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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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贵女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mbaiwenzai这是什么意思,大长公主这话难道是说太子今年的选妃宴已经内定太子妃为张碧君了吗?
虽然一早就知道张碧君的胜算很大,但忽然得知是内定,本来的一点幻想的期待全没了。
大长公主继续握着张碧君的手低声说:“太子这孩子虽性子冷,但天底下哪有捂不化的冰,只要日后嘘寒问暖、红袖添香,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的住。”
她是有点眼线安插在宫里的,上面那位的心思,她也摸透了几分。他这个皇帝外甥已有意在今年太子及冠礼上给她办一场选妃宴,这些世家女中,他最属意的就是张丞相的嫡亲孙女张碧君。否则自己也不敢说出这么肯定的话来。
张碧君笑了笑:“其实太子殿下也许并不如我们所想的那么冷清,他对卫家姐姐就……“
大长公主仿佛没看见卫卿宁愈发苍白的脸色,继续说道:“太子曾与卫小姐的长兄共为同窗,感情深厚,如今卫家出了事,他对远在边关的好友之妹照顾一二,也是情理之中。卫小姐是卫将军的妹妹,太子即便将她当自己的亲妹妹照顾也无可厚非。”
她到底是大胤皇族的女儿,即便现在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她也还是心系家国。当年谁人不知道太子身边跟着个粉雕玉琢的小未婚妻,她当初还感慨太子这样冷清的性子,竟也会为一个小丫头哭而手足无措。
后来二人闹翻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太子大病一场,曾闭宫半年不出,她隐隐猜测此事与卫家女脱不了干系。太子妃未来将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万不可交到此等红颜祸水手上。
“只望他不要将兄妹之情和男女之情搞混一起,毕竟有些亏,七年前吃过一次,就不该再犯了。”
张碧君闻言原本微微皱着的眉头松解开来:“多谢大长公主教诲,不过臣女也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做的不足的地方。”说罢她又朝卫卿宁行了个礼:“日后还要劳烦卫姐姐多多关照了。”
卫卿宁看向她,忽然就明白了她们的意图。原来今天的目的就是想敲打自己啊。
“张小姐,您这一句姐姐我担当不起。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我是今年五月及笄,而你去年冬月就已经及笄了,并且我的母亲也送去了礼物给您。”
周围不知道哪个贵女忽然“噗嗤”笑了一声,张碧君脸色难看了下来。
“卫家小丫头,你小小年纪怎的说话这般刻薄,难道你家里人没有人教你谨言慎行、宽以待人吗?”大长公主搬出长辈的架子训斥,她本身穿的就十分华贵,此刻脸板下来,气势汹汹。
“臣女不过是实话实说。臣女幼年常伴太子身侧,得太子太傅教导。七岁以后便去了外祖父桑伯公身边,外祖父曾是先帝钦定的国子监祭酒,负责教授皇亲贵族及功臣后代。难道您认为臣女的外祖父竟教不好臣女一介小女子嘛?”
“果真是牙尖嘴利。”大长公主面上沟壑更深,一双锐利的眼睛直像要将人戳出个大窟窿:“你外祖父清流正派,你父亲又是中庸怯弱。看来你是随了你那刁蛮无理、肆意妄为的外祖母!”
卫卿宁心中冷意更甚,“外祖父既是正派清流的人物,那么外祖父选中的人自然也不会差。臣女的外祖母心地善良,乐善好施。与外祖父鹣鲽情深,在整个江南郡都是出了名的。”
这仿佛触到了大长公主的怒鳞,“放肆!”她一拍桌案,沙哑的声音突然变得尖细起来。
“大长公主息怒。”贵女们齐齐跪了下来。
谢柔晗也是第一次看祖姑母盛怒,脸上松弛的肌肉都抖了抖。她也不敢插话。
“祖姑母,您跟个小辈较什么劲。”谢瑞恒把葡萄扔到一边:“您若看不惯她,侄孙把她带走就是了。”
说着就去扯卫卿宁的手腕。
“谁敢走!”大长公主的声音陡然拔高,“老身这是在替她外祖父,教训这个不敬长辈不敬君王的混账。”
大长公主连带着看向谢瑞恒的目光都有些不善。原以为这混账小子贪图这卫卿宁的美色,想着若她入了瑞王府,便将跟他后院那些妾室一般,受尽折辱。
不曾想,看谢瑞恒这番架势,怕是也对这卫卿宁动了心!
“你仔细点,她七年前就不看你一眼,没了老身给你赐婚,你又有多大能耐从太子身边抢人?”
