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一连几日的好生意，人逢喜事精神爽，林宵宵这几日脸颊都圆润不少，精气神也十足。chuoyuexs
她笑盈盈望着来往食客，惹得不少年轻男子羞红了脸，扭扭捏捏的走近车摊前，眼神闪躲的。
“老……老板，我，我要份煎饼果子，谢谢！”说完，立马掏出十个铜板数了数放进钱篮子里。
“好的，公子稍等片刻，煎饼果子马上就好。”
那名年轻男子极为不好意思的摆摆手，示意她慢慢来。
经这几日的生意，林宵宵摊煎饼的手法愈发熟练，并且加以技巧。
朴素清丽的小娘子认真专注着手头上的事情，看上去五指不沾阳春水的手轻巧又不失干练的动作尤为赏心悦目。
“公子好了，小心烫。”看着他慌乱的想将手里的饼塞进嘴时，林宵宵连忙温声提醒。
柯云路尴尬的挠了挠头，呆呆愣愣的哦了声，反应过来后，涨红了脸转身就走。
一路奔回书院，神情恍惚地撞上同院好友。
嘴里下意识的道歉，“啊抱歉抱歉……”手臂同时被人抓住，“云路兄你这是发生何事了，这般冒冒失失的，若是被夫子见了定该罚你。”
“子怀兄啊……没什么，是我我想问题入了神，对不住对不住……”柯云路缓过神来，面带歉意的看着柳子怀。
柳子怀见他不愿多说，心里也揣着疑惑，眼神移动。
“云路兄手上吃食在哪买的，闻着怪诱人。”他摸了摸干瘪的腹部，尤其是闻着这勾人的滋味儿，空荡肚子极其渴望得到满足，清润的眼神中透着丝丝垂涎和不好意思，“今日还尚未用晨食，不知云路兄可否割爱？”
被他一提，柯云路手一躲，满眼防备的看着同窗好友，“只是些寻常吃食罢了，子怀兄若是饿了，可前往食堂用食。”
柳子怀：“……”
瞧瞧你小气劲儿。
将人打发走了以后，柯云路坐在书院的露天亭院中，将袖里温度还尚滚烫的煎饼果子拿出来迫不及待咬上一口。
没过多久，柳子怀也揣着饼子走进厅院，“云路兄，一起啊！”
招呼不打一声往旁边一坐，狠狠咬下一口，盯着他手上色香味俱全的煎饼，痴痴问道。
“这饼子看着就比食堂的油饼好吃……滋味如何？”
柯云路眉眼一扬，骄傲的抬抬下巴，“我可是在西街码头的那儿新来的小娘子那儿买的，前几日路过时排了可多人了呢，今日为了吃上它我可是提前半个时辰起床。”
“啊……那应该很好吃吧，明日我也早早去尝尝！”柳子怀羡慕的吸吸鼻子，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饼。
柯云路不理他，也咬下一口煎饼果子，入口奇特，尤其是炸得酥脆的薄脆，一咬便发出咔吱脆响。
面饼上刷满了浓郁的甜辣酱，鲜嫩里脊配上清脆的生菜简直王炸。他本是不怎么爱吃荤食的，可煎饼果子却让他重拾对荤食的热情，生菜配上油腻鲜美的里脊可以很好的解腻，让人忍不住想吃第二口。
这一刻，他算是明白了为何林宵宵摊前总是杵着几个捧着油纸吃的大呼小叫的食客心情。
柳子怀默默地看着，眼里的泪从嘴角划过。
一时间，手里饼也索然无味，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烧饼，简直欺人太甚！
翌日一早，柳子怀想着昨日柯云路说过的话，西街码头上一个年轻小娘子……
寻了一路，总算是在尽头处瞧见一个符合条件的摊子了。
小娘子摊前排了两条对，只见他们有序将钱掷入一个奶娃娃怀里的小竹篮里，随后又移植右侧队伍排队等候取餐。
这倒是有趣。
不过这些人嘴也没闲下，你一嘴我一嘴的交流经验。
“你不懂，煎饼果子加双蛋吃着更香，再配上其他荤菜素菜味道简直美味，我家内人孩子可喜欢了。”
当下又人不满了，反驳道，“嘁！那你们这些吃荤得不懂素食的美！香软酥脆的饼皮刷满酱汁配上生菜胡瓜丝胡萝卜丝等蔬菜营养丰富还可口，比那些油腻肉食健康快乐多了。”
于是，几人立马辩驳在一起，吵的脸红耳赤，直至取餐后也没分出个胜负。
“老板，将我的果子分一分，给这些不懂果蔬菜才是食物最纯粹之物的家伙瞧瞧。”
几人吵红了脸，异口同声地朝正在备食的林宵宵说道。
林宵宵：“……”荤素食主义都能吵起来，那等以后出了粽子还不得把她摊子给掀了。
“各位！口味因人而异，切莫伤了和气才好。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闻言，这伙人才消停下来，纷纷朝对方哼了声扭过头去。
另一队伍中的柳子怀见状，默默咽了口津液，愈发好奇。
他一届读书人，口腹之欲不重，若非昨日好友偷摸带来的吃食让他念了一日，不然他才不会同普通食客一样，毕竟书院食堂他也是交了伙食费的。
若是滋味让他失望，他必狠狠谴责好友一番。
