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威胁
气的炸毛的五条悟拎着人刚准备抬步过去, 便看见粉发少年收回视线，冲少女说了一句什么，紧接着两人就毫不留情地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而四周的行人对此毫无所觉, 像是根本没注意到那奇特的一幕一般, 停顿一瞬, 就自然而然地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日常。
“！！！”
五条悟站在大马路中间, 听着暴躁司机的破口大骂，他缓缓低头，与快要被衣领勒的窒息抬头的吉野顺平麻木对视。
好家伙，完全不等价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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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 你就实话招了吧。”
阴暗的小房间里，五条悟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立领衬衫，清洗干净的头发高高竖起, 眼上也戴上了黑色眼罩。他搬了个椅子，坐到吉野顺平面前, 手指比成枪状，唰唰唰地左右甩动，凶神恶煞地吓唬他：“作为人质，识相一点！不然接下来就是死刑哦！”
吉野顺平双手被束在椅背上，睁着死鱼眼看他，面无表情地：“哦。”
“可恶，完全不受威胁啊！那个家伙到底给了他多少好处！”五条悟气急败坏。
“不对啦五条老师, 你当时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语气要更恐怖一点才行。”出了篮球馆刚回到学校就被召唤的虎杖悠仁跟自家老师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吉野顺平：“……”全都听得见啊。怎么样都好, 快放他回家, 妈妈该下班了。
“没办法了, 既然威逼不行……”
五条悟和虎杖悠仁对视一眼，齐声开口：“那就只能利诱了！”
“这个，你看得见的吧？”五条悟指向一旁，虎杖悠仁正拎着个嘤嘤乱叫的蝇头咒灵，见吉野顺平的目光挪过来，他摸着头笑笑：“是低级的咒灵啦。”
“只要你把那个小矮子的能力情报，还有他到底跟齐木小姐是什么关系的情报透露给我，我就教你怎么使用自己身上的力量！”那个小矮子，看起来也没有咒力，能力却千奇百怪的，而且貌似控制能力不太行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来头？……还和齐木小姐那么亲近，划重点，那么亲近！绝对不是普通的学弟吧！
话说为什么打篮球的时候看不出来？是在隐藏实力吗？！可恶，真是阴险！
“我可是很强的！超强！最强！只要你开口，全世界最强的咒术师就是你老师了！”五条悟指着自己。
无敌的五条悟早就看穿了，这个黑头发的小子与小矮子不同，拥有一身咒力。但他似乎空有咒力，却并不会使用，是个野生的好壮丁……哦不是，学生人选。
“对对，五条老师超强的！”虎杖悠仁在一边无条件捧场。
“……”哪有人指着自己说自己是最强的，这个家伙，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吗？
吉野顺平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的两个家伙可疑又不靠谱。
但好歹齐木同学临走前用心灵感应跟他说了——虽然这个白头发的家伙看着像个变态人贩子，也最好不要听信对方的鬼话。但实际上不是什么坏东西，也确实是一位能帮他学会使用自己身上力量的咒术师。
考虑到自己确实想学会使用力量，吉野顺平勉强开口：“关于能力，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可以瞬移、控制风之类的？事实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至于另外一个问题……聪明的少年经过对方一连串的迷惑发言，隐隐已经猜到了什么。
这个人，该不会是齐木同学姐姐的狂热追求者吧？
吉野顺平打量对方片刻，面对把自己“绑架”回来的，自称最强的咒术师，他在心底给对方无情地画了个巨大无比的红叉。
不行，看起来一点也不靠谱的样子，也不般配，他才不要当助攻。
于是黑发少年无辜眨了眨眼，一点也不心虚地回答：“至于关系……我们只是同学，刚才在路上被拉过来的，他们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清楚。”
