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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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上，陆远之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冰霜，眉头紧皱，神色凝重，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堂下何人可知罪。mwangzaishuwu”
顾尚左看右看，确认郭师爷方位后，鞠躬说道，“草民顾尚，不知所犯何事。”
陆远之看着顾尚，开口道，“听闻你前段时间找到过刘裕，欲购其屋？”
顾尚对着陆远之笑了一笑道，“确有此事，我爱这山水田园，觉得与其有缘，便有购买之意，可有何问题？”
见顾尚不肯承认，陆远之示意衙差去带证人。
一位老汉被衙差带上前，鞠了一躬，便开口道，“见过陆通判，小的名唤狗蛋，自小住在这昌化县。”
“那你可见过此人？”陆远之指了指一侧的顾尚。
那老汉仔细端详了一番后，开口说道：
“禀官人，见过，那日我见他欲购刘裕房屋被拒，我便上前想推卖一下自家屋子，可谁知他让人将我轰走，我不死心跟着一路至拐角口，便听见他与王二两人在商讨着什么。”
陆远之皱了皱眉询问道，“那你可曾听见他们二人说什么？”
“听得不是很清楚，只隐约听得陷害、毒杀、誓不罢休。”
“禀官人，这老汉卖我房屋不成，竟想诬陷于我，望官人明察。”
“你个兔崽子，我还需要诬陷你，我瞧着明明是你买卖不成诬陷刘裕才是”
眼见堂下越吵越热闹，陆远之将惊堂木一拍，“肃静，是非对错，本官自有定夺。”
“来人，带人证。”
见来人是王二，顾尚眼神里透露出片刻惊讶后，又立马恢复神清，轻摇折扇，依旧一副贵公子气派。
“见过官人，小的王二。”王二上次逃命瘸了条腿，站立并不那么稳当，一下便摔倒在堂前。
陆远之见状也准了他席地而坐。
“你可认识此人？”
王二见了一旁顾尚，似害怕地往另一边挪动。
“禀官人，就是此人，就是此人给了我钱财，让我毒杀妻女，助其买屋。”
顾尚嗤笑一声，“昌化县尽人皆知，王二对其妻女动辄打骂，平日也是说话不着调之人，别是自己毒杀之后想拉人下水，诬陷于我，望大人明察。”
陆远之点了点头，对着王二道，“你此番说辞可有证据？”
王二摇摇头，似乎又想到什么，急忙说道，“当时说是事成再给钱，我当初缠着他写了张欠条，这欠条就在我家门口那石板下，还有一个我从他身上偷的绣囊。”
顾尚此时突然变了脸色，瞥了眼一旁的郭师爷，又急忙低下头不敢四处乱瞧。
陆远之留意到此，福如心至，明白过来这绣囊怕是关键。招呼一旁衙差同自己心腹前去取物证。
待证物呈上来，陆远之一一看过后，又让一旁的知县看了看，知县脸色当下大变，立即跪倒一旁，“下官有眼无珠啊，请陆官人…”
陆远之上前扶起李知县，“李知县，这还没确认呢，你这会儿认什么错。”
“下官与郭德仁共事十余年，他这字我是认得的，我敢肯定这确实是他所书。”
陆远之看着纸上写着：鸡血石，不择手段，速取。
没有姓名亦没有同谋之意，这证据不够，很容易反驳。
果不其然，那头郭德仁立即开口喊冤，陆远之拍了拍惊堂木，衙门顿时安静下来。
此时洛书书与那刺客来到衙门前，亮了身份，便被带到衙前。
“见过陆官人，下官是杭州主簿洛书书，这几日散心来此，见着此处风水不错，有心购置家产，那日见刘家拍卖房屋便有心竞拍，谁知事后被这人刺杀，据他所言是顾尚指使。”
陆远之微勾唇角，清冷的眼眸附上了一层无奈，这小子谎话还真是张口就来。
“堂下何人？”
“禀官人，小的名唤柱子，是顾尚的小厮，小的是买来的奴仆，官府有记录，郭师爷也可作证，我这手上的玉牌还是郭小郎君赏的呢。”
说着便拿出玉牌，陆远之拿过手里一看，玉质极好，反面有极小字写着碧玉轩。
陆远之命人带来了玉石店掌柜的，也证明了这确实是郭家小郎君所购。
“即是奴仆，顾尚怎么会派你前去刺杀。”
“禀官人，是小人毛遂自荐求来的，同我一起去的还有两个刺客，但是我见洛官人独自一人，便起了独占功劳的心思，引开另外两人，谁知反被擒住。”
“你可知为何要刺杀洛主簿？”
那人刚要说话，顾尚一旁的小厮便抽了一旁的刀，刺进了那人胸膛，随即跪地说道：
“这家奴，状告主家按例该自裁明志，他不仅满口胡诌污蔑主家，还偷盗他人物品，我气不过才动得手，草民愿意以死谢罪。”
说着便要动手自裁，洛书书一把将人踢倒，夺过了其手中的刀，而后扶起血流满地的柱子。
柱子动了动嘴唇，便没了呼吸，洛书书让人将柱子遗体处理好，脑子里一直在思考柱子临了到底说了什么。
陆远之揉了揉太阳穴，似有些头疼，“那便将师爷全家连同顾尚、王二一起去牢房坐坐。”
“官人，此事与草民无关呐，此番断案似有不公啊…”
“退堂。”
