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女帝遗诏
作者有话要说：</br>冬至快乐~
凤朝娉只感觉后背冷汗浸湿了中衣，那个熟悉的声音声让她僵硬在了原地。后面人从她身侧跑过，一把抱起了倒在地上的凤朝平。她的脖子上有一道血痕，不过并无大碍只是破了皮而已。
“平儿，你怎么样？”
凤朝平眼中含泪，满脸的惊恐，酥肩在师殷的怀里微微颤抖。但是她什么也没说，手紧紧的抓住她父亲的衣服。
师殷问的虽然有些急，却语气平常冷静。越是冷静，越是危险。这是融卿恽在和凤朝娉无意下对师殷的评价。这句话让她印象深刻，而今日也是证实了为什么融卿恽会这么说了。
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寂静最为可怕。
“殷叔，我…没有要伤害五妹妹…这是个误会！”虽然无力，但是凤朝娉还是极力解释。
“四殿下。”师殷将五皇女抱了起来“您已经是赤凰权柄最大的尚书令了，登上那个位置也是时间问题。但是您别忘了，您还是一品尚书令，不是赤凰女帝。有些事，不必急于一时。”
凤朝娉：“殷叔…”
师殷转身抱着凤朝平往宫门的方向走去。按宫规未满十八岁的皇女出宫必须得到凤君的同意，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人敢拦着这位左仆射。
凤朝娉回头只看到议事殿的高阶上，站着送师殷出来的虞良。一朵阴云飘过天空，遮住的太阳，阳光从凤朝娉的周身消散，一步一步，一阶一阶，退到了议事大殿的高台之上。留下她一人站在寒冷冬日的阴霾里，看向阳光下金碧辉煌的议事殿。
回到师府的五皇女躺在床上，师殷给她处理脖子上的伤口。
“父亲…”凤朝平弱弱的叫着。
师殷放慢了涂抹药膏的手：“嗯，还疼吗？”
“不…不疼了。父亲，今日…”
师殷涂抹好了药膏起身将药放回药箱之中：“平儿，在我的面前你也不能说实话吗？”
凤朝平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在了地上：“父亲！女儿也是迫不得已。四姐姐她已经开始对女儿下手了。”
师殷没有转身只是背着手：“她是皇储，要是你不和她争，今日也不必走到这种地步。”
“父亲！”凤朝平眼中的热泪夺眶而出“女儿从来没有想和四姐姐争，我只是做一个皇女该做的事。那日二哥死讯进了羽都，我不过说了她两句，她居然痛下杀手，差点掐死女儿。而您只是看了一眼我脖子上的手印不闻不问。今日我给了四姐姐杀我的机会，她是怎么做的父亲您是看到的。”
师殷抬头闭上了双眼，深叹了一口气。
凤朝平又继续说道：“父亲从来没有怀疑过四姐姐吗？当日丑时之乱，给大哥传递了消息的就是四姐姐的人，然后他就去拜见了竹君。之后的事父亲应该比女儿更了解。”
师殷猛的转过了身：“你所言可属实？”
“句句属实！当时女儿一直派人盯着四姐姐。那个传递消息的禄之早就被收买了。您和凤君只关注了平叛，却谁都没注意到四姐姐的做了什么。”
师殷惊讶四皇女的所作所为，但是结合当时凤君的反应，他似乎明白了：“或许凤君早就知道了此事。你想用此事发难没那么容易。”
“凤君也知晓？那他还放任凤朝娉做这种事？”
“她是凤君的女儿，有什么奇怪的。他能放任四皇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传递消息，是因为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不然当时那么多鸦将是怎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的。”师殷感叹，他是一心为女帝遗愿而努力帮融卿恽。没想到啊。融卿恽会利用女帝的死来清理门户，从而将崔王两大世家灭族。
凤朝平以为自己知道的够多的了，听了师殷的话她才知道这叛乱的背后也是有推手的：“父亲，这么说凤君所图甚大！您怎么就能确定他不想做赤凰的皇帝。”
师殷却沉默了，他心中不是没有这个想法，因为到现在融卿恽也还让四皇女登基。无论是凤君还是四皇女，以后的赤凰很难容的下他们父女了。他看向跪着的女儿，心中后悔。他从小就压着这个女儿，不让他出头。或许是太过了，才导致她的逆反心理，现在她和四皇女的争斗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但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师殷坚定的心动摇了。
他扶起了女儿凤朝平：“平儿。我知道你是想争的。如果你愿意，为父就替你争一争。”
凤朝平惊喜不已：“父亲说的是真的！”她又跪下来：“谢父亲成全！”
“好了，平儿。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有件事，你必须去做。这关系到四皇女能否名正言顺的登基。”
