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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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姨娘她们一行人到来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秦敖的耳里。modaoge
秦管家得到消息后,立马就派了小厮往城西军营传话。
眼下正是日暮西沉、华灯初上时分,城西军营已是灯火通明,好些将士们仍在操练,在昏黄的灯光掩映下,他们上裸的身躯结实硬朗,肌肉虬结,晶莹的汗水沿着肌肉的纹理滑落下来,仿佛身体也被镀上了一层暖黄的金光。
不时就能听到他们激情澎湃的呐喊声。
这声响极其洪亮、齐整,似乎蕴含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光是听着就让人热血沸腾。
就在这时,秦敖的营帐外进来了个士兵传话,“启禀侯爷,秦管家派人来说,京城侯府来人了,胡姨娘她们已经安置妥当,听说是夫人……”
听到这话,秦敖不由愣了下,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下一刻就立马起身往外走。
“我知道了。”
“告诉陈胜、刘达他们,监督底下士兵继续操练,若是胆敢偷懒的话,明日就让他们打扫马厩。”
秦敖留下这话,就匆匆地独自离开了城西军营,留下传话的士兵愣在原地,喃喃道:“侯爷怎么这就走了?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嗐,不管了,反□□邸那头的人就是这么说的!”
“哦,对了,得赶紧回去告诉刘副将他们,侯爷先回去了!”
来传话的士兵见秦敖走得这般干脆不禁有些懵,兀自站在营帐前挠了挠头,想到刚才他离开前的吩咐,赶忙就又跑去试炼场,给刘达、陈胜等人传话了。
秦敖没等来传话的士兵把话说完,就迫不及待地立马起身往府里去,于是这就导致了一个误会,他以为来的人是时倾。
当时他听到“胡姨娘”等人的字眼也没有深思,只是疑惑了时倾来淄城,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带上胡姨娘她们这些妾室,而且路上也麻烦。
只不过这个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就没再在意。
时倾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后院里的妾室说好听了是半个主子,往不好听了的说那就是服侍他们夫妻的奴婢,而且也都是归她管束的,至于自己的夫人想让那些妾室做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秦敖从来都是放任不管的。
即使是颇得自己欢心的妾室,譬如胡姨娘之流,在秦敖的眼中,其实跟不受宠的石姨娘、宋姨娘等人也没什么差别,也只是服侍人的妾室,跟时倾这般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从本质上就是不一样的。
为何秦敖会如此笃定来的人是时倾?
大概是依着时倾以前的性子,若是京城侯府里来人了,那必定是她亲自过来。
也因为以前的她,很在乎他。
不得不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秦敖几个大步出了军中营帐后,就立刻去马厩牵了自己的坐骑“追风”,紧接着马不停蹄地骑马往城中府邸赶去。
如今正是城中最热闹的时候,华灯初上,车水马龙,到处都灯火通明,好似给街道都蒙上了一层绚丽的色彩,摊贩们都在热情地吆喝着招揽过路的行人。
淄城地理位置特殊,历来是与外域通商关口,虽说如今大雍还未彻底大肆通商,但是打从秦敖接管之后,这里再就没有禁止外域商人通行来往,所以经常可见各种稀奇玩意儿。
甚至是长相奇特的外域商人。
此地也是被异域风情浸淫已久的地方,民风淳朴开放,年轻男女热情开朗,相處間没有京城那般多的规矩拘束。
就像当下,秦敖从闹市中打马而行,就能随处见到年轻男女嬉戏调笑,丝毫不在乎外人的眼光,也不怕會被附近街坊鄰居說嘴。
当然,这样的场面在淄城着实很常见,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甚至也有些早已彼此钟情的年轻男女们在月下相会,互诉衷情,胆大地偷尝禁果。
淄城的年轻男子们生得高壮结实,姑娘们也生得高挑,不似京中女子那般淑静,反而热情洋溢,晶亮的眼眸盛满了璀璨的星光,彼此的脸蛋上都要笑出花来了,就连过路的行人们都不禁露出打趣的暧昧眼神。
看到这一幕的秦敖瞬间有些恍惚,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多年前与时倾相遇的场面。
当年的时倾也有过这样明媚而张扬的时候。
那时的她还是备受宠爱的信阳侯府小郡主,看着他的眼神明亮又热烈,骄矜而大胆,整个人的身上都似乎发散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炙热光芒。
只要是见到过她的人,都很难不被这份骄阳般的明艳深深触动,再难忘记。
秦敖也是这般。
曾几何时,他们也有过如胶似漆般恩爱缠绵的日子,还差点就拥有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骨血。
那时的秦敖在知道时倾怀孕后,原本是冷傲稳重的性子,却跟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那般,紧张得手足无措,心里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在想孩子生下来,要如何给他们取名。
模样是会生得像他多一点,还是会像她多一点?
孩子生下来会是个小子?又或者是个姑娘?
