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进门后，祁君曜熟门熟路地领着一行人上了二楼雅间，林瑾瑜不住地转头透过窗子看向楼下，轻罗烟纱的少女们身姿曼妙，面容娇俏，让他心驰神往。
又忆起从前读大学时，会计专业就是女多男少，年轻的姑娘们一个个打扮的青春靓丽，花枝招展，养眼得很，只可惜女孩子们很懂得兔子不吃窝边草，四年从没有对他下过手。
“好看吗？”祁君曜看他入神，冷不丁道。
林瑾瑜点头如捣蒜：“自然。”
祁君曜冷笑一声道：“哦？要不要挑两个喜欢的今晚帮你暖床啊？”
林瑾瑜本以为这里是个正经乐坊，原来也是做皮肉生意的吗？他心里一阵不舒服，连忙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
“刚刚眼珠子都快黏姑娘们身上去了，现在装害什么羞啊，把你栖霞山庄三公子的名头一亮，不消你说，姑娘们就自动凑上来了。”
林瑾瑜却暗想：难道潋滟门门主亲身体会过这里姑娘们的热情吗？
未等他作答，一股若有似无的清冽梅香传来，雅间的门口一人莲步轻移，缓缓入内，那人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身着天蓝色衣裙，露出一截白嫩的腰肢，如一朵盛开于高山之巅的蓝莲花，待她走进，才听到她腰间系着的玉石珠串禁步正随她走动而轻灵作响，给人冷然不可侵犯之感，林瑾瑜看得呆了，久久无法回神。
她凤目一挑，眼神凌厉，声音寒冷如冰：“在我流音阁便要守我流音阁的规矩，若是谁一双眼看得我们姑娘们生了烦告到我这儿来，我便宛了他的眼睛；若是上了手，我便剁了他的手；若是再有什么逾矩之行，便扒光了挂在流音阁门口示众，让来往的大伙都瞧瞧你的腌臜。”
她的视线在林瑾瑜身上逡巡一遍，林瑾瑜只觉遍体生寒，顿时夹紧腿，正襟危坐。暗想这姑娘看着好看，嘴巴竟如此之毒。看来书上说得没错，越漂亮的女人越惹不得。
她恐怕是听到了祁君曜的话，把他当成喜欢上下其手的登徒浪子，林瑾瑜内心大呼冤枉，正欲开口辩解。
林齐光侧身挡在他身前，拱手赔笑道：“君曜和瑾瑜不过是几句玩笑之语，还请阁主不要见怪。在下与盈歌仙子许久未见，盈歌仙子姿容无双，更甚从前，如明珠璀璨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盈歌脸色又冷了几分，语气淡淡，带着些不易捉摸的嘲讽：“不敢当，栖霞山庄才是人才辈出，三位公子无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
“盈歌仙子”这四个字也有些耳熟，林瑾瑜一时想不起来，他从林齐光身后探出头来，也拱手保证道：“盈歌仙子所言，在下记下了，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不会出错。”
“记住便好。”盈歌脸色好了一些，点了点头道：“诸位远道而来想必是为了钱家灭门一事，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流音阁定当竭尽全力相助。只是阁中近日还有西域来的贵客，说话做事方式不同于中原人，很是直接，还请诸位多担待，不要发生什么冲突。”
林瑾瑜暗道这世上还会有人比盈歌更直接更无礼吗。
“我稍后还有表演，仙乐，你招呼好几位贵客。”盈歌微微颔首示意后，转身步伐轻盈离去。
祁君曜冲仙乐摆了摆手道：“我们在此稍坐片刻，仙乐姑娘请便。”仙乐识趣地走到雅间外候着。
“如何，这位盈歌仙子？”
林瑾瑜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委婉道：“我有些怕她。”盈歌方才全程冷脸，对祁君曜是视若无睹，对他是口出恶言，对他大哥也很是轻慢；实在不知她哪里来的这么大脾气。
面前的盘子里摆着各色精致点心，他捡了块塞进嘴里，没吃晚饭，有些饿了。他想了想又道，“这名字我之前好像听过，只是实在想不起来了？”
“金笔书生欧阳子每季发布一次江湖美人榜，”林齐光解释道，“自前年他在栖霞山庄见过你一面后，你蝉联了五次头名，盈歌仙子每次都屈居你下，排名第二。”
怪不得对他这么大恶意，林瑾瑜摸了摸下巴，委婉道：“这金笔书生是不是患有眼疾？”
林齐光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也兴许他是个断袖，偏爱男子？否则不论怎么看，盈歌仙子都比我更美一些。”
“妄自菲薄！欧阳子前辈是江湖中最公正之人，否则他的排名大家也不会信服。在大哥眼里，你就是比她好看百倍。”林齐光摸摸他的头，从前林瑾瑜性子比盈歌还冷，与他很是生疏，没想到失忆后如此乖巧懂事，再想想万年不回家的林昭华，他的一腔兄长之爱就尽数倾注到林瑾瑜身上了。
祁君曜给他添了杯茶，擦掉嘴角的点心碎屑，深情的双眸凝视着他，牵起他的手柔声道：“在为夫心里，夫人就是天下第一绝色，无瑕公子，美玉无瑕，十个盈歌也比不上你一根小指。”
林瑾瑜甩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冷哼道：“方才若不是你陷害我，我又怎么会被盈歌仙子那样挤兑。”
“你看盈歌看得那样入神，为夫只是吃醋罢了。”祁君曜坦然道。
吃醋？
林瑾瑜幻想了下他广开后宫，而祁君曜只是他后宫中的一员，天天穿红戴绿地与三千佳丽争他荣宠的样子，不由抖了几抖。
太违和了！
林瑾瑜道：“……这有什么好吃醋的。”我们只是睡一张床的室友罢了，你哪里来的立场吃醋。
祁君曜笑吟吟道：“唔，你我两情相悦，同塌而眠，为夫确实没必要吃一个外人的醋。”
林齐光震惊道：“你二人，已经，睡过了？”
“没有的事。”林瑾瑜连忙否认。
祁君曜慢条斯理道：“昨晚夫人好热情，一个劲儿往为夫怀里钻呢。”
“你在胡说些什么！”林瑾瑜极力解释着，“大哥，我们昨晚是穿着衣服睡的，绝对没有做不该做的事啊。”
“夫人腿根处有连成一线的三颗黑痣。”祁君曜不慌不忙地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林瑾瑜扑上去将他压在身下，揪着衣领低声道：“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树林那次。”
林瑾瑜羞愤欲死，攥着衣领的手猛地收紧，“我跟你拼了。”
“夫人真是热情如火。”祁君曜面不改色，中气十足，“咦，大舅哥你要去哪里呀？”
林瑾瑜闻言一回头，只看到林齐光飞速逃离的残影。
这下是真的说不清了。
林瑾瑜懊恼地锤了他胸口一拳，愤愤道：“都怪你。”
“夫人这是想谋杀亲夫啊。”祁君曜夸张地咳了一下，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腰，“不舍得下来了？”
“美得你。”林瑾瑜哼了一声，从他身上翻下来。
一转身就看到折雪正站在门口，一柄玉扇展开遮住下半张脸，只余一双眼笑得弯弯，见他看过来，笑眯眯道：“见过夫人，门主。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林瑾瑜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祁君曜是不是因为折雪快要来了，才故意演这么一出支开林齐光的，难道他们的关系并不如表现得那么好？
祁君曜坐起身来，随意整了整微乱的衣服，淡淡道：“查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