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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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皇兄还没娶正妃，而且他在刑部任职，是可以帮到卫家的。chunmeiwx”
“……”卫卿宁心里真的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为什么？”
谢柔晗不以为意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就是看不惯他，你既能给她添堵，我就高兴。”
卫卿宁纤眉轻蹙，“臣女并不记得何时的罪过瑞王殿下。”
“你不记得？”谢柔晗面露古怪，随即恍然大悟，“也是，你小时候兴许只喜欢跟在太子后面，倒是没注意到我皇兄。他啊，有一次在太液池那……”
“谢柔晗！”突然一声怒喝打断她。
卫卿宁回眸看去，只见瑞王谢瑞恒面色阴沉，头戴紫金冠，脚蹬并蓝小朝靴。怒气冲冲的朝这里走来。
谢柔晗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心里也是有些害怕，但她向来和这个一母同胞的兄长不对付，梗了梗脖子，“你这么大嗓门干什么？没看见这里这么多贵女在这呢？”
众贵女们连忙行礼，个个端庄恭敬，生怕触了他的霉头。不约而同地往亭角挪了挪。
瑞王殿下的脾气向来不好，瑞王府私底下传出打死奴才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前几日，听说瑞王殿下后院死了一个妾室，竟被是活活按在池边溺死的。
谢瑞恒的眼珠转了一圈，目光定在敛眉垂眸静静站着的青色襦裙少女身上，少女琼姿花貌，纤腰束素，袅袅娉婷。
卫卿宁把脑袋垂的更低，这位瑞王殿下的狠毒手段，她可是亲眼见过的。
“你……”谢瑞恒的话卡在喉间。
谢柔晗眼风在二人身上扫了扫，“噗嗤”笑了声。
谢瑞恒顿时横眉竖目。
谢柔晗连忙摆手，“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我刚刚还在说让她别跟太子纠缠了，不如嫁给你。”
“公主殿下慎言。”卫卿宁皱眉，她又不是什么物件，为什么要随意的替她做决定。
小姑娘垂着脑袋，乖巧柔顺，露出颈后一截白如新月的肌肤。
谢瑞恒眸子眯了眯，手中折扇“唰”的合上，语调带了点玩味，“卫小姐，听说你回京了，算起来本王与你次兄卫行云既是同窗又是同僚，本打算备上份礼去替他照看照看妹妹。只是本王竟不知卫小姐现如今在何处落脚，连本王的暗卫都寻不到你？”
卫卿宁心下一紧，“多谢瑞王殿下好意，只是臣女身有顽疾，住的偏僻了些，并没有向外透露只是为了安心养病。”
“哦？是吗？”谢瑞恒凑近了她，卫卿宁不禁后退一步。
谢瑞恒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躲什么躲？你怕本王？”
卫卿宁小手捏着裙角没说话。
谢瑞恒的目光扫了下她白嫩的小手，娇滴滴的小姑娘，手指甲修的整齐干净，上面涂着淡粉色的蔻丹，像会勾挠人心似的。
“过来，侍候本王用茶。”谢瑞恒面色不愉的敲了敲桌面。
绿芜立即挡在她身前，恭敬地朝谢瑞恒行礼，“小姐金尊玉贵，恐侍候不周，不如奴婢帮王爷沏茶。”
“奴才就是奴才，第一次见抢着做事的。看来本王使唤不动卫大小姐，不侍候就不侍候吧。”谢瑞恒难得的好说话，他招招手，身后极有眼力见的仆从端上茶水来。
”什么事这么热闹啊——“忽然一句极其苍老的声音传来，拉长的语调让众人心弦紧绷。。
只见一个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妇人从不远处的回廊上朝这走来，她身穿华贵的孔雀纹宫裙，满头银发一丝不苟的梳成牡丹髻，上面簪满金簪翡翠。
众人心惊，暗想还是丞相面子大，居然请动了大长公主来。
“祖姑母。”谢柔晗连忙迎了上去。
众人也是连忙行礼，“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是先帝胞妹，当今圣上的嫡亲姑母。是本朝地位最尊崇的老人。
“你这臭丫头，又在这起什么哄？”大长公主轻嗔，但语气却极其宠溺。
谢柔晗和谢瑞恒的生母越贵妃是大长公主儿子媳妇的族姐，这两个本就是自己的侄孙，又多了这层关系在。她对这两个小辈自是无比疼爱。
谢柔晗轻嗔，扶着着大长公主坐下，“我哪里有乱起哄！祖姑母，我在说皇兄呢。他整日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都快及冠了还没娶媳妇，我都替他丢人。”
谢瑞恒见到人也不起身，敷敷衍衍的喊了声祖姑母万安。一手支在脑后，坐在摇椅上，一边晃一边在手中抛着葡萄玩。
没了那日在刑部的戾气，这么看上去倒还真像个风流不羁的少年。
“真是个混不吝的。”大长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目光锁定了正垂着脑袋，恨不得想把自己藏起来娇俏小人。
