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皇祠争斗
第二日，五皇女凤朝平在午膳过后出宫去了师府，而四皇女凤朝娉也得到了父君的同意去了皇祠。
来到师府，凤朝平将昨天记下的图案给了师殷。
“父亲，这是赤焰凤凰眼睛上的图案。眼睛是一块有些透明的血玉，里面能到看一个册子。”
师殷看了看图案：“册子？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看不清楚。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轮廓。”凤朝平摇头“不过那块血玉是可以转动的，想必也是打开的机关。”
“如此说来，很有可能就是遗诏了。”
师殷心中暗暗放下了心，他虽然有心帮女儿争权，但是他不愿再起战事了。身为赤凰二十五载的内阁大臣他比谁都清楚战争给国家带来了什么，如今的赤凰和百姓也经不起折腾。而且，他也不想真的对融卿恽下手，这么多年的情谊也不是说破就破的。
只要他能拿到遗诏，即使上面立的是四皇女，他也有办法改成五皇女，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不费一兵一卒的完成朝代的更替。
师殷沉思着，被凤朝平打断了：“父亲，这图案到底代表了什么？”
师殷不假思索的道：“这是月亮。”
凤朝平才一下醒悟：“原来如此。可是我转了好几圈也不见打开机关啊。”
师殷想了想：“想必是要特定的日子才能解开机关。昨日是什么日子？”
凤朝平：“昨日是一月十八日。”
“先帝每月初一和十五都会在凤君的凤憩宫就寝。必然不会是这两个日子。”
凤朝平也思索起来，母上到底会在哪一天来打开机关呢？对于母上的动向最了解的想必就是近侍官虞良和翁严，可是这两人如今都在凤君身边。
师殷突然问道：“平儿，我们的赤凰旗上凤凰的眼睛是什么形状？”
凤朝平一听赶紧叫下人拿来赤凰旗。当火红的旗帜铺开在桌面上，父女二人都看向了凤凰的眼睛。那是一个半圆。
“如此说来。不是上弦月就是下弦月了？”凤朝平看向了父亲。
师殷点了点头：“应该是的。下弦月是二十二日。”
凤朝平接过话：“这就是说，开启机关的日子是三天后。”
凤朝平已经可以想象她拿到母上遗诏的画面了。她很想看看她将遗诏公布的时候四皇女的表情，那个时候她就彻底赢过她了吧。想到这里，凤朝平越发愉悦起来。
“四姐姐，我还从未见过你被人踩在脚下的模样。”
皇祠里，凤朝娉正在给先帝上香。她可不敢在母上面前不守规矩，即使是一块牌位和一幅画像。
凤朝娉开始打量整座祠堂，她很好奇五皇女到底为何深夜来到此地，却一样东西也没有带走。她到底有什么目的？是师殷告诉她了什么吗？难道真的如父君所说，师殷陪伴母上这么多年，知道的比父君还要多。
这座皇家祠堂里藏了什么秘密？
凤朝娉走遍了整个祠堂，却发现不了任何东西。这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从小到大都是压着五妹妹一头的，不是她有多聪慧。而是她勤奋苦学，生怕自己懈怠了就被这个妹妹强了风头去。她怕那样母上就会去疼五妹妹了。所以她总是比五妹妹学的多，也知道的多。
然而现在的五妹妹居然知道了她暗中给大哥传递消息的事情，还知道了皇家祠堂的秘密。这让她越来越没有了安全感。
皇祠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凤朝娉开始沿着墙壁上的玉雕摸索。天色渐渐的暗了，金吾卫怕灯光太暗四皇女抄经会伤了眼睛，送来了更多的油灯。
凤朝娉端着油灯仔细端详起玉雕来。她慢慢的挪步，一步步靠近了那个赤焰凤凰。当油灯晃过凤眼之时，她好像看见了里面一个模糊的物体。她按住凤眼慢慢转动，发现这是一个机关。兴奋之余却发现不换她怎么转动都打不开机关。那里面的东西像是一个册子，和师殷的猜测一样，凤朝娉也想到了遗诏。
凤朝娉看向了先帝的画像，那是她的母上，从记事起母上的容颜就从来没有变过，永远那么美丽动人。
“母上，您的秘密就是这个吗？”她在先帝的牌位前自言自语。
当晚，凤朝娉就从皇祠中回到了凤憩宫。
融卿恽意外，有些责怪：“娉儿？你的经书抄完了？如此半途而废可有想过你在天之灵的母上。”
凤朝娉：“父君，儿臣有要事禀报。”
融卿恽疑惑的看着凤朝娉，然而女儿的眼神告诉他并不是胡闹。他挥手让侍官们都退下。
这是凤朝娉才开口：“父君，儿臣并非无缘无故进入皇祠抄经，而是昨日夜晚二臣看到四妹妹鬼鬼祟祟去了皇祠，却没有带出任何东西。所以今日儿臣才请旨去了皇祠探查。”
以融卿恽对五皇女的了解，她是不可能会去皇祠的，此事定有蹊跷：“你查到了什么没有？”
“儿臣在玉雕上发现了一处机关。表面是一块血玉，儿臣能透过玉石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一本册子。”
