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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图穷匕见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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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回到旧都,当然就有人排着队来等着拜见,此处来访的便是西部魔族的某座城里的长老,也有东部来的使者。moweiwenxuan

    梨堂内,月西楼让玉霎坐在主位上,自己则是搬了个椅子坐在她身边,旁边跟着两个负责记录的女官。

    他在外人面前完全没有在房内的放松,正襟危坐,秀气的眼里满是认真,侧着脸听女官说话,也小声同她们交谈了什么,随手把面前的册子给了玉霎看。

    玉霎低头翻页,因见册子里都是近日里魔域发生的比较重要的事件,正要仔细观阅又听得身边少年开口:“西部诸城近日如何了?何事需要惊动长老亲自来?”

    “殿下。”

    隶属西关的长老微微颔首:“想必殿下清楚,因为陛下的驱逐令,导致京畿地带的半魔大规模撤离到了西部。”

    “放任这些半魔不管,会令西部诸城的治安越发艰难,还请殿下劝说陛下,让他们回到原籍地。”

    月西楼嗯了一声,想起来此前流亡时候遇见的情形,问玉霎:“太子妃觉得如何?”

    他还没正经地这样唤她,玉霎瞧他一眼,点头,说:“京畿地区的繁荣离不了半魔,这般强行疏散,也没有专门的地区划分给流亡诸城的半魔,久了定然会影响魔域的秩序,令他们回归原籍也不错。”

    “除了这个呢?”月西楼沉吟了会,算是同意了,“诸位长老这般着急前来,想必也不是因为这等小事吧?”

    堂下几位长老使者相互对视,沉默了会。

    玉霎从他们的对话里得知北方魔族在有意挑拨西部和东部临近诸城的关系。

    他们甚至还登上了魔域控制的四座方外岛,要寻求其上隐居追随第一代魔神魔童们的帮助……总之北方现在一团乱,魔尊虽然派了自己的亲卫以及南部的大魔去打探,但北方魔族都狡猾得很,让人抓不到把柄。

    魔尊现下不知道去了魔域何处,此处出行并不带着大批随从,似乎是秘密离宫,南部的诸位魔主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大约是往方外岛上去了,总得遏制不该有的苗头。

    据说北方魔族还与人族有勾结。

    近日在魔域和人族的边境里,负责巡逻的守备魔京就抓了不少人族修士,甚至在东部诸城也抓住了几个伪装成魔修的人族。

    拷问之下,他们这都是受的仙盟的指使,仙盟确实答应了和魔族合作,但具体是什么,不知道,现下被抓到了押送旧都。

    人族修士和半魔刺客虽然都是仙盟派来的,但下场完全不同。

    半魔刺客被抓住了,全然活不过第二天晚上,有的直接当场被杀,而此次坐实和北方魔族有染的人族修士倒是被全须全尾地留着,押送来了旧都。

    负责关押他们的正是面前这些长老,因为监牢的地盘正好被划在西部,隶属西关,现下魔尊不在,人族修士又送到了,正焦急如何处置,听闻太子回京坐镇旧都,这才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月西楼听了,支着手想了好一会,说自己知道了,会处理的,便又问下一个,意图迅速把他们的诉求处理完。

    在太子的私宅里聊公事,算是不大正式的会面,一行人把自己的诉求说完之后立马告辞,月西楼看了看旁的女官记录的文书,又给玉霎看。

    玉霎看着一条条列得简单明了的事项,问他要从哪里处理。

    “这些事情其实都用不上我来处理,”月西楼说,“你道魔域真就是酒囊饭袋么,他们只是象征性地问问我的意见,看看我是否能给出合理的指示,事实上,在魔尊离开后,她座下亲信,大概类似人世天子身边国师丞相一职的六个天魔王会代替她处理送来的所有册子。”

    他歪着身子,略有些疲惫:“不过,虽有天魔王,但这些折子都是他们看过流下来给我的,要我看过后写了批注再流回去让他们审批。”

    “所以我必须要看得快,处理快,但处理得越快,堆积的就越多。”

    玉霎看他的脸垮下来似乎委屈的模样,笑了一笑,说:“你前些日子难道一直就在处理这些么?”

    “自然。”他说,“不是我晾着你,实在是分身乏术。既然现在母亲有意外出,我倒也不想一直泡在这些繁琐的杂事里,我们去寻些乐子如何?”

