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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沦落啼血过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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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露桃不是一人前来,左右芳时、莲儿,前后来瑞、天禧,点灯打炉,好一副阵仗。czyefang

    杜氏鼓着眼睛,一口气噎在喉头,边上冯妈妈张嘴就骂。

    当然不敢骂柳露桃的奴才,天禧是方靖廉身边的,她只得骂自家奴才:

    “门上不长眼?什么人!就巴巴地放进来!”

    柳家的小厮也是委屈,告道:“这位有甚么手信,与门口军爷瞧,立时就放进来。”

    原来忠勇伯府前后门也有禁军天武卫看守,柳露桃问沈素笙讨来她哥哥的信,亲笔的笺子,长官有令岂能不从?柳露桃进来畅行无阻。

    柳露桃打量一番杜氏,叹息道:“太太清减了。”

    可不清减么?两个闺女,一个在宫里烂着半张脸,一个在府中寸步不得出,两种命途、一般的前途未卜。

    “你,”杜氏沙哑着嗓子,“你是来看笑话?”

    柳露桃面上哀哀戚戚:“哪的话?我来瞧瞧二姐姐。”

    说罢教来瑞上前与直卫长答话,把沈恩竹写的笺子拿出来,又悄悄递一枚银锭,只说你们沈指挥使犒劳弟兄几个的酒。

    先前杜氏满兜的银钱,直卫长只不要,如今只有孤伶伶一枚他却笑吟吟收下,侧身一步,把柳露桃一行放进去。

    冯妈妈暗暗对杜氏说:“这小寅妇时运勾的,御前的人看着,咱先不计较她,不如借机先见二娘子一面。”

    是这个道理,杜氏两步赶上前,要跟着进,直卫长要拦,柳露桃一脸亲善与他说:

    “可怜春晖一片,爱女情切,真领进来又有违你的命,不如允她们在门首看一眼罢了。”

    直卫长抱拳:“依夫人所言。”

    遂教杜氏和丫鬟、冯妈妈扒在门外张望,这杜氏,看见直卫长对柳露桃如此俯首帖耳反而心内愈加愤懑。

    柳露桃走到堂内,并不登楼,看一眼铺细绒毯的楼梯,扭头在上首坐下,又使来瑞安马凳、放好烧得热热的卷云炉,教芳时铺下毡子,双脚轻跷上,芳时把她裙子拢好。

    诸般做完,才闲闲说一句:“请姐姐下楼。”

    门外冯妈妈看不上,与杜氏嘀咕:“瞧她张致样子!不知道还当她是宫里的娘娘。”

    杜氏眼睛里血丝耿耿,咬牙嘶声道:“她也有那个命。”

    柳露桃当没听见。

    须臾,楼梯上裙角一闪,想是柳青雪站在那上,不过楼下诸人看不见她的脸,只听她的声:

    “你来做什么。”

    杜氏目光移去,眼巴巴的:“我儿,好是你望下走两步,叫娘也看看你。”

    楼梯上静默无声,柳青雪并不下来。

    柳露桃递一个眼色给芳时,芳时好声好气道:“侯府卒岁要挂桃符,我们娘子不敢擅专,来问夫人的意思。”

    楼上半晌没个回音。

    猛可一声暴喝:“你回侯府了?!”

    一阵咚咚咚脚步,柳青雪奔下楼来,众人抬眼看她,皆吃一惊,她原本一只鼻子尖最受看,如今是,一张脸只能看到鼻子,再往下,口周下颌破皮乌紫,惨不忍睹。

    芳时小声吃惊:“啊她的脸……”

    随即惊呼声音陡然大起来:“啊!”

    柳青雪走得太疾,她这屋里铺设又奢华,楼梯上铺的连金细绒毯滑了,一步踩空,半截七八级台阶哧溜一下栽到底。

    “我儿!”

