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窃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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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mwannengwu冬日烈烈,飘风发发。
虽然何楚云很不想承认,但她昨晚的确满脑子都在想邓意潮。
与锦奴分别的几丝愁绪皆被他弄散了去。
何楚云没有接触过这般不受规矩之人。
半夜偷藏在未来嫂嫂家里,闯进她的闺阁,靠在她腿上与她表白心意。
真的……有趣极了。
若是旁人遇到这种情况定会羞得没法见人了。可何楚云不是闺秀软娇娘。
她与何度雨一样,喜欢一切令她感兴趣的新鲜玩意儿。
何楚云也不知道自己与那个败家子怎么长成的性子。他们爹娘祖父祖父都是规矩人家,也没听说族中有谁似他俩这般顽劣。
说曹操曹操到。
大冷天,何度雨举着把扇子悠悠地进了珠玉阁的大门。
从外面看见何楚云在窗边坐着,何度雨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
“长姐,看我最近得的扇子,如何?”
何楚云随意扫了一眼,“不错,挺会给自己找罪受的。”
何度雨挑了挑眉,“长姐你懂什么呀!这是我从广荣那儿赢来的。这柄扇子是江南名画家唐唯的遗作,宝贵着呢。他输了我,还不得肉疼三天!”
他语气得意,像是在吹嘘自己考上了状元一般。
何楚云却皱了皱眉,“不是叫你少与他接触?”
何度雨哎呀一声,“长姐可误会我了。这次是那个广荣偏生要请我去的,不去都是不给他面子。我可没有主动挑事。”
这个没出息的,真是如何劝告都没用。
何楚云向来懒得与听不懂人语的蠢猪多费口舌。
他这一大早难道就是来炫耀这把破折扇的?
何楚云瞟了眼他的扇子又看了看他,用眼睛问他:你还有事?
何度雨这才想起自己因为什么来。
“对了,长姐,我前些日子见到你那个小情人儿了。”
何楚云这才将头转向他。
他见到锦奴了?
半月来,她只见了锦奴一面,还是昨天为了分别所见,除此之外再无联系。
他去了哪,做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何度雨继续讲着:“你那个小情人儿果真长相不错,广荣对他极为看重。而且他好像还挺爱喝酒的,不过就是没什么眼力。”
何楚云对这点倒是不了解。其实她与锦奴见面次数不算多,每回两人也只是品茶,从未喝过酒。
不过这些也与她无关了。
断了就是断了,她也不想再拖泥带水牵扯不清。
遂回道:“以后莫要再提起他了。”
何度雨有些震惊。这些年能入得他长姐贵眼的人屈指可数,这才出了个锦奴,怎地突然又没了。
“长姐,与那小乐奴闹别扭了?”
何楚云一腔愁绪,这头蠢猪怎么能懂?
她淡淡地看着他,“你很闲?”
何度雨道:“我这不是关心一下长姐!”
看长姐这样子,应该是与那乐奴断了。
结束了好哇,那下贱东西本也就配不上长姐。
早知道二人断了,那前几日他就不让那乐奴好了,浪费他一坛好酒。
两人既已毫无干系,何度雨也再无意提起席间之事。
何度雨啪地一声将折扇合上握在手里,提起正事。
“长姐,那桩婚事……昨日闹得有些不愉快,长姐没有生我的气吧?”
他给她未来夫家和公公都骂跑了,虽然他认为自己毫不理亏,但万一长姐嫁过去之后,他们邓家因为他迁怒长姐呢!那自己岂不是就害了长姐!
何度雨越想越急,遂一大早便来看望她。瞧瞧她的意思。
何楚云从他手里拿过折扇,将扇子末端对准他的脑袋敲了下去。
“想什么呢!莫说我不会因外人生你的气,说回此事,我倒要谢谢你。”
何度雨被敲了一下脑袋,下意识缩了下脖子,随后又挺了回去,一副任她继续打的架势。
听了她这话,何度雨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啊?”
何楚云点了点头。她今日心情还算不错,是以有耐心应付他。
何楚云像是得了什么好信儿似的,顿时乐得嘴都咧到耳根。
“那便好!我生怕长姐因我受了委屈!”
他这话倒是没错,她因他受的委屈还真不少。
他这人是个没脸没皮的,可何楚云是个极要面子的。
平日聊起亲族,何楚云最讨厌别人提起她的亲弟。每每被人提一次,何楚云都觉得自己受了一次侮辱。
可亲情有的时候就是很奇妙的东西。
她知道总有一股看不见的丝绕在她与何度雨之间。
她难过了何度雨心疼,何度雨受伤了,她也生气。
何楚云清楚地记得弟弟抓周那年,他扒拉开了周围所有的东西,拉住了何楚云的小脚踝,咿咿呀呀地看着她。
祖父说,弟弟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他在用自己的语言告诉她,他会守护她一辈子。
想到这点何楚云更是来气。这简直放屁!
