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完美契合
顾晚冬选在下午一点出门，她穿着咖色大衣搭配米色高领毛衣，约莫四十分钟后出现在“泛夜”主入口。
这是一栋近几年新修起的公寓，凭借着价格实惠和交通便利迅速在汛城打开了市场。
但其所处的莫奈区聚集着大量流动性人口，有犯罪记录的三级公民，和终日游荡的流浪汉。导致“泛夜”成为滋生罪恶的摇篮。
顾晚冬进入“泛夜”时，刚好和一群宿醉结束的青少年擦肩而过。
在秩序缺失的地方，人类会激发兽性。
暖黄色的吊灯之下，前台后的刺青男人冲她吹了一声口哨，没有盘问她的身份信息。
莫淼淼住在304，顾晚冬选择从中间楼梯上去。
她兜里揣着八张死亡卡牌，以备不时之需。同时思考“21号”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否是她曾经忽略的某种信息。
首先，“21号”这条信息本身肯定不具有解谜的可能性，只能是某种事物的对应，极大可能关系着莫淼淼的下落……
很快到了三楼。
顾晚冬比照房号，朝右手边转去，304就在走廊尽头。而304对面的房间门没关，几道满含恶意的人声音递出：
“听说怀特老师很喜欢你，要提名你获得今年的优秀毕业生？哈哈哈——你算什么东西？住在这种廉价公寓的穷鬼，真是恶心！”
“哎呀，麦克利你怎么能这么说。没看见人家把这个狗窝弄得井井有条吗？啧啧，真是冷血的家伙……”
“他抱着什么东西，抢过来看看！”
毫不客气的哄笑声响起。
房间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抢，但顾晚冬没听见被霸凌者的声音，只有霸凌者们气急败坏的怒吼：
“给我按住他，让他跪着！草！”
房间里很暗，像是拉紧了窗帘，但顾晚冬瞥见地上几道亮光划过。她皱紧了眉头。
拜托，这可不关她的事。
这些年轻的禽兽保留着人类最大的恶，听声音有三个人，多半携带着小型刀具。她或许可以制服这些禽兽，但只要失误一次受伤流血，立马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另外，校园霸凌并不是制止一次就能杜绝后患的事，这需要得到社会，家庭和学校的三方重视才行。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英雄主义情节。
顾晚冬转身撬动304的门。
她背后隐秘的暗隙之中，暴力再度升级：
“卑贱的穷鬼长了一副下流的模样。海格，给我捏住他的下巴。”
“哇靠，麦克利原来是几奸犯——哈哈哈”
“快去！”
少年痛苦绝望的嘶鸣清晰传出，犹如困兽。
皮带落地声。
带着怒气的清润声音吼道：“你敢——”
“草！把他下巴卸掉啊蠢货！”
“这种货色还有自尊心，扒光他！”
“踹他后背！”
顾晚冬放弃撬门，伸手转动的瞬间灵力灌入，304应声而开。她脸色始终如一，只是扭了扭脖子，转身走向那扇暗色门扉——
她本来不想做好事的，一群该死的小畜生！
302掀开的门被一只纤长莹润的手关上。
顾晚冬打了一个响指，麦克利等人的手电筒“滋滋”两声，瞬间罢工。
她瞳孔大张着，浸没在黑暗中像是鱼浸没在水里。在过往被怪物捉弄着关进暗室的时候，她害怕过，但很快就适应下来。
不能杀死她的一切事物，都会让她更强大。
黑暗是束缚，但她不是困兽！
剧烈的喘息声、外强中干的呵斥声，刀锋划破空气之声都在顾晚冬耳边无限放大。
拳拳到肉的数声闷响后，麦克利三人躺在地上翻来滚去，哀嚎不断。
“滋滋-”
强光射向三人的眼睛，只听一道飘忽如同鬼魅的女声响起，嗓音重叠粗粝如同恶魔：“替我向撒旦问好。”
锋利冰冷的刀锋高高扬起——
“砰！”
直直插入麦克利双腿之间的木地板中，腥臊的尿味瞬间散开。
门开了。
忽近忽远的女声嫌恶道：“快滚吧，脏东西连下地狱都不配。”
三人瞬间连爬带滚离开302。
顾晚冬依旧没有开灯，并打算就这么离开。此时，身后传来少年的轻声道谢，以及一句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她听见过很多人的道谢，但没多少人会说后面这句。
真是可怜。
顾晚冬转身将少年拉起，然后打开了客厅的灯。她本想撂下一句“有事来布朗区西北街3号找我”，但看清被拯救少年的瞬间，她怔住了。
长得果真貌美。
俊秀少年穿着凌乱的白衬衣，眼下一颗淡色泪痣，只比她高半个头，腰细肩宽眼神躲闪。
完美契合她的择偶标准：乖巧、俊秀、身世凄惨和等待被她拯救。
顾晚冬备受影视剧荼毒，里面每一位可爱的小奶狗都软糯地叫着姐姐，然后说自己是单亲家庭，母亲病重，下面还有一个正在读书的妹妹……
“姐姐，我叫池厌。”
池厌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一只手按住崩开纽扣的衬衣，侧过脸的瞬间半张脸红透了。
他不遮顾晚冬还不会看。
一遮顾晚冬眼神自动锁定，顺着那只青筋鼓起的手一起下滑，看见了若隐若现的覆盖着腹肌的窄腰上。
有点刺激。
比刚才刺激多了。
一声姐姐叫得顾晚冬半个脑子都麻了，另半个脑子勉强坚挺。
她不会沉溺在美色中而忘记正事。
话说上次卖崔律师情报的钱，似乎还剩了很多。
顾晚冬看着池厌，眼里没有一丝喜欢。她冷淡道：“从这家公寓搬出去，在布朗区找一个住的地方。我会给你钱。”
……
顾晚冬同手同脚地离开，但背影很洒脱。
她刚刚无论说什么要求，池厌都一副阴郁中透着羞涩的模样，嗓音润透像是薄荷片，只一声声应道“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在祈求她的拯救。
顾晚冬另外半个脑子也宕机了。
如果不是碍于她给自己设立的“冷淡强大，不苟言笑”的姐姐人设，她恐怕早就笑出了声。
顾晚冬很自信自己能摆平池厌的事。
毕竟她此刻面对的，可是汛城中最骇人听闻的连环杀人案。