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风老板的脾气难以捉摸
话说到此，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风扬哪里是性格古怪，分明就是气不顺嘛！
姑娘们都悄悄往边上躲了躲，小官察觉到风扬对自己的恶意，更是恨不得退到门后去。
秦晚月懒得再理他，干笑两声起身，“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风老板、曹老板，玩得尽兴！”
曹裕起身相送，正要客套两句，风扬开了口。
“呵，该走的不走。”
众人身子一凛。
这话的意思是秦晚月不该走，那该走的是谁？
曹裕诚心结交风扬，生怕自己没眼色惹怒了他，听了这话不敢不走。
“……那个，突然想到晚上还有事，那就……”
风扬阴恻恻地又开了口。
“呵，该留的没留。”
“就……呃……”曹裕说了一半的话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风扬的意思是他该留，旁人不该留？
小官率先起身，对三位老板躬身下拜。
“奴家身子不适，就先退下了！”说完，哆哆嗦嗦地瞟风扬。
直到风扬点了一下头，他才慌忙逃了出去。
蒙对了！
太可怕了，陪客差点把命丢了！
风扬犹不满意。
“呵，走也走不干净。”
姑娘们面面相觑，各个起身下拜，“风老板，奴婢们退下了。”
见风扬没留，她们同样颤颤巍巍地退了出去。
至此，屋里又剩下风扬、秦晚月和曹裕。
曹裕刚刚起身告辞到一半被打断，现在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他就没经历过这等场面，见到如此脾气古怪之人！
风扬似是想起什么一般，抬头冲他笑了一下。
“风某本该好好陪伴曹老板，但既然曹老板事忙，风某只能改天在福林楼里设宴招待了。”
曹裕附和地笑两声，连连告罪道：“真是不巧了，改日定然携礼上门，给您赔罪！”
“曹老板慢走。”
“是，是。”
曹裕快步走出撷芳楼，表情痛苦极了。
“风扬这是什么意思？给我一个下马威？”
随行小厮附和道：“看不出端倪，太难琢磨了！”
曹裕抹了把冷汗，“都说东都的商人靠山硬难相处，我今日算是领教了！”
“那……您还与他结交吗？”
“结不结交已经不打紧，我就盼着没得罪他就烧高香了！”末了，他又感叹。“那个小公子也是个厉害的，与这种人都能和谐相处。”
想想她还要独自忍受风扬的怪脾气，曹裕连连摇头，“可怜，可怜啊！”
包房里，可怜的秦晚月如何看不出风扬是在针对她。
曹裕离开一会儿后，她面色难看地起身。
“在下还有事，改日再聚。”
“留我一人在此你也忍心？秦老板好没心肝。”
秦晚月心里大骂“你自己作关我什么事！”皮笑肉不笑道：“那我再把姑娘们叫回来？”
“那倒不必麻烦。”风扬十分热心地给她倒了杯酒，“我怕生。”
“……”
秦晚月还能说什么？能把脏话憋住就已经很艰难了！
二人相对无言地坐了许久，秦晚月克制自己即将掀桌子的冲动。
“我是来见懒姑的。”
“我知道。”风扬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你知道还……”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公子，到了。”
“带进来！”
秦晚月抬头看去，便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子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身体弓成九十度，哆哆嗦嗦地进门。
秦晚月愣了一下，看向风扬，仿佛在问：是她吗？
风扬沉默地点了一下头，挥手将屋内侍候的人都赶了出去。
许久的沉默。
风扬也很好奇，秦晚月见到懒姑之后，究竟要问些什么。
只见秦晚月深吸一口气，似是下了很大决心。
“风老板，这个热闹你能不瞧吗？”
风扬：“……”
“是我‘帮你’，把这个人找到。也是我‘帮你’，把人带过来。”风扬重重地强调“帮你”两个字。
人都是我找来的，你不让我掺和？
秦晚月诚恳地点点头，甚至感激地握住他的手，“那你能再‘帮我’，把门带上吗？”
片刻后，风扬站在包房门口，脸色黑得仿佛抹了墨一般。
析木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一脸赞赏地看着自家主人。
“公子，属下一直不知，您还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
风扬冷冷瞥向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被他嚼碎了一般用力，“我还是喜欢你高不可攀的样子。”
“是！属下谨记！”
屋内，秦晚月目光柔和地看着懒姑。
“你可是懒姑？”
懒姑不敢抬头，弓着身子点了点头，又觉得失礼，结结巴巴回道：“是，是……老奴就是懒姑。”
“噢！”秦晚月握住她的手，让人坐到自己身边。
懒姑哆嗦着将手抽出来，万不敢坐在椅子上。局促之下，只差当场跪在地上。
“你不必紧张，我只有几句话要问你，问完就走。”
“是，是。”
“你今年多大了？”
“老奴，老奴五十五！”
秦晚月低头试图看她的脸，“你不是五十五，而是三十五，对吗？”
懒姑明显身子一颤，“老奴确实是五十五，不敢骗官人！老奴不敢！”
“好，好。”秦晚月见她实在害怕，语气更加柔和，“之前你说自己与花魁是姐妹，是哪位花魁？”
懒姑闻言，噗通一下跪伏在地上，连连磕头，“老奴是吹牛的！她们欺人太甚，老奴喝多了，胡乱说的！”
还是不承认。
秦晚月坐直了身子。这么问下去是没用的，懒姑一句真话都不会说。
可若严厉逼问，恐怕也没有效果。
她思虑再三，小心撕下脸上的假胡子，摘掉发冠，如瀑的发丝倾泻而下。
“你抬头看看我。”
懒姑不敢抬头，“砰砰”地往地上磕头，声音又重又实，“老奴实在不知官人问的是什么，求您别杀我！”
“抬头。”
“不，不……”
“兰芝。”秦晚月扳起她的脸，直面自己，“看看我的脸，你认不认识。”
懒姑开始还欲求饶，可当她看清秦晚月的模样，整个人如石化一般呆在当场。
秦晚月心道林氏说得不错，自己的确长得像亲娘。
她趁热打铁，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认识苍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