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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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副厂长在自己办公室窗边,正好看到这一幕,等路长征一回办公室,他就过来汇报工作,假装顺口问道:“刚刚见您出去送人,谁这么大面?”
“哦,我侄女听说她大伯娘住院了,过来问病房号。yousiwenxue老郑啊,咱无论在什么职位,都是为人民服务,不能看轻自己,更不能把自己抬得太高。”
郑北虚心受教。
出了厂长办公室,门一关,嘴巴也跟着抿成一条直线。轻声嘟囔一句,就你最端着,还拿这训别人!
边往自个办公室走,边想,
让路厂长如此重视又不想让他结交的人,定不是小人物。
家里侄女值得路长征那么重视?他信他个鬼!
下次,下次那位小女同志再来,他一定找机会攀上关系。
此刻,苏小花已溜达到县城垃圾站。
和门口的安大爷打完招呼后,苏小花目标准确地望旧书堆那边走。
坐在进口小屋旁躺椅上,晒光的安大爷,好不容易等到能和他唠嗑解闷的,便笑呵呵地搭话:“又来找高中课本啊!”
“是啊,没上过高中,就特别喜欢和高中有关的东西。人啊,没得到的,这心就总念着。每回从这找到旧课本,里面的笔记,我得看上好几遍。”苏小花这套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安大爷的脑袋,时灵光时不灵光,他问,苏小花就回。
人老了,就爱这样。
安大爷在叹了句,小小人,天天老气横秋后。
又开始讲自己年轻时的事。
安大爷一留气口,苏小花立马问,然后呢。
然后安大爷就更有兴致接着说。
一老一小,这么搭着话,时间流逝,也变得没那么残酷。
苏小花找出了七八本书,有高中课本,有辅导资料。结账时,安大爷又从躺椅下,掏出绑好的一小摞书,“给你留的,不要钱。”
苏小花看也没看,就抱进怀里,又从口袋里掏五毛钱,塞给安大爷。
苏小花抱着俩摞书,站在路厂长家门口时,还没敲门,隔壁家的大门开了。
郑北侧头看到是苏小花,明显愣怔了下,确定自己没认错,就,径直朝苏小花靠近,胖乎乎的身材,八字脚,摇摇晃晃很有福气。
苏小花收回目光,把书放到地上后,开始敲门,其实门只是掩着,大白天里面应该没锁,但苏小花自己不喜欢有人不打招呼就进自家门,推己及人,苏小花无论去谁家,就算院门大敞,也习惯性敲门,被允许后才进门。
是路长征出来开的门。
路长征下班回家后先看了眼孙子,然后就往自家厨房钻,看到热好的包子,炒好的豆腐白菜,闻着香味,自己找到筷子,夹起一块豆腐还没塞进嘴呢,门响了。
“路厂长,我去开门。”正在灶台边炒第二个菜的李宝珍,急于表现,不想丢了工作,当然尽量揽活。
路长征把豆腐塞进嘴里,摆摆手,让李宝珍接着做饭,他去就行。
开门先看到的是苏小花,刚想把人邀请进门,就看到旁边明显刚赶到他家门口的郑副厂长。
“老郑,有急事?”
路厂长语气淡淡,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下班了,没急事回自家去!老子不待见你。
苏小花微微侧身,努力减低自己存在感。
她看见郑北后,果断先敲门,就是不想让路厂长误会,她和某位副厂长有过多接触。
万一出来的这位副厂长,正好和厂长有矛盾呢。
住在这排的,不就一正俩副。厂里最大的仨官都在这呢。
见路厂长这明显不待见这位的表情,苏小花就知道,她还真中了这个万一。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所以小鬼先逃也。
“大伯,我先进去看小宝。”
“小宝在最东边那屋,躺小床上玩呢。”路厂长顺着小花的话回,语气亲近。
郑北迷茫了,难道真是侄女?但他记得路长征的老家老远了。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苏小花跑进了院,在他视野中消失。
收回目光,正好对上脸色不耐的路长征。
“路厂长您忙,我就是饭前溜达溜达,减减我这肚子。”郑北依旧是那副一团和气的笑模样,还啪啪给了肚子两下,以证认真。
“饭前多走路,然后回家再多吃?老郑啊,咱都是受过教育的人,得懂事情分先后,万事有逻辑。”路长征又变回那种不冷不淡的语气。
郑北心里气,脸上依旧笑呵呵,“路厂长说得对,我就是急脾气,想干成啥,立马得动起来,这心才踏实。是没路厂长沉得住气,那么贵的布料,就在一楼仓库堆着,过了春天,到夏天,返个潮,招点虫,布料全废了,咱路厂长也一定还能沉得住气。”
你不是讽刺我读书少吗?我就扎你肺管子。
郑北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路式变脸,竟从路长征眼里看到了不屑和笑意。
这姓路的,到底哪来的底气。
他可是和县里十几个供销社都通过气了,不能收这批贵布。他还许了老钱三成分利,所以老钱才愿意帮他说服姓路的把布染成纯黑,他已经偷偷剪了布样,邮寄过去,等他低价转手卖到南方某市的黑市头头,中间差价近两千块,二百张大团结,分给老钱后,他也能到手一百六十张,好厚一沓。
但看路长征这样,郑被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百多张大团结不会要飞吧。
“路厂长,那批黑布……”
路长征也不卖关子:“有外地的供销社接收了,和你那边谈的一样,全收,一次性结清,没后患,不拖拉,价格还比你谈的高。”
郑北急了,脸上的笑容一收,胖成一条缝的眼猛地睁大,“路长征,这事你怎么没跟我商量!”
