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死你也别想活
秦晚月半瘫在地上，顾不得脸上疼，巨大的失望将她包裹起来，让她听不见外界的声响。
大皇妃她，可能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许久，她才看见秦朝云一脸惊恐的表情，她正抓着自己的肩膀，对自己说些什么。
“……能听见我说话吗？”
秦晚月终于回过神来，“听见了。”
秦朝云犹自着急，“你的耳朵没事吧？”
扇耳光会把耳朵打聋，这类事并不罕见。
“没事。”秦晚月想挤出一个笑来安慰她，却没成功。“我真没事，你别担心。”
秦朝云闻言，这才正跪到褚凌薇面前。
“大皇妃，我家七妹妹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她这一次。秦家定会严加管束，决不再犯！”
若惹的是旁人，凭借母亲的威望和父亲的官身，秦朝云还能与之讲讲道理，诚恳道歉。
但大皇妃不行。
不仅是因为大皇子跟秦府倚仗的太子对立，还因大皇妃做事全凭个人喜恶，不被道德规范约束。除了求饶，别无办法。
褚凌薇闻言，倒像是听了个笑话。
“秦五小姐别搞错了，这巴掌可是贵府七小姐自己求的，本妃只是成全她而已。”
秦朝云吃惊抬头，看向秦晚月。
秦晚月跪直了身子，“确是晚月所求，多谢大皇妃成全。”
如此一来，秦朝云更不知说什么，急得指甲都抠进肉里。
褚凌薇上前挑起秦晚月的脸，表情戏谑又凉薄。
“你想引起本妃的注意，这无可厚非。
“打从我的仪驾进门你就不安分，一直盯着我看，小心思全写在脸上。搭讪的方式也很拙劣，竟一见面就想利用本妃达到你自己的目的。
“小姑娘，你莫不是觉得本妃好脾气，任你拿捏？”
秦朝云闻言，整个人都呆住了。
秦晚月最会装相，这么多年无论她如何试探，永远都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怎么到了大皇妃这里，竟如此沉不住气？
再说她接近大皇妃，到底要干什么？
秦晚月明白过来，大皇妃不是以势压人，蔑视她的身份，而是她表现太过，被当成了心思不正之人。
她也想淡定处事，可一旦与姐姐有关，她淡定不下来啊。
“若下次见面，晚月更坦诚些，大皇妃可还会厌恶晚月？”她直直地看着褚凌薇的眼睛，全无刚才的瑟缩伪装。
褚凌薇愣了一下，随即轻笑起身，“什么厌恶不厌恶，你怎样与本妃有什么关系？”
说罢，带着她一众随从扬长而去。
林若娇这回可得意了。
“秦晚月，你竟敢巴结大皇妃，你可知你们全家都是太子的阵营？”
秦晚月这才想起林若娇，若她去秦大人面前添油加醋地将刚才的事说一遍，秦晚月不死也得扒层皮。
她一改唯唯诺诺，怒瞪林若娇，厉声呵斥。
“林小姐说话可要注意了！太子殿下是国之储君，跟陛下乃是一条心，哪里分什么阵营？你一个闺阁小姐妄议皇子事，还暗指太子结党营私，是活腻了吗！”
尽管她极力压着声音，但气势分毫不减，震得林若娇说话都结巴起来。
“我，我什么都没说……”林若娇连连摆手，转而气急败坏地指着秦晚月，“是你！是你胡言乱语，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小姐又何必自欺欺人，你说的话旁人不知，我可听得清清楚楚。”秦晚月冷眼看她，像一个判官，随时能给她定下死罪。
林若娇彻底慌了，将四周看了个遍，又急又怒。
“你敢说出去？”
“我也不想说啊，可若父亲大人听了什么风言风语，问起今日之事来，我只能实话实说。”
“秦大人是我姑丈，你一个没用的庶女，我就算杀了你他也不会怪我，到时看你还怎么说！”
“林小姐当我是死人吗？”秦朝云冷冷出声。
林若娇这才想起还有个她对付不了的人在，当即双腿发颤。
“你们，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秦晚月沉着地看着她，“我们就是想提醒你，刚刚发生的一切，若你能守口如瓶，咱们就相安无事。
“若你对任何人透露半分，我死不要紧，你也别想活！”
“好好，我不说！”林若娇如蒙大赦，警告地指着秦晚月，“你们也不许说！”
见她们不再逼迫，林若娇赶紧拉着下人逃离了现场，她暗暗后悔自己多话，想告秦晚月的状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这个扫把星！
众人离散，秦朝云憋了半天，尽管极力压低声音，但依旧看得出十分激动。
“秦晚月，你是不是疯了？”
秦晚月知道她指的是接近大皇妃的事，“我错了。”
秦朝云一噎，她要的是这个吗？
“连大皇妃都敢招惹，你才是活腻了！你究竟要干什么？”
“我就是被林若娇欺负得狠了，想找个靠山，找错人罢了。”秦晚月打着哈哈。她当然知道秦朝云不可能信，但她没法解释。
秦朝云怒气更盛，“不是每一次闯祸我都能护住你，我根本没有旁人以为的那般有地位，别人不知你还能想不明白？”
“当太子妃就有地位……”
话一出口，秦晚月就后悔了。
她明知道秦朝云不想做这个太子妃，若她猜得不错，秦朝云母女心底里是很厌恶太子这个人的。
可她没办法，秦朝云太聪明，聪明到难缠的地步。
在她面前，秦晚月准备好的一切说辞都会被看穿，所以她习惯于耍无赖，或者用惹怒秦朝云的方式让她停止对事情追根究底。
但这一次，她着实捅了人家的肺管子。
“秦晚月，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才让你如此肆无忌惮？”秦朝云彻底冷下脸来，但秦晚月没有错过她受伤的眼神。
“对不起，我不该提。”秦晚月诚恳道歉，虽然已经晚了。
“七妹妹的仪容，不适宜再参加接下来的活动，回府吧。”
看着秦朝云愤然离去的背影，南乔忍不住补刀。
“五小姐这回真生气了。她那么帮您，您可真没良心。”
“……我谢谢你。”
避过人群，秦晚月找到侧门，秦家的车夫已经等在车前，一看便知是秦朝云派人来吩咐过。
又叹了口气，她半捂着脸，往马车的方向走。
突然，另一辆马车横冲直撞地朝秦晚月而来，南乔眼疾手快拉着秦晚月后退。
然而车有惯性，眼看就要撞上，南乔不得不起势，冒着暴露身手的风险也要将马车劈开。不想那车却在转瞬之间停了下来。
黑衣侍卫手起刀落，斩断套马绳后随即挥起一刀，便见马头直飞冲天，殷红的献血溅了秦晚月二人满身满脸。
到处都是滚烫的血腥味，这是死亡的气息。
而无头马的身体还在地上跑了几步才倒下抽搐，逐渐失去生机，看起来诡异恐怖至极。
再见那侍卫一脸冷肃，杀气环绕，单手托住车厢边沿纹丝不动，就像在捏着一根羽毛。
南乔着实吓得够呛，高声叫道：“这里是长公主府！你们要干什么？”
车厢里，一阵带着笑意的清亮男声传来，说的话却令她们毛骨悚然。
“抱歉啊，秦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