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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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渔住的这间房恰好只有她一个人,但空床并未铺被,陪护人只能挤在一张狭小的折叠床上。mqiweishuwu
池渔看了眼周叙白的长手长脚,又扫了眼这张矮矮小小一看就不怎么牢固的床,她心情顿时有点复杂。
“周叙白。”池渔喊。
周叙白抬头,“怎么?”
池渔问:“你确定不走?”
周叙白:“嗯。”
见他态度坚决,池渔想了想,还是决定打个预防针,“我跟你说,你可能会后悔……”
周叙白发笑,“我后悔什么?”
池渔歪下头,钻进被窝,小声嘀咕,“那可多了,比如被采花贼辣手摧花,比如晚上没被子盖,又比如……床塌了?”
她说的声音很小,周叙白没听清,“什么?”
池渔只是自己瞎说,怎么可能敢告诉他,她摇摇头,小声,“我说晚安。”片刻后,她补充,“那个,我睡觉不老实,你注意点……”
周叙白顺手将灯关了,望着床上那道模糊的身影,他轻声回,“晚安。”
老不老实他压根没在意,又不在一张床上,再闹腾又能闹到哪去。
然而——
他很快就被打脸了。
因为在床上睡得好好的那姑娘突然一骨碌摔到了他怀里,力道之大,差点没给他震出内伤。
紧接着,他的被子被无情掠夺,床榻亦被霸道占据,这人似乎觉得不过瘾,又摸又踢,直到他整个人无奈躺到沙发上才罢休。
黑沉沉的夜晚,没有星星。
周叙白望着睡得四仰八叉的池渔,无奈,吐出一口郁气。
……
可能是身边有人的缘故,池渔这晚睡得并不踏实。
她梦见自己变成周叙白的一只猫,每天的日常就是跟奥斯卡争风吃醋,可是周叙白根本不向着她,每次都是和稀泥,超级可恶。
再后来,家里不光有奥斯卡,还多了奥利奥,一猫怎么可能斗得过二狗,她被欺负得不行,又生气又委屈。
思来想去,池渔觉得这一切都怪周叙白。
明明已经有她了,怎么还可以有奥斯卡和奥利奥,再说,那俩黑白的哪有她这只雪白的好看,周叙白就是眼瞎,不懂欣赏!
池渔越想越生气,于是猛地跳上他的床,对他又踩又骂,拳打脚踢,猫猫爪舞得虎虎生威。
但这样,她还是觉得不过瘾,于是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一掌打在他胸口。
这一掌打下去,池渔的第一反应是,呜呜,他肌肉好硬,她手心好痛,紧接着,她便有些贪恋他胸膛的温度了。
毕竟她是他的猫,猫猫蹭蹭主人天经地义,池渔便将脑袋够过去,使劲拱了拱,又拱了拱,好像还是不过瘾,她一边摸一边用四肢尽情得拱,甚至满足得开始吧唧嘴。
因为过于舒适,池渔翻个身,敞开肚皮,正想礼尚往来,邀请主人也摸摸她……
谁知,就在这一瞬间,天旋地转,世界崩塌,“轰——”地一声,池渔裹着被子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她有点懵,眨眨眼,醒了。
想到那个羞耻的梦,池渔下意识转头,结果视野内恰好正是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再往上,这长腿的主人正好整以暇垂眸看着她。
池渔:“!”
有、有点吓人……
她抱抱自己,有点心疼,她可真是乌鸦嘴,一语成谶。
这周叙白的床确实是塌了,但是她鸠占鹊巢,到头来,屁股跟大地亲吻的还是她自己。
真的有点痛……
池渔不愿面对现实,闭上眼,搓搓手,默念:一定是梦,梦中梦,她一定还没醒!
再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可天不遂人愿,护士小姐姐的闯入打破她的幻想。
她语气听着惊讶极了,“你一个病人,睡地上干嘛?”
见没人理她,护士小姐姐自动脑补,理所当然指责周叙白,“你们家属也真是,病人身体本就虚弱,这要出了什么事,谁负责?”
周叙白一夜没睡好,抱臂,看着池渔意味深长道,“没办法,她不肯睡床,抢着要睡这。”
周叙白尾音拉长,将池渔盯得心虚低头。
她默默撇嘴。
昨晚不是说了的嘛,她这个人,睡觉还是很有特色的。
但想归想,池渔倒也不好意思辩解,默默别开视线,没吭声。
护士小姐姐难以置信,用一种看无可救药恋爱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嘴里小声嘟囔,“不就是长得帅点,有必要吗?”
池渔:“……”
够了!请停止你的脑补!
