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文瑾与玉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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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谢文瑾来者不善,于老赶忙上前拦下了他的动作。moweiwenxuan
裴玉竹却仍然好整以暇地靠坐在轮椅上,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他看着谢文瑾和于老拳掌来回,打得有来有往,脸上的笑意带了些不屑。
莽夫。
还是这般沉不住气,他还以为几日不见,会有什么长进。
县主在乎的人,也不过如此。
杨清容掐了掐手心,望着谢文瑾,露出些担心的神色来。
就见谢文瑾抬起右腿作势要去踢,于老双手握住他的脚腕就要一旋,这下若是转实了,恐怕谢文瑾这只脚就要断了。
杨清容急得刚想开口阻止,就见谢文瑾顺势倒起身子跟着一转,连踢两下,挣开了于老的钳制。
又再次冲拳打向于老。
于老心中不屑,竖子冲动,明知此招无用。他随手侧身用掌一拦,准备向之前一样挡住他的拳风,却发觉劲道一松。
不好。
是声东击西。
“竖子尔敢!”于老看着谢文瑾的动作,愤怒地几乎目眦尽裂。
只见谢文瑾利用于老侧身的空档,冲到了裴玉竹的身前,用另一只手,直接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打完还对着拳头吹了吹,挑衅地看向裴玉竹。
小爷就瞧不起你这种装模作样的人。
裴玉竹捂着眼睛,脸色沉下来,再也维持不住淡然的神色。
“谢翰林,真是好得很。”
“小爷是教你个乖,绒绒也是你能轻慢的。”
谢文瑾取下了腰间别的折扇,唰的展开,扬起眼角回头看着杨清容。
杨清容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勾了勾嘴角,她都能猜到谢文瑾这家伙想说什么。
恐怕又是要问她,是不是未曾见过这么俊俏厉害的郎君。
她抿着唇看了谢文瑾一会,才收敛了些笑意,转头看向狼狈的裴玉竹。
“裴公子,日后还是要谨言慎行,不然得罪了旁人,可就不一定像我这么好说话了。”
裴玉竹将手拿了下来,拱了拱手,勉强牵起一个笑来,“修之受教了。”
只是他的眼眶发红泛紫,破坏了那风度翩翩的气质。
他看着已经转身离开的杨清容,又沉下些声音,命令身后的绣娘,“还不跟上?”
待郡主府的大门完全合上,他才转着轮椅冷漠地看向谢文瑾,“谢大人,今日之事,裴某记下了,我们来日方长。”
“嗤,小爷怕你?”
—
杨清容进门后就让芝芝带着绣娘先回瑶华阁,她则去了郡主那儿。
这几日风大,郡主住的竹晖堂早早就换上了厚布的门帘。
冯嬷嬷早就候在了门口,见到杨清容,就扶起了帘子,“您可算回来了,主子都快急坏了。”
杨清容听了这话勉强挂上个笑容,走进去还未行礼,就被心急的郡主拉到塌上坐下。
“容姐儿,是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会才回来。”郡主将人上上下下好生瞧了一番,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杨清容晚归另一个可能,脸上的笑意又落了下去,“可是你外祖母她……”
杨清容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外祖母那儿倒是有惊无险,虽中了毒,但是已然无碍了,只是……”
杨清容有些欲言又止。
郡主拽着她的手,急切地催促道,“到底是怎么了呀,你这孩子是要急死我吗?”
杨清容看着郡主得不到答案不肯罢休的样子,只得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实情。
“三舅自尽了。”
“你说什么!”郡主惊地站了起来,“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外祖母她……”
杨清容摇了摇头,她觉得郡主对外祖母的误解很深,为外祖母解释了几句,“是三舅下毒谋害外祖母,外祖母本也只是夺了他的爵位,可却没想到,他突然就触柱自尽了。”
郡主浑身一软跌坐回塌上,“怎么会是三弟。”
她又拉住杨清容的袖子,“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三弟性子素来良善,他连蚂蚁都不忍踩死,怎么会杀人?”
“是三舅亲口承认的。”
杨清容并未说出上官夫人提到的隐情,毕竟此事暂时也还没有定论。
郡主脸上还是不敢置信,她松开了杨清容的袖子,当即就要起身,“不行,我现在就要去大长公主府。”
杨清容赶忙跟着起身将人扶住了,又给了冯嬷嬷一个眼神。
冯嬷嬷意会地挡到了前面劝道,“我的主子哎,您先别急啊,这天都黑了,若这会上门,大长公主定是歇下了,您不如明日再去吧。”
郡主听了这话,反而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面上恨恨地说,“儿子都死了,她这个当娘的还睡得着?”
