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少女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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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美人蕉放下,一颗心惴惴不安,“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
谢渊低头看了她半响,眼睛黑沉,“就这么讨厌我,连出来见我都不愿意?”
姜雪茶抬眸,睫毛挂着细小的水珠,浅褐色的眼平静温柔。mchuangshige
他很想把她抱在怀里,吻掉那滴冰凉的雨水。
可是他什么也不敢做,像个木头似得呆站在那里,许久,才继续道,“我给你买了件礼物,就在门口,你记得拿。”
拳头握得紧了,鲜血从指缝滴落,砸在深褐色的土地上。
姜雪茶惊了一下,“你的手怎么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手指慢慢松开手掌摊平,一根花刺深深地埋在血肉里。
“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家里还有包扎的东西。”
姜雪茶把门打开,转身去拿纱布和消毒水。
他叫住了她,“你会回来吗?”
她点头,眼瞳明亮,“会。”
谢渊站在雨幕里,看着少女走进屋内关上了门。
外面很黑,今晚连月亮都没有。
刺骨得冷。
他低头看向那根长长的花刺,尖细的头部勾住他的指腹,尾端还留下小半截梗。
他松松握住五指,缓慢收紧。
花刺终于彻底埋进了皮肉下。
姜雪茶刚关好门,就看见程棠倒在沙发上艰难地呼吸。
她连忙跑过去握住程棠的手,“妈,你怎么了?”
程棠抖着手,连话都说不出来。
姜雪茶从她口袋里摸出来一瓶药,倒了两粒给她喂下去。
又起身倒了一杯水,看着程棠慢慢喝完。
“老毛病了,不碍事的。”程棠这样安慰她。
这病根是当年坐月子的时候落下的,因为身边没有人照顾,程棠什么都要自己弄。
寒冬里的天,因为没钱烧不起热水,程棠挨家挨户敲门借水给她冲奶粉,生病了车都坐不起,抱着她步行走了十多公里去卫生院看病。
姜雪茶给她抱了一床被子盖在身上,又去厨房把粥熬好,乘了一碗出来。
程棠吃了药喝了粥,脸色终于好了一些。
姜雪茶看向挂在墙上的钟,已经过去半小时了。
不知道谢渊走没走。
她去了卧室,因为练舞经常受伤,所以纱布和消毒水备了很多。
姜雪茶把东西放在口袋里,想了想又多拿一条毛巾,下楼跟程棠说道,“妈,外面的门忘关了,我出去一下。”
“早去早回啊,别冻着了。”
她撑着伞,拉开门锁,把门从里打开。
下一秒忽然不动了。
谢渊站在雨里,一动未动。
他的身上全湿了,伤口不再流血,瘦削的脸苍白。一双眼没什么光彩,眼皮搭拢着,像雨天没人要的小动物。
见她终于出来了,不由分说拉住她的手腕把人带进车里,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挣不开。
车门关闭,外面雨声哗哗,里面死一样安静。
伞早就被扔在了外面,姜雪茶随手抓起座椅上的东西想保护自己,好半响才发现是一只兔子玩偶,用这玩意砸他只会连头发丝都伤害不了。
她慢慢往后退,后背抵住了门想拉开,却发现早就被反锁了。
谢渊看向她,低笑,“不是要给我包扎吗?过来啊。”
车里空间就那么大,谢渊个高腿长,光是坐着就占了大半位置,膝盖压住她的裙边。
姜雪茶脸红了,出也出不去,干脆壮着胆子靠近他。
谢渊很安静,手就这么随意地放在一边,眼睛盯着她看。
她有些羞恼,“你把手抬一下。”
“冷,没知觉,抬不了。”
“······”
姜雪茶不跟他计较,把他的手抓在掌心里想看伤口。
他的手指瘦长,却很有力,她怎么也掰不开,“谢渊,你配合一下呀。”
她的声音软软的,细白的手指抓住他,又麻又痒的感觉。
谢渊笑了一下,“操,我已经很配合了,老子在外面等了你半个小时,还以为你跑了呢。”
“我没有跑,”姜雪茶脸红红的,“家里出了点事,耽误了会。”
车内开了空调,头顶的灯暖黄,离得近了,她的体香充斥鼻尖,香香甜甜的少女气息。
谢渊卸了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姜雪茶给他擦药。
她的动作轻柔,棉签在他的指腹刷过,消毒水的气味飘散。
心脏酥酥麻麻的,谢渊忽然加重了呼吸,“用点劲啊没吃饭吗?”
姜雪茶本来就很气,听他这么说后,干脆不擦了,直接拿出一把消过毒的小镊子,对准那根弯弯长长的花刺,用力一拔。
细小的血珠喷涌出来,滴在黑色的皮座上。
她忐忑地抬头,却发现谢渊眼眸含笑地看着她。
“女人,你想痛死我啊。”他故意很凶。
姜雪茶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把给他上药的那只细白的手伸出去,“···对不起,给你掐回来可以吗?”
胸腔内一股燥热升起,他垂眸看她,半开玩笑的语气,“你认真的吗?我打人很痛的,你哭了怎么办?”
姜雪茶心肝颤了颤,声音抖着,“不,不怕!不会哭的!”