    “什么乐子?”

    “去瞧瞧那些被抓来的人族修士,如何?”

    旧都西边里有一处名为爪巷的长街,里头住的是些穷凶极恶的魔修,这群魔修白日里斗鸡走狗,吃喝嫖赌,难得住在旧都但并不正经,他们看守着爪巷废墟似的表皮。

    然而在爪巷之下,有一处巨大的溶洞。

    溶洞里设有诸多法术,又长有魔域里迷惑人感官的蘑菇,夜间这种蘑菇会分泌致幻孢子,麻痹溶洞的生物,叫活着的生物不能直挺挺地走出去,唯有魔童能免除。

    玉霎回屋更衣后,遂即随同月西楼来到爪巷。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方才不是同你说了么,旧都里关着许多抓来的人族。”月西楼微笑,他也换了轻便简洁的衣服,颇有几分少年风流:“不知道这些蠢货到底是受了谁的唆使,胆子居然这样大。”

    被魔族抓住的修士,被带来魔京旧都,这下场还能有好?

    玉霎心下觉得不好,缠着问其中的细节,奈争月西楼不肯说,也只能同他稀里糊涂的去了。

    爪巷因要接待太子殿下,早早地便驱散了地表上游荡的魔修。

    溶洞面前,只站了一个瘦巴巴的老头和几个模样和关桐明丘一样不过是十一二岁的魔童,都扎着的双发髻,穿着银白色的直裰,手笼在袖子里,看起来乖巧得很。

    来时的随从在此止步,月西楼温柔地牵了玉霎的手,道:“就是这里了。”

    他拉着玉霎就往前去,停在老头面前。

    “殿下。”

    老头先是作揖,而后和几个魔童施法,面前黑黢黢的溶洞发出血一样猩红的光,竟然像是缓缓开了一扇门。

    月西楼面色淡然,想来是见怪不怪了,牵着玉霎就往里进。

    猩红的洞门后是一处长长高高的石梯,两边有一道不浅的水渠,又有几条弯弯的圳,盛着从空中雨一般滴落的液体。

    寒意和腥气夹杂着哀嚎扑面而来。

    “溶洞里关着的罪人可不少。”

    老头的声音尖锐,“自尊上登基开始,这里关着的可没有哪个省心,全是恶徒。”

    “近日来的人族可真是走了大运,嘻嘻,咱们又选了一批魔童养着,有的是办法磋磨他们,现在还只是同他们玩儿呢。”

    玉霎眼见石阶两旁的岩壁上吊着许多的笼子,笼子里关着的都是肢体扭曲面目狰狞的怪物,有些人的身体居然是用魔兽的身体缝合的。

    溶洞之宽之广,望不到头,笼子也如同豆而似的,层层叠叠累加,最高处的笼子里看不清楚关着的是什么东西,蜷成一滩难以分辨的死肉。

    耳边是断断续续地,风一样的哀泣,细细地,小心又隐忍。

    她也看到了一些瘦得可怜、脊骨突出的小孩像是猴儿一样在笼子上跳跃。

    他们的长发披散,垂在脸颊两边,脸脏兮兮的,但其中一双眼睛似油灯那样的亮。

    怪异得很。

    “他们是什么东西?”

    像猴子又不像,真奇怪。

    “别怕,那些就是新生的魔童。”

    月西楼笑了一声,说:“关桐和明丘就是打这儿来的,此后他们还要服侍你,怕他们做什么?”

    玉霎瞧着有几个魔童蹲在血河边上用手捞猩红液体来喝,觉得有些恶心,瞥过目去不忍再看。

    “殿下,到了。”

    走过长长的石阶后,老头将人带到一处偏僻的圆形的门前,恭敬地行礼,怪笑两声,自己从黑暗里离去,“老朽先行告退。”

    几个魔童将两人迎进了圆门内。

    圆门后又是另一番的景象。

    百来个身着仙盟服装的人族修士被放血的钩子钩住了后颈,像是吊起一只猪似的吊起来,为了好受些,他们都双臂向上,扼住钩子,活似一个个吊起来的萝卜,或者肥肉。

    他们此刻都难受得从喉间发出细细的呻吟,像是一只只待宰的猪狗,玉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屠宰场。

    许久不曾见过仙盟修士的玉霎驻足,瞧了他们一会,嗓子里发不出声音来。

    “想必他们都是勾结了北方魔族的修士,”月西楼脸上平淡,仿佛被吊在跟前的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歪头看了看玉霎,像是在打量她脸上的神色,而后弯眼笑了一笑,说:“左不过都交给专门审讯的人好好地审他一审,不与我们相干。”

    “来到此地我才想起来,或许有别的家伙比这些人族更可恨,死了更解气。”

    月西楼拉着她继续向前走,道:“与我去看罢……瞧你这个样子,是吓到了么?”