那时的秦敖还真的认真地想过,最好是先生一个跟时倾那般的姑娘,他会亲眼看着小姑娘从襁褓中长大,给予她自己所有的宠爱,希望她长成跟她母亲那般无畏勇敢的女子。
只可惜后来……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这些年来经历了太多事情,秦敖其实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也许就是在他们的孩子没了之后吧,彼此的争吵不断,后来府里又陆续进了新人,前线战事紧张,秦敖便经常离京,渐渐地,他们的关系就冷淡下来了。
自从上一次离京到现在,秦敖坐守淄城后已经有三年多,满打满算,他跟时倾已经有三年多没有见过面,他依稀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时彼此不欢而散的场面。
时倾还在因为他插手白家的事跟他闹。
秦敖莫名地觉得有点心悸。
不知道时倾彻底消气没有?会不会还在生他的气?
此时骑在毛色雪白的千里马上的秦敖,不禁想到了府邸里的白婼母女几个,墨色般浓密乌黑的眉峰皱得更深了。
如果时倾知道自己偷偷瞒着她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虽说当初这件事发生得很是蹊跷,可不论秦敖怎么查,都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如此一来,他也只能作罢。
后来他再也没有碰过这个女人。
只不过,白婼这女子着实有点古怪,明明他在事发后就已经让她吃了避子药,甚至在知道对方有了身孕后,也暗中让人给她吃了滑胎的药,可她还是安然无恙地把孩子生了下来。
而且生下来的一对龙凤胎身体健康,丝毫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可见不论是避子药还是落胎药,看起来对她都没有丝毫影响,似乎百毒不侵那般。
秦敖就知道这个女人绝对有古怪。
他现在之所以还把人留在府里,让秦管家亲自照看着,也是出于这个缘故,既然她根本不惧任何手段,那当初的事是不是也插了一手。
就是不知道白婼是哪一方的人,她接近自己,千方百计地留下他的血脉,究竟有什么目的。
可秦敖知道时倾跟白家大小姐曾经的恩怨,也知道她不喜欢白家的女子,然而自己就这样不清不楚地跟白家的女子有了牵扯,甚至还让对方留下了孩子,他就没来由地觉得心虚。
换作是从前,秦敖很少会有这样的情绪,这世道对男子本就宽容,尤其是他们这些生来就身份尊贵的高门子弟,三妻四妾都是寻常。
秦敖打从一出生就被请封世子,作为偌大侯府的继承人,从出生那一刻起他就被苛刻地教导着,男女情爱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男子当该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只要给正妻该有的爱重尊敬,生下出色的嫡子,妾室便可以随意宠爱寻欢。
就如他的祖父那般,当初如何地荒唐、被人诟病宠妾灭妻,可他再宠爱那个妾室,都没有真的昏了头脑,把平西侯府扔给那对母子。
秦家的男子,从骨子里就是冷血无情的。
曾经秦敖以为自己也是如他的祖辈、父辈那般,然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的心神好像渐渐被一道身影占据了。
就像一道慢性毒药,在不知不觉中慢慢侵占他的身体,吞噬了他的意识。
他被深深吸引,心甘情愿地受她摆布、控制。
但是如今的秦敖,还没有足够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不论秦敖心里再如何忐忑、心虚,不知道该怎么跟时倾解释自己同白婼的事,也很快就到了府邸前。
秦敖的面容本就生得极其俊美,再加上久经沙场带来的肃杀冷峻,身上隐隐带着一股迫人的威慑,简直让人不敢直视,淄城的老百姓对他既敬又畏。
一路走来不知有多少双饱含爱慕以及崇拜的眼眸,在偷偷瞧他,秦敖的身影逐渐走远,淄城年轻女子们的心都要碎了一地。
有些在摊子里帮着做事的女子,神不守舍地昂首瞅着秦敖远去,都差点忘了手里的活计,本来在舀着羊肉汤正要盛给客人的,不知不觉中盛满了还不知道,直到满溢出来汤汁烫到手才反应过来。
“哎呀,烫死我了!”年轻姑娘红着脸,娇俏地轻呼一声。
本来也在翘首目送秦敖远去的中年妇人,这下也终于被自家闺女轻呼声拉回了神智,见闺女被热汤烫到手,不由没好气地大声道:“臭丫头,也不知道脑子里想什么去了,做着事呢都不用心,还不赶紧去用冷水泡泡手,没得烫出水泡来了改日又叫疼!”
这时妇人已然忘记自己刚才也在走神,光顾着两眼泛光地打量骑在马背上的秦敖,差点就把要递给客人的吃食塞自己嘴里了。
……
秦敖此次策马狂奔,比往时回来得都要快,门房一看到他的身影远远出现,本来打着瞌睡都不由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大门迎他回来。
“侯爷,您回来了!”