她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惊人得漂亮,柔嫩的脸颊浮现淡粉的红晕,嫣红的唇一开一合。
忽然一阵火气翻涌,谢渊烦躁地移开目光,瞥到她放在腿上的毛巾,“我不打女人,你帮我把水擦干,这事就过去了。”
姜雪茶没想到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她捏着毛巾,那双手愣是不敢抬起。
“还有没有诚意了?不是要道歉吗?”他催促道。
说到底是因为她谢渊才淋雨的。
姜雪茶拿着毛巾颤巍巍抬手,根本不敢细看,胡乱在他脸上擦着。
“靠近点啊你,很痛的。”刚刚还不喊痛的少年,这会倒开始耍赖了。
姜雪茶抿住唇角,往他身边移了移。
座位不大,两人挨在一起,离得近了,他闻到更加浓郁的少女体香,手指稍一动就触到少女柔软的皮肤。
他闭着眼,不敢看她,微喘着气。
姜雪茶从没有为人做过这样的事,她凝住眼神仔细地擦他发梢的水。
后视镜中,少女神情认真,像擦一件艺术品一样虔诚,半点没有旖旎的色彩。
谢渊微睁着眼看她,她毫无知觉地靠近他,细白的脖子在眼前晃悠,皮肤白白软软 ,像牛奶一样滑嫩。
他沉浸其中,呼吸间都是少女的味道,莫名的饥渴感让他嘴唇发干,一股说不出来的愉悦感让脊骨都轻轻发颤。
好在车内开了空调,水气很快被蒸干。
她放下毛巾,紧张地开口,“擦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谢渊没说话,扔了一把钥匙过去。
她慌乱地接住,没看出这是什么牌子的车,按下开锁键。
滴了一声,车门自动打开。
姜雪茶半刻也不敢停留,很快下了车,把伞捡起来跑回了家。
她的背影像惊慌的小兔子,很快消失在门后。
她走后许久,谢渊才睁眼。
他给自己点了根烟,尼古丁的味道解不了他心里的渴。
烟雾缭绕,他愣是一口也没抽。
毛巾落在了车里,他伸手捡起来盖在脸上,呼吸滚烫。
独属于少女的味道包绕着他,那股饥饿感达到了顶点,他贪婪地大口呼吸。
半响。
少年扯下毛巾,看向后视镜中的自己。
一声模糊的低语从唇齿间溢出。
姜雪茶~
比赛那天姜雪茶起得很早。
主办方提前排好了顺序,很巧的是她就排在夏晓琪后面。
本来她还很担心,夏晓琪那么讨厌她,会不会来找麻烦。
奇怪的是,报名那天后,夏晓琪突然来找她道歉,虽然态度依旧傲慢,但她保证不会再针对自己。
程棠还在休息,家里没开灯,外面的阳光照进来。
下了一个多月的雨终于停了,今天罕见地迎来了晴天。
姜雪茶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把门关好,转身的时候忽然一愣。
前天晚上太黑,那盆没搬完的美人蕉被人搬到了屋檐下,旁边放了一个精美的袋子。
她走过去把袋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双昂贵的芭蕾舞鞋。
原来谢渊要送她的礼物,是这个。
姜雪茶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鞋子,粉白色的软皮革点缀着蝴蝶结,一股淡淡的芬芳萦绕鼻尖。
她抿住唇角,把鞋子装回袋子里,转身回了房间。
那次的手机让她明白,谢渊送出去的东西就别想再送回来,可是这双鞋子终归不是她自己买的。
无功不受禄,她不是贪心的人。
她抱着自己的裙子和鞋坐上公交车。
今天是周一,车上坐满了学生和上班的人,脸上都挂着困倦,有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凝住。
姜雪茶站在晨曦中,素净的脸未施粉黛,长发束成马尾,露出一截白嫩的脖子。
公交到站,她走下车,微风卷起裙边,她侧过脸似是在笑。
那人揉了揉眼睛,一辆车开过来隔开视线。
等车子开走,姜雪茶早就离开了。
那人心想,怪了,他好像在做梦,梦里见到了仙女。
剧院外面站满了人,都是家长在等着看自己孩子的比赛。
这样的比赛姜雪茶参加过许多次,程棠很忙,她都是一个人来,走的时候带着奖杯。
赵锡在门口组织秩序,一眼就看见了她。
“那个,同学······”他还不知道她叫什么,但见过一次面就记住了她的容貌。
这样一张美丽的脸,即使在人群中也十分惹眼。
姜雪茶抬眸,阳光在她的眼中一晃而过。
她笑着打招呼,“哥哥好。”
赵锡脸蹭地红了,他轻咳一声走到她面前,“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行。”
“不要紧张,即使拿不了奖也没关系,重在参与嘛。”
她眨了眨眼,轻笑着点头,“嗯,谢谢你呀。”
赵锡还想说什么,余光忽然瞥到一辆黑车开过来。
他变了脸色,一把将姜雪茶推进去,“快去换衣服吧,记住自己的顺序,等人叫号就行了。”
姜雪茶被推进黑暗中,阳光阻断在门后。
她的心狠狠一颤,手心出了汗。
好在头顶的感应灯亮了,暖黄色的灯光照下来,狭窄的通道出现在眼前。
她抱紧怀中的衣服,摸着墙壁走到换衣间。
刚穿好裙子,人群忽然喧闹起来。
这里都是十五六七的少女,脸上洋溢着天真,她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谈论起来。
“听说了吗?这次周齐光也会来!”
“是那个钢琴界的大神周齐光吗!我没听错吧啊啊啊!”
“是他是他!我看过他的照片,长得可帅了!听说家境也非常好,从小就在外国留学!”
有人问,“可是他不是学舞蹈的呀,来这里干什么呢?”
人群安静了一瞬。
很快有人给出了答案,“你们不知道吗?他女朋友就是跳芭蕾的,可惜死在了一场空难中,也许他来只是想看表演寄托一下自己的情感。”
“是这样啊,好可怜哦。”
姜雪茶低头系好鞋上的绑带,没注意她们在说什么。
她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女孩一身洁白的芭蕾舞裙,四肢纤长身材高挑,头上戴着白羽做成的束冠。
她抿嘴一笑。
美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