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竟然跟您一样阴险
后来嘉正居这边听说的消息是,林氏带着帷帽去了尚书府,回来的时候谁都不搭理,快步回到诗芷轩后再也没出门。
随后叶氏才得知秦永泰给林尚书顶包,被皇上申斥的事情。
“晚月的消息真灵通啊。”叶氏不由得感慨,“手底下的人也都身怀绝技。”
秦朝云笑道:“您也看出铁嬷嬷与她关系不同?”
“不是很明显吗?”叶氏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我看她也没太提防,瞧着很是信任咱们,不过也或许是觉得咱们威胁不了她吧。”
她又想起一事,“晚月明日说要出门,叫你一起了吗?”
秦朝云摇头。
叶氏松了口气,“你还是少出门的好,太子看上去一副广纳贤才的模样,实际心胸狭隘,最为阴毒。之前算计你不成,我怕他恶意报复。”
“女儿知道了。”末了秦朝云又安慰道:“太子极重名声,不会在京城里劫人,我不出城就是了。再说,晚月可能在暗处安排了人手保护我。”
“但愿吧。”
秦晚月这次之所以选择白天出门,是因为每每夜里验货总有色差,还是挑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更为合适。
确定了选品,宋青澜接着禀报道:“东家,您之前预计得没错,为着利用周发举告秦大人的事,褚良对我态度大改,好像要委以重任似的。”
“他有提出新的利润分成比例吗?”
“没有,似乎在等我先说数字。”宋青澜皱眉,“都说大皇子、镇国侯府喜欢以威势压人,但褚良是个例外,滑不留手。”
“所以才让他负责人员联络。” 秦晚月也十分认同,“对了,你去侯府的时候见过褚震吗?”
“您说的是褚良的弟弟,侯府二老爷吧?属下没见过他,只听说他日日跟在大皇子身边办事,十分忙碌。”
“下次若有机会,观察一下他们兄弟俩的关系,我有点好奇。”镇国侯府里多数是褚家在军中挑选的人,不好打入内部,所以秦晚月对其并不了解。
“是,属下会注意。”
“还有其他事情吗?”
“有个关于秦大人的消息。”宋青澜小心看了一眼秦晚月的脸色,“他之前将功补过找了江南丝绸大户李家提供贡丝,但就在要运丝入京的前夜,李家的库房走水了。”
“什么!”秦晚月对此真的很意外。
可她仔细想想,就明白了其中关键。“是风扬干的!”
“是他?”宋青澜也听说秦晚月和风扬合作的事情,“他是因为想给秦大人分忧,却被秦大人先行联系了供货商。于是就火烧库房,再给自己创造机会?那他胆子不小!”
“或许比你想得大胆多了!”秦晚月越想越有意思,“如果李家的货源原本就是他放出线索让秦永泰自行找到的呢?”
“什么意思?”宋青澜不解。
“就在秦永泰焦虑的时候,先抛出一个希望,让秦永泰以为事情马上就要办成。而后再用一把火,把秦永泰推进绝境!这时候他再站出来……”
“那秦大人必定会感激得五体投地!”宋青澜惊了,“这人竟然跟您一样阴险!”
“……”
“属下失言……”
“不重要了。”秦晚月有点受伤,但还有点得意是怎么回事?
秦晚月正要走,宋青澜忙道:“大皇妃就在三楼贵宾一号间,您要见她吗?”
秦晚月顿了一下,苦笑出声,“我可不敢见,她说要杀我呢。”
宋青澜也听说了上次的事情。他不了解东家为何对大皇妃有执念,也只是将消息传到罢了。
这时候,楼下突然传来喧闹的吵嚷声。
二人对视一眼,宋青澜先下了楼。
“……你们这料子究竟是用什么做的?怎么本夫人穿了几日身上就开始起疹?
“瞧着新奇好看,竟然是对身体有损的毒物件!”
一个瘦高的中年妇人手里拿着霞澜阁里的一件套装,声音又尖又利。
宋青澜趁着下楼的功夫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妇人身上的穿戴——朱钗以金银为主,零星点缀着几块个头不大的寻常宝石。
再看身上衣裳的料子,虽然名贵,但就这个时节来说已经有些热了。
再辨认妇人的脸,以及随行下人的穿戴,是成安伯夫人。
他心中奇怪:成安伯府日渐潦倒,家里又没有出息的子侄,成安伯夫人怎么可能买得起霞澜阁的套装?
他依旧笑容温和,“成安伯夫人稍安勿躁,您遇到的问题,宋某为您解决。”
成安伯夫人睨了他一眼,并不理会,而是对着阁内正在挑选衣物的女客,以及门外聚集的看客们说话。
“大家快给评评理,这么贵的东西出了事,谁还敢来他们这里买衣服?”
“霞澜阁出品的女装终身保修,夫人既然穿出问题,宋某给您调换就是!”宋青澜试图接过出问题的衣服,那妇人却不肯撒手。
她扯开自己的袖子,露出上面的红点水泡,已经有抓挠出血的痕迹,看着十分瘆人。
“这就是穿虹纱生出的疹子,痛痒难耐!”
底下有人窃窃私语,“这么严重,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怎么别人没出问题,就她生疹子?”
“或许别人不敢来呢?霞澜阁背后的靠山可是……”说着,那人往大皇子府指了指。
“那这个伯夫人,可真胆大啊。”
“这么贵的衣服,唉。”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宋青澜丝毫不慌。
掌柜刘平拿着名簿走过来,用不大不小刚好让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东家,成安伯夫人不是咱们的顾客,出货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
“是吗?”宋青澜看不出喜怒,转而问成安伯夫人,“既然您没有在本店买过衣裳,它为何会出现在您手中?”
“你说我没买就没买啊?”成安伯夫人怒目质问,倒像真的被污蔑了一般。
刘平不卑不亢地挡在宋青澜面前,“本店顾客都有特制的会员玉佩,您的玉佩在哪儿?”
成安伯夫人有些心虚,但还是从怀里拿出玉佩来,“就是这个!”
“老钱!”刘平接都不接,直接叫人。
被叫老钱的师傅穿着围裙,手里还握着雕刻刀,他是店里专门制作玉牌的工匠。
他上前接过,透着阳光看了两眼就断言道:“假的,这里面不是从咱们那块大玉石上切割下来的纹路!”
外面的人“哄”地一下炸开了锅,“这种东西都造假?明明稍微辨认就能识别!”
成安伯夫人早有准备,“现下出了问题你当然可以诬陷我玉佩作假!可这虹纱是不是真的?”
虹纱只有霞澜阁一家独有,辨认起来很容易。更何况店内的衣裳都有虹纱,稍一比对就知道她手里拿的是真货。
“刘平。”
“是。”刘平会意,上前接过,伯夫人犹豫了一下,方才撒手。
不料刘平拿过衣服立刻递给旁边的伙计,“潘大夫,您擅长治疗肌肤顽疾,快给成安伯夫人瞧瞧,她究竟是什么病症?”
围观者忍不住感叹道:“不愧是大店,还有驻店郎中!”
成安伯夫人立刻捂着胳膊,“他一个男人,怎能当众给我瞧病?”
好似刚刚主动露出胳膊给众人看水泡的人不是她一般。
潘大夫立刻道:“无妨,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