这一声就跟打开了机关那般,往常沉寂的偌大府邸顿时热闹起来,里头连忙有机灵的小厮小跑过来,殷勤地要给自家侯爷把马驹牵走。
秦敖的身躯劲瘦颀长,比寻常男子都要高大许多,站立在一处就能形成大块的阴影,在一众奴仆中不可不谓鹤立鸡群。
而且他的模样着实是生得极其俊美,宽肩窄腰,面如冠玉,见着根本不似世人印象中粗鲁的武将,若是穿上一身儒雅长衫,怕会让人误以为是哪家的读书郎。
那张刀削斧刻般的脸庞上是成年男子独有的坚毅、硬朗,鹰隼般锐利的眼神乍看之下让人心惊不敢直视,但是细看之下你会发现那双眸子也着实好看,看似深情又无情,却如浓墨般幽深的湖泊,让人不知不觉就溺毙其中。
曾经的时倾就是这样对他一眼钟情的。
许是之前着急赶着回来,秦敖还是穿着那身在练武场操练士兵的劲装,在衣衫的包裹下,越发凸显出他劲瘦有力的身躯,平日里的常服略显宽敞、累赘,而此时身上鼓鼓囊囊的肌肉在紧身的衣衫下越发明显。
尤其是骑在马背上,蜂腰长腿,微微鼓起的虬结肌肉,顿时显露无疑。
难怪刚才在街道上引来无数妇人们灼热的视线,这样的精壮结实的俊美男子,很难不让人遐想……
秦敖利落地从马上翻身下来,马房的小厮立马上前,就要把他的千里马牵走,然而毛色雪白马儿似乎不乐意,鼻孔里喷出一股灼人的热气,发出一声鸣响,雪色白毛掩映下的乌蹄也蠢蠢欲动,似乎想要把试图来牵自己的小厮一脚踢飞那般。
见到千里马这般,小厮不由脸都白了,准备伸过去的手也顿在了原地。
不是开玩笑,这匹马儿是真的能把人踢飞。
雪驹便是秦敖的坐骑,它的脾气很不好,当时被送来的时候无人敢轻易近身,胆儿肥的将士敢去挑战,也是被无情地踢飞。
也就后面被秦敖驯服,对着自己的主人时才会乖顺些。
……还有时倾。
“侯……侯爷?”
见识过千里马发脾气差点把一个下人踢断腿之后,小厮当下就不敢再动弹了,除了秦敖跟时倾,雪驹不喜欢任何人的靠近、触碰。
雪驹才不会理会小厮的害怕,见对方瑟瑟发抖不敢动,它仍旧高傲地昂着头,乌蹄小幅度地踢踏着,用无辜纯洁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主人。
见到小厮害怕的样子,雪驹似乎还有些小小的得意,打了个响鼻,把热气喷洒到自己跟前的小厮身上。
秦敖见状,有些无奈地拍了拍雪驹的脑袋,“雪驹,别闹。”
闻言,雪驹才有些不满般地喷了喷鼻子,不情不愿地被小厮牵走。
见自己的马终于愿意被小厮牵走,秦敖这才放心地入内,一边往府里走,一边问身旁伺候的仆从,“府里安排得如何,夫人她们可都安置好了?”
如今回了府邸,秦敖这才记起当时士兵来报时,似乎是说了胡姨娘她们也来了,便顺带着问了起来。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觉得奇怪,时倾来淄城看自己,为何还要带着两位姨娘,往日里也不见得她有多喜欢她们。
一旁伺候的仆从可不知秦敖心中所想,以为他是关心京城来的胡姨娘跟石姨娘,便老老实实地答道:“回侯爷的话,秦管家早就吩咐了下去,晌午的时候就把泮水院打理出来,如今姨娘们都已经安置好了。”
秦敖听了这话不由皱眉,难不成时倾放着好好的主院不住,跟着胡姨娘她们去了泮水院?
虽说泮水院风景秀丽安静,但离他的前院着实不近,对于从小就养尊处优的秦敖来说,实则也算不上什么好地方。
按照他的意思,这院子有几分独到之处,却根本不配时倾住进去,她值得更好的。
况且,难不成他离家三年,时倾便跟那几个妾室的关系如此融洽了
就连如今来淄城都要住在一处。
他只是这样荒唐地想一下,都觉得荒谬至极,难以置信。
对此秦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嗯”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紧接着就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不过,吩咐下去让人备水沐浴后,在踏进屋子里前,秦敖又冷不丁地说了句,“让人去泮水院传话,若是夫人还没吃晚膳的话,就让她多准备一些吃食。”
这意思,就是要过去泮水院吃饭了。
然而,听了秦敖这话的下人不由顿在原地,简直是一头雾水。
啊?
夫人?
他们府上哪来的夫人?
难不成是绛珠院的……白夫人?
哦,对了,侯爷刚才说的是泮水院!那就是胡姨娘她们了!
原来夫人指的不只是侯府夫人,还有姨娘们!
他要告诉自己所有的小伙伴才行!
刚才跟着伺候秦敖的下人亦是新进府的,不大知道里头的弯弯绕绕,顿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在原地顿了好半晌,这才赶忙跑去泮水院给胡姨娘传话。
至于进了屋准备洗漱沐浴的秦敖,刚把身上沾满了汗水、灰尘的衣裳脱了下来,可不知道先前那位下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秦敖本是想直接去泮水院一趟的,但是想起时倾爱干净,这才准备沐浴换了衣裳后再过去。
甚至在沐浴后,还特地挑了一身时倾喜欢的月白色衣裳。
秦敖记得时倾曾经说过,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他就是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劲装,面色冷淡地骑在马上的样子。
她说自己只看了一眼,眼神就再也离不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