谢瑞恒狭长的眸子眯了眯,那样阴毒的眼神与卫卿宁在刑部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忽然深刻意识到了,皇家没有感情,只有利益。
“本王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手。祖姑母年纪大了,就不劳祖姑母费心了。”说罢,一把扯过卫卿宁的手腕,将她拉出了亭子。
卫卿宁挣脱不开,绿芜又不会武功,她上前去拦,却被谢瑞恒一脚踹开。
“绿芜!”卫卿宁惊呼。
“你放开我!放开我!”她拼命地挣脱,只感觉手腕的骨头都要被他的大力给捏碎,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园子里的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瑞王堂而皇之地拽着个娇美动人的小姑娘,谁都不敢拦。
这边丞张夫人才安顿好各家夫人,就见到这个场景。
只听“咻——”的一声,利箭划破长空。直直朝谢瑞恒攥着卫卿宁的左手臂射去。
箭风之响,箭速之快。若是他再不松手,左臂必废。
谢瑞恒松开卫卿宁,飞快的往右边一闪。那只短箭“铮”的一声刺穿青石板铺砌的地面,只没出一点雪白的箭羽。
卫卿宁捂着疼痛的右手,看向门口,只见来人带身披玄黑大氅,一手持着把单臂弩,着黑云压城般的气势步步逼近。
谢瑞恒扭了扭脖子,“太子皇兄这是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射杀皇弟吗?”
“是你找死。”谢承郁目光阴沉,看了一眼卫卿宁:“还不走?”
卫卿宁咬牙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不许走!”谢瑞恒冲上去拦她。
谢承郁揽着卫卿宁飞快的侧身,避开他的手。
谢瑞恒一声长喝,复又使出一记威力无比的腿法朝谢承郁扫去,谢承郁抱着卫卿宁的腰肢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玄黑大氅猎猎翻飞。卫卿宁被他稳稳放下在门口。
“谢承郁!”谢瑞恒的眸子眯了眯,如毒蛇般阴冷。
谢承郁眸若冷电,“轻羽!”一把宝剑破空而出,谢承郁稳稳接住。
沉水龙雀出世,宛如绚烂的银龙。薄如蝉翼的剑身,泛着泠泠寒光。
谢承郁手持长剑立于天地之间,带着无上睥睨的气势,如神临世。
谢瑞恒的隋刃也不甘示弱,他朝前跨出一大步,长剑如虹,挥出一片浅蓝的光幕。
谢柔晗扶着大长公主走出来,就看到这吃惊地一幕。
“混账,你们反了天了!”大长公主盛怒:“住手!都给我住手!快去拦他们!”
然而没有人敢拦,也不会有人拦的住。
二人腾空而起,剑花翻转,两把利剑交叉在一起,霎时火花四溅。
“不要……”卫卿宁感觉眼前的景象在飞快的旋转,疾风骤雨般呼啸的剑气声也从耳畔变得遥远。
她眼前一黑,踉跄一步。
谢承郁飞快的收手回到她身边。
在卫卿宁即将摔下去的那一刻,将她稳稳抱在怀中。
张碧君强撑着送走了客人,脸色苍白,跌坐在地上。
“碧君,如今也试探过了。你可好歇了这份心思了。”张夫人看着一院的狼藉欲哭无泪。三日前女儿突然让她办赏花宴,她还在纳闷。
自己的女儿,她的心思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自小便爱慕太子,可太子身边除了那个卫卿宁,谁都容不下。好不容易婚约解除了,如今这架势,看来不只是太子,连瑞王都对这个卫卿宁上了心。
“碧君,世上男儿那么多,你何必一头撞在南墙上不肯回头呢?”
“娘。”张碧君失神的看着她:“世上男儿再多,能有一个比得上太子风仪的吗?”
张夫人又是怨又是叹,自家女儿高门嫡女,从小苦学琴棋书画,凡是都爱争抢,死钻牛角尖。一个人有了执念,到了最后若不能善终,只怕会伤害别人,也伤害了自己。她实在是害怕她这条错路越走越歪啊。
谢承郁阴着脸抱着卫卿宁回了宅子。
小小的人躺在床榻里,面色苍白脆弱,宛若易碎的瓷器。
她起了高热,到了晚上还是昏迷不醒。
“殿下,紫菁姑娘回来了。”
谢承郁给卫卿宁擦拭着面颊,声音淡淡:“罚三十鞭。”
紫菁跪在庭中,由轻羽亲自行刑。
庭院里的仆从一个个敛眉噤声,都知道主子这次是真动怒了。紫菁是谢承郁派在卫卿宁身边贴身保护的,结果却阳奉阴违,替卫小姐办事。
十鞭子下去,紫菁的后背已见了血。
卫卿宁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的便是谢承郁极阴寒的脸色。
“外面什么声音?”卫卿宁蹙眉。
谢承郁慢条斯理的挽起她的袖口,沾了水的帕子在她腕上一圈红痕上擦拭,仿佛要抹去这上面的痕迹。
“嘶”卫卿宁吃痛一声,本来还在晕沉的脑袋忽然清醒过来。
屋外的鞭声还一下接着一下,卫卿宁猛然坐起身,一把推开他:“你干了什么?”
谢承郁站起身,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做错了事,就该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