-
池渔的病情其实没什么大问题,主要跟管彤说得差不多,她自己不注意饮食,再加上失眠,所以才导致的一时晕厥。
住院只是谨慎起见,如今没查出问题,池渔当天便出院回到了家。
刚一到家,江童便跟闻到味似的,给她打来电话。
“渔,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啊?”
她还好意思问,池渔狠狠谴责她,“姐妹住院你都不现身,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江童委屈,“怎么能这么说,你都不知道我为你做了什么!”
池渔:“什么?”
江童得意道,“周叙白呀,你都不知道他听到你出事的时候有多着急,二话没说就挂电话往这赶了,哎,”江童问,“你俩处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进展?”
池渔认真想了想,他一开始确实去得很快,但后来态度就很正常啊,好像真的只是因为管彤的拜托,他才出力照顾她。
而且,最让池渔耿耿于怀的是,他竟然眼睁睁看她摔到地上,都不阻止!
思及此,池渔果断回复江童,“哪有进展,不倒退就不错了。”
江童:“?不应该啊。”
两人正说着,门铃突然响起,池渔放下手机,有点疑惑,这个点,谁会过来?
她有点惊恐,不会是管彤回来监督她吃饭了吧?
池渔窝在猫眼往外看,她拍拍胸口,幸好幸好,是周叙白。
但随之,她也有点小心虚,因为回家前周叙白叮嘱过她要好好吃饭来着,但池渔一回到家,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她只想躺床上,一点都不想做饭。
池渔准备等过一会肚子饿了,偷偷点个外卖来着。
计划提前宣告失败。
池渔摸摸鼻子,打开门,她正准备撒个善意的谎言说自己刚刚吃过了,结果肚子不争气,“咕噜”叫了一声。
池渔:“……”
周叙白笑了声,了然,拎着袋子晃了晃,“可以进来?”
伴随他的动作,池渔闻到了一阵阵飘出的饭香,她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赶紧让出一点空间。
外卖哪有投喂的家常菜好吃!
池渔站在门口,乖乖等他进来才关门。
家里还是离开时那样,桌上整整齐齐,什么都没有,一看就没开过火。
池渔讪讪,跑去厨房拿碗筷,她不知道周叙白有没有吃过,想了想,还是拿了两副。
再回来时,那空着的餐桌上已摆满各色菜肴。
三荤一素,最重要的是,还有她最喜欢吃的鱼。
池渔没忍住,站在原地,“咕咚”咽了口口水。
这声还挺响,周叙白肯定听到了,他嘴角弧度加大,转身看向池渔,随意道,“过来吃饭。”
他语气平常到就好像这是他家,又或者,一起吃饭是他们做过好多次的事情。
池渔愣了愣。
总觉得气氛怪怪的,有点温馨过头。
她好不适应。
池渔扣了下掌心,慢吞吞挪到桌前,在周叙白对面坐下。
事实上,拿两副碗筷是对的,周叙白确实还没吃。
他们竟然从互不说话进展到坐在一张桌上吃饭了哎。
池渔低头,默默扬了下唇。
她还没从这个视角观察过周叙白。
可能因为是在家这样的环境里,所以此刻的他看起来连面容都柔和许多,整个人看上去竟有种居家的感觉。
安全又可靠。
池渔偷偷看一会,去夹桌上的菜,还没夹到,她突然想到什么,又把筷子放下了。
周叙白以眼神询问,“?”
池渔眨眨眼,认真问,“……你没下毒吧?”
周叙白:“??”他气笑了。
池渔见状忙吐吐舌头,“我开玩笑的,谢谢。”
坦白说,她真的还挺感激周叙白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要喜欢一个本身就很好很好的人。
池渔觉得,周叙白就是这样的人。
管彤不过嘱咐一句,他便任劳任怨,陪护、车接车送、亲自上门投喂。
好多不合格的男朋友都做不到这份上呢。
于是,池渔又诚恳道,“谢谢你。”
周叙白笑了声,没说话。
池渔也笑了下,正式开始夹菜,她先从最喜欢的吃起。
然后,刚放进嘴里的那一瞬,池渔眼睛就亮了!
她一边点头,一边含糊着夸赞,“这也太好吃了吧!”
她赶紧咀嚼完,又夹一筷子,再夹一筷子,到最后,她不光喝了好几碗鱼汤,连饭都比平时吃得多。
“嗝——”
饭后,池渔摸摸肚子,心满意足打个嗝。
周叙白摇摇头,笑着提议:“下去转转?”
