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祝我好运常在
乔纳斯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他侧耳倾听，头颅转动看向窗外：“医生，你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
心理医生环顾四周，静候片刻后道：“乔纳斯，周围很安静。”
“不对……”乔纳斯侧头，“明明很清晰，而且越来越近了……医生，就是砰地一声，砰！砰！砰！”
他模拟出窗外的怪声，眼皮合拢眼球不断上翻：“砰！砰！砰！医生，我感觉有些不妙……”
心理医生想起什么，她翻开第一次谈话的记录，突然脸色大变道：
“乔纳斯，不要回应！不要看着窗户！”
“可是窗户被什么东西推开了……”乔纳斯迷茫地低下头，看见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至床下，血肉模糊的脸扯出一抹邪恶的笑。
他骤然瞪大双眼，大叫道，“医生！！！”
“咔哒-”
计时停止。
心理医生上前注射镇定剂，动作快准狠。乔纳斯身体抽搐几下，很快陷入昏迷。
半个小时后。
乔纳斯悠悠转醒，他捂住额头睁开眼，视野从晃动变得平稳。
等他完全清醒后，心理医生双手交握：“乔纳斯，或许你得再去一趟胜利学院，弄清楚那个深坑里到底埋着什么。”
乔纳斯抗拒道：“去那个鬼地方？不！我会死在那儿的！”
“那你会一直看见这些恐怖古怪的幻象，就算离开汛城，情况也不会变好。”心理医生语气郑重，
“乔纳斯，无论是谁催眠了你，我可以保证他无法预测我对你的治疗。我是这座城市里唯一一位不将放血疗法作为首选的心理医生，我也不相信撒旦和上帝。
你的运气很好。现在你只需要保持警惕，挖开那个该死的坑，就能重新获得自由。”
乔纳斯抖着腿，眼神闪烁：“只需要挖开那个坑，我的大脑就能恢复正常？”
心理医生点头：“就这么简单。”
“我会尽快找时间行动的。”乔纳斯穿好外套，心中一横，“医生，祝我好运常在吧。”
送走这位极具挑战性的客人后，心理医生长长吐出一口气，将资料仔细归整塞进书架，然后捶着肩膀换好衣服，关灯后闭门离开。
半晌之后。
紧闭的窗户处喀嚓一响，瘦小的人影敏捷落地，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
乔纳斯离开心理诊疗所后，径直来到皇后区的ouroboros钟表店，他进入顶楼后没看见人影，便扭头爬上屋顶，果然在空中花园里看见了一堆吃喝玩乐的人。
请来的乐团正表演着爵士乐，堆起的酒塔有半个人那么高，奢华的服装和璀璨的宝石饰品晃得他眼花。乔纳斯下意识扯了扯衣袖，后悔自己居然穿了一身便宜货来。
唐河坐在角落，翘着二郎腿欣赏汛城夜景。
在连绵几天的细雨后，夜空透彻如镜，繁星闪烁如同银河坠落。堆起的玫瑰花装点在脚边，ouroboros的空中花园弥漫着金钱和权力的味道。
狼狈的乔纳斯突然有些恍然。
如果他是唐河，肯定不会这么恐惧慌张。生下来就拥有一切，他这种人努力十辈子都追不上。
他么的。
真是不公平啊……
“喂，又在做梦？”唐河端着酒杯欣赏夜景，头都没回，“winter让你找的汽车还没有下落吗？”
乔纳斯坐下：“这么久都没找到人，莫淼淼多半死透了。这么着急干嘛？难道你对莫淼淼还念念不忘吗？”
“真会恶心人。”唐河放下酒杯，“那种女人配你还差不多。”
真是混蛋啊。当年和莫淼淼可没少睡，现在说这种话。
乔纳斯：“至少她不是我的前女友。”
唐河皱眉：“莫淼淼和你一样，如果不是胜利中学，你们俩这辈子都见不到我一面。所以，你还要和我议论谁更低贱吗？”
“你说话真是不客气。”乔纳斯耸肩道，“明天就是亨利的葬礼，我在想准备多少帛金合适。你的打算呢？”
唐河沉吟片刻：“这取决于我能掏出多少零钱……”
乔纳斯挑眉。
“哈哈哈……”唐河拍腿大笑，推了他一把，“别这么严肃，弄得你和亨利关系很好一样。你难道没听说亨利的情妇和妻子正在争夺遗产吗？准备再多的帛金，亨利又收不到。”
乔纳斯有些认可：“那你帮我那份一起准备了吧。”
唐河笑意瞬间收敛。
乔纳斯紧接着补充道：“winter最近几天一直逼着我工作，只有今天下午有空闲。你应该知道，她是个很难应付的人……”
闻言，唐河露出一副深有体悟的表情，拍了拍他肩膀：“帛金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乔纳斯呵呵一笑：“以防万一，我还是想问，你应该没有把全部的希望压在警方和winter身上吧。”
“乔纳斯，都认识十几年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唐河转过头俯瞰汛城，语气平淡，
“我找到了贺寅的母亲。作为怪物人生里唯一称得上温暖的东西，没准是一张大鬼牌呢。”
夜幕深沉。
布朗区西北街3号，顾小姐侦探所。
顾晚冬带着一股寒气进门，余光中一片金灿灿，抬眸看见客厅角落里放着一棵装扮好的圣诞树，树梢上挂满了雪花片，玩偶和小礼盒，树顶星亮闪闪的，整棵树梦幻得像是童话。
已经凌晨一点，池厌多半睡着了。
顾晚冬轻手轻脚洗漱完，躺上床很久，依旧思绪活跃没有一丝睡意。脑中不断回忆着刚刚看到的一切。
乔纳斯在心理诊疗中反复提及的深坑，究竟代表什么？
这和贺寅的“失踪”有关系吗？
顾晚冬抓过一只兔子玩偶抱进怀里。难道贺寅的尸体就藏在胜利学院？是唐河几人杀掉了贺寅吗？
这些人确实该死。
可她不抓住贺寅，又怎么完成任务呢？靠爱感悟一只怪物？
又不是童话故事……
顾晚冬抓狂地把脸埋进枕头里，撞了几下后，突然想起一个细节。
乔纳斯说，他第一次出现幻觉是在“失乐园”的地下停车场，看见一辆灵车内部出现了一位溺水者……
乔纳斯没事去停车场干嘛？
顾晚冬瞬间福至心灵。
她要找的灰白色面包车，会不会在一开始就被踢出了候选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