    “没有……”

    “那便好了。”

    玉霎经过一个白衣染血褴褛的少女边上时,听得这少女用细细的声音唤了自己一声:“以欢师姐”,她怔然,瞧着那女孩。

    以欢师姐?

    谢以欢?

    “救救我……以欢师姐。”

    少女被吊得神志不清,转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她,嘴唇一开一合,像是濒死的鱼。

    她确实是像一条上钩了的鱼。

    玉霎朝她迈出脚步,被月西楼拦腰抱住,拉回了来。

    “我们是魔族,自然是要和他们作对的,饶是我落在他们手里,也是这个下场,我不杀他们,他们还是要来杀我。”

    他声音低低,带着一丝笑,仿佛知道她会有如此反应:“阿玉,无需心怀怜悯。”

    听他这样一说,心绪不宁的玉霎终于咽下了喉头的惊讶,跟着月西楼走过这一排排的人林。

    她明显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那是一种扭曲的对生的渴望,像是饥饿之人见到了食物……仔细一听,夹在细碎哀嚎里还有变形的、被拉长的“救救我”和“救命”二字。

    实在骇人。

    魔域的手段不就是这样的么?仙盟再狠也没有将人当成放血的猪狗吊起来。

    自己若是真的和月西楼撕破脸,不顺着他的心思来,或者当日真扎了他,左不过也是要受这样的折磨。

    绝不会被轻饶。

    玉霎低头瞧了一眼被他握住的手。

    而她也不知道他带他来这里,到底是纯粹想带她来看看,还是震慑自己,不要痴心妄想。

    “他们便是在北部和东部地区抓住的人族,人族修士尽是蠢货,连魔族的话都敢信么?”

    “捉了这群人族,仙盟那边似乎焦急得很,捉了我们几个仵作,不杀,反倒叫他们带话,叫我们尽快放了人,不然定叫魔域好看。”

    月西楼温柔地引着她来了人林的尽头,和没事人一样同她闲聊:

    “要怎么好看呢?仙盟四君三个闭关,一个谢晦流不知下落,妖僧未必会站在他们那边,剩下的皆是些不堪一击的老蠹蠢货……阿玉,你在想什么?”

    玉霎回神,漫不经心地接过话头问:“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一直挂着他们么?这样挂着……不会死?”

    “不会,只是暂时锢着罢了。留着他们还有用,还有用处便不会有事。”

    尽头吊着的猪狗变成了大魔和魔修,他们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像是被抓来之前受过了剧烈的挣扎,而关桐、明丘之流的魔童不像是会手下留情的主儿。

    他们又是谁?

    玉霎先前还不明所以的盯着他们,而后看到了其中一个颇有些脸熟身材单薄的男子……她瞳孔孟地震了一震,连带着也觉得这吊了满墙魔族都熟悉起来了。

    “他们、他们……”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月西楼,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能说出话来。

    这些大魔,全是当年在东部花楼里欺辱过她的家伙,还有曾经有过几段情缘的露水夫妻。

    “觉得眼熟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玉霎脸色不好,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阿玉,把他们都搜罗起来实在是不容易。”

    少年距离她几步之遥,背着手,回身看她,腮上似笑非笑,一双乌沉沉的眼睛里藏着愤恨,也许还有一点对她遭遇的痛惜,说:

    “他们欺辱了你,所以我把他们都搜罗了起来,你只管泄愤,要怎么样都可以。”

    “泄愤?我对他们有什么好恨的?”

    他歪了歪头,“怎么?”

    “你应该知道造成这个局面的是谁,就算杀光他们,又有什么用?”玉霎咬牙,面色不虞。

    月西楼轻轻地笑了下,而后凝视着她,说:“阿玉,你所受的苦我会尽可能的补偿你,但你的心中万不能有对母亲的怨气,至少不能露于表面。”

    这是什么话?

