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情两送
漆黑的夜幕下，宁静的小河边，秦晚月和风扬并排而坐。
“怎么挑这么个地方？”秦晚月四处打量了一圈，“凉飕飕的。”
“周围没有房舍，不好藏人，安全。”风扬递给秦晚月一个拳头大的罐子，“这个给你，止疼的。”
秦晚月双手接过，“回春堂的金贵东西？”她想起那瓶十两金的药膏。“你还挺大方的。”
风扬莞尔，他才不大方，都是白抢的东西。
“找我来就是为了送药膏？”
“还想问问你有关周发的事。”
秦晚月虽然没告诉风扬此人，但也不奇怪他能查到。“这人交给我吧，我要拿他送人情。”
风扬笑道，“一面用周发给大皇子送人情，一面把秦永泰需要的供货商名单给我送人情，你这是一情两送？”
秦晚月也笑了，“你也不亏啊。秦永泰现在急于找供货商，给郭家造假的贡丝补货。
“一旦有了货源，足以他将功折罪，他就会把周发推出去背锅。如此将贡丝造假案对他的影响降到最低。
“而你，刚好雪中送炭地把货源送到他眼前，他自然会对你另眼相待。咱俩双赢。”
风扬十分认同地点点头，“说得没错。”
“不过，”秦晚月好奇地看着风扬，“你要接近秦永泰，进而打入太子的阵营；我在寻求大皇子的庇护，设法成为大皇子的阵营。咱俩这么暗中勾结真的好么？”
“你说的不对，咱俩才是一个阵营。”
“啊？”秦晚月不解，难道风扬其实暗中向着大皇子？无间道？
风扬狡黠一笑，“咱们是趁乱赚钱的阵营。”
秦晚月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说得没错！”
两人说笑过了，风扬变得认真起来。
“福林楼即将重新开业，你有没有好的建议给我？”风扬原本觉得柯哲做得还不错，但见最近霞澜阁的火热程度，觉得或许可以更好。
“福林楼现有的优势在于，面向的客户都是挥金如土的大富大贵，所以就算清粥小菜也卖得上高价。而且凭心说，你家的菜做得不错。”
风扬点头，“确实如此。”
“但有个缺点，”秦晚月语气委婉，“店内的装修……怎么说呢，金尊玉器，什么贵贴什么，叫人……眼前一亮。”
“是眼前一黑吧！”风扬想想柯哲的品味就嫌弃得要命，“每次进店都晃得我眼睛疼。”
秦晚月被说中心里话，又被逗笑。
“我确实有重新装潢的打算，起码做得高雅一点，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做。”
“做会所吧，”秦晚月提起赚钱的事情就滔滔不绝，“高端会所，最适合宰客啦！”
“什么是会所？”
秦晚月仔仔细细给他形容会所的模样，最后总结道：
“……总之可以先舍弃客流量，把注意力转移到打造精品服务上。那些贵人什么没吃过？反而乐意把钱花到虚头巴脑……形式上面去。”
风扬眼前一亮，出生于宫廷，形式这种东西他最懂了。
“引客方式也得改改，不能什么客人都接待，可以像霞澜阁一样使用熟客介绍的方式。越有门槛的东西，越能彰显身份，也越叫人趋之若鹜。”
“你把这些法子都教给我，自己还怎么赚钱？”
对此，秦晚月十分真诚，“做生意万不能贪心，我先把霞澜阁经营好再说。”
许是因为神色太过认真，秦晚月的眼睛睁得很大，闪耀的星辰映在其中，清明透亮。
风扬看着这双好看的眼睛，心里越发欢喜。
秦晚月这个人，真是个宝藏。
谈完生意就没什么话，秦晚月正要告辞，风扬又开了口。
“你的人还在查我？”
“啊？不行吗？”秦晚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风扬被她这份理直气壮可爱到了，“省省力气，查不到的。”
“哦！”秦晚月才不会听他的，查不到也得查。
“你可以直接问我。”
“我问你就说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秦晚月眯了眯眼，“你真的姓风吗？”
“你猜。”
秦晚月愤然离去！
眼看秦晚月走得没影，风扬还在原地笑个不停。
仁华见状，凑上前来给风扬围上披风，“这个秦老板，倒还是个热心肠。”
风扬渐渐止住笑，“她不是热心肠，而是在展现她的价值。”
“您的意思是？”
“现在我俩的形势是，我的武力比她强，消息比她灵通，身份背景又成谜，短时间内她对付不了我。
“我俩之所以能和谐相处，全凭我单方面的、不明缘由的善意。
“所以她必须抓紧时间展现自己的价值，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我，留着她比出卖她对我更有利。”
仁华感慨，“瞧着活泼可亲，原来肚子里全是弯弯绕绕啊！”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小小年纪就给自己挣下这么多东西。”风扬的语气有些低沉，他原本以为秦晚月的生活应该是自由无忧的，却没想到她在秦家过的是那种日子。
仁华其实对秦晚月没有太多兴趣，他想让主子早点完成心愿，赶紧回家。
“您原本可以压着她一路横行，却愿意在她身上花这么多心思，对她这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救过您的命呢！”
“你这话倒是说对了。”
“啊？”仁华一愣，突然反应过来，“难道是剿匪那次！”
“嗯。”想起陈年旧事，风扬怀念之余，还有些落寞，“但她似乎不记得我了。”
“哎呀！”仁华大喜过望，“摄政王妃一直说要找到救您的女孩，不拘身份家世，娶她回去做大玉皇后呢，这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嘛！”
风扬想起此事，耳尖有些发热，“此事不急，办完正事再说。”
秦晚月不知自己的终身大事已经被人惦记上了，几日后站在嘉正居的院子里发愁。
叶氏一脸慈爱，“前两天你说想添置些下人，我就想着上次你被抓走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势单力弱的小姑娘护不住你。”
南乔：势单力弱？我啊？
“母亲这次找了几个健壮的婆子，以后再也不怕旁人欺负你了。快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秦晚月艰难点头，目光有些躲闪，但人群中那位精神矍铄的婆子根本不肯放过她。
“七小姐选我！我会武，一定护得住您！”
南乔仔细看去，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