“我是正厂长,十卷残次布的销售合同,还要等你这个副厂长同意!”路长征语气严肃。明显带了怒气。
郑北被这么一吼,瞬间清醒不少。
之前俩人虽然内里不和,见面也常阴阳怪气,但从未当面红过脸。
路长征也是第一次如此强势地用职位高低压制他。
这种不被人放在眼里,你是个屁的感觉,真憋屈。
但他还想争取,那可是一百多张大团结,要是这事黄了,啥也挣不着不说,还得欠上老钱的人情,为安抚老钱,他肯定得有所表示。
越想心越急,“路厂长,我觉得这事还能再拖拖,我和那边再谈谈,价格可能还能再提提。”路长征斜视郑北,“你和那边熟到穿一条裤子?本来价格可以更高,你之前却不争取?”潜台词,你作为纺织厂副厂长,却用本厂利益做人情。
这要郑北怎么说?不能再说了,心里有鬼,怕露馅。
路长征一直盯着郑北逐渐崩溃的脸,心里不知大笑多少回了,却绷住脸,端着架子,装稳重。
进院的苏小花已穿过客厅,进了东屋,就看到小兰站在小床边,歪头扭屁股的逗小宝开心。
小宝还挺给面子,举着小手,咧着嘴,露出俩颗小乳牙,时不时咿呀俩声,像在和小兰对话。
俩小孩玩得还挺好。
她还以为小妹在陌生人的家里会拘谨。
没想到适应良好。
但苏小花还是问道:“兰兰,你喜欢在路家玩吗?”
苏小兰点头,“今天喜欢。”
苏小花没再追问,那她就明天早上再问小妹愿不愿意再来。
小孩子嘛,一天一个心情,变得快。
她以前问小妹和屯里谁玩的好,小妹也只说今天跟谁玩了。
关心完小妹,苏小兰终于有心思打量这间屋子,近三十平,大床旁放着小床,还有一套桌椅,桌角摆了三本书。
书?
哦,丢门口了。
那就先在门口放着吧,厂长家门口,应该没人敢偷。
“姐,我能要个小弟弟吗?养在咱家的那种。”
思绪被小妹打断,苏小兰低头看向小床里躺着的小宝,是挺白嫩乖巧。但爹走了,娘一个人怎么生娃娃。
既然得不到,那东西一定是不够好,只有这样想,才能把遗憾变庆幸,坏事变好事。
“兰兰,弟弟还是别人家的最好。小宝是很可爱,但他拉屎拉尿时,照样臭死个人。你要是他亲姐,是不是得上手照顾,给他把屎把尿。但别人家的就不一样了,他拉屎你就跑,他笑了,你再跑回来看。”
是这样吗?苏小兰睁着大大的圆眼,抬头看姐,满头问号。
路长征提着两摞书进来,先放到客厅的饭桌上,才往里面厨房走,见最后一道菜也炒熟了,又抬脚,绕到东屋去叫苏家小姐妹过来吃饭。
苏小花客气了俩句,然后就答应了。
路长征觉得,苏小花本就打算在这吃。
客气客气,不过走个流程。
要是李宝珍在,定会心虚。
苏小花中午离开前,就告诉她晚上多做点,剩下的包子全热上。
出东屋时,苏小花顺口让路长征把小宝的小床搬到客厅,这样所有人都能一块吃饭,顺便看孩子。
进了客厅,苏小花见娘已在往外端菜,挽袖子帮忙付钱,随口问路长征,“大娘在医院吃什么?要不,先拨出来点,温在锅里,我们回去时,路过医院,顺便给大娘带过去。”
路长征想到吴洁抱怨过两次医院的饭难吃,就点了头。
心里感叹苏小花的心细。
好一顿忙活,饭菜碗筷都到齐,李宝珍是最后一个入座的。
就连路厂长也没提前动筷,全都在等她。
这种被尊重的感觉,李宝珍说不出来,但再和路厂长说话,舌头再也没打过结,手脚也跟着舌头,变得自在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