    虽然知晓这家伙是当年的少年人,但他们已经分开了太久,他有自己的成长轨迹,而她也是,她的恨她的痛苦都不是假的,报仇可能遥遥无期,但为何对始作俑者都不能有怨气?

    “我连怨气也不能有么?”

    玉霎淡淡地说:“我不可能完全忘记过去的苦痛,你今日把他们搜罗来……无意义是羞辱我。”

    “你别生气,我只是怕你被牵连。”

    月西楼见她脸色不好,说:“你应该知道,着魔域仍然是我母亲的天下,你的怨恨被她知晓了,保不齐会怎么样,你我都是她的臣子,她要杀我们……我们又能怎么样?”

    “……”

    “我能保下你么?”他的眼神变得有些伤心,说:“你若是和魔尊作对,我要怎么样才能保下你?”

    “我想劝你完全放弃仙盟,选择我——选择魔域,阿玉,除了不能帮你杀死我的母亲以外,我什么都肯为你做。”

    被吊起来的大魔身上伏着蛆一样的魔童,他们毫无神智地啃咬,肉像是灰屑一般落下,血似水帘。

    少年身处其中,像是站在雨中,雨里盛开了猩红的花。

    那日玉霎坦白后,他自然是尽心尽力地哄着她,似乎是把她身怀的该死的罪名抛开不提,也不像处置其他刺客心狠。

    “我才不想这事了。”

    “真的么?”

    “仙盟那样害我,弃我,我才不会为他们卖命。”

    “那便太好啦,阿玉。”

    玉霎知道自己若是还想着要害魔尊,他不会放过她。

    若不是有少时的情分在,他绝不会这样待自己温和,他真的会处决了她。

    待在这样一个人身边绝不会安全。

    怎么会安全呢?

    月西楼笑,拉过她两只手,细细地看她,柔声道:“我先前也不想同你这样说话的,只是临了想起来,特意告诫你。”

    “……”

    “你别生气,阿玉,我把他们搜罗来,绝不是想羞辱你,我只是为了我的心。”

    他见她抗拒,垂下睫毛,说:“他们都是肮脏下流十恶不赦的蛆虫,我没办法忍受你曾经被他们磋磨,我心疼你,但不能容忍他们活着。”

    月西楼恨他们恨得要死。

    他喜欢玉霎,自然就恨他们。

    在情爱里的嫉妒也会让他变得面目全非,做尽傻事,天知道他派了多少人,仔细地盘问过玉霎到底受了多少苦头,顺藤摸瓜地抓了多少人,活着的全部痛打一顿押送旧都,死了的还得扒坟扬灰,把血亲灭干净。

    他就只能为过去的玉霎做这么多。

    把他们都杀干净,也许,孤独无助的玉霎便不会再为这种事哭泣了。

    “我会处决他们,你别难过,把过去都抛闪,不必再回头看。”

    “你真这样想的么?”

    “嗯。”

    “我知道了……我会绝对忠诚魔域。”

    她拉过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抬起睫毛看他,说:“我不是早早就和你说过了,这会子又提来干什么?是信不过我?”

    “我一直都信着阿玉。”

    月西楼歪头在她眼尾处吻了吻,得了她的保证后,心情变得很好,说:“这里实在是晦气,坏人心情,阿玉且随我来,我带你看好玩的。”

    “什么好玩的?”

    “随我来就是了。”

    他拉着她从血雨里穿过,两人身后,魔童跳到被吊着的大魔身上,啃咬头皮。

    被剥落的皮落在湿腻的地板,被手脚并用在地上走的怪物衔走。

    穿过吊起来的死人组成的长廊,渐渐来到了这处的最深处。

    玉霎看见有两个魔童分别制住了一个体型魁梧的大魔,令他□□上身跪在地上。

    月西楼绕着这个大魔慢慢地走了几步,歪着头瞧他,突然又笑了下,说:“阿玉,你瞧这人是谁?”

    “谁?”

    少年不慌不忙地解了外衣,“我总觉得阿玉你似乎总是容易被所谓的血脉还是什么亲情所缚。”

    “这个家伙便是造成你痛苦的伊始,我要你亲手解决他,还记得么?”