冯嬷嬷走过来拍了拍郡主的后背,为她顺了顺气,又劝道,“主子别说气话了,方三爷非要自寻短见,这怎么能怪大长公主呢。”
郡主有些听进去了,但仍旧在心里迁怒大长公主。
杨清容见郡主被劝住了,将她扶着坐了回去,又提了进宫的事,“我应了外祖母,后日随她入宫探望贤妃娘娘。”
郡主听杨清容提起妹妹,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杨清容将手覆在郡主冰冷的手背上,劝慰道,“娘,我就去替您瞧瞧,贤妃姨母这些年到底过的如何。”
她见郡主还是没有反应,又太高些声音问了一句,“可好?”
郡主这才找回了声音,轻轻地应了一声,“嗯。”而后又将头倚到杨清容的肩上。
这时厚重的布帘传来一阵闷声。
杨清容抬起头,就看见芝芝走了进来,她步履平稳,但脸色并不算太好看。
等她看清屋内的情形,又犹豫着没有说话。
杨清容抬了抬下巴问道,“怎么了?”
芝芝凑近了些,低声禀道,“春莺疯了。”
“哦?确定是真的疯了?”
“奴婢瞧着是,她抓着柴房的茅草一个劲地吃,把嗓子都划破了,地上全是她咳出的血。”
杨清容听了春莺的惨状,脸上并不见怜悯,“是吗?”
她走下塌,福了福身,“母亲,好歹是主仆一场,女儿去送送她。”
郡主皱了皱眉,“不过是个糟心的东西,送她做什么,平白污了你的眼。”
见杨清容仍是蹲在那儿不肯起身,郡主还是由了她,“罢了,那你就去送送吧。”
等杨清容缓步走到柴房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抬头看了眼天色。
今夜,无星也无月。
她收回目光,将钥匙插入了门上捆绑着的锁链,随着咔嗒一声,锁链垂了下来。
杨清容扯下铁链,推开了木门。
借些远处的烛光,就看见春莺缩成一团躲在在柴房最里处。
不过几日,她身上就只剩了一把骨头,浑身上下只有肚子高高地胀起,像一个身怀有孕的妇人,粗布的衣服上全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似乎是因为听见了动静,她吓得颤抖起来,口中念念有词,“我要吃,都给我,都是我的……”
一边说还一边疯狂地把枯草塞进口中。
杨清容看了一会才开口道,“戏演得不错。”
春莺手上的动作并未停顿,好像没听见杨清容问话似的。
“你以为我是诈你?”
杨清容笑了笑,好脾气地解释了起来。
“春莺啊,我不得不夸夸你,竟然能想到这般装疯卖傻的法子来求死,也算你有几分小聪明。
是,如果一直这么关着你,你迟早会疯,可或迟或早,总也没有现在这么早。”
春莺仍是一副疯癫的样子,她被枯草激地猛烈的咳嗽起来,可仍然没停下吞咽的动作。
杨清容的笑意更深了。
她不会以为只要不承认,自己就拿她没法子吧。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可不止这些。
杨清容扬起声音,把门外的侍从唤了进来,吩咐道,“给她上刑,直到她承认自己是装疯为止。记得,上刑时可千万小心些,别轻易把人弄死了。”
春莺听到这,有些木然地放下了手中的枯草,她的一把嗓子几乎全坏了,半天才说出话来。
“你……还不肯放过我。”
杨清容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话,低低地笑了起来,而后阴沉沉走到了春莺的面前,“我自然会放过你的,只是要等到你身子彻底垮了,病死在柴房里以后。
到那时,我会让人为你找个野狗最多的乱葬岗,一定让你尸骨无存。”
春莺听到杨清容的话,惊得又往角落挪动了几步,她艰难地指着杨清容,恐惧好像给了她一点力量,“你别过来!你根本就不是人。”
杨清容听了她的话,收起了笑意,“我改主意了。你如今竟还敢这般与我说话,定是我对你太过宽容了。”
她又转过头吩咐侍从,“这样吧,除了喂猪食,每日再对她用一个时辰的刑。另外,无论她日后是疯了还是死了,都不必再来回禀,料理了就是了。”
“是。”侍从应和完,就心领神会地堵上了春莺的嘴,将人捆了起来。
杨清容冷漠地看了一眼春莺挣扎的样子,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春莺,自此你我恩怨皆清,再不复相见。
第二日天还蒙蒙亮,郡主就叫醒了杨清容,邀她一同去大长公主府。
她想了一夜,还是觉得定要找大长公主去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