    杜氏看见她脸上,心扎着一般疼,又见她跌一跤,手上甚么提梁食盒,甚么上好的茯苓糕薯蓣粥顾不得,就想上前搀扶。

    门外两边站的天武卫却不容她,他们披坚执锐,手上戗戟尖子寒光闪闪,齐声喝道:“大胆!”

    冯妈妈搀着,杜氏左右央告无果,只得两只眼睛盯上芳时:“也是教养你一场的好处,你在这家里没吃过苦!你好歹也过去扶一扶啊!”

    芳时道:“我们娘子从前吃冤笞板子打,两月没下地。”只顾立在柳露桃身边不动。

    杜氏在门首处要死要活,又说柳露桃:“你来问话,你要折辱人,她摔出个好歹你就称心如意了!”

    柳露桃施施然问:“姐姐没事罢?”略一点头,许芳时过去瞧瞧。

    可是柳青雪不需她的怜悯施舍,自攀着梯边栏杆,挣扎着两只脚立在地上,定定望她:“谁许你回侯府?”

    柳青雪声气尖刻脸色狰狞:“逐你出府是我向官家求的旨意,官家亲口下旨,你竟敢违抗圣旨!”

    杜氏跟着也道:“叫你还猖狂,回过官家砍你这小蹄子的脑袋!”

    柳露桃叹口气,道:“我不过来问一嘴桃符,倒拔寒太太和姐姐的心。”亲自起身去扶柳青雪,挨近时说:

    “谁回官家?淑妃娘娘久不见圣面,你又拘在这里,谁回官家?”

    这一句只她两个能听见,柳青雪脸上阴晴变换片刻,掀着嘴皮道:“人前人后两幅面孔,你惯会的手段。”

    又问:“什么桃符,陈规陋习,就你捧着活像命根子。”

    柳露桃领她对脸坐下:“所以侯府年货你一点没办。”

    又随口问:“怎么柳府不过年么。”

    柳青雪冷笑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内宅妇人,也就指着年节彰一彰身份,没这起子事要你们操办,哪里显得出你是管家的人。没正经事了?不办节,活像要你们的命。”

    这话,把门首望眼欲穿的杜氏也骂进去。

    柳露桃不与她争辩,轻声细气:“是呀,我们是没志气的,是没有熬炼胡粉、买略人口一类的事要忙。”

    柳青雪望她一刻,攸地牵起嘴角:“连忠勇伯两口子都不知官家为何罚我,你消息这么灵,”一半恍然一半叹息,“我猜又是你和姓沈的一家子贱婢背后出力。”

    她自嘲一般发笑:“只当你一介倡伎,随波逐流无根无凭的飘萍罢了,没想你是个脚硬的,是我看错人。”

    门外杜氏声声呼唤,边上芳时、天禧直皱眉,柳露桃淡定颔首:“不错,你看错了人。你若要我认命,要我随你摆布,你的确看错人。”

    又说几句,柳露桃教芳时把脚炉收起,起身立在边上,柳青雪问:“你又待如何?”

    她摇头:“宫里的人要来了。”

    午时将至,来伺候柳青雪服刑的姑姑要来了,饶是硬气孤傲如柳青雪,脸色也是一变。

    柳露桃走去门首,领着与杜氏等侍立一处,等着宫里来人。

    少一刻,为首一个太监,跟着两名教习姑姑、两个引路太监打垂花门进来,两个姑姑进到堂中也不多话,竹约板亮在手中。

    她二人先教柳青雪跪下,次后一边一个施展开,抡圆臂膀啪啪地连轴抽在柳青雪脸侧。

    柳青雪不知是被打得麻木还是怎的,眼睛直勾勾,不看两个打她的姑姑,只盯着为首的那名太监死命瞪眼。

    那太监似乎极其得脸,不苟言笑的天武卫直卫长见他也客气,毕恭毕敬称呼一声罗公公,一行人都看他的脸色。

    柳露桃仔细看着,不很明白,他看着年小,十几岁年纪,怎就混到主管位上?