还守护她,她没被他气死都已经是福大命大了。
不过有一点没错,在这个世界上,何度雨最在乎的人确实是她。
何楚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何度雨呲牙一笑,“长姐怎地了?一晚没见就想我了?”
何楚云揉着头的手顺势将他狠狠推开。
她就知道从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得人听的好话来。
何度雨差点摔倒,扶住了何楚云的榻沿才堪堪站稳。
他整理了一下衣摆,想起今日还有几个酒局,行过礼,瑟瑟缩缩地从何楚云手上拿回折扇就离开了。
今日十六,她也算清闲了些。
正想小憩一会儿,喜灵禀报说夏满提着一堆东西来了。
何楚云懒散地哼了一声,让他进来。
夏满手上提着两提大盒子,颤颤巍巍地走进来,看上去这东西重量还不轻。
且看那盒子,似乎又是邓府的东西。
平日里邓意清都是送一些俗气的珠宝玉钗,哪会有这么重的东西。
怀着好奇,何楚云命夏满将东西放到桌上,自己下了榻拆盒子。
盒盖打开,何楚云没忍住嗤笑一声。
这哪里是邓意清送来的,想不也不用想便知道这是那个二蛮子送来的。
喜灵也十分好信儿,凑了上来。
“小姐,是什,呀!”
喜灵刚凑过来,待瞧见里面的东西便轻呼出声。
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不是银票,而是足重的银子。
喜灵有些气愤,她揪着眉毛,叹道:“这邓大公子真是愈发过分了,怎地拿些银子来敷衍小姐!”
何楚云却好心情地让喜灵将银子收起来。
她确实喜欢。
看来那个邓意潮果然会投其所好。
应是瞧她昨日拿了他的钱袋子,知道她喜欢银子,今天就坦荡荡地送了些无印的银子过来给她。
喜灵不懂,明明收了这么俗气的东西,小姐看上去却一点都不生气。
何楚云是不生气,她虽然面上端庄严正,但骨子里就是个庸俗的人。
她其实并不看重银子,但那要在她有银子的基础上。
她若一直活得大手大脚,那今日见了银子也必定会像喜灵所想的那样,觉得人家侮辱了自己。
可她是个过了八年拘谨日子的落魄侯府嫡女,她需要银子。
昨天她也想了,若是他早点来,指不定自己就拿着邓意潮的银子将锦奴买回家。
还是算了,买回家也是凭生事端,还是由着他像之前那般挺好的,权当两人没见过。
她也当自己没在冬日梅宴上遇见过一个与俞文锦相似的男子。
今日算是正式与锦奴断了联系的第一天,何楚云还以为自己至少也会有些许难过,但出乎她意料的,竟然完全没有。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昨日的纠结是如此做作。
她内心只有再也见不到替代品的遗憾,却无对锦奴的爱念。
就像是儿时祖父送她的鹦鹉。那鹦鹉在她身边养了两个月便会说话了,每日都‘小姐小姐’地朝她打招呼,还会低头作礼,十分有趣。
她宝贝得紧,完全不让何度雨碰,任由何度雨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也没给他摸。
后来怎么样来着,那个鹦鹉对着一个外家庶女道了声‘小姐好’,她顿时恶心得如蛆附骨,打开笼子将鹦鹉从笼子里抓了出来。
她本想一掌捏死它,可好歹它也跟过自己一段时间,最后何楚云没有下得狠心杀掉它,而是放了它一条生路——将它丢给何度雨玩了。
反正眼不见心不烦。落在何度雨手上能有什么好下场?她清楚得很。
可她没看到便可以当做没发生。毕竟她没有亲手杀了那鹦鹉已是大恩大慈了。
锦奴也一样。
她难道不知锦奴对她的心思?她知晓,她又不瞎。
可她不在乎。
锦奴离开她之后过得是好是坏,她全然不在乎。
可她之前说过的承诺是作数的,但她更明白,锦奴没那么厚的脸皮来求助她。
何楚云更叹世事无常。当初她开口承诺的时候,可是发自内心的希望能帮他。
现在期望锦奴再也不要来找自己,也是不假。
不想他了,想也没用,只是浪费时间。
何楚云又将那块玉佩拿出来在手上摩挲,那股温润让人心动的感觉依旧。
她就知道,没人能代替得了俞文锦。
那边整理银子的喜灵在盒子底下发现了一封信。
何楚云纤手一伸,接过了信。
拆开后,看到内容,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
嫂嫂亲启:
望嫂嫂内庭今夜亦无人。
潮儿拜上。
作者有话要说:
潮:普普通通at。这篇竟然还没隔壁过签文追读的人多。等我多写多练,写作水平上来后再好好写个大女主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