    他从袖子里抽了一条软鞭出来,拍了拍大魔的脸,说:“好在他是个畜生,不然或许我得称这种东西一声岳父了。阿玉,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软鞭的尖端划过大魔的脸颊,把他粗糙坚实的皮肤割除血来。

    血令魔童躁动。

    这些小家伙躁动时发出来的牙齿咬合的声音又会令吊着的人族修士不安。

    玉霎站在那个大魔面前,蹙着眉看了他一会,这个大魔长着兽一样的角,体毛旺盛,杂乱的发丝下拥着一张惨白的脸。

    “他叫什么名字?”

    “风刹。”

    “是东部的大魔?”

    “是。”

    且说以前,碧水榕还是情峰上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师妹,因为是掌门之女,自幼得诸多庇护,

    碧水榕随着仙盟弟子离开仙盟汀香洲去除魔,她所在的小队中了埋伏,死的死,伤的伤,碧水榕依靠父亲给的法宝架着一个同门师姐杀出,眼看要逃出生天,不料被风刹抓住了。

    师姐被杀,而碧水榕被掳走。她失踪了整整三个月,而后在汀香洲南部的蓼溆洲被发现,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

    真是个可怜又可恨的往事,她所受的一切苦痛,都源于这个贱种。

    玉霎接过了软鞭,将它放在手中端详。

    鞭子上有着细细小小的倒刺,摸着都生疼。

    “你、你……听他们说,你是我的女儿?”那名为风刹的大魔喘着粗气,想极力抬头看面前的女子,喉间滚出几句话来:“想不到……想不到那丫头真的把你生了下来。”

    玉霎沉默,“你说谁?”

    “那个叫碧水榕的丫头,可是你娘?”

    碧水榕?

    月西楼似乎想起来了些许关于她的片段。

    玉霎狠狠抽了他一鞭子,“住口。”

    风刹咳血,仍然不住口,“真是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她怎么样?还好么?”

    很不好。

    你毁掉了她的人生,你毁了她的前程,到底是为什么要那样折磨她?让她失了爱人,变作怨气冲天的妇人。

    玉霎下手绝不手软,恨意滔天。

    她要把心中的怨恨都发泄出来,非常生气。

    “看你这个模样……过得不好?是了……怎么能过得好呢……要不是被抓住……呵呵,我的孩子太多了……额……我的血脉……”

    风刹被打得浑身痉挛,跪在地上胡言乱语,他抬着那双眼睛看一脸恨意的玉霎,突然笑嘻嘻地轻声说话。

    声音很小,只传到了玉霎的耳朵里。

    他说——“是尹蘅魔尊要你出世的。”

    玉霎愣住。

    愣了很久。

    风刹见她愣住,添油加醋着说:“她是魔尊看上的人,我怎么敢不从?”

    “魔尊要她生一个女儿,我就照做了。”

    “你怪我作甚?是魔尊要她……要她生下你的,你过得不好……是你的命吧。”

    “你打死我,呵呵,我也没有怨言。”

    “住口!”

    玉霎抬手又是一鞭:“骗子!”

    这算什么?

    她这可笑的人生到底算什么?!

    方才有些出神的月西楼并没有察觉到风刹的小动作,他察觉到玉霎的情绪似乎有波动,回神,抱着手倚在一旁,看了看泄愤一般抽打大魔的玉霎,又看了看被打得血肉模糊的风刹,没有阻止。

    玉霎扔了手里的鞭子,拔出后腰上交叠的尖刀在他的喉上各来了一刀夺了他的性命。

    有血溅到了她的嘴里,腥甜黏腻,让她恶心到不行,弯腰干呕。

    “解气了么?”

    月西楼过来,拿了自己的衣服给她裹住,又喂了些甜水给她解去恶心感,眼睛里皆是满意,道:“做得真好。”

    “……”

    玉霎推开他就想走,晕乎乎地,反倒向后踉跄了几步,跌回月西楼的怀里。

    “我自己走。”

    她想推开月西楼,挣扎道。

    “玉藏?”

    在呜咽哀婉之中,头晕目眩的玉霎突然听到在黑暗的角落里,有人用虚弱的声音唤她。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住,下一秒,声音又响起:“玉藏?”

    “是玉藏吗?我是……萧天纵。”

    她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发现在她方才不曾注意的角落里,用锁链锁着一个男人。

    他披散着一头乱发,□□着上身,一身的伤口,面容生得俊秀,只是眼中毫无求生意志。

    是萧天纵。

    他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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