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铁锤发威
孙嬷嬷还没反应过来，严嬷嬷先吓了一跳。
“铁嬷嬷，你这是……”
“严嬷嬷啊，”秦晚月挽住严嬷嬷的胳膊往门里带，“您教了一上午一定很累，歇歇吧！”说着，还给她倒了杯茶。
严嬷嬷哪里坐得住？
“七小姐，这不行啊！这不是给大夫人惹祸吗！”
“惹祸的是孙嬷嬷，咱们自己好好在院子里呆着，是她主动过来招惹。”秦晚月浑似毫不在意，“您不用担心，铁嬷嬷能应付得过来。”
严嬷嬷是怕铁嬷嬷应付不过来吗？她是怕应付得太过啊！
严嬷嬷急得要命，铁锤倒是稳定输出。
“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老奴才，竟敢对堂堂七小姐呼来喝去，随意指摘，这就是你们诗芷轩的规矩？”
孙嬷嬷哪里见过这阵仗，“七小姐一个庶女，我们二夫人可是……”
“你也说了是二夫人，大夫人还没发话呢有你们二夫人什么事儿啊！”
观战的严嬷嬷吓得说话都哆嗦起来，“不行不行，我必须要禀报大夫人！”
进门时，却见叶氏带着秦朝云，躲在窗缝后面瞧热闹。
“大夫人，这……”
“我也管不了啊！”叶氏嘴上无奈，眼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一群老婆子吵架，我上去跟着一起吵，这像话吗？严嬷嬷，要不你再试试？”
严嬷嬷急得脸都红了，“可这铁嬷嬷力气大的，拖都拖不回来！”
秦朝云好声劝道：“先看看情况吧，未必就那么严重。”
孙嬷嬷心里更是震惊，明明以往大夫人最好面子，不屑于回应这些。
“你是哪里来的老婆子，竟敢对二夫人不敬！”
“敬不敬都是相互的，你身为二夫人的奴才，到嘉正居不给大夫人请个安就要带七小姐走，你问过大夫人同意了吗？这嘉正居是你家开的？”
“我！这！”孙嬷嬷见过混不吝的，却没见过混不吝成这样还占理的，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辩驳。
一同前来的婢女连忙上前道：“这位嬷嬷说的是，但这不是门口就撞见七小姐，没来得及请示大夫人吗？奴婢现在就去……”
“雨下完了你知道跑了？米饭馊了你知道吃了？尸体谅了你知道哭了？现在才想起请示大夫人，晚了！”
小丫头被怼得热血上头，“你这老货，怎么说话呢！”
燕铁锤最不怕的就是骂人，这是她的舒适区。
“你这上头放屁的小贱蹄子，毛还没长齐就上你奶奶面前耀武扬威，老娘出来混的时候你还在摇篮里头吃鼻屎呢！”
婢女如何被人这样骂过？当即抹着眼泪跑开了。
孙嬷嬷气得手都抖起来，指着铁嬷嬷怒骂：“你这般对待我们，可是没把二夫人放在眼里？”她伸着脖子冲主屋喊道：“这就是大夫人的态度？”
燕铁锤一把打开她的手指，“你自己叫的不是挺清楚的吗？老大老二谁大谁小你看不出来啊？大夫人气量宏大不搭理你们，你们倒是得寸进尺找上门了？
“我告诉你，少仗着人家德行好就变着法地耍幺蛾子，不要脸还不要脸出优越感来了！”
孙嬷嬷气得再也忍不住，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抓人，不想燕铁锤一身的功夫，四两拨千斤应付自如，孙嬷嬷不仅没讨到好，反倒挣扎得头发散乱、衣衫松动，鞋也掉了一只，狼狈不堪。
眼见打不过，她干脆回去叫人，“你给我等着！”
燕铁锤倚在门边上，神态怡然自得，嘴上一点不饶人。
“让我等我就等啊？你当你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有这功夫不如多揣点银子回去买棺材，瞧你这短命相也活不长了，趁早回祖坟里刨坑去吧！”