随着一声“威武～”，这场闹剧暂告一段落。
“远之，你说他说的是什么，书？什么书？”
洛书书思索半天实在是不明白，便求助陆远之。
陆远之眉心蹙了蹙，黑眸染上了一层冷意，这种明知凶手是谁却难断案的感觉真差。
“我让你传出去的消息传到了吗。”
“早传到了。”
陆远之点了点头，向远处望去，恍然大悟，对着洛书书说道，“怕他说的不是书，是树，这附近有什么特殊的树吗？”
洛书书思考了片刻，忽地想起刚落脚欢今客栈时老板娘所说，这昌化县有颗千年古槐。
传说槐树被称为灵星之精，昌化县有壬辰日祭祀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的习俗。
不仅能招财进宝，还有公断诉讼之能。所以蒙受不白之冤的人时常去老槐树那祭祀哭诉。
大概是灯下黑，这喧闹之处最是隐人烟。
夜，寂静无声，陆远之命人松了戒备，自己则和洛书书带着几个功夫了得的官兵潜伏在老槐树附近。
须臾，郭德仁之子郭子凡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周围，又偷偷摸摸在老槐树东南方向挖出了个木盒，抱着木盒吹了几声似鸟叫的哨笛后便蹲坐在地上。
不稍一会儿，便出现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找我何事？”
“救我，我们被抓了，陆远之那小子”
那黑衣人身影一顿，似是不确定，又问一遍，“新科状元陆远之？”
郭子凡紧紧捧着木盒，盯着黑衣人点点头。
“那你们只能自求多福，也许我该把你杀了，这样就没人知道我来过。”
说完便对着郭子凡出手，洛书书见状急忙飞踢了一木头过来挡了杀招，然后和黑衣人扭打在一起。
眼见打不过被擒，那人直接割喉而亡。
郭子凡被血溅了一脸，顿时吓傻了，怀里的木盒哐当落地。
陆远之拿起木盒，雕工精致，里面是郭师爷和京城的几封信，以及一块玉佩。
信件内容足以证明郭师爷参与合谋此事，经过连夜盘审，郭德仁和顾尚都认了罪，陆远之当堂宣判：
顾尚、郭德仁雇凶、嫁祸他人，王二贪财杀妻女陷害刘裕，三人都被判死刑。
随后陆远之又向刘裕道歉，为破案毁了他的枇杷树，将顾尚拍卖房屋所付的钱财连同被拍卖的宅子退还给他。只是这价值连城的鸡血石也被再次深埋泥土。
李知县虽糊涂倒也是一心为民，知道自己犯下大错，自请上书辞官，将近些年所得皆反馈乡里。
陆远之在众人欢送下离开昌化县，回到杭城已是第二日清晨。
今日便要正式摆摊了，柳慈音天还没亮便起床开始揉面团。
“袅袅把我昨天采购的藕粉、葛粉拿出来，你按照我那日教你的继续去筛。”
大宋没有木薯粉，金包银软糯弹牙的感觉只面粉是做不出来的。
柳慈音想着用藕粉混合葛根粉制作，只是大宋的藕粉和葛根粉也并不便宜，前段时间自家吃的还是木府的周大厨悄悄送来的。
为此柳慈音找了家工坊，定好了价专门回收他家制作失败的藕粉和葛根粉，然后再自己带回家进一步筛选。
柳慈音用大铁勺将已筛好的藕粉、葛粉各取了一勺混合，又倒入两勺淀粉和四勺糯米粉。
柳慈音看了看台面，又往里面加了少许盐和一勺小勺油，将四种粉稍加混合后分了两份。
一份用热水少量多次地加入面粉中，直至形成光滑的面团；另一份用特制的莲叶汁也是少量多次地加入面粉中，直至形成绿油油的面团。
柳慈音将面团置于案板搓成长条。又将其分成一个个小团子。
取一小团子左手转圈捏圆，边沿保留一定厚度，如法炮制，做了好几张面皮子后柳慈音又开始做馅儿。
将肉剁成末，又将笋干、香菇切碎备用。葱油热锅后。依次下入肉末、笋干沫、香菇沫又加入一小勺虾皮增鲜，加了小勺盐增味，简单翻炒拌匀后出锅冷却。
“阿念，你和阿武去筛粉，袅袅你来和我包。”
柳慈音说着已将馅料包入先前捏好的面皮里，又将边沿对捏包紧。
“姑娘，你包得不太好看。”
柳慈音看了看袅袅的，又看了看自己的，额，确实不好看。
“那你接着包，包好后，等那锅水开了蒸15分钟就好了。”
柳慈音指了指不远处的大锅。
“好的！不过”
“不过什么？”柳慈音看袅袅嘟着嘴，紧皱着眉头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15分钟是多久。”
“这15分钟就是一刻钟。”
柳慈音一拍脑袋，忘了古代没有分钟的概念。
“总之等会儿啊，这面皮变得晶莹了就好了。”
这头有了袅袅，柳慈音便去了另一头开始准备裹几个糯米饭团。
白色的米饭打底，再铺上一个捣碎的咸鸭蛋，咸鸭蛋冒着红油，又将倒新出锅的蘑菇炒肉和油条倒上，最后用纱布卷紧，一口咬下去鲜香十足。
柳慈音总觉得差点什么，一回头瞥见温大娘送来的紫菜，恍然大悟，少了点海苔。
眼下自制海苔片已是来不及，柳慈音便也作罢。
四人飞快地做着自己手里的活，等东方露白，几人将其一一搬运至柳慈音之前定制的小推车上，又合力将小推车挪至酒楼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