池渔小鸡啄米样点头,她正有此意,好撑……
池渔站起身,主动帮忙收拾桌子,她不喜欢洗碗,推己及人,便猜周叙白也不喜欢,所以她把碗筷冲了冲,通通扔到洗碗机去。
等做完这些,池渔才跟在周叙白身后出门。/p>
两人谁都没想起来,自己家还有只狗需要遛。
奥利奥:“……”
奥斯卡:“……”
呵呵哒。
……
此时,铂御湾楼下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昏黄灯光笼罩,大家吃完晚饭,三三两两慢悠悠散步。
池渔跟周叙白并肩而行,两人的影子投到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池渔一边走一边踩着周叙白的。
他们之间的距离忽近忽远,一会好似隔着银河,一会又如春风撩指尖,擦出小簇小簇的火苗。
指尖碰到时,池渔心里骤然紧了一下。
时间仿佛又回到上次的小木屋,他的手紧紧包裹住她的,好像那个雨天,黏腻又湿润,他带给她的感觉也如疽附骨,延伸至今日。
池渔到现在都不知道,她跟周叙白是如何成为的这种状态。
她想了又想,忽然意识到,或许,那是因为她无法拒绝他的靠近。
而他,似乎正在主动向她靠近。
池渔正纠结会不会又是自己想多,毕竟这种情况已不是第一次发生,手臂忽然被身旁人拉住,用了些力,往后带了下。
池渔便顺着这力道,撞进周叙白怀里。
那干净的似乎被太阳晒过的气息顷刻将她包围。
不太浓重的气息,却足够有存在感。
差点撞到她的小朋友停下道歉,“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池渔被周叙白扣在怀里,闻着他的气息,心砰砰跳,结结巴巴,“没、没关系。”
小朋友跑远多时,周叙白却依旧没有放开的打算。
于是,池渔更紧张了。
她的鼻腔间,那味道又丝丝缕缕缠上来,揉着她身上的气味。
像阳光正好的春夏,她眯着眼,在林荫中闲适漫步。
分明惬意,分明毫无压迫,池渔却半边身子都僵硬,动也不敢动。
周叙白察觉到,手上力道减退,慢慢松开她。
池渔咽了下口水,紧张到想临阵脱逃。
她垂着眼眸,不敢再看周叙白,吞吞吐吐,“那个,我,我先回家了。”
头顶落下一抹阴影。
周叙白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下,柔声,“去吧。”
池渔:“!”
她再次僵住,如果细看,会发现她连落荒而跑的背影都是同手同脚。
周叙白忍俊不禁,站在原地,看着电梯门开启又关闭,看着属于她的那盏灯亮起,半晌,风从他掌间穿过,他以手抵唇,轻笑声。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像平静湖面落下一粒石子,空旷山谷响起一道回音,又或者,一直养狗的他突然觉得家里有只猫似乎也不错。
接到那通电话之际,周叙白不曾想过那只是一个玩笑。
但等他发现时,预料中的怒意并未来临,取而代之的是庆幸。
幸好不是她。
万幸她没事。
周叙白在楼下久久站立,心中依然庆幸,依然这么想。
他望着池渔房中那一捧未曾熄灭的灯火,一直望着,望着,望了很久很久。
月亮在他身上投下一层薄薄的光辉,他的面容沉静,却似乎又酝酿着更深的情绪。
像蝴蝶扇动翅膀,沉寂已久的海底,刮起一阵风暴。
周叙白很清楚,无比无比清楚,从他丢下电话开始。
有些东西便已经不一样了。
-
晚上,池渔正准备睡觉,手机忽然“嗡”了声。
女人的直觉使她迅速捞过手机,解锁打开。
果不其然,是周叙白。
池渔指尖不由蜷了下,她不由伸手,去触摸刚刚被他碰过的地方。
有点痒,并非表面,而是在心里。
她舔了下唇,才再次看向手机屏。
周叙白问,“明天想吃什么?”
池渔有点犹豫,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今天已经吃过一顿,如果天天让他做,那也太不好意思了吧。
虽然,她确实还挺想这样的,毕竟周叙白做饭实在是太太太好吃了!
于是,池渔小心翼翼试探,“会不会太麻烦?”
懒惰使她连“我可以自己做”这句客套话都没讲出来。
周叙白秒回:“不麻烦,我自己也要吃。”
池渔慢吞吞,“哦……”她嘴角慢慢扬起。
周叙白:“所以想吃什么?”
“如果不麻烦的话,”池渔想了想,抱着手机,谨慎用词,她先发了个猫咪眨眼的表情包作缓冲,然后非常非常客气且礼貌地问,“请问我明天可以吃到清蒸鲈鱼、糖醋带鱼、酥炸小黄鱼、酸菜鱼以及双椒鱼头吗?”
“当然,如果能够再配一份今天的银鱼蒸蛋和鲫鱼汤就更好了。”
周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