“……”这不是等于什么都不知道吗！
五条悟默默地跟他对视两秒。
“你，接下来准备转学吗？”
吉野顺平秒拒：“不，我马上就要转班到朋友那里了，我们关系很好，所以并没有转学的打算。”他怀疑道：“你不会因为我不转学就收回刚才的话吧？我已经回答你了。”
“我……”
情报暧昧不明，关系也不知道，壮丁看起来也不太方便抓，以后还要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额外当个私人教师，况且这种情况绝对会被上头的橘子皮们念叨个半死，五条悟觉得自己血亏，他顿时很想反悔。
“怎么可能，五条老师虽然不太守时，但是很守信用的！就算不来咒高，接下来我们也算是同学了，请多多指教啊！”没等五条悟说完，虎杖悠仁就已经兴奋地给人松开了用衣服胡乱松松绑住的手，他拍拍黑发少年的肩，热情地给他介绍起来。“你看这些碟片，都是之前我训练的时候用的，你之后可能也需要，可以提前熟悉下！”
吉野顺平刚站起来，就猝不及防被拍了个踉跄，他目光落在熟悉的电影碟片上，再扫过白发青年蒙着眼罩看起来十分萧瑟的面容。露出微笑：“嗯，谢谢。不过今天太晚了，妈妈会担心的。”
“那么，我会改天再来拜访的，谢谢您，五条老师。”吉野顺平心情愉快，意味深长。
“欢迎欢迎~”虎杖悠仁对于又有了一个小伙伴显得格外开心。
“……”悠仁，看来你还是太闲了，接下来你的训练量再翻倍吧。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五条悟面无表情地给学生再次判下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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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没有齐木小姐的来信！”呜呜呜。
两天过去，除了最开始收到一条报平安的短讯，再没有收到消息，发出去的消息也没有回音的五条悟在讲台上打滚。
“五条老师，虽然现在是下课时间，但请您不要在教室丢人现眼。”伏黑惠忍无可忍。
五条悟停下来，给自己翻了个边，沉思。
齐木小姐该不会是被那个小矮子绑架了吧？
“完全没在听呢。”钉崎野蔷薇无语。
五条悟又给自己翻了个边，懒洋洋地：“诶，有什么关系，反正只有你们几个在。”
他有力无气：“老师我的恋爱对象可是被大魔王带走了哦，虽然那天有发消息给我报了个平安，但说不定她是被胁迫的，到今天为止两天了都没有新消息啊！发出去的信息也没有回复，齐木小姐现在肯定很危险吧，老师正在考虑怎么把她从大魔王手里拯救出来呢。”他说着自己都觉得扯淡的鬼话。
所以齐木小姐为什么和那个家伙那么亲近！！！
“所以，五条老师你那天救了人之后有跟星野姐说上话吗？”已经从虎杖悠仁和禅院真希那边的描述中拼凑出发生了什么的钉崎野蔷薇发现盲点，质问。
“……有哦。”单方面的那种，话说为什么连你也可以直接喊名字。
“那真希姐让你道歉的话呢？”
“……”还没来得及齐木小姐就被人拐走啦！！
“啧。”钉崎野蔷薇环着手臂轻啧一声，看自家老师这个样子，就是绝对没有按预期成功解释道歉。
“那……”她还想再问一下具体。
被学生用鄙夷的目光洗礼，饶是五条悟脸皮再厚，也有点撑不住了。他仿佛终于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打断她转移话题：“说起来你们的文化考试成绩出来了，除了惠以外……全员，都不合格！”
此话一出，整个教室突然陷入死寂。
连捧着手机跟刚认识的小伙伴热火朝天地讨论电影剧情的虎杖悠仁都抬起头来，迷茫：“我们什么时候考的文化考试？”
“在你装死的时候。”伏黑惠看了眼他，口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些怨念。
“呃……”他那算是装死吗……他那应该是死了又复活了吧……等等，那算是死了吗？
“对对，所以悠仁是0分~~要补考哦。”五条悟宣布。
“！！！”虎杖悠仁吓得手机都掉了。
钉崎野蔷薇一时被震住：“等等，我来东京之前的文化课成绩都挺好的，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没有，大概是因为东京这边的考题和那边有差异吧。”五条悟冷酷无情地回复。
然后觉得自己在学生面前重获威严的五条老师扬眉吐气，爬起来，大步流星地溜了出去：“你们加油复习，过几天给你们安排补考。”
“……”
钉崎野蔷薇这才回过神，她直觉不对，抬起头，看着自家老师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狐疑。