燕铁锤像一只打了胜仗的大公鸡，面带微笑地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享受看不见的鲜花和掌声。
回过头时，便见叶氏表情严厉地站在那里，旁边是一脸拧巴的严嬷嬷，和一言不发的秦朝云。
燕铁锤丝毫不怵，按照刚才严嬷嬷教导的方式小步走到叶氏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万福礼。
“大夫人安好，刚刚孙嬷嬷来请七小姐过去，老奴觉得事有蹊跷，一口回绝了。”
南乔暗自腹诽，哪里是一口回绝，叨叨叨骂个没完。
叶氏的表情瞬间有些扭曲。
她转头看向秦晚月，“铁嬷嬷如此，就算我不管，林氏也不会让她再留在秦府了。”
秦晚月遣散了其余人，凑到叶氏面前悄声说道：“只要您不松口，林氏没辙。”
叶氏疑惑，“怎么可能？只要她跟秦大人说出此事，别说铁嬷嬷，便是你我也要有些麻烦。”
“不会的，她若识相就该闭嘴。如果她非要到秦大人面前乱说……”秦晚月胸有成竹，“那就是给她自己找不痛快！”
秦朝云知道秦晚月不会说大话，但还是有些担忧，“万一林氏跟林尚书告状，为难我叶家舅舅呢？”
秦晚月认真思索片刻，“不会的，林尚书最近也挺忙的。”
皇上又不是瞎的，林兴怀给自家儿子占着官位不作为，碰上这种事又推卸责任。再为了儿女之事欺负叶太师的家人，那真是自寻死路。
叶氏还要再问，想着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只能作罢。
她神情复杂地看了看燕铁锤，带秦朝云回主屋去了。
房门刚关上，母女俩对视一眼，噗嗤一下笑成一团。
“这个铁嬷嬷真有意思，一点不吃亏！”
“就是说呢！那些话叫咱们学都学不上来，听着可真顺耳，关键是还特别有道理！”
“是啊，回头让屋里的丫鬟学着点！”
“骂人也要看天分，学不来的！”
外面，南乔有些着急地抱怨道：“姑姑，您瞧您又惹大夫人不喜。”
燕铁锤摸着下巴，“不会吧，我瞧她喜欢得紧呢！”
另一边，林氏气得肺都要炸了。
“一帮子贱人，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
正巧秦永泰进院子，林氏立刻抹着眼泪钻进他怀里，“夫君，您可要为茵儿做主啊！今儿我让孙嬷嬷去请秦晚月，大夫人院儿里的奴才当众作践我……”
“啪！”一声脆响，林氏只觉得头脑发昏，嘴里发腥，身体不由自主地瘫倒在地上。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永泰，“夫君？”
秦永泰脸色沉得厉害，“无事生非的东西！”
林氏吓得不敢再哭，“夫君，我做错什么了？”
“你又做对什么了？”秦永泰蹲下身，直视林氏，“最近可有回林家？”
林氏摇头，她不喜欢回林家。
当年她不听劝阻，不顾秦永泰已经娶妻，无论如何也要嫁过来做平妻，已经惹恼了兄嫂弟妹。
自己嫁的夫君官位低，每次回去总要求人办事，家里人总给她脸色瞧。
“可您不是已经升任侍郎了吗？”
“可能很快就不是了，”秦永泰缕了缕林氏的鬓角，“回家去看看你父亲，让他替我想想办法。”
“可我的脸……”
“就说是大夫人打的。”秦永泰看着自己的“杰作”，笑容诡异。
他就是要林兴怀看见。
他这巴掌打的不是林书茵，分明就是林兴怀！
平日里当他像狗一样使唤，还要他感恩戴德。
出了事就推他出来挡着，随时抛弃，真当他是泥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