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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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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之前,在周叙白念高中时,曾体会过这种心情。moweiwenxuan

    茫然无止境,沉沉甸甸下坠。

    他在急急忙忙赶去医院的路上,设想过无数种画面,该如何告别,该说什么,该不该握着亲人苍老枯瘦的手……

    然而,来不及。

    一切都来不及。

    死亡的脚步不会因任何迟到者而停滞。

    周叙白并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所以,在江童报出医院地址的那一瞬间,周叙白几乎没作犹豫,立刻推门下楼,往停车场跑。

    他脚踩油门,差不多是擦着限速在开,也有可能闯了个红灯。

    不过在这种时候,红灯就红灯吧,他没心思在乎这些。

    双手牢牢把控着方向盘,面容坚毅,手背青筋暴起。

    寒冬腊月数九寒天,周叙白根本没发现自己甚至连外套都没披,只一件薄款毛衣,抵抗着车内钻进的寒流。

    他开得很快,非常非常快。

    约莫一刻钟的车程被硬生生缩短。

    终于到了。

    他甚至连车都没锁,电梯太慢,就拐进楼道,大步跨台阶。

    这一刻,所有理智皆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占据。

    他失去正常思考能力,行动由本能。

    然而,当快到那间病房时,他的速度竟不由自主慢慢地,慢了下来。

    是不敢吗?

    是又怕被绝望淹没吗?

    ——或许。

    周叙白缓缓靠近病房。

    几秒好似长过一个世纪。

    耳膜嗡嗡作响。

    似还能听到隐隐哭泣。

    他深深闭眼,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

    “吱呀——”

    门外的他与门内抱着手机翘个二郎腿跟皇帝似的正悠哉悠哉往自己嘴里扔水果的池渔视线对上。

    池渔:“!”

    怎么回事!

    两人动作皆是一顿。

    双方都因惊讶而静默了好一会。

    池渔有些扛不住这安静,挠挠头,率先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周叙白平静的面容上好像出现了一丝裂缝……

    而罪魁祸首,可能就是她自己。

    池渔很困惑,她只是醒来无聊追个剧而已……医生都没说什么,这……怎么了吗?

    她眨眨眼,丈二摸不着头脑,内心十分迷茫。

    但想到自己前几天刚惹周叙白生气,池渔内心便由迷茫转成紧张,她有点担心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因为太过生气,所以连她住院了都不放过!

    这么一想,池渔就更紧张了。

    为了表达她想要弥补潜心认错的诚意,池渔决定,她讲话要委婉一点,不可以直来直去。

    所以,她慢慢伸出一根手指,十分矜持地指了下周叙白,小心翼翼问:“这是最近的时尚潮流吗?”

    周叙白没懂,微皱一下眉。

    池渔睁大眼,真诚发问,“不然你为什么大冬天穿拖鞋?”

    周叙白:“……”

    -

    过了不知多久,池父池母拎着饭盒过来了。

    门刚一拉开,管彤捂着心口,“哎哟”一声,又“啪”地将门关上了。

    她看着池致远,“这里面是我的宝贝女婿没错吧?”

    池致远瞪她,“八字没一撇,你别乱给自己加戏。”

    管彤也狠狠瞪他:“你再说一遍?”

    池致远瞬间怂了,“行行行,是你女婿,准女婿,明天就让他跟渔领证去。”

    管彤满意了,转身将门再次拉开,看着周叙白,脱口而出,“女……”“婿”字没说出口,她意识到不妥,硬生生改口,目光瞥向池渔,“女儿——”

    池渔被她妈这么正式的称呼吓得手机都掉了,她脑门划过三根黑线,有点无语,“妈,你正常点。”

    周叙白见状起身,作自我介绍,“阿姨,叔叔,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池渔的朋友,听说她住院,正好路过,来看看她。”

    他刚刚回去换过衣服,现在一身深色大衣配马丁靴,肩宽腿长,气质看着格外沉稳。

    再加上他这番话说得也得体,管彤笑开花,“好好好,你们年轻人多走动走动,很好的。”

    说话间,她噙着一副丈母娘的标准笑容,对着周叙白左看右看,越看越满意,嘴角上扬弧度加大,内心又喜悦又满足。

    天知道管彤做出多大努力,才没将那句“叫妈更好”给说出来。

    她不动声色思索,看两人的关系,估计是还没捅破这层窗户纸,那她作为后方团队,一定要做好驰援工作。

    管彤一边想一边朝池致远使眼色,示意他跟自己先出去,再商量商量对策。

    女儿有句话说得没错。

    到头的女婿,可不能让她吓跑了。

    哪知池致远看了半天,根本不解其意,管彤眨得眼睛都酸了,他才后知后觉憋出一句,“老婆,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管彤牙痒,微笑,“是啊。”

    她走过去,在池致远腰间掐了一把,池致远“嘶”了声,疼痛终于让他反应过来。

    他撑着老腰说,“那正好在医院,咱们下去挂个号看看吧。”

    管彤:“也行。”

    她歉疚朝周叙白道:“小伙子,能不能拜托你再留会,这姑娘刚晕,我们不放心……”

    周叙白:“没事,您跟叔叔忙去吧。”

    池渔瞪大眼,她妈也太会睁眼说瞎话了吧,早上明明跟她说的是,她有手有脚,又没啥大问题,就不在这陪护来着。

    而且他们这个借口真的很拙劣,池渔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妈,求你了,你正常点……”

    谁知这句话惹恼了管彤。

    她叉腰立在池渔床前,话语如机关枪往外蹦,“夸张?哪里夸张?你知不知道你晕倒的时候,我跟你爸爸有多担心,我跟你说,这毛病肯定就是因为你晚上不睡觉,早上不吃早饭,等你回家你再敢这么试试看!”