总觉得五条老师转移话题的样子很心虚啊，他不会还做了什么不能说的坏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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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不能言说的坏事的五条老师现在其实非常忐忑。
当时他做坏事太兴奋了以至于确实没注意，现在冷静下来一想，齐木小姐到底是什么时候完全解除咒术效果的？
五条老师试图冷静回忆，哪怕他本人不注意，六眼应该也已经把信息收集起来了才对。
是他跟小矮子呛声的时候？
好像不对，要更早一点吧。
那是他拍照的时候？
好像那时候也已经……
莫、莫非……从咒灵消失之后就开始……？
五条悟努力回想，然后，晴天霹雳。
虽然因为当时兴奋过头现在回想起来不太确定，但是那个时候咒力的痕迹应该确实就已经差不多消散了……？
所以那天他对齐木小姐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全都被她知道了！！！
——虽然五条先生不守约定，举止轻浮，总喜欢做一些超过的事情……
举止轻浮！！！总喜欢做一些超过的事情！！！
五条悟霎时裂开在学校。
他不仅做了，这回还大声说出来了！而且齐木小姐恢复意识的时候估计对之前的咒灵也没什么印象，岂不是完全错过了他英雄救美的帅气模样……所以……
怀疑自己在心上人心目中已经是个变态的五条悟努力拼凑回裂开的自己，抱头下蹲，使劲自我安慰。
不不不，齐木小姐当时都说她没有在生他的气了……所以这次……应该也……
可是她两天没回他的信息了！两天！齐木小姐身边还有个疑似关系非常亲近的“情敌”！！
最强的他，该不会，初恋，就要就此夭折了吧。
五条悟惊疑不定，他摸出手机，看着空荡荡的未读信箱。
不，不行！
回忆起心上人温柔又可爱的模样，想到学生们给出的建议，绝不言败的最强咒术师重新站起来，燃烧起熊熊斗志。
他这回，一定要好好的跟齐木小姐道歉！只要他好好道歉，以他的条件，那个红头发的小矮子根本、绝对、不可能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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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地下水道里，咒灵真人摇摇晃晃地躺在吊床上晃着腿，他手里一顿揉揉捏捏，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做什么。
额头有着缝合痕迹的黑发袈裟青年走近，鞋底与积水触碰，溅起脏兮兮的水花。
他望向真人手里的黑气四溢的灵魂团子，问：“你在做什么真人，这不是人类的灵魂吧？”
真人这才从忘我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他满是缝合痕迹的脸上露出像是人类小孩一样的兴奋之色：“夏油~你看你看，我捡到了一个好玩的家伙。”他举起手，跟同伴炫耀：“之前确实是人类的灵魂啦，现在应该是被污染了？变成了咒灵和人类的混合体，好可怜啊，我捡到的时候马上就要消失了。”
真人微笑着收回手，仔细打量手里的灵魂片刻，随手把它拉成条形，又松手让它被韧性弹回，随意的模样像是把玩着一个无关紧要的橡皮泥：“第一次见到这种呢，我想试试用无为转变的话，能对它做到什么地步。”
夏油杰漆黑的眸落到那东西上面，产生了一丝兴趣。
“从哪里捡回来的？”
“前几天，因为太无聊我就去电影院玩了，然后在那附近的十字路口捡到的。”真人回忆：“说起来，那天过去的时候好像还感受到五条悟的咒力气息了。”不过人没见到就是了。毕竟他跟漏瑚不一样，不会随便跑到五条悟面前找死啦。
夏油杰一顿，听到熟悉的名字，他难得多问了两句：“五条悟啊……能让那家伙出手，这个原本应该算是特级了吧。那现在实验进行得怎么样了？”
真人回答：“变成现在这样啦……没有清晰的意识，灵魂一直在哇哇乱叫着人类女性的名字呢，应该是女性？我不太擅长通过名字分辨的出人类的性别。”
夏油杰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他随口问道：“那这东西现在这样还能用吗？是什么的诅咒？”
真人低头思考片刻，举起被自己揉搓了很久的灵魂：“可以哦，理性蒸发之后说不定更强了，至于是什么的诅咒……”
他透过地下水道昏暗的光线左右打量，笑了起来：“嘛，姑且算是……爱的诅咒吧？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