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黥面之人
男人赫然就是那天行刺未果的刺客之一,他此刻的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两根铁链穿透他的琵琶骨,身上布满了各式刑具的痕迹,血迹从外翻的伤口中渗出来。
牢外守着许多士兵,这一处地方很隐蔽,只有阿古知道,就连赫连婧也不知,可以说是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
阿古孤身一人骑马来,入了一处山脉,就不见了人影。
按照一定的步法,才找到地牢,外围的将士们点头示意,安静的可怕。
阿古一步步踏进去,穿过阴暗的走道,两边都是关押犯人的牢房,在这里的都是些罪大恶极之人,看守程度自然跟其他犯人不同。
走道两旁燃着火把,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士兵站守,守卫极其森严。
所过之处,牢房里都传来哀嚎声,这里是绝望之地,没有人能够活着从这里出去。可是因为阿古的命令,都会将这里的人弄得半死不活,而且还吊着一口气。
不让他们死,也绝对不让他们舒服。
走到尽头的时候,她终于停下了脚步。门口的守卫恭敬的颔首,“将军”,阿古点头,换上特制的手套。
“怎么,他还是不肯说吗?”阿古问着行刑的人,看着这人身上的血痕,十八般武艺也都在身上过了一趟了。
“没有,自从进来以后,他半个字也没有透露”。
当时,男人想咬破毒药自尽,阿古眼疾手快的卸了他的下巴,这才得以留下一个活口。
男人眼中都是怨毒,恶狠狠的盯着她,仿佛想要将她碎尸万段。
“将死之人,守口如瓶”阿古好笑的拿起侍卫递过来的皮鞭,用力的抽打在他身上。
“你的主子值得你这般卖命?”阿古打的有些无趣了,一直打,也不见他吱声。
男人被打的无力言语,阿古喂了他一口水,一把捏住他下巴,“还是不肯说吗?”。
他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脑袋虽然被迫抬起,眼睛闭着,因为未进食的原因,眼睫毛都在颤抖。
“先给他给口饭吃”,阿古嫌弃的瞥了一眼,脸上刺青……
南疆很少有过黥面的大刑,都是极少数的。
从牢房出来,阿古让手下的人去刑部查找资料,“别让人发现了”“是”。
本以为内鬼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阿古也就回宫了。
宫中近来守卫森严,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巡逻的士兵,就算这样,也难免会有一些顶风作案的贼人。
赫连初正跟着贺漓练武,手中提着一柄木剑,剑风带起额前的发丝,阿古只是站在廊柱旁,恍然觉得是阿婧站在自己面前。
“姑姑!”赫连初一眼就看见了阿古,立马扔下剑跑过来,扑进她怀里。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胡闹”阿古嘴上责怪着,双手却揽住她,防止她掉下去。
“今日上朝,侍郎上书”,“左侍郎?”,赫连初摇头,“是右侍郎蒋怀毅”。
“说些什么?”,赫连初看了一眼阿古的脸色,缓缓道来“奏折上说,阿古将军擅自练兵,营造势力,想造反”,当时看到内容,她惊得合不拢嘴。
她当然是相信阿古的,只是觉得十分搞笑。
“哈,他们竟然已经这般沉不住气了”,阿古都被气笑了。
“这是想要一个替罪羊帮他们掩盖过去”,贺漓沉思,“等到阿初处理了蒋怀毅以后,放松警惕的时候,他们再一举攻破”。
“我是什么很蠢的人吗?”,赫连初瞪着眼睛,不知道要怎么说。
她只是平时不显山露水,没有傻到那种地步吧,随便抛出一个诱饵,自己就钻进去。
“皇女”,禾一小跑着过来,看见阿古在,行了一礼,“阿古将军”。
阿古皱眉,心下起了疑问,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藏书阁走水了,说是烧毁了一些案卷”,“大半的书籍都已经成灰烬”。
心下一惊,自己才让下面的人去查案宗,就出了这码事,一定不会是巧合。
“看来,他们的消息不是一般的灵通啊”,藏书阁的火势很大,因为顺着风,不一会儿就烧了半个过去。
他们赶到的时候,宫人们已经把火扑灭了,只是蒸腾的热浪还一波一波的荡,乌黑的烟在上空围绕,仿佛还意犹未尽。
赫连初看着烧的看不出模样的书籍,脸色沉了下去,这里有好多书都是孤本,价值意义非凡。
丞相赶过来,看到这副情景,气得捶胸顿足,“好端端的,怎么就走水了”,一转头正要喝问,才看见赫连初她们。
行了大礼,“皇女!”,涕泪横流,“你一定得查清楚啊,这里面还有老臣的藏书啊!”。
方丞相是在赫连初奶奶那时的朝臣,也算得上是资历颇深,为人正直。
赫连初点头,“丞相放心,我会仔细查此事的,必定给您一个交代”。
方丞相颤巍巍点头,他也是看着赫连初长大的,寒暄几句,就告退了。
阿古眯眼,直到身边有人耳语,神情才稍微放松下来。
“我要出去一趟,贺漓,保护好皇女”,赫连初点头,“你路上小心”。
阿古带着几人朝着小道出宫了。
那个男人头低垂,看不清神情。阿古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份卷宗,“瞿乙?”。
瞿乙一个激灵,抬起头,看见阿古正玩味的看向他。
阿古不等他反应,将看到的念出来“故意杀人,罪恶滔天,故,施以黥面”。
“黥面,你杀了人,竟然没让你死在牢里?”,“我杀的是该死之人,是你们不辨是非!”,瞿乙激动的大喊,脖上的青筋凸起。
阿古一巴掌呼过去,把他打懵了。
“这案子是当今李参政定的,你跟我发什么癫?”。
“不,是你们害的我!”,“我只是为了替天行道,我有什么错?”,瞿乙嘶吼道。
自己只是杀了一伙强盗,却不曾想被官兵抓起来,让他变成如今这副鬼样子。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李参政,李溪定的罪”,阿古抓着瞿乙的头,让他仔细看手中的案卷。
直到彻底看清楚以后,他才瘫软下去。
“不可能,不可能的”瞿乙脑子嗡嗡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相信谁。
“你的母亲还活着,你为何没有去看过?”,瞿乙听到这里,猛地抬头,有些不可置信“我娘,她还活着?”。
“没人说她死了”,“可是,可是”,可是那个人骗他说,自己的母亲也被自己连累,已经被杀了。
“他们只是想要你为他们做事,没有一丝牵挂,为了让你更恨我们,就编造了这样的谎话”,阿古将案卷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好整以暇,“现在,可以说说,那个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