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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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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照进洞穴中,碎影成金,装的是温暖。yywenxuan

    夏侯曦醒过来时,已是白天。陆今安还在睡,她摸了摸他的脸颊,总算没有那么烫了。

    醒来无聊,她便用手指轻轻地描摹他的五官。

    这是眼睛,她喜欢他看她时那漏出来的恭敬和一丝道不清的情意。

    这是鼻子,高挺英气,亲她时总是微微蹭着她的脸。

    这是嘴巴,尝起来软软的,甜甜的,倒比得上她最爱的奶酪樱桃。

    陆今安醒来,夏侯曦的脸映入眼前。他抓住那只扰乱他心智的手,低头印下虔诚的一吻。

    搭在额头上的肚兜也随之掉落。

    他眼神疑惑地拿起来,待看清手里的东西后,一抹红霞爬上了他的耳朵。

    夏侯曦看他神情,起了逗他的心思,她垂下头,装出一副伤心可怜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昨夜做了什么禽兽之事?”

    陆今安一愣。

    “本公主不依你,你便用蛮力扒了人家的贴身衣物。”

    陆今安开始不知所措,他努力回想,怎么也记不起来自己的禽兽之举。

    夏侯曦转过身去,故意不去看他,可怜兮兮道:“本公主的腰和腿现在还疼着呢。”

    陆今安迟疑:“有吗?”

    夏侯曦听了,顿时转过身来,摆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这下陆今安有些急了,他撑起身子,试探地用手碰了碰夏侯曦的手臂,却被“啪”的一声打了回去。

    陆今安语带愧疚:“公主,奴不敢怀疑你,是奴的错,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夏侯曦又控诉道:“那我昨夜明明不愿,你为何还要强迫于我?”

    陆今安面露尴尬,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混蛋。

    “我记不得了。”

    夏侯曦理直气壮:“嚯,这是什么意思?不记得就想赖账吗?”

    陆今安忙否认:“奴没有想赖账,奴会负责的。”只是可惜了,他们的第一次,他竟忘了个一干二净。

    夏侯曦挑着眉看他“怎么负责?”

    陆今安神情认真:“公主让奴干什么奴就干什么。”

    看陆今安被自己耍玩的模样,夏侯曦终是忍不住“噗呵”一声笑了出来。

    陆今安面露迷茫。

    “傻子,骗你的,本公主要是不愿意做那事,谁要是强逼我,后半辈子就等着成太监吧。昨夜你发烧烫得像个小火人,是本公主打湿肚兜给你降温的。”

    陆今安没有说话,原来她在骗他,可是她怎么能拿这种事骗他呢?

    夏侯曦又凑过来看他,揶揄道:“诶,你没行过那事,不知其味,改天等本公主带你共赴销魂雨,你就知道了。”

    陆今安移开眼:“公主别胡说。”

    他看了看洞穴口照进来的明媚阳光,转移话题:“公主,我们还是快些找出口吧,不然还得在这山林中再过一夜。”

    夏侯曦撇撇嘴,只暗暗道这人真经不起逗,“那我肚兜湿淋淋的怎么办,总不能不穿吧。”

    红色的肚兜在树叶上格外显眼,陆今安深吸一口气,拿着肚兜起身到火堆处:“奴重新生火烤干。”

    夏侯曦也跟着起身,陆今安看到她走路一瘸一瘸的,似是比昨天还要严重。目光往上移,她膝盖处的衣裙破了个洞,还沾上了泥土。

    “这是怎么回事?”

    夏侯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火堆处坐了下来,卷起衣裙,就见膝盖摔破了皮,还附上了疼痛的紫色。

    “昨夜我去河边打湿肚兜时摔的。”

    陆今安伸出手,指腹轻轻抚着那处淤青,也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说说吧,我为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要不要以身相……唔唔唔……”

    陆今安张口含住了夏侯曦喋喋不休的小嘴,舌头极具侵略性地长驱直入,贪婪了吞下属于她的蜜糖。犹如久旱逢甘霖,他那片贫瘠的心田被一缕缕地滋润着,等待着长出新苗。

    ——

    再走出洞穴时,太阳已是高悬空中。陆今安背着夏侯曦又来到河边,一夜高烧,此时的他已是口渴至极。夏侯曦到底没忍住,蹲在一旁皱着眉喝了几口。

    喝完了水,陆今安又带着夏侯曦去采摘果子,半个拳头大的果子带着晶莹的露珠,在点点光芒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鲜嫩。陆今安爬上高树,将兜里装得满满的。然后又回到溪边将果子洗得干干净净,递给夏侯曦。

    “奴先吃吃看,看好不好吃。”他当着夏侯曦的面,干脆利落地咬下一大口,甘甜的汁水争先恐后地迸入嘴中,很是鲜美。

    夏侯曦不自觉吞了吞口水:“怎么样?”