    一轮掴刑打完,这罗公公问另一名太监:“有二十?咱家听着似乎不过半数。”

    那小太监躬身:“罗总管说的是。”

    教习姑姑速即屈膝:“公公说的是,我等数岔了,还剩十板子,这就补上。”

    罗公公轻轻嗯一声。堂内又是一阵竹板拶打皮肉之声。

    柳露桃跟前杜氏,哭杀了,跪倒在地:“公公开恩,公公开恩。”

    那个人称罗公公的,一步一踱迳到门首,背着手:“开恩?”

    眼风一偏看见直挺挺站着的柳露桃,大约只当是柳府什么亲眷,奇道:“你不陪你家夫人求情?”

    柳露桃敛袂屈膝:“答公公的话,依奴家说,太太说岔了。官家肯降旨教导,又劳动公公亲来指教,谢恩还来不及,怎说是开恩呢。”

    杜氏抬起脸怒目而视:“贱妇!这恩旨你怎不接着?”

    想是堂内一声一声皮开肉绽,她越发不忿,转向罗公公告道:“官家下旨,小女禁足,任谁也不许见,她倒好,与这直卫长勾连!”

    她甩着唾沫星子又道:“青天白日的就把她放进去!公公可要明鉴!”

    那边厢堂内终于掌完,柳青雪一面咳一面断断续续道:“你住嘴吧,求他没用。”

    边上柳露桃一听,嗯?什么意思,意思这位罗公公与柳青雪有些旧怨么?

    且慢,说沈恩竹的殿前指挥使,是御前一个大太监保举,会不会?

    杜氏急道:“怎么没用?这小贱人明晃晃甚么手书呢?”

    就去扯柳露桃袖口,要把笺子搜来。

    不必她动手,柳露桃自己呈到罗公公跟前,道:“万望公公抬手,千错万错在奴一身。”

    她没跪,也没很有惧色,却十分恭敬。

    罗公公接来手信,果然看完落笔处名字神色一松,对杜氏道:“青天白日,就是咱家许放她进去,你又什么话说。”

    “什么?!”杜氏难以置信。

    “多谢公公。”柳露桃屈膝一福,听罗公公和颜悦色道:

    “不承夫人的谢。”

    走外两步,无人处他问:“忠勇伯的亲家,你是常山侯府的人?”

    柳露桃道:“奴一介偏房,不敢沾侯府清名。”

    “啊,是你。素听常山侯府小侯爷有一外室,”罗公公又问,“你来你家小侯爷知否?”

    柳露桃答说外子知道,就是外子吩咐来的。

    罗公公脸色热络一些,笑眯眯对柳露桃说:“好了,既是小侯爷命你来,你有话但问她无妨。”

    说罢将沈恩竹手信一撕几瓣:“咱家只当没瞧见。”

    哎?这一下柳露桃吃惊,怎么方闲庭在御前还有这等善缘?听这罗公公又说:

    “瑞圣苑刘干爹常说你两口子好话,这是好处,年节上别断了走动。”

    “是,”柳露桃哪有不应诺的,“谢公公教导。”

    原来是北郊砖厂刘公公的交好,柳露桃舒一口气。

    是要舒气的,掌掴是真的掴,御前的人又是真的拿捏给脸色。

    但凡挑拨方氏父子的事有一星半点是皇命,官家和御前的人都不会这么对柳青雪。倘有密令在身,官家总要手下留情。

    心里安定一大半,比及罗公公率一行人回宫复命,柳露桃再向柳青雪发问,开门见山: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指一指边上天禧,“你设计搅合他与来祥生嫌隙,为着什么?”

    柳青雪跪坐在地,目光落在门外不知何处,一张嘴,鲜血连着涎水流到襟前:

    “我看不惯。”

    看不惯什么?柳露桃没问出声,等她自己说完。

    柳青雪道:“看不惯他们两父子,串通好的一样,一起偏向你,行了吧。”

    喔。

    嗐,不稀得操办年节,你倒稀罕干这营生。

    当你有多大志向呢。

    柳露桃使命达成,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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