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叫燕铁锤
南乔这声姑姑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她立刻往回找补。
“……咕咕叫的肚子可真烦人，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了吧？小姐？”
秦晚月艰难地点了点头。
叶氏看着那位显眼的婆子，十分不悦。
严嬷嬷斥责道：“你从前在谁家做活？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那婆子“噔噔噔”走上前来，“老婆子我原先在村里替主家管过产业，主家破产才把我卖了。”
她又赶紧介绍自己的优势，“老奴会武，从前跟着男人们看家护院不在话下！我知道府里的规矩大，我可以学！我学东西可快了！”
“主家面前，不可称呼你我！”严嬷嬷正要让人把她赶走，秦晚月连忙发话。
“严嬷嬷，这个婆子……我觉得很合眼缘，要不先留下试试？”
叶氏心里十分不认同，“再看看其他人吧，此人的性子怕是不适合呆在秦府。”
南乔在后面疯狂点头。
婆子狠狠瞪了一眼南乔，连带着秦晚月都胆怯地缩了缩脖子。
“要不先试试？我觉得她……行。”
叶氏虽然不情愿，但毕竟是秦晚月自己的意愿，她只好道：“先用三个月，若她做得不好再换人。”
她眸色冷厉地看着那婆子：“你能留在这儿全凭七小姐一句话，她脾性好我却不是！届时若伺候得不尽心，我即刻发卖了你！”
“是是是，老奴记得了！”
“叫什么名字？”
“我叫铁锤！”
秦晚月扶额，就不能换个假名吗？
待众人离去，秦晚月将人领进屋里，迅速关上了房门。
“燕姑姑，您不在老家含饴弄孙，跑京城来做什么？”秦晚月拉着燕铁锤坐下。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燕昊传信，我都不知道你们两个小家伙在秦府吃尽苦头！”燕铁锤语气恨恨，顺手拧了一把南乔的胳膊，“刚才还想赶我走？”
南乔哼哼唧唧往秦晚月身后躲，“这不是有点怕您么！”
“都是自家人，怕我作甚？”燕铁锤瞪了南乔一眼，一脸慈爱地握着秦晚月的手，“这回有燕姑姑在，绝不让姓林的贱人再作践你！”
“她没机会了，”秦晚月连忙安抚，随即一脸担忧，“我是怕您在这儿过得不舒服，这里规矩大，人心黑得很，我实在怕您……”
“别怕那些，姑姑我又不是个缺心眼的，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眼见这人是劝不走了，秦晚月只好让她先体验一阵子，希望她知难而退。
晚上，秦晚月看着面前小山一样的饭碗，一脸为难。
秦朝云忍不住道：“铁嬷嬷，这饭盛得太多了。”
秦晚月连忙端起碗，“别说，我今天还真有些饿了。”
然而饭量不是说变大就能变大的，秦晚月无奈地看着剩下的碗底，放下了筷子。
燕铁锤走上前来，“吃干净！”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她，便是叶氏也从未对秦晚月有过这样的要求。
严嬷嬷立刻呵斥道：“不可如此命令小姐！”
燕铁锤恍然大悟，连忙对秦晚月屈膝行了个礼，口气温和地道：
“请七小姐务必把它吃干净。”
“……”
叶氏的表情一言难尽，“铁嬷嬷，明日起你随严嬷嬷学规矩。”
“行！”
第二日下午，秦晚月看着燕姑姑在院中学习如何向主人行礼问安，又好笑又犯愁。
她突然看见门口禄子经过的身影，状若无意地起身，走了出去。
苍澜院内，禄子禀报道：“东家，紧急消息，今日周发在朝上揭发秦大人收受郭家贿赂，是贡丝造假案的主谋。
“皇上当庭质问秦大人，太子也对其严加斥责，林兴怀更是一句话都没为他说。”
秦晚月冷笑，“那他怎么没被下狱？”
“周发拿不出实实在在的贪腐证据，又有户部官员为秦大人作证。秦大人当即认下失察之罪，贿赂是绝没有的，还赌咒发誓已经找到补货的贡丝，这才罢了。”
“无凭无据状告朝廷大员，周发是什么下场？”
禄子语气里都带着不解，“皇上斥责了几句，就没别的了。”
“所以，圣心是向着大皇子的。”秦晚月若有所思。
“属下不懂。”
“就算周发知晓自己已经被人当作弃子，但秦大人还未显露出任何征兆，周发便是再愤怒也没有办法。
“然而他偏偏站出来告发了秦大人，若说背后无人支持，谁信呢？”
禄子点头，“动动脑子就会知道是大皇子在背后推波助澜。”
“但皇上并未对周发作出实质性的惩罚，这就说明，皇上心里偏向大皇子。”
“原来如此！”禄子恍然大悟。“估计秦大人心里也清楚，所以他不敢拿周发如何，只能拿家里人撒气。您还没听说吧？大人到家就杖毙了书房里的两个办事不利的杂役。”
“有咱们的人吗？”
“没有，咱们的人始终没能进入书房。”
“那就好，”秦晚月沉吟着，“估计是他想不到哪里出了差错，将消息泄露给周发，便先从身边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开刀。”
“那咱们要不要趁机打入书房内部？”
“当然，但也不必急于求成，秦大人对家里的事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政事上总是敏感多疑。慢慢来，反而是最快的办法。”
“是，属下明白了。”
想起风扬，秦晚月又问道：“秦大人的新货源可是风老板？”
禄子摇头，“似乎是一位姓李的老板，不姓风。”
“难道秦大人先于风扬一步联系了江南丝绸大户李老板？”秦晚月先是暗自埋怨风扬动作慢，好好的机会给错过了。
但想想风扬的实力又觉得事有蹊跷。“此事重点关注一下。”
事情吩咐完，秦晚月便又回了嘉正居。
正当此时，诗芷轩的孙嬷嬷走了过来。
“七小姐正好在呢？随老奴走一趟吧，二夫人叫您过去。”
南乔上前一步将二人隔开，“七小姐没空！”
孙嬷嬷冷笑一声，“七小姐真是今非昔比，抱上大夫人的大腿便连二夫人也不放在眼里了？
“您可别忘了，二夫人也是您的母亲，您要忤逆不成？”
孙嬷嬷这就很恶毒了，忤逆是大罪，被人钉上这个标签的姑娘，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秦晚月还在想二夫人明知自己不会过去，怎么还来这么一出，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真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放过她啊！
严嬷嬷闻言，走了出来。“母慈子孝，二夫人那般磋磨七小姐，七小姐自然不必任由她呼来唤去。”
“呵，说到底还是不孝。”孙嬷嬷目的达成，不必再与众人分辩下去，转头就要走。
燕铁锤气得胸口起伏，询问地看了一眼秦晚月，秦晚月默默点了点头。
燕铁锤一个健步冲到孙嬷嬷的面前，“天杀的狗奴才，你再说一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