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背锅侠的价值
秦晚月背对着燕昊而坐，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似乎被瞪出坑来。
她不敢回头，直到宋青澜进门。
“宋先生！”秦晚月热情地将人叫到自己身边，“坐这里！”最好是能把燕昊隔开。
可惜，燕昊看穿她的小心思，坐到了另一边。
“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秦晚月问道。
不待宋青澜说话，燕昊直言道：“我这两天异常生气。”
秦晚月抿了抿嘴。
宋青澜不懂原委，“燕兄为何生气？”
“我家孩子让人揍了，她不仅不还手，还不让我报仇！”燕昊一怒之下把手里的瓷杯捏碎了，秦晚月看了一眼喜子，示意换个新的。
“……咱们，说点正事吧。私事什么的，以后再聊。”秦晚月硬着头皮把这话头圆过去，“宋先生，最近店里可好？”
宋青澜看出秦晚月和燕昊之间似乎有些事情，但他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镇国侯世子褚良，要求分走霞澜阁进账的八成。”
“进账的八成？连成本都没刨除，”燕昊眉头紧锁，“这跟直接抢有什么区别？”
“直接抢的话需要出人出力，跟咱们不用。”秦晚月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她的确听说过大皇子党把下面的商人盘剥得苦不堪言，但没想到竟然会霸道到这个程度。
“大皇子党手下的商人都跑得差不多了，咱们好歹算个金鸡，他这应该是在试探咱们的底线。”
宋青澜点头，“我也觉得如此，所以没有给他任何承诺，也没提过任何分成办法。”
“你做的对。”秦晚月想了想，“太子的人可有找过你？”
“找过。”宋青澜面上出现厌恶的神色，“林兴怀的长子，林显来了。”
燕昊震惊，直接问道：“他怎么有脸的？”
自己灭了人全家，现在过来找人谈合作？
“我没拒绝他。”宋青澜捏了捏拳头，“听口气，他们不觉得我知道幕后指使是他们。”
秦晚月以为触及宋青澜的逆鳞，他会发作出来，没想到他比自己想得还要沉得住气。
“你做的非常好，如此一来咱们跟褚良谈判也有了筹码。”秦晚月毫不吝啬地表达赞赏，“但也切记，不要让褚良觉得咱们对太子阵营过于心动，否则会对咱们下黑手。”
“是。”
“我再送你一个筹码。”秦晚月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交给宋青澜，是一个人的资料。
“我知道这个周发，他是户部金部司员外郎。”宋青澜不解，“他怎么了？”
“郭家贡丝掺假案，你可知是谁在负责？”
宋青澜详细了解过此事，“皇家贡品是金部司在负责，但林兴怀为了他隐退后给长子林显铺路，一直将金部司主管的位子空置。所以，此事是他自己在负责。”
燕昊不解，“他不是户部老大吗？哪有时间做这些？”
“所以，他把工作推给了别人，”秦晚月笑笑，“你们猜是谁？”
宋青澜比较了解户部，“应该是他的女婿，你的……父亲……”
“正是如此。”秦晚月冷冷一笑，“如今郭家出事，林兴怀自然不会沾染此事，只能让秦永泰背负贡丝案的失察之罪。
“秦永泰升任户部侍郎的位子才一年多，很怕在官员考绩中垫底被撤职，这样他再想恢复原位就难了，所以他也要找个替罪羊。”
秦晚月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资料，“就是他了。”
事情涉及秦晚月的父亲，宋青澜有些看不懂她的意思，“东家是想做什么？”
“你去接近周发，将此人控制在自己手里，然后把这整件事，告诉褚良。”
宋青澜惊了，“如此一来，褚良为了打压太子的势力，必定会利用周发去对付你父亲，届时你父亲就会陷入麻烦！这对东家有什么好处？”
秦晚月心道好处大了！她就是要让秦永泰被当众申斥，在百官面前抬不起头！
但这种事，宋青澜不见得会接受。
“很明显，这样一来褚良就会认定你除了金钱，还有政治价值，就不会如此打压咱们的收益。”秦晚月笑着看他，“这有什么想不通的？”
这刷新了宋青澜的三观，“您为了赚钱，要牺牲父亲吗？”
“宋先生，商人之间，只讲利益。从我选择投靠大皇子开始，就注定与秦永泰站在对立面！”
秦晚月将话说得毫不留情，“还有，我不喜欢叫他父亲！”
最后一句话宋青澜听明白了，父女之间恐怕还有私怨。
其中道理秦晚月不说，他也不便深究，但说到底，他也不喜欢秦永泰就是了。
“我会按照东家的吩咐去做。”
“很好。”
秦晚月又跟宋青澜商讨了新款套装的运输和定价事宜，便让他先走了。
燕昊抱着肩膀冷哼一声，“被秦永泰欺负这么多次才知道反击，老子还以为你没脾气呢！”
秦晚月嬉皮笑脸，“怎么会？跟燕叔混这么多年，涨得最多的就是脾气！”
“那林书茵呢？你要怎么弄她？”
“她再等等。”秦晚月抬手制止了燕昊即将骂出口的脏话，“我已搬到大夫人的院子，林氏现在对我构不成威胁。
“而且我有些旧账要查，到时候找她一起算！”
燕昊来了精神，“什么账？我去查查。”
秦晚月心里发沉，“叔，你帮我查查我娘的死。”
燕昊立刻严肃起来，“你是说，你娘是她害死的？”
“很有可能，她几次三番害我，就是因为我娘。”秦晚月看了看燕昊，十分担忧，“此事恐怕不好查，年头久远不说，当年在场的那些人要么病死，要么消失。”
“只要还有个喘气的，我就能查！”燕昊憋着一口气，这个林氏，他恨不能活剐了她！
二人正探讨调查的方向和细节，下面来人禀报。
“东家，风老板要见您。”
秦晚月一愣，“他怎么知道我来……他的消息太灵通了。”
燕昊有些紧张，“我陪你去。”
“我自己去就好，他今日救了我，想来不会害我。”秦晚月想起风扬对她说的那些话，为她做的事，心里有些暖。
秦晚月刚出门，燕昊突然道：“秦府里的自己人太少了，我再找几个贴心的照顾你，咋样？”
秦晚月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随您安排，我会去跟大夫人说！”
燕昊看着秦晚月的背影，露出一个得逞的笑，“这可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