,一口一口耐心的喂她,时不时掏出帕子替她擦擦嘴。然后接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喂,仿佛从喂她吃饭这件事中找到了莫大的乐趣。
一碗粥见底,卫卿宁感觉舒服了些。
刚吃饱睡不着,谢承郁便揽着她说话:“孙益身上的鹭鸶印记我已经查到些眉目了,我的人已经去幽州深入查探,不出十日便能得到回信。”
卫卿宁点点头。
“地底太过潮湿。卫行云那里我也给他换过了牢房。”
……
卫卿宁听着他清磁低缓的嗓音,缓缓陷入了沉睡。
当晚,谢承郁没留在宅子里。
在丞相府太子和瑞王兵刃相向的事还是没能遮掩得住。圣人近来本就因卫国公府的事烦心,又出了皇子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的事情,他觉得皇室的脸面都要被丢干净了。当晚便砸了御书房。
可这卫国公的独女还偏偏动不得,虽卫家已被禁足看守起来。但卫卿宁还有个骁勇善战,在北关声望颇高的长兄卫湛。她的祖父桑伯公更是先帝钦定的前任国子监祭酒,门生遍布天下。
太子和瑞王都快到了及冠之年,已经各自接管不少朝中大小事务。
又不能轻易将他们停朝禁足。最后皇帝决定罚二人俸禄一年,并前往太庙跪个三天,以向先祖忏悔。
这件事皇帝轻拿轻放地压下了。
可太子与瑞王在丞相府大打出手的事,轰动满京城。
一时间京中各大酒肆都在谈论太子殿下手执沉水龙雀,英姿飒爽。卫卿宁卫小姐长的是多么的倾国倾城。瑞王殿下势均力敌,对卫小姐势在必得。
卫卿宁下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紫菁。
紫菁面色苍白,卫卿宁看着直抹眼泪。
紫菁却很习以为常:“小姐不必替我忧心,其实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生来便是做隐卫的,做到皇家女隐卫的头领是我毕生的夙愿。殿下罚的一点没错,小姐请放心,日后有紫菁在,定不会再让人伤了你。”
卫卿宁在府中呆了三天,谢承郁才回来。
“好些了么?”他开口有些沙哑。
卫卿宁点点头,给他递了一杯水。
“七日后皇后要携众命妇去灵佛寺听普云大师讲经祈福,点到了你的名字。”谢承郁看向她:“不想去可以不去。”
自卫卿宁认识太子开始,他便只叫自己的亲生母亲雁皇后为皇后。不难看出她与谢承郁之间的母子关系非常差。
雁皇后常年礼佛,在后宫开辟了处佛堂,不问世事。
卫卿宁点点头:“她想见我,左右没必要躲。”
剩下的几日,卫卿宁便在府中绣帕子,她的绣工是跟外祖母学的。
在江南时,外祖母最喜欢在雨天回廊下绣花,外祖父便在一旁看书陪着她。
这晚,谢承郁回来的迟了点。
待到暮色四合之时,他才信步走至庭院。
怀中抱了个雪白的小狗。
卫卿宁正在聚精会神的绣着帕子上的青竹,忽然感觉膝上一重。
一个雪白的,毛茸茸的小狗便趴在她膝上朝她摇尾巴。
卫卿宁立马扔了手里的东西,去抱小狗。
这小小的一团毛发雪白,不掺一丝杂质,小肚皮圆滚滚的,四肢却又短又肥。
卫卿宁摸它脑袋的时候,它就舒适惬意的眯上眼睛。晚霞将天空晕染,仿佛绚丽的锦缎在天际铺开。未尽的霞光落在庭院中,将小狗雪白的皮毛都染成了橘金色。
谢承郁看着眼前的少女,嘴角含笑。
小白狗追在卫卿宁身后跑。
清风徐来,竹帘飘动。
空寂已久的庭院第一次迎来了生机。
卫卿宁给她取名叫雪球,因为它实在是太短胖炸毛了。
当晚,卫卿宁心情好了很多,她吃饭的时候都想把雪球抱在怀里。
还是绿芜说带雪球下去喝羊奶,卫卿宁才恋恋不舍地松手。
饭桌上,卫卿宁乖乖喝完了谢承郁给她盛的汤。
然后就用一汪水眸盯着他。
谢承郁被她盯得一时难以招架。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卫卿宁缓缓走到他身边。
她轻轻伸手抱住了他。
谢承郁身子一僵,心跳一瞬间好像停了,他微微滞住呼吸。眼前是小姑娘浓密的发顶。她身上独有的浅浅香气萦绕在鼻尖。
意识到这不是梦,谢承郁的心跳开始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
时间仿佛静止了,周遭变得如此安静。他只能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然后她听见少女开口了:“谢谢你,承郁哥哥。”
承郁哥哥。
久违七年的称呼。
虽然有些事已心照不宣,但此刻她亲口承认她就是卫卿宁,就是七年前的那个小姑娘时,让他觉得还是那么不真实。
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愿意渐渐对他敞开心扉。
“承郁哥哥你待我的心意,我明白了,我以后也不会再逃避。”卫卿宁从他怀中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
这些日子,谢承郁每日变着花样给她准备膳食,让她练马步也是为了她的身体。前几日他为了自己和瑞王闹的那么难看,又把哥哥安顿的好好的,这些她都记在了心里。
谢承郁揽住她的腰,声音轻颤,眼尾都有些泛红:“你……你真的明白?”
“我明白……唔”谢承郁猛地收紧圈在她腰上的手臂,将人死死按在怀中。
卫卿宁呛了一下,过了好久他才略略松开她。
卫卿宁被他勒得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小脸轻皱,看向他的目光都带了点埋怨:“我话还没有说完,承郁哥哥你将我抱这么紧做什么……”
谢承郁看着她一张一合嫣红的唇。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听,他只想吻她。
“承郁哥哥你放心,我日后一定会像对我亲哥哥一样信任承郁哥哥,再也不惹你生气给你添麻烦了。”
“什么……”谢承郁俯下一半的身子霎时间僵住了。
卫卿宁不满他的反应,重新解释了一遍:“就是我会像对待我大哥二哥那般,好好对待承郁哥哥。”
谢承郁搂着她腰的手飞快地松开,刚刚那点旖旎劲全没了,他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
卫卿宁看他这个神情,露出不解。
“怎么了?承郁哥哥你不是说我以后有任何事,都可以先跟你你说嘛。让我相信你。以后我把你当亲哥哥就好啦!”
谢承郁神色冷了下来:“谁要做你哥哥?”
说罢,拂袖离去,连头都不回一个。
“什么人嘛。”卫卿宁抱着小雪球闷闷不解:“又要我相信他,又不要当我哥哥。雪球啊,你说承郁哥哥怎么这么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