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成衣铺子里很多漂亮的衣裳。
元阳景亲自给将离挑了套红色的裙装，金纹流转于其间，如同阳光与烈焰。
将离本就生得妖娆，这样一穿，更显得艳光十足，容色逼人。
元阳景很满意。
古代没什么好玩的游戏，偶尔玩一把换装游戏，倒也有趣。
只是这般作态，在旁人眼里看来，难免有几分郎情妾意。
付过款后，元阳景便借口有事，先走了。
将离也同元疏明告别。
三人分道后，不多时，元阳景又和将离在望春楼碰头了。
仍是那间天字号雅间，元阳景坐在桌边，单手托腮，问：“如何？”
将离的手搭在她的脉上，沉吟片刻，道：“你再把症状说一遍？”
元阳景便道：“近日犯困，食欲不振，还隐隐有些作呕。”
将离露出凝重的表情，张口欲言。
元阳景打断她，幽幽道：“你要是再敢说孤怀孕了，孤就把你送回你师父那里。”
将离一顿，一本正经地改口道：“医者最基本的医德就是不诓骗患者。你这不是喜脉，我自不可能这样说。”
元阳景幽幽地盯着她。
方才听我第一遍说完，还不待把脉，就说我是有喜了的人，不是你吗？
不过话说回来，若非她前些日子月事刚过，而且周边守卫森严，她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孕了。
这种感觉，让元阳景回想起十岁以前那种药罐子的生活。
那可真是一段悲惨的经历，头两年，吹到风都有可能因着凉而夭折。
大一些了，强撑着身体开始习武，更是没练一会儿就开始乏力，喝药如饮水。
她和元怜星就这么日复一日地强撑着练武，身体才慢慢好转。
到了十岁，她们的身体已然康健，平日里也精心养着，是以至今一场病都没有生过。
宫中日常也会有太医去请平安脉，可那些太医，除了体虚，都说不出其他的东西。
这反而是让元阳景更难以接受的。
因为她知道自己先天体弱，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度发生，一直勤加练武，精心养护。
虽说开春以来，因为事多，她难免有些忙碌，时常熬夜办公，但也不至于就到体虚的地步了。
何况她日后若继承大统，只有更忙的份儿，没有悠闲的份。
现在就体虚了，那未来还如何处事？
良久，将离道：“你这脉象看不出问题，只是有些体虚罢了。”
元阳景叹了口气：“你还不如把出个喜脉来。”
将离：……
“但你……”她顿了顿，有些许地茫然，“有房事了？”
没听说啊。
大雍民风开放，女子婚前行房，不算罕见，后院五花八门更是正常。
尤其她知道元阳景虽是女子，但更是个太子。
这样的身份，想纳谁入后院都很简单，若要不让那些人发觉她的女儿身，也不是没法子。
将离知道元阳景在这方面向来不以为耻，甚至偶尔还会拿来开开玩笑，说给她纳几个男宠。
所以，若元阳景行房了，定不会瞒她。
且不说别的，就说避子药，元阳景肯定会先问她要一些走。
然而，她没听元阳景问她要过避子药啊？
将离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震惊地看着元阳景：“你你你你你……”
元阳景一脸无辜：“我什么？”
将离回过神来，压低声音问：“未来，就算你我成婚，也没法变出个孩子来。莫非你当真打算……”
说着，她的目光移到对面人平坦的小腹上，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打算自己怀个孩子，假装是她这个“太子妃”生的。
元阳景：……
她不理解，抽回了手，道：“我看起来就这么闲？一心只想生孩子？”
虽说皇室的确以子嗣丰隆为吉，但元阳景向来是重质不重量的人。
孩子多顶什么用，用来她百年以后，争她遗留的家产吗？
将离也发现不对了。
倒也不是说觉得元阳景想生孩子不对，而是对方现在怀的话，时间对不上啊，她都还没嫁进东宫。
元阳景理了理方才撸起的衣袖，漫不经心地道：“就算日后，我当真需要一个孩子，来继承大统，从旁嗣过继便可。”
说着，她笑了笑，道：“天下男子，还没有谁值得让我同他生个孩子的。”
将离想了想，道：“其实吧，我觉得宁玉景就很不错。”
元阳景一顿。
将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放光。
“你瞧他生得多好看啊，你也生得这般好看。若是你俩的孩子出生了，那定然是天下第一大美人！”
元阳景：……
姐妹，你还挺会嗑。
