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秦晚萤怎么了,你敢说吗?
“叶夫人!”马车刚停,长公主府的管家就跑过来迎接,可见叶氏牌面。
叶氏笑容端和地下车,“劳烦您了,长公主身体可好?”
“好得很,只是今日事忙,只能叫老奴过来等您。”刘管家看了看叶氏身后的秦朝云,一脸喜色,“五小姐出落得如此端庄秀美,各位夫人们可要抢破头了!”
叶氏谦逊道:“朝云还小,只盼她能再懂事些。”
“您真是过谦了……这位是?”刘管家小心打量秦晚月。
穿着确实是小姐样式,可这模样与秦家四、五两位小姐相比,实在是一言难尽。
“这是我家小七,秦晚月。晚月,过来见过刘管家。”
秦晚月小步上前,努力做了标准礼,“见过刘管家。”
“七小姐安好。”管家不再赘言,对叶氏道:“长公主在等您呢,老奴这就引您过去。五小姐和七小姐要同去吗?”
“叫她们去和其他小姐们玩吧。”
秦晚月同秦朝云跟在一个小侍女身后往花园走,她特地与旁人拉开距离,小声问道:“你母亲是不是不想让你嫁啊?”
秦朝云瞪了她一眼,“咱们母亲!”
“是是是!”秦晚月从善如流,“咱们母亲难道真想让你嫁给表哥做继妻?”
“表哥?”秦朝云一愣。
“就是太子殿下啊,随你叫的嘛!”
秦朝云咬了咬牙,“闭嘴!”
秦晚月讪讪住口。从秦朝云愈加沉重的面色上看,她们母女似乎并不想要这门亲事。
那可有意思了,听说皇后隔三差五就要秦朝云进宫,似是认定她了呢。
正想着,一阵婉转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五妹妹,七妹妹,你们来了!”
秦晚月转头看去,便见秦暮烟伴着一群人向她们走来。
只见她上身穿着浅黄螺线结针广袖软缎,下身是粉嫩锦绣小花罗凤仙裙,精致的发髻里插着殷红如血的红梅枝,灵动又新奇。还是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模样。
秦朝云十分得体地行了个万福礼,“见过四姐姐,见过各位小姐。”
秦晚月照葫芦画瓢地跟着行礼,略显笨拙。
其他小姐们纷纷回礼,有人笑道:“五小姐还是那么客气,跟咱们平辈也礼数周全。”
“不愧是皇后的外甥女,一举一动颇具皇家风范。”
“礼数周全也要分场合,过分周全就成了死板。”是秦晚月熟悉的声音。
她抬头看了看,正是户部尚书林兴怀的嫡长孙女,秦暮烟的表姐林若娇。
周围人面面相觑,无人接话。
秦朝云可能做太子妃的事情在贵眷圈子里不是隐秘,很少有人像林若娇这样敢直接得罪。
秦暮烟发觉冷场,连忙转移话题,“七妹妹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恐怕有很多人还不认识吧?”
她亲昵地挽住秦晚月的胳膊准备挨个介绍,话题终结者林若娇又开了口。
“她身份低,认识再多人也无用,等她出嫁就见不到了。”意指秦晚月注定低嫁,或者做妾,以后再也不会经历这样的场合。
众人对视一眼,不再言语。她们觉得林若娇说的是对的。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南乔气鼓鼓,但她不吱声。
还是秦朝云开了口。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基本礼数还是要周全。”说着,她毫不理会林若娇,将其他小姐的名讳以及父兄的官职一一介绍,秦晚月也一一向她们行礼问安,全然不理会那些人对她不甚在意的眼神。
“既然都认识了,咱们去那边看看吧,有几位小姐的古琴着实弹得不错。”秦暮烟招呼道,众人说笑着朝那个方向走去。
有人专程过来找秦朝云说话,秦晚月孤单地落在最后。
“小姐……”南乔没想到,表面上光鲜得体的世家小姐们私下相处起来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拜高踩低,心里很不舒服。
秦晚月深知这才哪到哪,但她不在乎。
姐姐不是这样的人,眼前这些人可以排除了。
“晚月,你还好吧?”秦暮烟慢走两步,与秦晚月说起话来,“表姐就是那性子,你别在意。”
“四姐姐说笑了,晚月不敢。”秦晚月一脸惶恐。
“你呀,总是这么懂事。”秦暮烟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又被人拉走说话了。
这位四姐姐不仅是京城少男们的梦中情人,在京城贵女圈子里也不是一般地受欢迎。除了常人难以匹敌的美貌,还有亲和通达的交际能力。
南乔感叹,“平日里跟您几乎不见面,没想到在外竟这样护着您。”
秦晚月不置可否。
众人寻着声音刚坐下,那边便有人招呼:“暮烟,快过来弹一曲让咱们长长见识!”
秦暮烟害羞地笑笑,但还是走过去大大方方弹起琴来,听得人沉醉不已。
世家小姐们凑到一起也难免八卦。哪个小姐嫁了个如意夫君,哪家贵妇善妒被休,谁跟大伯小叔走得过近,都被拿出来传小话。
秦晚月好奇死了,但秦朝云不动如山地坐着,她也只能抬头张望,不能凑过去听。
突然有人问起:“晚萤怎么没来?往日她总爱说笑话。”
所谓笑话,不过是出点丑,给小姐们找乐子罢了。
林若娇冷哼一声:“以后想见晚萤,可是难了。”
其他小姐随口问道:“为何?她已经说亲了?”
庶女说给地位高的人家做妾,往往不需要对外宣布,悄悄抬进府里就好,以后也不会参加府外的席面。所以她们想当然地觉得秦晚萤要嫁人了。
“她那么小,哪里急着说亲?不过是为人所害罢了。”林若娇一副十分遗憾的样子。
众人闻言都竖起耳朵,“她怎么了?”“被谁害了?”
林若娇意有所指地看向秦晚月,待所有人都明白过来的时候方才云山雾罩地说道:“人不可貌相,有些人瞧着听话懂事,实际上说不定心眼多黑呢。”
小姐们看向秦晚月的眼神都带着若有所思,以及些微厌恶。
离得近的,干脆往远处挪了挪。
有好事者追问道:“寻常人家里姐妹龃龉也是有的,怎能发展到害人的程度?晚萤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晚月心中冷笑,秦晚萤身上发生的事若被人知晓,秦家所有女眷今后都不必做人了,包括秦暮烟。林若娇敢说吗?
秦朝云直直看向林若娇,目光坦然而锐利,“是啊林小姐,你倒是说说,晚萤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