    “很甜,公主吃些,才有力气继续上路。”

    夏侯曦的肚子很合时宜地发出几声饥渴之音,迫于它的不争气,夏侯曦的手终是伸向了那熟得红彤彤的果子。在一连用了七八个后,她心满意足地评价道:“野果偶有鲜美,可适时品尝。”

    填饱了肚子,两人正式开始上路,为了更好认路,陆今安塞给夏侯曦两把黄色的小果子,让她每隔几百米扔一个作为标记。

    背上的夏侯曦难得惆怅:“也不知道若紫若青她们怎样了?”若紫和若青从小服侍她,和她一同长大,她早就将她们当作自己的亲人一样,要是她们有个三长两短,夏侯曦可能会恨上自己。为了一个平安符,这不值当。

    “吴姑娘和吴侍从武艺了得,会无事的。”

    夏侯曦只能暗自祈祷她们平安无事,转念,她又恨上了那些刺客,“你说到底是谁要杀我?一来除了偶尔会和朝阳拌拌嘴,我没有得罪过谁。二来我也没有和谁存在利益冲突,纵使上次我识破了大哥的计谋,但最后他也和二哥达成交易,应该没有到还要杀我的地步。”

    陆今安面色发沉,她看似生活富贵,高枕无忧,实则身边危机四伏,稍有不慎,性命不保,倒比一般的奴仆还要活得提心吊胆。

    虽然很不想提起那人,但是她的安全最为重要。陆今安声音闷闷:“驸马爷可曾有仇家?”

    夏侯曦怔了一怔,她好像很多天没有想起过驸马了,就连深处危险当中,她也没有过要是驸马能在她身边护她该有多好的念头,好像全然忘记了这个人曾经存在过。

    亦或者可以说,有一个人正在悄然地取代他。

    也是,整日惦记个死人有什么意思。

    夏侯曦语气硬邦邦的:“没有。”

    “那驸马……”

    夏侯曦捏了捏他耳朵:“闭嘴,别提他,我生气。”

    陆今安只得悻悻不说话。

    山林古树遮荫,杂草丛生,荆棘遍布,陆今安背着夏侯曦走了一天,到底是赶在日落前走出了这片隐隐令人感到窒息之地。

    黄昏之下,是一座沐浴在晚霞中的村庄。夕阳染红了天边,晚风缓缓推着奇形怪状的火烧云,漫天红霞书写着一首首诗。

    两人留宿在一户农夫的家中。

    农夫妻子早逝,家里只有一个年过七十的老母亲和一个十六岁的女儿。

    饭桌上,夏侯曦看着那两碟野菜和自己桌前没什么米的粥,愁得不知筷子从何处落下。

    农夫看夏侯曦的衣装和头上的发饰,心知这姑娘肯定是富贵人家的女儿,本应做些好的招待客人,但无奈这年头他家都快要为一顿饭愁死了。

    农夫不好意思道:“家中贫寒,今年又闹了蝗灾,姑娘公子将就着吃些吧。”

    夏侯曦不好在好心人面前发脾气,但心中实在不爽,便在桌下用力踢了踢旁边的陆今安。

    陆今安接收到她的不满,问道:“请问这附近有山吗?我明天想去猎只山鸡。”她两天没吃肉了,心中想来很是烦躁。

    农夫叹了一声,“有是有,但早被猎光了。”

    夏侯曦也跟着轻轻叹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媪出声了:“厨房里还有两个鸡蛋,明天煮了给姑娘公子吃吧。”

    话音刚落,那十六岁的小姑娘小夕就急急道:“那是留给祖母你吃的,凭什么给她们?”

    陆今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们身无分文,这家人肯在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他们,给他们一口饭吃已是大恩。

    “鸡蛋还是留给大娘吃吧,你们能将吃食分给我们,我们已是感激不尽,等来日我们定当回报。”

    夏侯曦饶是再娇贵蛮横,也不可能真的去吃人家省下来给老母亲的吃食。只是被一个小孩子当场大嚷大叫地责备了一句,她很不爽,她不喜欢这样的无礼。

    胡乱喝完那碗粥水,夏侯曦便回了那间农夫给她们安排的房间里。

    过了一会儿,才见陆今安进来。

    陆今安看她坐在床边闷闷不乐,柔声问道:“怎么啦?可是饿了?奴这里还有两个果子,洗干净给你吃。”

    夏侯曦不耐烦道:“谁说要吃她家鸡蛋了,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回云京!”

    “如今我们两人上路不安全,奴明天去镇上找里正,再一同去找县令,让县令传递消息给朝廷。只是这样,我们的行踪会泄露。”

    夏侯曦摇摇头,“不妥,一来这次出行不是公务,让朝廷派兵来接我们回去怕会被人诟病。二来难免凶手在朝中没有眼线,行踪暴露后,我们会更危险。”

    自然而然的,夏侯曦想起一个人。

    “去找二哥吧,我写一封信,你让人送至云京给二哥,他会来带我回去的。还有,你去镇上还要看看有没有关于我们的消息,若青若紫她们现在可能正在潘州一带找我们。”

    夏侯曦又拔下头上的一支簪子和一支金钗,递给陆今安:“你去当了,换些钱,用钱的地方可多着呢。

    还有,留些给这家人,算是本公主的酬谢。”

    陆今安应了一声“是”。

    想起明天他要离开,夏侯曦独自一人待在这里时,他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公主明日待在这里乖乖休息,不要和别人起冲突了。”

    她性子娇蛮,碍于她的身份,身边的人都以她的心意做事,但现在不比之前,凤凰落难,别人不会无限度地包容她。

    夏侯曦不理他这茬,只是突然搂住他的脖子,朝他眨眨眼,笑得活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明天回来给我带好吃的,我想吃肉了。”

    陆今安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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