“父亲请说。”凤朝平收起了笑颜，认真的听着。
师殷回忆了一番，缓缓说道：“你母上曾经酒醉说过一件事。她说皇家祠堂有一幅赤焰凤凰玉雕，在其眼睛处有一机关。你母上藏了东西在里面，现在想来很可能就是立储遗诏。”
“什么！”凤朝平震惊“母上不是突然驾崩的吗？怎么会立下遗诏？”
师殷说出了那个赤凰血脉的秘密：“你母上并非突然驾崩的。她早就知道那日会死。平儿，接下来为父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
凤朝平看见了师殷脸上的严肃，点了点头。
“你母上身上流淌着特殊的血脉，它能让人青春永驻，精力也比常人充沛。但是在过了四十六岁寿辰之后，有可能会突然暴毙而死。你的母上预知了自己的死期，告诉了我，也告诉了凤君。”
师殷说完后看着女儿，摸了摸她有点冰凉的脸：“血脉没有任何特征，每个女帝的孩子都有可能。你也不例外，所以如果你发现自己容颜不老时，就要提早做好打算。”
“父…亲！”凤朝平感觉今日知道的事情比这辈子的多，一下子不能完全接受，有些慌乱。
师殷握住女儿的手：“想必四皇女也知晓了此事。但是皇家祠堂的暗格她应该不知道，你过几日找机会去一趟。明白吗？”
凤朝平恢复镇定：“女儿明白！”有了父亲的帮助，她也有了许多底气。
当晚，凤朝平还是回到了宫中。师殷告诉她现在不能在明面上和凤君对抗，还需要遵守宫中的规矩。小一忍，能成大事。
赤凰皇宫，凤憩宫。
“啪”一个茶碗砸在地板上，四分五裂。
四皇女跪在凤君的书案前低着头。
“你能在五皇女那种拙劣的伎俩下吃了亏！凤朝娉，你平时的聪明劲都哪去了？”
凤朝娉也知道今日是她太蠢，着了凤朝平的道：“父君，此事是儿臣愚钝。儿臣真的没有想要杀害五妹妹。”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要是真的愚钝到那种地步，你这个尚书令也别当了。但是被师殷看到了此事就很难善了。”融卿恽担心的并不是五皇女，在他看来五皇女只是个跳梁小丑。他真正担心的是师殷。
凤朝娉不解：“父君为何如此忌惮师大人？如今叛乱平定，儿臣不日也将继位，他只是个臣子。”
“你把他想的太简单了。这么多年先帝换过多少男人，但是只有师殷一直陪着她。他是真的了解先帝的人，背后的势力也比我们想象的要大。”
凤朝娉跪着低头不语。
融卿恽扶着额头，今日他和师殷大吵了一架，头疼的厉害：“你先回去吧。以后做事小心些。”
“是，父君。儿臣告退，父君保重身体。”
凤朝娉走出了融卿恽的寝宫，她随手招来一个亲信侍官：“找人盯着五皇女，有任何异动都要告知于我。”虽然父君让他不用在意五皇女，但是暗斗了这么多年她对五皇女的忌惮丝毫未减。
果然过了几天，凤朝娉得到了消息：五皇女夜半一人出行，行为诡异。
“哼，这么快就藏不住了？我到要看看你耍的什么花样。”凤朝娉随手撕毁了纸条，撒进了碳炉里。
五皇女凤朝平今日就是来夜探祠堂的。那天师殷说了皇家祠堂的秘密之后，她一直在寻找机会。她找了后宫之中隐秘的路，慢慢往皇家祠堂的方向走去。
皇家祠堂很大，一座高大的凰穹宇宫殿坐落在祭坛中央。一队金吾卫在这里巡逻，凤朝平早就摸清他们的交班时间。趁祠堂大门前金吾卫离开的空档，她闪身进入了祠堂之中。
祠堂中点着蜡烛供奉着先帝的灵位，凤朝平看着母上的画像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她跪在灵位前磕了三个头：“儿臣无意冒犯母上。迫不得已，母上勿怪。”
她的嘴里念念有词，心中也害怕急了。毕竟母上驾崩之时可是引来异象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法力。拜完了之后，她才满满抬头寻找那个赤焰凤凰玉雕。
那个玉雕并不难找，它就在祠堂的墙壁上。凤头朝下，双翼高展，有俯瞰天下的既视感。凤朝平看着赤焰凤凰的眼睛，那是一块有成年男子巴掌那么大的血玉。她轻轻用手指敲击着玉面，果然是空心的。父亲说的是真的，这里面真的藏着母上的遗诏吗？可是这机关到底要如何开启。
她抚摸着血玉，感觉到手指间凹凸不平的触感。她点亮了火折子，在靠近血玉的时候，发现她居然可以透过血玉模模糊糊的看到里面有本册子。这让凤朝平惊讶不已。表面的凹凸是刻上的，仔细观察发现是一幅奇怪的画。有月牙形，半圆形，也有圆形，凤朝平来不及细想这是什么图案，因为按时间金吾卫很快要进来加灯油了，她必须要在他们来之前出去。凤朝平将图案牢牢记住，她准备回去画出来给她的父亲师殷看。
此行非常顺利，凤朝平出来的时候金吾卫还没有来。她赶紧离开了皇家祠堂，沿着小路返回。
在她离开祠堂后，两个身影从树林后走了出来。
“殿下，您为什么不直接抓住五皇女？她深夜闯进祠堂显然图莫不轨。”
“那不就打草惊蛇了吗？明日你去和我父君说，我知道错了，自请入祠堂为先帝抄经。”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