一嗑就嗑到了小说官配。
不知怎的，元阳景想起那日，少年跪于榻前，目中含泪的模样。
整理衣袖的指尖不经意间滑过手背，她微微勾唇，道：“若是宁玉景他能生的话……”
“孤倒是不介意让他怀一个。”
将离：？
“谁怀？”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面的人神色无辜地看着她，仿佛方才自己什么也没说。
将离：……
“噫。”她眼里迅速流露出浓浓的嫌弃，“你好变态。”
下一秒，她又兴奋起来：“那到时候可以让我给他调养身子吗？”
毕竟男子怀孕不多见，是个难得的医学案例。
元阳景：……
“你清醒一点。”她扶额，道，“我们这是个普通世界。”
没有男生子这一设定。
而且，周永星的小说都是发在某绿色app上的言情小说，应该不会有生子的男主。
将离目露失望。
元阳景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平日里给她灌输的奇怪东西太多了，为何当年那个一逗就懵的女孩会变成现在这样。
幸好宁玉景还没学坏。
闲扯了一会儿，元阳景决定把话题拉回正轨：“你把脉把出什么来了？”
将离摇头，道：“只看出肾阳不足，倒是看不出其他的。”
元阳景：……
肾阳不足。
幸好她不是男子。
将离又道：“要不，叫李公公进来，我问他些事情。比如你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啥的。”
这种细节，元阳景肯定不记得。
而元阳景却摇了摇头，道：“不必同他们说。”
将离眉头一皱。
元阳景却已经自顾自下了决定：“回头，叫个暗卫易容成你的模样回关府，你同我回宫，亲自去查验一番吧。”
将离意识到什么，垂首：“是。”
宁府，书房。
一张纸条被人置于火上，火舌舔卷而上，将纸条烧成灰烬。
握着纸条的手却没有松开，任由火舌卷到指尖。
漆黑的凤眼如同墨玉，倒映出这一幕，却无情无波，仿佛被烧灼到的，并非他的手指。
待到纸条全部成了灰烬，少年才揉了揉指尖，将那点灰与火一起揉散。
宁玉景坐在桌案后，神色冷淡地，用帕子慢慢擦拭掉指尖的灰。
他的视线低垂，仿佛仍落在那团灰烬上，却又像是在透过灰烬，看着某种，极令人恶心的东西。
忽然，有人敲门。
宁玉景回神，道：“进。”
进来的是知安，他小心翼翼地汇报道：“殿下，二皇子来了。”
宁玉景闭了闭眼，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厌烦的神色：“引他去怀英阁坐着吧，孤过会儿就去。”
顿了顿，他又道：“那人呢？”
知安心知他说的是谁，道：“正关着呢，殿下可是要……”
少年沉默下来。
那团纸灰仍在旁碍眼，心里想到那纸灰上的话，他只觉得心中万分恶心。
良久，他才轻轻舒出一口气，淡淡道：“杀了。”
怀英阁。
没有主人的招待，元疏明也不干等，坐在棋盘前，自己与自己下棋。
宁玉景到时，元疏明正下得兴致勃勃，黑白棋杀得十分激烈。
他只扫了一眼，也不言语，就在元疏明的对面坐下，道：“看起来你兴致不错。”
“的确。”元疏明收了手，笑嘻嘻的，“今天遇到了一个让我想起从前的人。”
说着，他问：“黑白棋，你执哪手？”
方才是他一个人在下棋，为了方便，他便将棋瓮都放到了自己这边。
宁玉景不关心对方什么从前不从前的，所以也没多问，只随口道：“白。”
元疏明便将棋瓮移过去，道：“今儿路上我还遇到了太子皇兄。”
手上动作一顿，宁玉景神色淡淡，嗯了一声，没多问。
这就稀奇了，元疏明纳闷地瞧了他几眼，道：“奇怪，平日里关于皇兄的事情，你一向很关心，这回是怎么了？”
“你俩吵架了？”
宁玉景不语，执着白子落下，道：“下棋。”
“嘿。”元疏明给他这态度整乐了，“你们真的好奇怪。今儿我约皇兄来宁府，皇兄也拒绝。你又这么个态度……”
“若非你俩都是男子，定要以为你们是一对儿，在闹别扭呢。”
“……”
宁玉景仍是不语，元疏明却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道：“你猜，除了皇兄，我还遇到了谁？”
“……”
“别这样冷淡，你猜一猜，好歹配合配合我。”
“……”
“快点，猜一猜，不必过脑子，随便猜一个就行。”
见对方大有他不说话，就一直纠缠下去的趋势，宁玉景无法，只得道：“你那寻觅已久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