    池渔缩脖子,小声示弱,“妈,你温柔点,我是个病人……”

    管彤:“病人?现在知道自己是病人啦,”她话锋一转,真的温柔起来,“早上说不要我跟你爸陪护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病人,我们俩最近确实是准备出去旅游,但你这不是晕倒住院了吗,又没人照顾,一个小姑娘家这么可怜,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我们哪舍得哟……”

    池渔惊呆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妈是被夺舍了吗,不然为什么每个字她都听得懂,但是连在一起,却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再说,她早上也不是这么说的啊。

    还有,他们什么时候要去旅游了?

    然而,管彤怎么可能会给池渔问明白的机会,她说完,便赶紧拉着池致远退出去。

    出去前,她朝周叙白点下头,很心机地把门给拉上了。

    池渔崩溃:“……”

    还能再刻意一点吗,妈!

    -

    时间缓缓流逝,池渔看了眼外面越来越黑的天,弱弱看向正坐在沙发上的周叙白,“……你不走吗?”

    周叙白闻言抬起头,理所当然道,“不走,叔叔阿姨把你托付给我了。”

    池渔隐约觉得这话不太对,但她晕倒是真的,身体机能还没恢复,所以思维也比较迟钝,想了想,没想出哪里有问题。

    她便认为是自己想多了。

    默了默,池渔又说:“我妈这个人,有点想一出是一出,你别当真啊,他们一会肯定会有人来陪我的,你如果有事的话,要不就先走?”

    池渔说完,揪了揪身下的床单,有一点点小愧疚。

    人家在这陪她一个下午,她现在却话里话外要把人赶走,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但这也没办法。

    她虽然喜欢周叙白,可他又不一定喜欢她,她怎么好利用他的同情心让他留在这里。

    而且,最最最关键的是!

    她晚上睡觉很不老实,她真的很担心自己梦里会兽性大发,做出一些难以挽回的事情!

    所以,必须得趁这时候把周叙白赶走!

    池渔正准备再说点什么说服他,对面的人忽然动了。

    周叙白站起身,整了整衣服。

    池渔眼睛发亮,还以为他是要离开,结果下一秒,周叙白忽然俯身,把手机屏幕递到她面前。

    池渔眨眨眼,愣住了……

    这上面是两张机票,而乘机人自然是管彤与池致远。

    他们竟然真的把她抛下了!

    池渔有点绝望,这熟悉的感觉……

    短短时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池渔胸口剧烈起伏,她很愤怒,非常愤怒,真的真的太过分了!出去玩这么快乐的事情凭什么不带她!

    她掏出手机,誓要找管彤问个清楚:她,池渔,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结果电话根本打不通。

    池渔:qaq

    池渔试图再挣扎一下,“可是就算我爸妈不在,我也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实在不行,我请个护工呀,”她缓缓转头,对上周叙白淡定自若的视线,慢吞吞开口,“就,不用麻烦你了吧?”

    池渔根本没有跟男人共处一室的经验,她慌得不行,尤其是她现在,还很想去厕所。

    可只要一想到,她在周叙白面前解决这些,她就觉得她所有美好的品德,美好的人生,美好的未来,美好的一切全都毁了!

    池渔苦着脸,暗暗祈祷周叙白能够听懂她的暗示。

    可惜,听是听懂了,但周叙白并不想照做。

    他笑了声,果断打碎池渔的幻想,“不行。”

    池渔:“为什么?”

    周叙白看着她,慢条斯理道,“阿姨去机场前,跟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必须照顾好你,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池渔开始胡说八道,“做个好人很难,做个人人都喜欢的好人更难,或许,你可以试着从现在起,做个言而无信的坏人呢?”

    周叙白用行动拒绝了她的提议,他理完衣服,又坐了回去,大有跟她在这耗到天亮的架势。

    池渔:“……”心里苦。

    然而“祸不单行”,她刚刚输过葡萄糖,追剧过程中又吃了不少水果,本来在周叙白来之前她就隐隐想去卫生间,但她那时手上插着管,懒得动。

    后来他来了,她就更不好意思了。

    池渔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吹满气的气球,但气体依旧有往里的趋势,她越来越胀,越来越胀,已经接近破裂的极限。

    因此,她脸憋得通红,整个人在被子里哆哆嗦嗦。

    周叙白见状觉得不对劲,“池渔,你在发烧?”

    池渔“气若游丝”,在心中腹诽:你才发烧呢。

    周叙白见她不吭声,心里疑惑更甚,他把手机放下,起身探她温度。

    额头温度正常。

    但她整个人的表现都很不正常。

    周叙白注意到,池渔似乎捂着肚子,他下意识看过去,“肚子疼?”

    就在他手即将碰到的间隙,池渔再也忍不住了,她也不想再忍了,整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窜起来,果断推开周叙白,推开卫生间的门。

    周叙白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倚在墙边,没忍住,笑了声。

    这笑刚起,里面便紧接着传出一声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怒斥,“呜呜呜,你给我出去!”

    “去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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