这念头一浮起，心里做足了准备，直到煎饼果子到手上后，柳子怀才知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面饼煎至金黄色，充斥着浓郁蛋香和芝麻香气，林宵宵见他一身书生气便自主给他多加料，整整一个饼比其他食客的豪华版还要大上一些，整得柳子怀还有些不好意思。
因着煎饼果子分量极大，他一口还咬不下，小心细细品味口中奇妙，下一秒彻底被林宵宵的手艺征服。
好友柯云路一脸憾意踏进讲堂，鼻尖灵敏地嗅到熟悉的味道，同时视线在一处停住。
眼睛一亮，大喜道：“子怀兄！”
他一个快步流星地上前走，话语曲折，“兄弟我今早去晚了没抢到煎饼果子，现下腹中有些不适，不知？”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柳子怀手上的吃食，可惜他充耳不闻，哼哧哼哧吃了半个果子。
好半会儿，他吃了个七八分饱，想着剩下地留着下课后再吃。
小心折好油纸塞入怀里保温，擦擦嘴又恢复了往日温润形象，眼神一瞥，佯装惊讶道：“云路兄今日怎没买煎饼果子？”一顿，语气有些幸灾乐祸，“还是多亏了云路兄提醒，不然我哪能尝上这么好吃的吃食啊……”
柯云路嘴角微微颤抖，“……”
别说他听不懂话里的暗示，这人分明是故意的！
“呐，给你吧。”
见好友脸色一黑，也不再逗他，将怀里温热油纸递给他。
“这是我吃剩下，若是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
……晌时一到，夫子下课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往书院外走，默契一笑。
车摊招牌上挂着呢，今日午食有炸猪排和黄金虾球。
林宵宵现在做起了午食预售，小木牌也是一早就挂上了，所以许多老食客也都闻讯而来。
炸猪排制作方法也简单，把猪里脊切成一指厚猪排，刀一转，用光滑的刀背将猪排肉打散，显得形状要大些，下油锅炸也更容易熟。
调料碗内加入料酒除腥，盐和黑胡椒粉腌制半刻钟。肉排取出两面都拍上适量的干淀粉，沾满蛋液，最后裹满一层香脆的面包糠就下入油锅内。
面包糠也是林宵宵前个晚上研究出来的，借用刘大婶家的土烤炉子烤了几盘面包。第一盘试了下火候，控制的不好直接烤成黑炭，刘大婶一脸心疼的看着她捣鼓着面粉，好在第三盘算是烤出像样的面包出来。
所幸将剩余的面粉都烤了，分了几盘给出去，剩余的她全都切片烤成了脆脆的面包片，用白色纱布包住，擀面杖不断拍打，直至没有大颗粒地面包碎就可以了。
猪排在油锅内炸五分钟至两面金黄，放食盘内沥干油分后再进行复炸一次，这样残留在猪排内的油会更少，很大程度上减少猪排的油腻感。
沥干表面的油脂后，林宵宵将它切成两个手指粗的长条块状后装盘，碗里装满香喷喷弹牙的米饭，铺上满满一层猪排后再加一点胡瓜丝点缀。
柳子怀两人快步走来，见摊前没几人松了口气，心情格外愉悦。
“老板，给我们来两份炸猪排，谢谢。”
“好的，今日桌椅都坐满了，不知二位公子是打包还是在这儿吃？”
林宵宵打算好做早食后就立马去打了三套桌子板凳方便食客享用美食，午时的街道很多码头工人结伴同行，没一会儿三张桌子就坐满人。
她也是做了第二方案，定制了五十个木制便当盒供食客打包带走。
便当盒她也是找的造推车的师傅订做的，见她是老客户且是他没见识过的盒子造型，给她最快的时间赶出来。
制作简单，木材算上加工费也要不了几个铜板，就算有人不还也不亏。
“一份炸猪排十五文，打包多加三文，返还便当盒可以找小摊退回三文哦。”
两人看了眼确实没位置了，反正吃完就送回来就是了，“那打包吧。”
不一会儿，两份炸猪排就做好了，柯云路两人见林宵宵还往盒饭内装入米饭感觉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
心里不约而同的疑惑，十五文钱一份真的不会亏吗？
“二位公子，打包好了，用餐愉快哦。”
林宵宵装好后，笑着递给明显有些震惊的两人，眼底的笑意越发明显。
不单单是他们二人呆愣住了，后面其他寻着香味而来的食客也是瞪大了双眼，看着笑容灿烂的林宵宵仿佛她周身散发着柔和光芒。
食物分量十足，价格还经济实惠，尤其是对那些在码头上做力气活的工人们来说，一份炸猪排他们甚至就能吃个大饱，再来上一份煎饼果子，肚子撑得鼓鼓的，疲累的身心都由内而外散发出劲儿来。
试问，谁家十五文的荤菜就能让一个饭量大的工人吃的饱饱的。
心里感动的同时，决心下次一定拉着其他伙伴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