“这是哪家的丫头，长的这般好。老身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谢柔晗闻言笑的更深了，“祖姑母，这是卫卿宁，我刚刚说的就是她。我觉得卫小姐美貌过人，温柔娴雅，与我皇兄十分般配。”
“卫家的……”大长公主在口中喃喃，似乎在回想什么。她招了招手，“你过来，走近些给老身瞧瞧。”
卫卿宁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
大长公主的眼珠很浑浊，但审视她的目光却锐利极了。
少女香腮雪肤，眉眼绝艳。虽年纪尚且稚嫩，但身段已经出落的窈窕玲珑，该有的地方浑圆妥帖，该收的地方不盈一握。
饶是活了大几十年的，见惯了宫中佳丽三千的大长公主，也不禁暗自心惊卫家这个孩子，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长的怪水灵的。好孩子，你多大了？”与卫卿宁想象中的不同，她没有对自己言辞苛责，反而语气很慈蔼。
“回大长公主，臣女今年五月及笄。”
“哎呀。”大长公主一拄龙头拐杖，“那可是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老身还记得你幼时便粉雕玉琢的，很是惹人喜爱。太子自幼性子冷，当时你就爱跟在他后面玩。本以为这是天定良缘，却不曾想我皇兄好心的一道旨意，竟是将你二人都束缚住了。”
“好在当今圣上早早解了你二人婚事，也不算耽搁各自嫁娶。”她叹了口气，“这绯色琉璃步摇本是老身送给太子的礼物，竟不曾想阴差阳错戴在了你头上。”
大长公主一双浑浊的的眼睛盯着她，“瑞小子也是今年五月的生辰。你将及笄，他将及冠，我看当初皇兄看的不准，你与瑞小子才该是天作之合。你们小时候还一起在越贵妃宫里头吃过糖蒸酥酪呢。这么算起来，你二人也是幼年相识青梅竹马。”
“那么老身今日给你二人赐婚如何？”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有的心想这卫卿宁果真是进皇家做娘娘王妃的命。跟太子退了婚，又能傍上瑞王。
圣人子嗣不丰，膝下拢共不过四位皇子。太子性子冷清不近女色，瑞王手段狠辣，八皇子年龄尚小，而康王殿下……就更别提了。
她们这一帮待嫁的姑娘也歇了进天家的心思。
也有的心中替她感到担忧，瑞王喜怒不定，万一这样的美娇娇折在他手里，任谁都得感叹一句红颜薄命。
不过谢瑞恒到底是王爷，长相也清俊风流。若不是没机会得他一眼高看，也还是有不少贵女愿意服侍在侧的。
……
赐婚。
这两个字眼突如其来的字眼传到卫卿宁耳朵里。
让她短暂的耳鸣，她怔怔地看着地面，脑中一片空白。
赐婚，和谢瑞恒。
仅仅是一个设想，就让她眼前发黑，恐慌和迷茫的情绪一瞬间笼罩住她，血色从脸上褪了个干净。她微微张着唇，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仅仅扼住一般，一句成调的话都发不出来。
绿芜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谢瑞恒躺在摇椅上，抛着葡萄的手也不动了。
大长公主涉世多年，压根不把像卫卿宁这样乳臭未干的十多岁小丫头放在眼里。她一把握住卫卿宁的手，将她拉近，发现她手心极凉，又唤婢女贴心的给她塞上暖手炉。
附耳低声说道：“老身也是看你投缘，喜欢你。这才给你指条明路。先前不应你的帖子也是因为你是臣女，你父兄是臣子，即便是老身去求情也没无济于事。但若是你进了天家的门，上了玉牒。卫国公府便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你父兄的事也不是证据确凿，但彼时有了这道姻亲关系，那就大不一样了，一个是臣子，一个是亲家，到时候你还愁圣上不找个由头宽恕你父兄吗？”
卫卿宁心神一紧。
大长公主放开她，拔高声音，“宫中也多年不见喜事了。老身今日就想在此做一回主。”他看一眼还躺在摇椅上竖耳聆听的谢瑞恒，“你个混小子，还不快过来。”
谢瑞恒今日的脾气好的出奇，听大长公主骂他竟也没恼，闻言真的起身过来了。
“我问你，若是我把卫小姐许配给你，你当如何？”
谢瑞恒看了眼站在身旁面色苍白的少女，挑了挑眉，“祖姑母，您又不是不知道，侄孙我最会怜香惜玉了。”
大长公主闻言大笑，看向谢柔晗，“你看见没有？这混小子居然说他会怜香惜玉。”
谢柔晗也在一旁陪笑，“许是皇兄遇到了真正在意的人自然会对她体贴温存。”
卫卿宁感觉脑袋晕了晕，身后的绿芜连忙扶住她，只见刚一开口，就被打断。
“好啦！老身知道你姑娘家面皮薄。但是每个人都要走这么一道的。”大长公主忽然看向卫卿宁身后的张碧君，招了招手叫她过来。
她一手握住一个，“你们二人都是好姑娘，老身也很满意。看你们也是相识的，那就再好不过了。日后你们定要多多走动，互相扶持。”
卫卿宁还在恍惚中没明白她的意思。
大长公主便开口了，“碧君是个知书达理的，端庄贤惠，颇有风范。哀家觉得，你和太子……”
“甚是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