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私心劝解知难而退
月明星稀，凉风送寒。
牧歌撞上杀魄，童牧对上温阮。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较量。
而是赌上终身幸福与毕生尊严的一战。
……
剑悦心一脸紧张地望着前方空地执剑相对的二人，她既希望温阮赢，也不想要童牧输得太难看。
凌玄昭走到二人面前，嘱咐道：“说好了，切磋而已，点到为止。”
童牧似乎胸有成竹：“凌兄放心，童某会手下留情的。”
温阮哼笑一声，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看剑！”
疾风骤起，剑气飞扬，树叶簌簌而落。
孙衍倚在树旁饶有兴趣地观望了一会儿，走到凌玄昭身边，道：“凌兄，我去方便一下。”
走远两步，又高声叫着前方正酣斗的二人。
“喂！你们慢点儿打哈，等我回来再出绝招！”
剑悦心瞪他一眼，前者冲她做个鬼脸，转身隐入密林。
走了一段儿，四周寂静无声，孙衍竖起耳朵，确认听不见身后打斗声，拿出信号弹，正欲放出，还是有些不放心，算了算距离，施展轻功，又往前掠了好一段距离，这才放出信号。
回到原地，凌玄昭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久吗？”孙衍指着前方二人，笑道：“他们不是还没打完嘛。”
前方二人僵持不下，但温阮明显占了上风。二人虽年纪相当，可童牧所修毕竟不是中原剑道，半路出家的师父教的剑法，又怎么比得过温清禾亲自□□出来的温阮。
温阮平时总是一副少年心性，可面对这场较量却无比认真，他能感觉到童牧的吃力，便也没有使出全力。他想快点结束这场战斗，让剑悦心明白，自己才是真正厉害的那个人。
一剑击出，童牧飞身上树，避开剑锋。
等到他转身之时，温阮又一剑刺了过来。
转身时瞥见剑悦心的脸，童牧心里一急，反手提剑迎了上去。
岂料还未握稳，“铛”地一声，杀魄剑锋击打在牧歌剑身上，虎口传来阵痛，牧歌应声落地。
温阮执剑指在他胸口，嘴角勾起。
“我赢了。”
童牧斜眼瞥见剑悦心脸上喜悦之色，心下一阵失落，弯腰拾起牧歌，拱手干脆道：“是我输了，甘拜下风。”
温阮一笑，将杀魄收回鞘中。
“承让了。”
言罢兴冲冲跑到剑悦心面前：“悦儿妹妹，现在你知道谁厉害了吧？”
剑悦心瞟了一眼他身后的童牧，轻声道：“知道了，你厉害，你最厉害。”
温阮笑得灿烂，回身提醒童牧，“喂！愿赌服输啊。”
素衫的温阮与一袭青衣的剑悦心站在一起，少年意气，女儿含羞，极为相衬。
童牧揉着有些发酸的右肩，无言点了点头。
见状，剑悦心跑到他面前，关切问道：“阿牧，你没事吧？”
童牧抬眼望她，挤出一个笑容：“多谢悦儿妹妹关心，我没事。”
一旁的孙衍抓住重点，问：“你们打了什么赌？”
担心童牧说漏嘴，温阮忙走过来挡在他身前。
“没什么，就是……赌谁输谁赢呗，谁输了……就得请大家吃饭！”
说着朝身后童牧挤挤眼，“对不对？”
“对”，童牧心甘情愿，“我输了，明天我请大家吃饭。”
“是吗？”孙衍望向剑悦心，明显不相信这番说辞。
担心他又多嘴挑起战火，凌玄昭忙道：“好了，比也比过了，夜深了，回去吧。”
刚入城门，孙衍就问大家：“你们饿么？”
几人摇头，温阮道：“出城前才吃了饭的，我和阿牧还打了一场呢，我们都不饿，你又饿了？”
“我身强体健，消化得快，不行么？”
“你身强体健？”剑悦心取笑：“身强体健还成天病怏怏的，我看啊，你吃那么多还这么弱，一定是有什么隐疾！”
孙衍居然不反驳她，反而顺着她的话头，道：“对，我就是身子弱所以才需要多吃，有什么问题么？”
剑悦心翻个白眼，不再搭理。
孙衍又问凌玄昭：“凌兄，你饿不饿？”
后者道：“不饿。”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饿，那我自己去吃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吃完便回来。”
凌玄昭问：“不用我们陪你么？”
孙衍凑近他，笑眯眯问：“凌兄这是在担心我？”
凌玄昭：“……”
“算了算了”，孙衍摆摆手，“我自己去就好了，不耽搁你们睡觉，快回去休息吧。“
说着就转入一旁大街，剑悦心望着他背影，似乎觉得有些奇怪。
“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懂事？”
“管他呢”，温阮道：“走吧，回去休息。”
凌玄昭本来没有多想，可剑悦心这句话说出来，他也觉得今天的孙衍有点反常，便朝那大街入口望了望。
“阿昭哥哥，走啦，一会儿他自己会回去的。”
凌玄昭收回眼神，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只是吃个饭而已。反正孙衍这人，也的确挺能吃的。
回到客栈，房里油尽灯枯，凌玄昭便欲下楼去找店里的伙计要蜡烛。刚推开房门，就见童牧也从房里出来。
“阿牧，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
童牧摸了摸腰间，道：“我钱袋掉了，不知道是方才与阿阮比试的时候掉的，还是掉在路上了，我出去找找。”
“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凌兄，我自己去找就好了，你早些歇息吧。”
纠结片刻，凌玄昭还是叫住了他。
“阿牧，阿阮就是太紧张悦儿，性子又直，他若是哪里做得不周到，我跟你赔个不是。”
想了想，又道：“阿阮与悦儿情投意合，他二人恐怕早已私定终身。阿牧，作为兄长，我承认我有私心，听我一句劝，不要再将心力浪费在不可能的人身上，你还年轻，将来一定会遇到……遇到更适合你的姑娘。”
虽是觉得这番话有些不妥，凌玄昭还是决定说出来。作为从小看着温阮与剑悦心长大的哥哥，他知道二人对彼此的心意，也是真的不希望童牧越陷越深，不想他将来为此伤神。
看来童牧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说这个，面上很是诧异，愣怔片刻，又急忙解释。
“凌兄，我知道的，阿阮小兄弟心直口快，我也很喜欢他。他与悦儿妹妹情投意合，我更是看得出来。今夜一战，我虽输给了他，可也输得心服口服。凌兄放心，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凌玄昭诚挚一笑：“多谢理解。”
童牧跟着笑笑，并无任何勉强之意。
转身欲走，又回头问：“凌兄，你们是不是也要去武林大会？”
“嗯，武林大会快到了，若是没什么事，过两日我们就启程了。”
童牧兴高采烈道：“那好啊，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吗？”
凌玄昭点点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