融卿恽从书案前站了起来：“确有此事？”
凤朝娉：“儿臣不敢期满父君。父君可亲往皇祠查验。”
融卿恽陷入的沉思。皇祠的机关连他也不知道，此事一定是师殷告诉五皇女的。那里面的册子到底是什么呢？他心中猜测，是遗诏。但是女帝临终前为何不告诉他们有遗诏的事情呢？还是说，先帝只告诉了师殷一人。想到这里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先帝为什么只告诉了师殷一人？莫非这是先帝留给师殷的后手。这是为了钳制自己而留下的尚方宝剑吗？那遗诏里怕是写的是让五皇女继位吧。
他的眼睛微微泛红：凤华裳，你真的相信过我吗？
“你先下去吧。皇祠你也不用再去了，我会派人过去的。”
凤朝娉观察到父君的情绪变化，但是不敢多言：“儿臣告退。”
融卿恽叫了仇千尺潜入了皇祠查看，果然赤焰凤凰的凤眼就是一处机关，上面还有月亮阴晴的图案。而融卿恽也料定师殷会在二十二号夜访皇祠。
从师府出来的凤朝平去了城南的那处宅子，那里还藏着被通缉的前侍中居峻和他的弟子。凤朝平没有和师殷坦白，她秘密藏匿了居峻。她只是告诉师殷，她有办法拖住四皇女。
居峻携弟子出来相迎：“参见五殿下。”
“居大人何必行此大礼啊。快起来吧。”凤朝平嘴里客套着，受着居峻的跪礼很是受用。
“谢殿下。”
凤朝平走进花厅内，下人马上端上来碳盆，和一个热乎乎的汤婆子让凤朝平暖手。
“这次前来是有求于居大人了。”
“不敢不敢，殿下您吩咐就是。”居峻恭敬的低头应答着。要是在以前，侍中见了五皇女还可以训斥一番，这也是女帝允许的。因此皇子皇女们在这些老臣面前也不敢摆皇室的架子，生怕有什么做不好的，被这些言官参上一本去。
凤朝平在居峻的弟子伺候下喝了口热茶，这才说起今日的来意：“你之前说你在宫中还有人，可靠吗？”
居峻明白凤朝平要开始动手了：“可靠的。也是一人堂的弟子。”
“如此甚好。我要你在二十二日那天让你的人埋伏在宫门口。”
居峻：“不知我们要埋伏谁？”
“凤朝娉。”
居峻眼中慢慢发亮，嘴角也微微上翘：“殿下这是要出手杀了四皇女吗？”
凤朝平却强硬的否定道：“不！我要活的。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居峻低下头：“臣领命。”
是死是活，可由不得你了，五殿下。
三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师殷也在夜幕降临之后偷偷出了府。这二十年多年频繁出入皇宫，有时候也不便光明正大的进入。女帝曾经给他指了一个偏门，是一个宫墙体么缺口。缺口不大，只能由一人爬行通过，通俗来说，这就是个狗洞。之前女帝和师殷在朝堂之上演君臣破裂的戏码，当晚又让师殷秘密进宫侍寝。这狗洞便是这么来的。
师殷躲避着金吾卫的巡逻，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皇家祠堂凰穹宇。当他来到皇祠前时，并没有发现金吾卫的身影。他没有多想，轻手轻脚的打开皇祠的大门走了进去。
刚将皇祠大门关好，背后就传来一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师殷，你也是来祭奠先帝的吗？”
“融卿恽！”师殷有些惊讶，不过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融卿恽从先帝牌位前的蒲团上站了起来：“是我。师殷，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师殷：“如你所见，我是来祭奠先帝的。”
融卿恽将三根香插在香炉里：“师殷，我们有必要闹到这个地步吗？有些事我们可以谈。”
师殷也走了过来，如同他真的是来祭奠先帝一般，点燃了三支香：“融卿恽，我已经领教过你的手段了。我们没什么需要谈的。你应该知道我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知道。只是没想到先帝会留下这份遗诏却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先帝所做之事，自有她的安排。你就不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吗？”师殷拜了三拜。
“说实话，我不想。我宁愿它不存在。”
“那真是遗憾了。它终有一天会公布于天下的。”师殷也将香插在的香炉中的香灰里，一支袖箭突然从他的袖口飞出，迎着融卿恽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